第二百八十六章 评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她不过是执行主子的吩咐啊,午妈觉得非常冤枉,世子报仇到她头上,她也认了,可是女儿,还花骨朵一般没有开放,嫁给一个大了十多岁,好sè无度的男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啊。
文瑾才不会就这么让事情结束了呢,王大以为老婆被人弄死了,谁知和春娘才成亲没几天,他老婆忽然找上门来。春娘摇身一变,成了小妾了,午妈听说之后,更是心情抑郁,做事都有些懵懵的,常常着三不着四的,把董侧妃气得够呛。
没了午妈这个得力干将冲锋陷阵,董侧妃不管有多大的心劲,但儿子钱浩伤势严重,分去了她太多的jīng力,董进才分派给妹妹的事儿,就完成得不怎么样,他见仁亲王府那边,没有传出想要的消息,便让老婆派何妈过去催促。
何妈见了午妈,吓了一大跳:“午嫂子你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别提了。”午妈哪有脸给人讲女儿的事儿?婚前失贞,那可是最最丢人的。
何妈看到董侧妃,也是一副无jīng打采的模样,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讲自己是董夫人派来,探望表少爷的。
“好多了,那些骨头都长住了,现在就是痒得很,太医说,再有一个月,就会完全好了。”
“夫人说,让表少爷不要心急,一定养得好好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敢轻忽。”她说着话,使眼sè让董侧妃把午妈支了出去,这才问,“侧妃,午妈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董侧妃无奈,把事情简单讲了几句。何妈转着眼珠子,她觉出不对劲来:“侧妃,午妈的女人中了圈套了,那个小枝,肯定是受了那边指使,不然,她为何嫁的男人官儿最大,还最年轻英俊?一样的配人,她可是个好姻缘,午妈的女儿就是个最差的,这显然是有人故意的。”
“我也想到了,可事已至此,还能怎样?”
“侧妃这是怎么说,这个仇就不报了?”
董侧妃立刻攥紧了拳头,狠狠擂了一下塌床:“怎么可能!此仇不报,我枉为人母!”
“侧妃,大人安排的事情,你可要抓紧啊,你这边一拖拉,就给对方喘息的时机了,他这不反手就给你一巴掌?你不狠狠把他们打趴下,就得自己趴下的。”
董侧妃摇头:“那边快生产了,就在这几天,可惜护得水泼不进,连接生的都不知道准备请的哪一个,我如何下手?”
“大人可没让你这么干的,大人说了,以那边人的性子,这一块,肯定安排得严丝合缝,侧妃还是按以前定好的计策行事就好了。”何妈为了验证自己所言,她指指门外,“那边这么严厉地报复午妈,还不是因为害怕传出那样的谣言?可惜侧妃一心惦记表少爷,午妈又心不在焉,让对方把风声压住了,不然,现在说不定都架火上烧了,她不是能生吗?不信生一个比死一个还快。”
董侧妃的士气别吊了起来,她咬着牙对何妈道:“你回去告诉夫人和大人,我这里很快就会有好消息。”
“好!侧妃这样儿,可有了咱董家姑nǎinǎi雷厉风行的作风了。”
何妈前脚进了王府,钱隽后脚就知道了消息,他让人密切注意,看看何妈这一次,给董侧妃的指示到底是什么。
文瑾就在这一天发动,子夜时分,果然又生了个儿子,因为朝阳朝晖都是早晨生的,钱隽就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子夜。
文瑾的月子坐在腊月里,她要养身子,钱隽得帮着接收宗室亲戚以及朋友的节礼,然后还要有相应的回礼,每隔几天,还有一些亲近人家的女眷来探望文瑾和孩子,再加上王府的下人这段时间也特别忙,他安排盯梢的人手,便显得不够用,结果,到了正月初,钱钱是灾星附体的谣言,扑都扑不下去了。
仁亲王刚开始还不肯相信,却架不住身边几个女人不停的唠叨,尤其是董侧妃,她哭着给仁亲王道:“王爷,你也看到了,自从世子他们回到王府,咱家的事儿就没断过,先是二爷被打断了腿,接着王妃的眼睛就看不见了,你的心疾,也是屡次发作,身体大不如以前,再就是浩儿,呜呜,我可怜的儿啊,现在还不能利索地行走呢,呜呜”
三人成市虎,谣言到了王妃耳朵里,她是坚信不移的,虽然仁亲王现在很少去她那里,但腊月里好些家事,以及正月里的应酬,王爷得和老婆商量,仁亲王妃都这样了,依然不忘踩低钱隽,她把听来的谣言,加油添醋地告诉了仁亲王:“城外三星观的王道士,就是专门看这个的,他说了,最近两年,一直看到王城附近有灾星闪烁,但被王气压着,不能成什么气候,只有在一起生活的人,才会受影响,这话京城好多人家都听说了。”
仁亲王心里禁不住犯了嘀咕,难不成那孩子就是灾星附体的?
董侧妃给杨侧妃送了一笔厚礼,杨侧妃没收,但陈夫人的娘家却接了,于是,又有一个女人给仁亲王吹风:“王爷,我去庙里求签,说我本来在今年会有一个孩儿的,可是,被灾星冲了,若是明年灾星不去,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子嗣,呜呜,我好想有个孩儿,就像王爷一样英俊潇洒,聪明绝顶——”
仁亲王心事重重,他知道钱隽有多护孩子,他和儿子死磕,不见得能取胜,便趁着过年,找机会和皇上把心思说了。
“什么?世子的二子是灾星附体?”永昌帝大吃一惊,这段时间,董进才在他跟前,一再guàn输:“这两年国家不稳,干戈不断,一定是灾星现世。”
永昌帝曾经指示钦天监仔细查看,还好,那边回答是:“没有灾星,并且,紫微星光华闪烁,照耀四方,皇帝运势很好,国家安泰。”永昌帝虽然放下心来,但却依然存了一丝担忧,今天一听这话,自然震惊异常,“怎么会是世子的儿子?”这可太难办了。
永昌帝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和钱隽摊开来说。永昌帝知道在钱隽背后耍yīn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一条,他比董进才聪明多了,他比董进才了解钱隽,知道他不好惹,再说,钱隽最近急流勇退,皇上已经不再忌讳他了,并且,还起了爱惜的心意,准备把这把利器暂时存起来,万一北疆西疆那边有事,可以随时祭出来。
钱隽接到皇上让他进宫的旨意,很是莫名其妙,将近一个月他都没进过宫,三个月前,他天天泡皇宫里,完全就是两重天。
永昌帝不敢直说,却借口钦天监:“说是有灾星附在宗亲子弟身上,会损伤国运。”
钱隽已经出离愤怒了,但他经过这些打击,早就心止如水:“皇上也信这样的谣传?不就有人为了打击微臣,暗害微臣,说臣的二儿子是灾星吗?”
永昌帝脸上火辣辣的,好在天yīn,屋里光线不好,他又练了这么多年,钱隽并没看出他脸红。
“皇上,微臣听说之后,也曾担心有损国运,亲自询问过钦天监,那边说根本没有灾星现世。微臣又去了三星观,也没有个王道士,若是非要说有,有个老道的小道童,才九岁,是捡来的,不知以前姓什么,可能姓王吧。”
永昌帝不安地扭动身子,不明白已经老练圆滑的仁亲王世子,怎么忽然这样咄咄bī人,竟然敢不给他留面子,难道这家伙是表面臣服,内心有不轨的打算?皇上现在也四十多了,已经很少会把心情挂脸上,他不动声sè地继续听钱隽往下讲。
“皇上,有人针对微臣,他知道从朝政上没法打击到我,就只好从别的地方下手,微臣重亲情,爱孩子,这是微臣的软肋啊,微臣早就知道这个不好,可微臣没法子,微臣没法做到冷血无情,就像当年,义无反顾跟你去西疆一样,不仅是为了朝廷,为了自己也是钱家一份子,最重要的,微臣的父亲在西疆,微臣想去助他一臂之力——”钱隽说不下去了,父亲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那么爱他,可是,付出却没有回报,没有回报也罢了,孝顺不求回报,可是父亲却一次一次地伤他的心,把他往绝路上bī,就像这一次。
虽然没有嚎啕大哭,钱隽的眼泪却一串串地掉下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永昌帝也被感动了,他走下御座,拿着帕子为钱隽擦脸:“别哭了,都多大了,还掉眼泪。”“皇上啊,臣心里好难过,臣不是委屈,是伤心。都说人心是肉长的,我为何就捂不热他的心呢,我这样尽心尽力,不光是为了朝廷啊,微臣承认有私心,微臣如此拼命,就是为了光宗耀祖,为了让父亲看看,他的儿子不是孬种,我多么希望他能重视我一些,我从九死一生从北疆回来,他连问也没问一声,连一句辛苦了也没说,我儿子被老三打了,他却,却为了那个庶子出气,说朝晖是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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