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廉价的砖瓦之下,絮絮的说话声仍在继续,杨怡却已无心,呆呆的保持这个姿势。
冥冥中真有命运吗?
杨怡觉得好笑,牵了牵嘴角却露不出笑颜,明明不想伤害,一场爆发的意外让她辛苦筑建的桥梁毁于一旦;想着远离,一次不经意的漫步却直直撞向对方!嘴角勾起一抹苦苦的笑意,内心还在犹豫,双手却先于脑子一步将瓦片揭开,只一眼,便再挪不开视线……
穷苦的奴隶之家没有灯亮,月光透过窗棂带来光明,陋室之内,简单的木床帘帷未挂,床上昏睡的容颜沉静,不再有白日里刻意的隐忍和卑微,眉间微蹙,苍白的脸颊在月光下近乎透明,似乎睡不安稳。以杨怡的目力不难看见昏睡中的男人chún角轻颤,挣扎着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爹,他就是我哥哥?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太瘦了,肯定没力气,那家的女人会娶他啊!怪不得被打成这样,以前隔壁家阿华就不是,一拳打得那帮孙子跪下来叫爷爷!”
“风儿,这是你哥哥!”
“切!”
“……”
一番对话,终于让杨怡将视线落在了小小的房间里另外的两个存在——
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坐在床边,满脸都是沧桑的痕迹,紧紧抓着千行的一只手,两眼通红,抹着眼泪,昏黄的双眼却还死死的盯着床上昏睡的人儿,仿佛世上最珍贵的宝贝;而另一边看上去颇为粗壮的妹妹却离得较远,不断四处打量,却极少将视线落在床上的千行身上。
两人都穿着王府奴隶的衣服,无袖右衽短褐,衣裤都是半新,想来是刚领不久,右臂上皆是一个倒三角的印记,那是通用的奴隶印记,苦隶的象征!赤着满是老茧的双脚,像所有刚刚来王府的奴隶一样,锁着脚镣。
他们,就是千行的爹爹和妹妹吧……
杨怡上下打量,目光不禁柔和下来。她曾看过前身的记忆,当年定罪之后,千行的母亲毫不抵抗,被几近疯狂的前身一剑刺死,他的父亲陆华氏和妹妹陆风行皆被打为奴隶,与一同获罪的亲族一起发配边疆,这么多年过去,当时娇弱的刺史夫郎和年仅三岁的无知孩童是怎么在恶劣残酷的边关活下来已经不再重要,让人始料不及的是他们居然还有机会活着出来!
来到了逍遥王府,当年漩涡中心之人的身边!
“傻孩子……”老人又擦了一次涌出的泪水,老态龙钟的脸上布满岁月的沧桑,此时却是一片欣喜“妻主,珑华总算又见着千儿了,你可以瞑目了……”
边庭岁月,他一个弱质男子不只经手过多少个女人,内心深处却始终认定那个唯一的妻主,仿佛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满是伤痕老茧的手抚上千行苍白的脸颊,怜惜的看着十多年不见的儿子,泪流满面:“可是妻主,珑华还不能下去陪你,再等等,在等珑华一会儿,很快……”
“千儿……千儿……”一旁老父凄声切切,另一边的女孩不倒是耐烦起来了,冲着男人喊道:“哎哟你就别叫魂了!奴隶都是贱命,哪那么容易死掉!”
“闭嘴,混帐东西,你以为我们是怎样才离开那个鬼地方的!要不是你哥哥,要不了几年你也得变成一堆骨头!”老父亲声sè俱厉,大声喝骂不懂事的女儿。
“好好好,他厉害,他厉害行了吧!我说爹啊,他没那么快醒的,你少看一会又不会死,我可听说了,要是明天出工干不完活,不仅连饭都没得吃,那可真会被打个半死!到时别指望我照顾两个人!”
“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
“好好好……”
虽然骂着女儿,但男人显然也有些犹豫,多年的苦难生涯,让他知道主人的一个不满意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回过身将对他们而言有些奢侈的薄被往千行身上拉了拉,掩了采光用的窗户,轻轻对着床上的人儿说道:“千儿,好好休息,爹爹明天再来看你……”说着又忍不住抹了抹眼角,才在女儿的呼和声中拖着脚镣走了出去,将最好的房间让给了昏睡不醒的千行。
“吱呀”一声,刚刚掩上的木窗被从外面轻轻推开,一道轻灵的身影跃了进来,皎洁的月光打在她身后,仿若镀上了一层柔和的sè彩,来人正是杨怡!
看着床上男人沉静的睡颜,杨怡不禁轻轻抚上那俊朗的棱角,手低微凉的的触感带来一阵满足的叹息。指尖划过绑得整整齐齐的绷带,一抹愧sè悄然浮现,却转瞬即逝,盯着千行沉眠的睡脸,用她特有的微凉的语tiáo说:“千行,我也说了呢,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了!”
“你生或者死,都已经是我的人了。一次失态就已足够,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呢!”
手指划过他薄凉的嘴chún,杨怡眼神有着一瞬间的痴迷,“我予你想要的全部,相对的,回应我的期望吧!”说着,俯身在吻上他微白的嘴chún,不再似以往的笨拙,灵巧的撬开男人紧咬的chún瓣,qiáng势的攻入,温柔而霸道的纠缠、起舞、吮吸,贪婪的挤尽他xiōng腔里最后一口气息,方才恋恋不舍的抽起身子,看着身下折腾得面sè憋红的男人,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真是笨蛋,那么多次了,你连换气都不会吗?”
轻轻拍着他的xiōng口帮他顺气,清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不管发生了什么,这次算给你一次惩罚,不要怪我心狠,做自己该做的事,别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我这里一向赏罚分明!”顿了顿,又说:“这条路,你既然走上了就算是爬也得给我爬到终点!连带着养伤,你有还十天的时间准备,别说我不提醒你,你的父亲和妹妹给你带回来了,机会在你手里!”
“……这期间,就跟家人住在这吧,别去挤马房了。”
说到最后,在“家人”两个字上余音袅袅,不知想到了什么,帮他把刚才弄乱的被子掖好,在额角落下一个轻吻,看着不愿睁眼的男人,道:“晚安!”
随即一转身,轻灵的跃上窗户,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身影。
夜sè中,昏暗莫名的光线落在沉睡的男人脸上,忽然,羽睫轻颤,一双黯然而疲惫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睁起,默默打量了一圈这个简陋却还干净的房间,最后落在杨怡离去却没有合上的窗子上,chún角微颤,似乎想说点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声来,完好的一只手紧紧撰住了身上的薄被,滚烫的泪珠从紧闭的双眼中掉落,千行微微蜷起身子,似要将自己埋在怀中,咬着chún角,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han心
清晨,薄雾初开。
简陋的柴扉被人以一种粗鲁的力道推开,一道有些狼狈的身影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进来,披头散发,嘴角还有些淤血,肩膀上的衣服似被什么撕裂,一道刺目的鞭痕结结实实的印在那!一脚踢翻了摆在地上的木扎子,连带着脚腕上的锁链哗哗作响,女人……不,应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