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震惊
? 最后,郑贤妃决定,不管真假,留穗儿一条命,若真的有所发现,可就太好了,若没有发现,她再收拾他也不迟。
心里有了决断,郑贤妃这才发现,太阳都偏西了,她坐得浑身酸困,便站起来,轻声叫人进来,为她捶背捏肩。
皇宫内院,谁也没有能力绝对保住秘密,只是看能保住的时间长短,郑贤妃留下穗儿一条命,不到天黑,梅贵妃便知道了:“唉,就这点伎俩,还想出人头地,难怪被妙德妃和董进才当枪使呢。”
有梅贵妃巧妙安排,穗儿果不其然,没有辜负郑贤妃的期望,没几天便探听出一个消息:“贤妃娘娘,奴才听说董大人昔日丢过一个妹妹,和德妃娘娘年纪相当。”
郑贤妃本来恹恹地半靠在妃榻上,闻言不由坐了起来,她问:“你是说,德妃乃是董家丢失的闺女?”
穗儿低声道:“这个,奴才不敢妄言,但消息说,妙家所在的川流县东的娘娘庙有个老和尚记得此事,那和尚法号‘尚愚’。”
“好,我知道了。”郑贤妃脑子早已转开,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站在郑贤妃身边的内侍杨靖,拿了一块银子给了穗儿:“还有什么消息,你若是探听到了,不要忘了告诉娘娘。”
“是。”穗儿行礼,退了下去。
这几天,赶上宫里要放出一批人,郑贤妃把已经二十三岁的淑兰交了出去,身边贴身伺候的,换了这个内侍杨靖。
淑云是董府安chā的人,但淑兰会不会被董府收买呢?郑贤妃心里没底,干脆都放出去,董府怀疑让他们怀疑去,反正,郑贤妃一直和妙德妃不和,最多就是提防自己更甚而已。
杨靖在凝香宫,一直混得很平常,自认空有能耐,没用武之地,没想到贤妃娘娘忽然提拔,把他激动地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睡着,总觉得就像在梦里一样,现在,他使出全身的本事讨好主子,没几天郑贤妃便离不开这个奴才了。
穗儿又听来了消息,跑到主子这里报告,杨靖很快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给郑贤妃建议:“娘娘,宫外没人探查,只凭穗儿听来的这些,东一句西一句的,如何能成事?”
郑贤妃气恨地骂了一句董进才,这才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啊,宫外的人,都让董进才给害死了。”
杨靖理解地点点头:“是啊,若是穗儿听来的是真的,董进才肯定要把娘娘的手脚眼睛都毁了才甘心,自然不给娘娘留可用之人了。”
说完,他用眼睛余光,偷偷观察贤妃娘娘的表情,看她忍不住咬牙切齿,便提议道:“奴才进宫以前,有个兄弟,现在在外面还混出了点样子,不如让他帮着,去一趟流川县的娘娘庙。”
郑贤妃闻听,喜上眉梢:“好,那就麻烦你了。”
要行动,就要有经费,郑贤妃把自己戴的一对和田玉的镯子给了杨靖,梅贵妃虽然管理严格,但漏洞也不是没有,镯子最后还是给送了出去。
这对和田玉镯,胜在成sè好,晶莹玉润,没有瑕疵,但上面却没有雕花,外面的当铺也不知道这是宫里的东西,顺利地给出了二百两银子。
尚愚和尚,本来就没这个人,既然能让穗儿听到,自然也能在庙里安排这样的人,杨靖的兄弟杨盛三个月后返京,给兄长送了消息,没多久,郑贤妃的一个珍珠手串送了出来,杨盛大喜,果然给皇家办事,就是不一样。
董进才刚刚让夫人传信,给郑贤妃表了衷心,没想到对方忽然和他撇清,断绝了一切来往,令他非常奇怪,第一猜想便是郑贤妃肯定和某位一品大员勾结上,把他抛弃了:“这个贱人,竟然过河拆桥,看我没用了。”
董夫人却觉得蹊跷:“老爷息怒,你是不是哪里得罪郑贤妃了?她就算又找到了那一家来做帮手,也没理由不和咱来往了啊?一个好汉三个帮,人多力量大,这个道理她难道不懂吗?”
董进才一愣,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她是不是嫌我把秦刚给毁了?”
董夫人深以为然:“秦刚不止一次说过,将来,四皇子上位,他是一大助力的。”
董进才咬了咬牙:“这个笨女人,我哪里是故意毁了秦刚的?谁能想到,钱隽竟然来了那么一手,给福神教的教众上课,让他们不肯再信福神教了,甚至还出卖了秦刚?”
董夫人眨眨眼:“要不要我进宫一趟,和她说说?”
董进才想了想:“先别,看看谁上了她的船再说。”
没想到,他还没看出什么呢,又一个把他打蒙的消息砸过来——皇上把妙永君从西南那个角落tiáo出来,做了梁中省的巡抚。
以前,董进才觉得有自己压着,妙永君再也不会有出头之日,便让妙德妃不必和妙永君虚与委蛇,以至于妙家那边苦苦哀求,让德妃在皇帝跟前美言,她根本就置之不理,后来,妙家再也没给宫里送消息,显然是明白妙德妃辜负了他们的抚养之恩。
现在,董进才有些慌神,他连降三级,是副二品的官儿,而妙永君的巡抚,还加了户部侍郎衔,乃是正二品,已经比他高了,若是自己还不能早日官复原职,这事情可就很不妙了。
杨靖给郑贤妃建议:“娘娘宫外没有人,对四皇子很不好,既然德妃娘娘辜负了妙家,那边肯定也恨她,不若,娘娘想办法让人和妙家接触一下,若是他肯投到娘娘门下,也是一大助力。”
郑贤妃深以为然,又想办法让杨靖把一个镶红宝石莲花座的包金观音像夹带出去,这一回,他们不用去当铺换钱,而是想办法送给了妙永君的爱妾。
妙永君听到女人忽然给他说起宫里的娘娘,心中警铃大作,他不动声sè,却处处留意,便发现了女人屋里的东西,他不敢妄动,派人日夜兼程,把消息送给了来宝儿,来宝儿汇报给了钱隽。
“让他假装答应,一切按计划行事。”
“是!”
钱隽叮咛来宝儿:“你去梁中,就做妙大人的幕僚吧,帮他处理这方面的事情,该如何cào作,我想你也明白,若是实在拿不定主意,哪怕不做,也不能出错,若是时间宽裕,可以让人给我送信。”
“是,谨遵王爷教诲。”
来宝儿走了,他当年中了进士,还进了翰林院,但最后却因为董进才捣鬼,丢了官儿,来宝儿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他竟然假装懦弱,骗了董进才,以为他是个无能之辈,留下了他一条命,来宝儿南下,投奔了钱隽。
钱隽本意举荐他为南疆一个富裕县做知县,等户部有了好的考评,再想办法升上去,来宝儿拒绝了:“董进才一日不死,吾辈便得折腰谄媚,与其不得开心颜,不如就在王爷身边,哪怕做个账房,也好过做官。”
钱隽便没有勉qiáng,让他负责打理自己的一些产业。
不管是经商还是做官,来宝儿都表现不错,他yòu年家境起伏,让他不得不早早便知道人情冷暖,平日做人做事,很善于揣摩人心,故而,做事很能把握分寸,钱隽见他能干,便着意栽培,现在,已经是他的左膀右臂,倚重之人。
郑贤妃接到消息,妙大人坚持妙德妃乃是亲生女儿,还把郑贤妃的人狠狠骂了一顿,赶出了府门,心里非常气愤,没了董进才,若是外臣不帮忙,那就只有靠看皇帝的眼sè来行事了,她坚信,董进才绝不会饶了新太子,她的儿子和德妃的五皇子,还有机会。
梅贵妃的第三儿子,就是一个纨绔,现在已经十岁,竟然还不知道发奋读书,每天提笼架鸟的贪玩,因此,郑贤妃根本就不把他当对手。
这天,皇上照例在上书房考校几个皇子,自从皇上过了五十岁,他对儿子的培养便一天比一天重视,经常有这么一回,宫里的人都习惯了。
郑贤妃让小厨房做了好些儿子喜欢吃的菜,她坚信,儿子依然是皇上表扬的那一个,若说功课,德妃的儿子赶不上,梅贵妃生的三皇子,那就差得更远了。
直到天sè黑尽,四皇子钱灏瑱才疲惫地回到凝香宫,看到母妃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嘴一咧,眼泪就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了?皇上斥责了?”
钱灏瑱点了点头:“父皇说我死板教条,不求甚解。”“怎么回事?快别哭,给母妃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钱灏瑱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讲了整个经过——皇帝以前,都是让他们背书的,可今天,却出题让他们解答,钱灏瑱从两三岁就开始背书,跟个小老头似的,在宗学里,很少有朋友,也不关心时事,这一回皇帝的题目变了,他没了优势不说,还bào露出自己最差的一面,而三皇子因为经常和太子接触,不光听过朝中发生的大事,偶尔和太子还讨论过那些事情处理方式的优劣,这一回考较,自然拔得了头筹,而五皇子钱灏斌,中庸本sè保持得最好,依然得了第二名,一向表现优秀的钱灏瑱,这回竟然垫底,成了第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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