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解放军即墨激战显神威
让我们再将日历的页码,翻回到5月4日的青岛。
人民解放军三十二军,向上疃守敌发起猛烈进攻。
九十四师二八○团主攻,九十五师二八四团打援。战斗一打响,敌人就乱了阵脚,为了救援上疃之敌,敌人仓皇纠集了七个团,分几路连续向我军阵地sāo扰。敌二五五师一个营,从盟旺山出发支援上疃,被我警备四旅歼灭在演泉。
解放军战士向国民党政府军队纵深阵地冲击
上瞳是灵山至即墨一线的要冲,青岛与即墨外围的战略要地。国民党派其主力三十二军二五五师七六三团驻守。该团火力强,一律美式装备,防御工事坚固,碉堡林立,围墙、壕沟、铁丝网,里外三层,易守难攻。
次日拂晓,敌人又组织了四个团的兵力,一路沿大留村,石寨、至蒋格庄,另一路由仓上出发沿曹家庄、朱家庄到侯格庄,企图解救上瞳之敌,遭到我东路部队警备四旅的坚决阻击。
敌我双方已成胶着状态,双方的重炮都已无能为力,纯粹是短兵相接,战士们满身满脸都是硝烟和泥土,可面对着冲上来的敌人,同志们一个个又jīng神振奋眼睛明亮,一张张泥脸闪闪生辉……真的,决不是虚夸,天底下哪有知道堵住了敌人动弹不得,让兄弟部队关起门来打狗而不高兴的战士呢?
一梭子弹扫过去,迎面的敌人倒下了,后面的敌人犹豫了,乱了,匍匐在地上不动了。敌军官气急败坏地挥舞着手枪,在后面狂叫着督战。敌人重新组织火力进攻,向我方阵地展开了还击。我们也把一切火力射向敌人,阵地上立即升起了一片云雾,草木乱飞碎石四溅,有的战士负伤了,有的同志牺牲了,但是我们的战线没有动摇,我们的阵地坚如磐石,战士们都在信心百倍地坚守着阵地还击敌人。
战士们迅雷不及掩耳地把一颗颗手榴弹投向敌群,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手榴弹像苍鹰捉鼠一样直飞敌人堆中,随着阵阵爆炸声,哭爹喊娘声,面前敌人的枪声顿时散乱,渐渐停息下来。
阵地前面弹坑密布,像长了癞疮,只见横七竖八的敌尸陈列在阵地前。
激战一直持续到下午3时左右,增援的敌人才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即墨城西至马山一线守敌,也以三个营的兵力增援上疃,被我西路部队九十五师二八五团三营截击,双方展开了激战。三营指战员发扬了英勇顽强的战斗jīng神,舍生忘死浴血奋战,子弹打光了,便士好刺刀与敌人拼杀。
生与死,爱与恨,哭与笑,在每一条狭窄的堑壕,每一个矮小的散兵坑,刺刀与枪托相碰,碰出铁,碰出火,碰出血,汇成铁的激流,火的激流,血的激流,在战场上轰然撞击,拧成呼号着、飞转着的旋涡。
机枪的枪管烧得滚烫,炽炽地冒着白烟,在一个小土坎前,有一具烈士的遗体,额头上露出两寸多长的伤口,血已经凝固了,他生前一直没顾得上包扎一下受伤的伤口,牺牲后仍大睁着双眼怒视着前方,紧握枪的双手扳都扳不开。
敌人终于被击溃了,东西两路大军各自都胜利地完成了狙击任务。
但是上瞳的守敌,由于防御工事牢固,火力凶猛,依仗明碉暗堡负隅顽抗,而我军阵前对敌之工事。侦察不细,尤其对暗堡不明,强攻受阻伤亡较大。加上三面敌军增援,不惜血本地作最后挣扎,所以我九十四师二八○团虽然勇于拼杀,激战两天一夜,终因地势不利未能将上疃攻克。前线指挥部当机立断,为了总结经验以利再战,命令二八○团撤出战斗,进行休整。
激战过后的大地沉寂了,部队对敌人采取的措施是围而不攻,在阵地上监视敌人。
枪炮声停下来以后,日子就显得特别慢,太阳干脆是站着不动,好像它也揣着个沉重的秘密。偶尔传来一两声零星的冷枪,给这沉闷的空气平添上几分恐怖。
这是战斗的间隙,这暂时的沉寂预示着一场更大风bào的到来,无线电台和载波电话,在空间传递着风bào的信息。
转眼到了5月11日。
我军重新tiáo整了作战部署,以九十五师二八四团为主攻部队,重新向上疃守敌发起攻击。
二八四团以二营五连攻占宋化泉作为攻击上疃的立足点,五连出其不意攻进宋化泉村,击溃了敌人。占领村庄以后,为了防止敌人进行反扑,五连官兵分秒必争地抢修工事。
不一会,敌人开始炮击了,炮弹爆炸的冲击波,伴随着团团浓烟纠缠飞腾,渐渐挡住了人们的视线,有韵墙被轰塌了,有的房屋着了火,敌人在炮火的掩护下,组织了几倍的兵力开始向五连阵地反扑过来。
宋化泉村被淹没在一片枪炮声中,阵地上不时掀起几丈高的尘土,沙石进飞一片迷,连前沿阵地也看不清了,炮火的激烈使联络不时中断,但这并未影响战斗。面对数倍兵力与我的敌人,五连与敌人展开了一场寸土必争的血战,排长牺牲了班长主动担任指挥,班长牺牲了战士就顶上去,最后打到有的班只剩下两三个人,但宋化泉村还牢牢地掌握在五连的手中。
敌人一次又一次地发起进攻,一次又一次地被我方打退,阵地前横陈着敌人的死尸,敌人一到村边就攻不动了,我方强大的火力网,封锁住敌人让他们接近不了村子。
重炮、迫击炮、轻重机枪简直就像一群火鸟向宋化泉村飞扑过来,浓烈的火药味呛得战士们大咳不止。烟雾中,又一队敌人冲到了村口,这时,五连的几名班排干部和机枪射手先后英勇牺牲,不停息的激战,弹药也快打光了,在这万分危急的时刻,眼看敌人又一次接近了前沿阵地。
五连指导员挺身而出,他把手枪斜chā在腰里,手端一支上了刺刀的步枪,高喊道:“同志们,我们要坚守住阵地,为解放青岛立功!”
杀红了眼的战士们,在指导员的带领下,高喊着“为牺牲的战友报仇!”的口号,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向敌群左冲右杀,这决死一拼的气势把敌人给震住了,哗啦一下子,就把冲上来的敌人给打垮了。
五连的勇士们,在宋化泉坚守了整整一昼夜,始终如一枚钢钉一样,死死地钉在了阵地上,为攻克上疃据点开辟了道路。
二八四团采取了以攻坚和扰袭相结合的战术,连续对上疃的敌人扰袭了四昼夜,使被围困的敌人日夜不得安宁,胆战心惊,不断地呼救求援。此刻,上疃的守敌深知大难临头了,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援军身上,但援军天天说到,但天天未到,只丢给他们一个又一个jīng神上的安慰。
一发炮弹呼啸着飞来,进裂的弹片和碎石在上疃敌据点里飞腾,敌团部里一片混乱,大小官员一个个如惊弓之鸟,都有一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绝望感觉。
上疃的敌人龟缩在据点里不断地向邻近的敌人呼救。即墨方向的守敌派出的增援部队,在负责打援的我九十四师强大炮火的压力下,刚伸出头来就被迎头痛击回去。狼狈逃窜跑回去的增援之敌,也同样龟缩在自己的驻地再也不肯出来了。各路敌军也是各自心怀鬼胎,谁也知道自己的命值钱,其实增援也是在做做样子给对方看的,免得上峰追查下来不好交待,谁也不肯拿着jī蛋往石头上碰。再说,谁也想保存自己的实力,国民党无论是哪个派系的军阀,都明白部队是自己的本钱,有枪有人才是草头王,没有兵的光杆司令还有什么用呢?至于chún亡齿寒的道理,倒没有多少人去认真思索与反省。
上疃的守敌见增援无望,慑于被歼,于19日乘隙突围,仓皇南逃,至此青即外围战即告结束。
三路大军挥戈南进,势如破竹。
中国的老百姓,谁都不愿意打仗,人人都希望把大炮打成犁头,把坦克改成拖拉机。
但战争与和平一样,不能仅仅是一厢情愿。既然他蒋介石把战争强加在我们头上,我们怎么办呢?惟一的办法就是奉陪到底!推翻蒋家王朝,才能有好日子过。
当时有一首战士诗歌是这样写的:
“雨淋jīng神爽,
脚痛斗志强。
官兵如兄弟,
齐心打老蒋!”
这首诗是当时一位参加解放青岛战斗的战士所写,他描写的是雨天行军的情形,很多战士的鞋破了,脚上缠着布坚持走;有的把鞋跑掉了,赤着脚追击敌人坚持战斗,有的不光脚板打了泡,还泡上加泡,稍不小心被碎石子咯着,就疼痛难忍。这说明当年条件差困难多,前辈们为我们打江山夺天下,条件虽苦却仍然保持着革命的乐观主义jīng神,所以才有了“脚痛斗志强”的诗句。
在我军强大的军事和政治攻势下,青岛周边的守敌分崩离析,开始瓦解。
24日,青岛西海岸yīn岛,国民党五十军二七○师八一○团团长杨瑞荃率部向我军投诚。
25日,国民党驻营上的十一绥靖区独立旅一团和二团一营,在团长韩福德率领下向我军投诚。
外围战结束后,部队经过几天的休整。
激烈的战斗一旦停止,枪炮声的短暂止息使战士们有一种远离战场的感觉。
这种沉寂对于战士是一种难奈的窒息。
就好像是疾跑中的戛然止步,惯性的作用所产生的力,使心身难于驾驭,部队一时难以适应。
许世友司令员主持召开了第一阶段战斗的总结会议。
等待着下达作战命令的三路大军,憋得一个个如同困兽一般。决心书、请战书一打一打地递到指挥部来,各连、营、团要求参战的电话也叫个没完。
解放青岛已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24日,根据中共山东分局、山东军区的决定,成立由十一人组成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青岛市军事管制委员会。
向明(中共山东分局副书记)任主任,赖可可(胶东军区政委)、谭希林(三十二军军长)任副主任,贾若瑜(胶东军区司令员)任参谋长。军管会委员还有彭林、刘涌、王少庸、马保三、薛尚实、刘坦、冯平七位同志。
军管会办事机关由胶东军区兼任。三十二军兼青岛市警备司令部。军管会下设十六个部和一厅、一处。即市政、公安、文化、卫生、后勤、房产、生产、工矿、工商、财粮、金融、实业、铁道、港务、公路运输、邮电等部和办公厅、外国侨民事务处等机构,作为接管青岛市的职能机关。
另外,还下设了市南、市北、台西、台东、四沧、浮山、李村等七个军政委员会。
青岛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是解放初期(1949年6月2日——11月8日)青岛市的最高权力机关。
胶东军区还于初春先后组建了警备第四、第五两个旅(各辖三个团),并在3月上旬动员了五万一千多名青年参军组成补充团,其中有十一个团升级到华乐野战军,七个连升级到中央警卫师,一部分人员补充了三十二军和军区部队。
军区还动员组织了数以万计的民兵、民工参加支援青岛解放,并抢修了三条通往青岛的公路,保证战时的交通运输。
这时军区的兵工厂已具相当规模,职工已达一万一千人,月生产各种口径追击炮六十门,掷弹筒五百多具,机枪、步枪五百多挺(支),各种炮弹十二万发、子弹三十七万发和大量的炸药,有力地支援了南下大军和解放青岛的战争。在作战物资的准备上,仅南海地区就为解放青岛的人民解放军,准备了三百五十多万斤粮食。
由于我军在思想上、组织上和物资上都做了充分准备,加上参战部队在战前进行了严格的训练,从而保证了青(岛)即(墨)围攻战的顺利实施。
5月25日夜,第二阶段的战斗开始。
东路部队警备四旅于这天夜里出发,一路急行军由盟旺山、莲花山之间经九六夼,拂晓前向敌人第一道防线的中心据点——窝洛子村发起围攻。憋足了劲的战士们,犹如一群下山的猛虎,睡醒的雄狮一样,疯一般地冲向敌阵,喊杀声山摇地动,敌人的子弹似乎也因他们的狂怒而躲开了,那是敌人的手在发抖,命中率极低。一句话,敌人被这种威武的厮杀场面给吓呆了。
仅十分钟,短短的十分钟,jīng彩的十分钟,惊心动魄的十分钟。
敌人魂飞胆丧,自动放弃了阵地,向南溃逃。
溃不成军的敌人,有的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衣冠不整,有的没戴帽子,有的跑掉了鞋,有的只穿了件衬衣,什么洋相都有。残兵败将窜至南山、南峙山一带,正好同我截击部队相遇。
顷刻之间,机枪、步枪、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敌人在一片哭爹喊娘声中乱成一团,谁都恨爹娘给他们少生了两条腿。当官的找不着兵,当兵的哪还顾得了官,谁也怕自己的腿短,谁也嫌自己跑得慢,逃敌几乎失去了抵抗能力,就这样,没费多大力气,一部分被我军截歼,剩下的继续向南夺路而逃。
这时候,盘据在盟旺山、段山、莲花山、四舍山据点里的敌人失去了指挥,看到外面那种溃败场面,惊慌失措,也不战自退,纷纷夺路南逃,那真是兵败如山倒,有的干脆直接向我军缴械投降。
东路部队,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横扫千军如卷席,南进,南进……
敌人就像一群惊破了胆的兔子,昔日耀武扬威的霸道劲,早已不知道哪里去了,夺命逃跑的路上,人人都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追击中,战士们不断捡到敌人丢弃的枪支、手榴弹和子弹带等。
枪声、喊杀声,声动数里之外。
东路部队一直追击到鳌山卫,受到了国民党保安旅一大队孙克宋部的抵抗阻击。
鳌山卫,自明代始就是胶州湾口的重要军港,明朝时期,日本正处于封建割据时代。封建贵族为解决战争带来的财政困难和满足自己的贪欲,便搜罗了一批失意的政客、武士、商人和浪人,组成海盗集团,经常到中国沿海掠夺和sāo扰。他们或借口贸易恣意抢掠,或杀戮沿海居民,历史上称之为“倭寇”。
倭患始于元末明初。明朝中叶以后,倭寇对中国沿海地区的侵扰达到空前严重的地步。
从明初开始,青岛滨海地区倭患频发。明洪武二年(1369)至七年(1374)间,倭寇曾六次袭掠胶州沿海。倭寇烧杀抢掠,百姓“多被伤害”,以至有“避倭内迁”之事。美国军舰帮助国民党运兵
嘉靖初,倭寇抢掠青岛沿海,一时“舟楫不通”,甚至“巡视所属,经行百里或止见村落一二处,而所居之室又皆倚墙为桩”,“少者仅一屋焉”(《修河公移碑》)。
可见,当年倭寇把我们青岛这片大好河山糟蹋得成了一片荒野无jī鸣的悲惨境地。
”鉴于倭寇的侵扰肆逆,明朝政府采取了“禁海”政策,并在沿海一带建立卫所,构筑墩堡、设置军屯、加强海防。“洪武元年(1367)春,诏天下郡县立卫所。”至洪武二十六年(1393),莱州府建有三卫、八所、七巡检司、十六寨、一百四十七墩堡。
青岛地区当时隶属于莱州府,除胶州、即墨城防之外,设有二卫、五所、三巡检司、十寨,一百二十六墩,六十二军屯。占莱州府卫所墩堡总数的大半以上,足见青岛地区海防地位的重要性。
当时的二卫,即灵山卫和鳌山卫,鳌山卫和灵山卫分立胶州湾口,东西成犄角之势,是青岛地区的两大重要军港。
鳌山卫,位于即墨县境内。始建于洪武二十一年(1388)。史载其卫城“周五里,高三丈五尺”,其城门四,曰东镇海、西迎恩、南安远、北维山。鳌山卫辖二所二十六个墩堡。二所是浮山所和雄崖所两个千户所。
明代卫所的兵员编制,“大率五千六百人为卫,千一百二十人为千户所,百十有二人为百户所”(《明史》卷九○)。实际上的卫、所均未能达到定员限额。青岛沿海二卫五所的官兵总共才只有五六千人。沿海岛屿港岸每隔四五里就设有一个墩堡。各卫所均置有“数百料大船、八橹哨船、若风尖快船、高地哨船、十桨飞船凡五等”,用以巡逻和追捕倭寇之用。
卫设有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经历、镇抚、千户、百户等军职官员,人数不等。卫所墩堡的设立,是明代海防的重要措施,对于威慑、打击倭寇、保疆卫国、保卫沿海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起了重要作用,伺时也利于海运和港航贸易的发展。
到了清代,军事设置与明代不同,主要分为驻防和绿营两种。
清嘉庆十九年(1814),山东设登州、兖州、曹州三镇,以镇守为主,共辖三十营,分防全省各州县。镇以下设营,营以下设汛。当时青岛地区属登州镇管辖,登州镇下辖前营水师三营,即墨营、胶州营、莱州营等十三营。
清代沿海的海防较明代有较大变化,既恃险设防,又加强海防实力,增设水师营,形成水陆联防。但是新式海军成立之前,海防比较零散。也可以说是不堪一击的。
清雍正十六年(1738),实行“改设府县”和“裁卫设县”的改制,明代沿袭下来的沿海卫所制度废止。有的裁卫设县,有的并入所属州县。如裁大嵩卫、成山卫,改设海阳县、荣成县;将灵山卫、鳌山卫并入胶州。但是,军卫的军事编制尚存,山东设军卫四,即灵山卫、鳌山卫、临清卫和德州卫。每卫统若干营,“分驻各州县,屯垦自给”。
然而,军卫屯所隶属各州县,只是赋税归所在军卫。因此,清代卫所基本上成了地域名称。较汛为小的军防单位有墩堡,大曰墩,小曰堡,各有汛地,辖于营弁巡司。墩堡为明代卫所制度的遗留。以胶州营而论,旧设灵山卫墩三十,夏河所墩十六,胶州所墩二十六,逄猛司墩三,古镇司墩三,后均废。但另设有烟墩八处;关王庙、王台、纪家店、护岭庙、张仓五处在胶州境,另有三处在安丘境。
当时,鳌山卫归即墨营所辖,胶州湾是水师营战船、兵舰频繁活动和巡汛南北的大本营,较之明代相比,清代的海防有了较大的发展。
青岛因海设防,因海而兴。大海养育了这片土地,造就了它坚韧的性格。为了抵御外部的侵略,历史已郑重地将它推到了时代的前沿,使这里开始成为军事的要塞,保卫国土的前沿屏障。
国民党对鳌山卫这样一块军事要地,当然要严密防守了。
敌人为了阻止我东路部队的进攻,国民党青岛保安旅一大队长孙克宋,命令他的部队截断了电线杆,在交通要道立起木桩,拉起铁蒺藜,并用火力网配合,企图阻止我军南进。
谁阻挡我军前进,就坚决打掉它!这一点决不含糊。
东路部队阵地上,升起了一颗红sè信号弹。
强大的摧毁性炮火,立刻按火力分工,有层次地准确射向预定目标。
一座敌人的碉堡被炮火无情地掀掉了盖顶,连敌人的尸体也给炸得飞了起来。在炮火和机枪的掩护下,攻击部队乘势发起冲锋,一队队战士冲破敌人的封锁飞越障碍,从敌人设置的障碍物中开辟通道,勇猛的攻势就如同一把尖刀,chā进了敌人的心脏。攻击部队狂飚一般压了过来。
青岛保安旅本来就是国民党驻青岛的地方部队,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神气十足,可是像今天这样的恶仗,他们是自娘肚子生下后,头一次碰上,子弹打得这群孬兵抬不起头来,炮弹轰鸣,喊杀声震天,敌人草jī了。
青岛保安旅一大队孙克宋部,招架不住我东路大军的猛烈攻势,最后被全歼于鳌山卫。
不自量力阻挡历史车lún的螳臂,最终都将被历史的车lún碾碎。
马山是敌人第一道防线上的重要据点。
打蛇先打头,擒贼先擒王。
在我西路部队的强大攻击下,马山守敌军心浮动弃山逃跑。逃窜的敌人有的坐车,有的步行,拖儿带女一涌而下,哭爹喊娘乱成一团,我军在追击中歼其一部。二八三团二营四连长驱直入,追击敌人四十余华里,一直追到栾家沟岔村,受到敌人的阻击。
当时天sè已晚,敌人依仗夜sè,以为解放军马不停蹄地跑了一天,疲惫之师不敢贸然进攻。
我追击部队指战员发扬不怕疲劳连续作战的作风,乘夜sè组织一部分战士摸到敌人背后,前后夹击,在最短的时间内,将bào雨般的子弹射向敌群。村子里起火了,有几处房屋、草垛在燃烧,火苗浮动着,摇曳着,闪烁着,使人仿佛也置身于大火之中了,夜空中腥雾弥漫。
一阵猛打猛冲,敌人摸不清我军的底细,马上就炸了营,许多人莫名其妙地中弹倒下,像割断喉管的大公jī一样,乱蹦乱跳乱扑腾,很快就溃不成军,人人自逃活路,东跑一阵,迎头被打了回来,再向西跑,又迎头遇到枪击,再转向东,人马辎重全部失控。黑暗中,那真是乱兵、乱将、乱马、乱车、乱跑、乱冲乱撞、乱喊乱叫、乱而无序……只有挨揍的份儿,惶惶然如一群丧家之犬。
在我军的全线攻击下,敌人一路向南溃败,溃败……
26日12时许。
即墨城、盟旺山、马山、南泉、大庙山一线守敌全线溃退,枪械、弹药及其他军需品,沿途丢得遍地都是,溃退钓敌人各顾各,彩号和被撞倒的人,都来不及重新站起来,就被后面溃败的人马活活踏死了。混乱的敌人落荒而逃,许多人最终还是当了俘虏。
那仗打得十分过瘾,我军乘胜一路追击,解放了即墨城东至海边,西到胶济铁路,长达百余华里的大片土地,拔掉敌人的大小据点二十余个,彻底摧毁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
我中路部队于26日中午,解放了即墨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