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只有你能吃我
慕容辞取出一枚玉牌,拎着给对方看,“起码眼下楼主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楼主应该认得这枚玉牌吧。”
白纱女子视若无睹,根本不看玉牌一眼,“的确是百花楼的玉牌。”
“这枚玉牌出现在简家凶案现场,简家灭门惨案是百花楼犯下的罪行,罪证确凿,不知楼主如何对朝廷交代?”慕容辞chún角噙着的轻笑十分森冷。
“本楼主愿意交代,不过本楼主只对御王一人交代。”白纱女子轻缓地站起身,一展手臂间挽着的雪白轻纱,风姿妖娆眼神妩媚。
慕容辞看向身旁的男子,等候他的回应。
慕容彧在她耳畔低沉耳语:“放心,别的女子碰不到我,只有你能吃我。”
她心里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么赤果果?
面上却温柔浅笑,娇媚地颔首,做给楼主看的。
白纱女子一挥轻纱,颇有几分爽利,“来人,带这位姑娘去歇息。”
寂静里响起轰隆声,一面墙壁打开,一个白衣女子现身,手一引,道:“姑娘,请。”
慕容辞跟随那白衣女子离去,转过那面青铜墙壁,展现在眼前的是青铜台阶,下行。白衣女子在前面引路,她跟着走上青铜通道,默默记下四周的环境。
通道都是一样的,七拐八绕,她险些绕晕了。
若是稍后她自己出去,只怕要费一番功夫。
忽然,前面的白衣女子停下来,前面是一扇青铜大门。
白衣女子不知道在哪里按了一下,青铜大门开启,往两边平移。
慕容辞一边踏入大殿一边观望,这大殿同样宽敞,不同的是jīng心的装饰,从装饰布置风格来看,主人应该是一个男子。一面青铜墙上挂着雄狮兽首,那兽首不是仿制的,而是真正的雄狮被弄死以后砍下头,再经过特殊处理而制成的风干兽首,保持着猛兽的凶猛。尤其是那对兽眼,不知如何做到的,竟然怒睁着,有着猛兽才有的兽性与凶悍。
对面的墙壁挂着猛虎的兽皮,摊开张挂,相当的大,可见这只猛虎威猛高壮。而北首放着一张鎏金青铜矮榻,上面铺着一张白如雪、毛茸茸的狐狸毛皮。一旁的青铜矮几放着鎏金酒壶和两只酒樽。
她听见青铜大门合闭的声音,忽然发现那个白衣女子不见了,想出去已经赶不上了。
这时,对面的墙壁开启一个角,走进来一个身姿颀长、身穿白衣的男子,他戴着薄薄的青铜面具,露出一双眼和鼻子下面的部分。
慕容辞盯着他,他那无纹无饰的白衣出尘脱俗,那张青铜面具却破坏了整体气质。他的瞳孔是棕黑sè的,眼眸漂亮,下巴如削,线条坚毅,肤sè白皙如玉。她猜想,此人的容貌应该不俗。
他坐在青铜矮榻,自斟自饮,“姑娘为什么女扮男装?”
“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她不答反问。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戒心很重。”
“无需旁人告诉我。”
“你觉得我会害你?”
“你不会是我的朋友。”
“有趣,有趣。”白衣公子一饮而尽,姿势清逸优雅,“这是我亲手酿的百花清酒,要来一杯吗?”
“我不饮酒。”慕容辞直接拒绝,“公子是百花楼的人?”
“想要我回答你的问题,需陪我饮酒,饮一杯,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他的右手随意地搭在矮榻特意制作的兽首扶手,颇有几分豪爽的意气,“如何?”
“很抱歉,我对你并不是那么感兴趣。”她清冷而笑,“若你把面具摘下来,我可以陪你饮酒,玩这个游戏。”
“啪啪啪——”白衣公子拊掌,薄削的chún抿出一个含笑优美的弧度,“怎么办呢?我对你的兴趣越来越浓了。”
“那真是公子的不幸。”慕容辞冷冽道。
“姑娘女扮男装想必是迫不得已。”他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公子戴着面具想必也是迫不得已。”
“跟你闲谈真是有趣极了。这样吧,咱们来玩一个游戏。”
白衣公子把一只jīng巧的匕首放在矮几上,那把匕首的青铜柄雕着繁复古朴、晦涩难懂的纹饰,泛着幽冷的芒sè。他将匕首轻轻一转,“匕首停下来,尖儿对着哪个人,那个人就要回答一个问题,要如实回答,不能有所隐瞒。你不会不敢玩吧。”
慕容辞知道他是激将,爽快道:“有何不敢?我先来。”
素手轻按匕首,运起内力轻轻一拨,匕首快速转动起来。她盈盈而立,xiōng有成竹地等待结果。
果不其然,匕首的尖峰对着他。
白衣公子沉声一笑,云淡风轻道:“想问什么,尽管问。”
她眸光流转,挑眉道:“这游戏过于简单,不如来点难度高的。我问,你必须如实回答,不过必须是反着回答。”
他惊喜地扬眉,“这个主意好,就这么来。”
“公子是百花楼楼主吗?”她问,眸光犀利得洞穿人心。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他轻笑如春风,“没错,我是楼主。不过你之前不是在第十殿见过楼主吗?你为什么觉得她不是?”
“因为她没有楼主该有的气度。”慕容辞勾chún冷笑,“到你了。”
他的答案是:他不是楼主,不过她不信。
直接告诉她,他就是百花楼楼主。
虽然这个游戏事先说明要如实回答,不过她可不会乖乖地遵守游戏规则,也相信他不会遵守。
白衣公子盯着她,修长玉白的手轻按匕首,眉宇间邪气流转。手指轻拨,匕首旋转起来。
她没猜错,这次匕首的尖峰对着她。
他含笑问道:“姑娘喜欢御王吗?”
她笑眯眯道:“不喜欢。”
答案是:喜欢,就是要让他和百花楼知道,她是慕容彧的女人,不要和太子联系到一起。
接着,慕容辞转动匕首,问道:“公子为什么派下属杀害李家、简家全家?”
“兴之所至。”白衣公子淡淡而笑。
“姑娘是燕国皇室、宗室中人吗?”他问。
“是。”她接着问,“楼主是燕国人吗?”
“是。姑娘想嫁给慕容彧?”
“不想。楼主还会派人在京城犯案吗?”
“会。姑娘是燕国太子吗?”
“是。楼主是西秦国人吗?”
“是。”
“……”
接连玩了几次,双方都问了五个问题。
慕容辞暗暗琢磨,他问她是不是燕国太子,可见他怀疑她是燕国太子。
白衣公子斟了两杯酒,将其中一只酒樽递给她,“真是意犹未尽呐。跟姑娘这种绝顶聪明的人玩游戏,三生有幸,受益匪浅。”
慕容辞深深地笑,“我也是。只是楼主最后一个问题失了水准,我是女子,怎么可能是太子?”
他高深莫测地笑,“这谁能说得准?说不好燕国太子跟姑娘一样,喜欢女扮男装。”
她心神一紧,随即讥诮地笑,“说不好公子是西秦国皇室中人,潜入燕国密谋大计,有所图谋。”
或许他早已确定她的真正身份。
白衣公子笑道:“咱们就不要猜来猜去了。你我共饮一杯,以后便是朋友。”
“我担心酒里有毒。”慕容辞扬眸sè冷冽,“再者我从来不跟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姓名的人交往。”
“也罢。”他抬起另一手,摘下青铜面具。
这一瞬间,她看见一张清俊、陌生的脸庞,从未见过。
嗯,容貌只能说俊朗,比容湛差了点儿。
尔后,他将递给她的那杯酒倒一点在他的酒樽里,“满意了?”
她盯着他,在记忆里搜索是否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她可以肯定的是,从未见过这个人,可是她就是觉得眼前这个男子让她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姑娘,赏个脸吧,共饮一杯、当个朋友就这么难吗?”白衣公子几乎是死乞白赖了。
“既然公子盛意拳拳,我便饮一杯。”慕容辞接过酒樽,一饮而尽,“公子不承认是百花楼楼主,那想必在百花楼的地位也不低。还请你跟楼主言明,倘若再在京城犯案,御王和朝廷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家、简家的灭门惨案,你觉得慕容彧会如何处置?”他饶有兴致地问。
她知道,他问的是慕容彧会如何处置百花楼。
她挑眸一笑,“公子何不亲自去问他?时辰不早了,还请公子派人带我回去。我离开久了,他会担心我的。”
白衣公子笑了笑,“我亲自带你去吧。”
……
第十殿的剧情同步上演。
慕容彧凝视着坐在鎏金雕椅上的白纱女子,她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展现她柔若无骨、让男人们欲罢不能的身段,媚眼如丝,勾魂夺魄。
然而,她再怎么努力,他始终无动于衷。
“你不是百花楼楼主。”
话音未落,残影bào掠。
她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咽喉已经被一只铁铸似的大手钳住,呼吸立即被掐断。然而,她丝毫不惧,浅浅微笑的目光流转在这张鬼斧神工的俊美雪颜,依然妩媚娇艳。
北燕国御王的武艺果然深不可测。
“传闻北燕国御王睿智擅谋,果然人如其名。”
“楼主在哪里?”慕容彧眸sè森寒。
“御王就死了这条心吧,楼主是不会见你的。楼主让我传达他的意思,李家、简家的灭门惨案……”白纱女子笑靥如霜花,寒而媚。
“不说楼主在哪里,本王立即要了你的命!”他的语气杀伐果断,深眸迸出凛寒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