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格林的归来
工匠们心情复杂地离开了。
戴维现在正在看詹森刚刚画的图纸，严格说不是标准的图纸，只是杌子的效果图。戴维理解本特看到这张图为什么流露出那个表情，实在是太漂亮的，詹森是怎么想到的，戴维一边轻声自言自语，一边将图纸小心的卷起来，推给了坐在旁边的詹森。
“詹森，这么漂亮的凳子你在哪里见到的，你好像从小没离开过领地啊？”戴维高兴地问到，他还不习惯叫杌子。
“戴维，这种小凳叫杌子。”詹森纠正着自己的哥哥，”我的老师可是见多识广的，整个帝国没有老师没去过的地方，我虽然没离开过领地，但许多事儿都是老师告诉我的。”詹森只能把这个问题推给自己的老师了，“也不光是杌子，慢慢还会有许多好东西，你就等着瞧吧。”詹森露出孩子般的笑脸，有点儿炫耀地对哥哥说，“关键我们怎样把它做出来，如何卖出去。”
“嗯”戴维用力的点点头，低头皱着眉头思考着，好像要想办法马上开始制作才好。但想了半天，无从着手，只得抬起头来无奈地朝着弟弟笑了笑，摇了摇头。
詹森看着哥哥的窘态，也感觉有点儿好笑，“戴维，这个事情你不要着急，我们要一步一步地来，工匠已经有了，虽然不是那种技术优良的高级工匠，但好在是我们自己的人，即使不太满意，我也有信心把他们培养起来。”
“木料我们应该有一些吧？”詹森看着戴维问到，戴维没有马上反应过来，看向站在旁边的马尔科，马尔科马上上前一步，恭敬地说着：“应该有一些备料，平时维修要用的，但具体有多少就不清楚了，这些要等格林管家回来才能知道。”
“嗯，好，木料我们肯定还要采一些，这个也是我们将来的一个重要工作。哥哥，你如果马上需要钱的话，我们可以马上组织人去森林采伐，先让本特和麦氏带领一些人先开始。等我们储备到一定量的木材，就可以先运到怀特镇去卖掉。也可以让本特他们把消息散发到村庄去，村民可以自己组织人员去采伐，我们收购他们的，这样会比较快。”詹森快速地向哥哥说着自己的计划，戴维很感兴趣的听着，不住点头。
“还有，我们有了工匠，就要建一个大的作坊，最好有一个大一些的院子，建几所稍微大一些的工坊，木匠工坊和铁匠工坊都要有，我们今后都会需要的。这样，本特和麦氏他们都集中到大作坊去，一起做工。这个大作坊最好建在河道的边上，用水方便，以后运大的木料也比较方便。”詹森继续着他的中长期计划。
“但是，近期，也不用等大作坊建成，等木料足够就可以尝试做家具了，戴维，你看怎么样？”
戴维边听边想着，考虑的一下，：“我感觉可以，应该马上干起来，这样，采伐木料的事情我负责，我召集人。你只管家具制作的事情，这样更快一些，怎么样？”
“这样好。”詹森马上赞成，这样效率会提高很多，伐木的事情，的确不是詹森所长。
弟兄二人很快敲定了细节，让计划更丰满一些，就分头离开餐厅，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詹森还要去古莱特导师那里去，连续两天没有按时去老师那里，他得好好给老师解释一下。
古莱特正在整理自己的笔记，要赶在离开前把所有的整理工作做完，工作量也不小，那满满一桌子的笔记书籍都要捋一遍。看到到来的詹森，古莱特和詹森简单招呼了一下，就一起开始整理讨论了。就这样，很快一天过去了。休息的时候，詹森也向老师谈起了他和哥哥最近的计划，老师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要把时间安排好，老师允许他不必像平时那样每天都来。反正老师要先整理，最后让詹森再看，詹森的工作量本来不大。
第二天，詹森在吃完早饭后，让马尔科陪着他去找本特。那天来的工匠都住在附近，找到他们也是比较方便，詹森感觉和本特比较熟悉，就让马尔科先带着他去找本特。往西北大约步行了两三公里，来到一个小村子，大概几十户人家，都是很小的木屋，大的有四五间的样子，小的也就是两间房子，都很简陋。没有土石的房子，也没有砖，但有土坯的房子。
本特的家在村头，大概是便于他干木工活吧，进出村子比较方便。进入小院子，詹森就看到本特和一个小伙子在院子里一起叮叮当当地修理木棍的枝杈，像是要扎一个木架子。那个小伙子，那天和本特一起去过古堡，应该是本特的儿子。
马尔科，一进门就喊道：“本特，小少爷来找你了来了。”
本特和小伙子马上回过头，看到詹森到自己家了，马上慌里慌张地停下手里的活，恭敬地迎了过来。
“本特大叔，我今天来看看你，也认识一下你家。”
“小少爷，我家里太乱了”本特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詹森在院里四处看了看，除了木头没有别的东西，北边一溜三间房子，同样是木屋，有的地方间杂着土坯，和其他人家差不多的简陋，南面紧挨着南墙用七八根弯弯扭扭的粗树枝搭了一间棚子，棚子里面有一条巨大的长条凳，上面密布着刀砍斧凿的印痕。墙上挂着一把大斧子一把小斧子一把单手木锯一把单手锤子，看样子都是自制的。这个棚子就是本特做木工活的地方，算是他的小作坊吧。
“本特大叔，昨天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愿意吗？”詹森开门见山地说到。
“当然愿意，少爷，只是，只是。。。。。。”说到这里，本特说不下去了。
“没事，本特大叔，你不要担心，我们一起多试试，我也和你们一起干，没事的。”詹森反复安慰着不自信的本特。
接着詹森简单交代本特一些后续的问题。像先期的木材的采伐，现在科钦森林的木材的树种及分布等问题询问了本特，本特在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整个大工坊的管理詹森前期不可能放手，先由本特和麦斯二人协助，工坊的选址，詹森也交代本特要留意，选址的大原则也告诉了本特。相处时间一长，本特渐渐不那么紧张了，各项安排也提出了几点自己的看法。气氛很融洽，本特也很快进入状态，选址和人员确定的方向定下来以后，詹森舒了口气说到：“本特大叔，先期先这么安排。”
“工坊是我来负责，你和麦斯帮着我，目前整个工坊先分两部分，木工这一部分你来负责。铁器作坊那面就让麦斯来负责，人员确定你也先和麦斯各自确定自己需要的工匠，要有学徒，一是作为助手协助你们，二是要培养他们，以后会需要很多人，只有你和麦斯大叔可不行。从明天开始，你和麦斯就去古堡那里，先期我们就这样先一步步地干吧。”
说完这些，詹森把马尔科打发回古堡，自己和本特来到了麦斯的村子，见到了麦斯。麦斯同样也没想到，詹森少爷会来找他，但是麦斯比本特淡定地多，平静地接待了詹森二人。
麦斯家里只有麦斯和一个半大孩子，来的路上本特就告诉了詹森，麦斯没有老婆，但有个孩子，是麦斯的养子，好像是麦斯捡来的弃婴，现在逐渐长大，成了麦斯的帮手。
詹森到麦斯家里的时候，这个半大孩子正轮着大锤，麦斯一手拿钳子夹着一块烧红了铁块一手执小锤，二人正配合着打铁呢。旁边有一个燃着熊熊火焰的炉子，很简陋。詹森留意了一下，那个炉子上部是开放式。
麦斯看到詹森二人想马上停下手里的活儿，詹森示意他继续，“麦斯大叔，你先把手上的活干完”詹森知道，麦斯手上的活不能停，不然铁块还得重新烧红。
过一会儿，等铁块温度降了下来，显出铁黑色了，麦斯就又把铁块放进了炉子里。这才停下手，来到了詹森的面前。“小少爷，您来了”“呵呵，麦斯大叔，我来看看你，”接着把刚才跟本特说过的事情又简短地跟麦斯讲了一遍。
“现在，你们二位分别是木工作坊和铁器作坊的负责人，简单说就叫工头吧。麦斯大叔，我们做家具虽然以木工为主，但是你这个铁器作坊也很重要，因为木工作坊今后会需要一些新的工具，这个就需要你们铁器作坊的配合了。我们不仅仅只卖家具和木制品，今后有可能还要卖好的铁器，甚至好的兵器。”
默默听着的麦斯，听到好的兵器眼一下子亮了一下，又赶紧遮掩了过去。
詹森看了看麦斯打铁的装备，也就是一个铁匠最基本的配备了，詹森感觉哪怕缺少一件，恐怕麦斯都无法干活了。一把大铁锤在那个孩子手里，一把小铁锤放在一块缺一个角的铁砧上，一个自己用泥垒砌起来的简单的炉子，里面燃着的是木头。炉子的旁边放着有一个简陋的气囊，一看就是麦斯自己缝制的。
“我已经跟本特大叔说过了，从明天开始，你们二位就需要正式开始为工坊工作了，今天你们手上的事情赶紧处理一下。麦斯大叔，你和本特大叔我每个月给你们工钱，我们以后叫薪水，你们的薪水我原来说好的是一个银币，这个目前先这样，以后会根据情况提高的。其他工匠根据手艺的水平来定薪水，以后会根据水平和年限定薪水，暂时先这么定，有不妥的你们尽管提，我们可以改。”
二人互相看来一眼，然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异议。“现在没有想法也不要紧，今后如果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告诉我，我喜欢你们主意多一些，能及时和我沟通。我们先定一条规矩，不论是谁，如果有好主意被我采纳了，我会奖励你们的”詹森笑着说到。
“现在还有一个重要工作，需要我们工坊来配合，就是我哥哥准备组织人手到科钦森林采伐原木，本特大叔对木头熟悉，麦斯大叔有维修斧锯的经验，这样我们尽我们的能力来提供帮助。另外你们可以给你们的村里的街坊说一下，领地需要山里的原木，如果他们能采伐我们可以收购。”
二人频频点头答应了下来。中午三人加半大孩子一起在麦斯的家里吃了一顿简单的麦饭。
下午，詹森用木棍在地上简单画了几个木工的工具图，问麦斯，：“麦斯大叔，这里是几种木工用的工具，你看加工麻烦吗？”麦斯认真看着，用手顺着地上线条比划着。一旁的本特也认真地看着，一时没看懂这些木工工具是做什么的，但他很好奇。“这个是凿子，后边需要镶一把木柄，铁可以用的厚实一下，前段有一个斜面，斜面头上就是刀刃，用来在木头上开槽。”詹森指着一个工具的图向二人解释着。
“这个是刨刀片，做出来后需要安装到一个这么大的夹子上，可以把木头削平，并且能使木头的表面非常的光滑。”詹森边说边用手比划所说的那个夹子的大小。
“这个是锯。”“这个是锯？”本特是木匠知道锯是什么样子，但现在的这个根本和平时木匠用的不一样啊。
“对这是我重新设计的锯，这一面是锯条，中间是一个立柱起支撑作用，另一面是麻绳，一旦绷紧，锯条也会绷紧，这样的锯不会打弯，很好用。”詹森耐心地解说着。
本特和麦斯一听就明白了，尤其本特有点儿激动了，这样的锯肯定好用，作为木匠的本特一想就明白了。“小少爷，这个太好了，我们要赶紧做出来啊”本特说着，将急切的目光转向麦斯，麦斯用力点了点头，说到：“少爷，我觉着这些做出来都不成问题。”
詹森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个我管他叫长锯，是锯原木用的，可以将原木截断，也可以将原木锯成大板，但是这个长锯现在恐怕做不出来，以后慢慢想办法。”
詹森看了看二位失望的表情，笑了笑，“这个长锯需要的钢铁我们没有，以后可以想办法炼制，即使有了这样的好钢，想做成这么长这么薄也很难，很容易折断。麦斯大叔，这个就是那么铁器作坊要做的事情，是不是很重要？”詹森笑着问道。
麦斯用力点点头，“少爷，这些木工工具，从来没见到过。”
本特也很高兴，“小少爷，有了这些工具，那家具就真的能制作了”，然后转身给麦斯说到，“麦斯，你要赶紧做出来啊！”。
麦斯伸手拍了一下本特的肩膀，笑着点点头。
詹森看了看二人脸上灿烂憨厚笑脸，兴致也高了起来，“本特大叔，有一样东西也需要你来做，是麦斯需要的”。
二人听到这个疑惑地看向詹森，这时詹森没有说话在地上又快速地画了起来，画完后指着图说：“这个我管他叫风箱。”
二人看着地上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图形，等着詹森进一步解释。
“这个箱子，这个位置有个口，是出风口。当来回推拉这个拉杆的时候，这个口就会不断地吹出空气。连到炉子上可以代替麦斯大叔的风囊。但比风囊好用的多，推拉的快，出风就快。而且推和拉都会出风，到时候麦斯大叔炼铁就会轻松很多，并且有个巨大的好处，有他，炉子的火焰温度会提高很多，到时候把炉子在改造一下，很轻松就能把铁熔化成铁水。”
作为铁匠的麦斯这回儿真的震惊了。这个世界能铸造的也就是金银和铜这些金属，因为这些金属熔点都比铁低很多，很容易就会熔化。青铜器的时代不是没有铁，但是铁很难熔化，所以只能锻打，锻打的铁不是太软就是太脆。
铁大多不能用，就是因为不能熔化，成不了好铁，更不可能有钢，硬度和韧性比青铜差远了。如果有这个风箱，真能做到熔化铁的话，麦斯知道肯定会做出好的铁器，好的兵器也没问题。
詹森没有详细讲风箱的原理，接着又画了几张简图。
“本特大叔，这几个是测量的工具，你和麦斯大叔都需要。这个我叫他三角尺，这个叫直尺，这个叫拐尺，这个是半圆，这个是圆规，这个我称他是游标卡尺，所有这些量具上都标有尺寸。今后我们不论制作什么东西，都要提前画出图纸，在图纸上就要确定尺寸，就需要这些量具。在制作的过程中，要检验尺寸是否符合图纸要求，也需要这些量具。这些量具很重要，我们要先做出来。这些量具我已经做了一些，明天你们去古堡的时候，我会拿给你们看的，另外，这些量具一定要保管好，不能丢失，不能带出工坊，更不能流失到领地以外。这是我们今后吃饭的本钱。”
二人马上明白了詹森的意思，“放心吧，小少爷，您说的这些所有的都很金贵，以后您说的这些我们都会上心的。”
其实更珍贵的是那些图纸，詹森打算好了，今后任何图纸在加工完了以后统归他自己保管，尽最大可能降低泄密的风险。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这时候太阳也快要下山了，詹森向二人告别，准备回古堡去了。
由于马尔科上午就让詹森打发回古堡了，本特和麦斯坚持要送赞森会古堡，詹森拗不过，只得由着他们把詹森送回到古堡，约好第二天的事情，二人回传，詹森走进了古堡。
这会儿正是晚餐的时间，詹森直接来到了餐厅。
餐厅的长桌旁已经有三个人在座，除了老夫人和戴维.摩尔以外，在戴维的边上坐着一位40多岁年纪的中年人，正在跟戴维和老夫人说着什么。
这时候，詹森疾步走了进来，在座的三人齐齐看向詹森。发现是詹森，那位中年站了起来，詹森高兴地上前喊道：“格林叔叔！”。
这位就是刚刚从怀特镇回来的格林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