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卑鄙手段
? 老王愣了:“连累我家人,我知道,可怎么会连累亲王和将军呢?”
“你笨哪,皇上并不是为了提拔你而撤我的职,而是为了撤我的职,才提拔你啊。”
老王只是心眼太直,根本不去想这些,钱钱的话,让他一时呆住,但他不是笨人,只要肯去动脑子,哪有不明白的?老王气愤地吼了一声:“这太不公平了。”
“老王,你别生气,其实,我是高兴的,你去北疆以前,我母妃曾派媒人去提亲,为我求娶坠儿,这事让皇上知道了,他便给我来个赐婚,这样,坠儿进王府,便不会因为门第悬殊,而自惭形秽。我以前最担心的,就是怕她心里不舒坦。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还感谢皇帝呢。”
“可是,可是,亲王和你们兄弟,可都是国家功臣啊,皇帝这么对你们,我还是觉得不公平。”
“老王,别说了,巨荣朝,便是我钱家的,做子孙的,为祖宗产业出点力,也是应该的,我一家在巨荣朝,也算是地位尊荣,不管当不当官儿,还不都一样?”
老王虽然知道钱钱这话有些是安慰他的,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点点头,心情十分沉重。
钱钱安慰老王:“皇上已经赐婚了,你便是我的老丈人,从现在开始,我就得叫你岳父大人了,呵呵!”
“这怎么行?坠儿粗鄙,如何配得上你——”
“不不,你说错了,坠儿是天底下最漂亮最好心的女孩儿,是我不配她,我恨自己没有早点认识她,这样,她就会是我的原配,而不是续弦。”
老王以为,皇帝为了提拔自己才有了这个赐婚的,他根本没想到,钱钱竟然真的看上了女儿。
“岳父大人,皇上这样安排,也有深意,不过,我刚才说了,能娶到坠儿,我受什么委屈都值了。”
“将军——”
“我是你女婿啊,今后,岳父大人就该叫我名字了,而不是叫将军,岳父,我父母都叫我钱钱,你也这么叫我,叫啊。”
“为何,为何你小名叫钱钱?”
“母妃说,我出生那天,家里刚好有一单生意做成,对方送钱来取货,几大箱子的铜钱和银子,太阳光下,闪闪发光,隔着窗户,映照在母妃的床头,伺候母妃的丫鬟感叹了一句:‘好多钱啊!’于是,我就叫钱钱了。”
老王被逗笑了,拘谨的神情略微松懈了些。
“快叫我钱钱啊,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一个长辈,和我父母一样,亲近我爱护我的长辈,你不愿意吗?”
老王脑袋点得如jī啄米:“愿意,愿意,钱钱,我,我这么叫你了,今后,你就是我一个比大寨小寨还亲的儿子。”说着,老王忍不住伸出手臂,抱住了钱钱,“呵呵,我又多了个儿子,我王小四,真好命啊,半道捡了个好儿子。”
老王不知道,皇帝这个赐婚,用心有多险恶,他明知道钱璋曾想让坠儿做妾,还在没有经过钱隽的情况下,突然下旨给钱钱赐婚,其用意,还有挑拨钱璋和南海亲王一家之间的关系,让钱璋认为,钱钱和他争女人。
永昌帝这是害怕钱璋和南海亲王府联手,他掌控不了钱隽父子了。
不光是这样,永昌帝给钱钱这样一个岳丈,就是让钱钱不可能得到岳家的助力,金金的岳家已经沦落到扯后腿的境地了,钱钱的岳家,若是按永昌帝的意思,老王只效忠皇帝的话,简直比张珏的娘家更对永昌帝有好处。
偏偏娜仁王太妃没有看破这些,还又在皇帝面前哭求,希望儿子能够尽快袭爵。
金金早就上书,要归还爵位了,是永昌帝qiáng压着,这会儿,他却拐弯抹角地说,是金金不愿意交出爵位。
娜仁王太妃垂泪道:“皇上,钱璋为了朝廷,屡次出征,也算是立下大功的,臣妾请求你下旨夺爵,赐给钱璋。”
钱璋十六岁生日已经过了几天,娜仁王太妃这是实在等不下去了。
永昌帝很高兴这样的结局,他严肃地点点头:“好,朕这就下旨,不仅让钱璋袭爵,还要给他赐婚。”
娜仁王太妃吓得打了个冷颤,唯恐给儿子赐一个和王家那样门第的人家,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敢说个不字,只能缓缓磕下头去:“谢皇上隆恩!”
永昌帝微笑了一下:“你孤儿寡母的也不容易,这样吧,内阁大学士王英诚的侄女王桂桂,贤淑贞雅,容貌秀丽,和钱璋实是良配,就选她了。”
“臣妾叩谢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娜仁王太妃松了口气,可心里还有一丝的遗憾,王英诚的门第确实不低,但毕竟侄女和女儿,还要差上那么一层,真遇到事儿,王英诚未必能尽全力,好在王桂桂自小跟着祖母长大,娜仁王太妃寄希望关键时刻,王老夫人能够对儿子施加点压力。
永昌帝之所以打压钱钱,却让王英诚和钱璋联手,目的无非是要遏制钱隽和沈明昀,但他又怕王英诚和钱璋坐大,便故意赐婚一个侄女,让这两人有亲近机会,却不至于亲到骨头里去。
圣旨下来,隽气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早就彻底心冷,永昌帝这一番做作,他都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不作就不会死,永昌帝非要这样折腾,那就别怪钱隽不客气了。
钱钱告别老王,回到家里,和文谨商量了给王家下聘礼的事儿,按说赐婚,这些事情可以推给宗室去办,但钱钱唯恐怠慢了坠儿,便去皇宫,请皇上答应,他亲自来办,永昌帝自然乐意,他恨不能钱钱不提带兵的话,每日跟个二世祖一般,提笼架鸟,走jī斗狗,沦落为一纨绔。
因为钱璋也赐了婚,钱钱是侄子,按说要避一避,让钱璋的大婚先进行,但永昌帝偏偏借口钱钱年龄大,把他的时间安排在前面——他不放过任何机会,挑唆南海亲王府和仁郡王府的关系啊。
钱隽和文谨根本不搭理永昌帝这些小伎俩,两人费尽全力,cào持钱钱的婚事,果然,婚礼比上一次还要***,整个京城的人,都被镇住了,使得其后,钱璋的婚礼,显得特别不起眼,钱璋有些不高兴,永昌帝却乐得见牙不见眼。
南海亲王府不管这些闲事,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文谨和钱隽,只关心儿子是不是够幸福。
婚后,钱钱对坠儿特别满意,觉得这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想起和兰氏一起的那些天,他觉得就像一场梦魇。钱钱虽然遗憾丢了练兵的权利,不能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但又高兴自己能和喜欢的女人朝夕相处,再说,这一次的婚姻,带给他的感觉,实在太美妙太动人,其余的事情也就影响不到他了。
钱隽和文谨见儿子每天脸上的笑意,但也挡不住,终于放下心来,外面朝堂上的风风雨雨,他们连理也不想理。
他俩淡定,可有的人,却沉不住气,董进才的人,到处散布皇帝不待见南海亲王的消息,让京城官场,出现不小的震荡。
钱隽听说了,干脆给皇帝上书,要去巡视南海的产业。厚颜无耻的永昌帝唯恐西疆有变,没有答应,钱隽便又提出要去外祖父家探亲,这一回永昌帝不能再说不,还赐了程仪,让太监送过来。
南海亲王一家,除了世子妃即将生产,两口子不得不留守京城,其余的家人,全都跟着上了路。
他们哪里是探亲,根本就是游玩,一天走不了几十里,本来二十来天的路程,整整走了两个月,还没到地方。
再说京城里,钱璋送回了几个冒顿的旧部下,这些鞑子性子彪悍,根本就不肯招供,章护用尽办法,也没能让一个人屈服。
一个多月的审讯,章护从一个昏迷的人嘴里,听到一句胡话,刚开始他不明所以,也不知道那句话该怎么理解,后来,琢磨再三,他忽然意识到,冒顿部有汉jiān,而那汉jiān在兵败之后,不知所踪。
章护发出消息,让潜伏在北疆和东北的暗探权力搜索,寻找冒顿战败那段时间,巨荣边境出现的陌生面孔。
北方边境,本来地广人稀,别说藏个人,就是藏千把人的军队,都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章护的人找得jīng疲力竭,也没有结果,监督董府的人,却忽然报来了消息。
当年崔根潜入京城,曾和郑再新的人打过照面,这一次,他虽然乔装打扮,装成一个送菜的,挑着担子进入董府,还是让人看出端倪。经常挑担子的,肩头已经有了茧子,不会觉得疼痛,而没有干过活儿的,扁担压在肩头,没多会儿就会疼痛难忍,条件反射,这人的肩膀就会下意识耸起,因而,行家一眼就能看出,到底是不是真正做苦力的。崔根再狡猾,也没想到他早已在有心人的眼里bào露无疑,并且,他进了董府,穿着那身衣服,挑着担子出来的,却是和他相貌有些像的董府一个下人,那人在外面转了个圈儿,换了衣服,又回到董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