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鼻子小巧,现在正在进行规律绵延的呼吸,多听一会儿,周围放佛更安静了些,大抵有催眠的奇效。
至于嘴chún,易西青只匆匆扫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
他伸手于虚空中刮了下她的鼻梁,无声,口型道:“小猪。”
说完,忍不住又笑,他直起身,眉眼弯弯。
孟杉年对所有无知无觉,全心全意地陷入温软的睡意中,一下一下点着头,有一缕长发被夹在她后背与床头之间,随着她时不时地点头瞌睡,也同步一点一点地被轻轻地扯。
易西青微微蹙起眉心,找到她动作的规律,乘着空挡,手指轻挑起那缕长发,似乎犹疑了几秒,而后慢慢地俯下身,嫣红的薄chún珍而重之地在那束发间落下一吻。
他吻发的动作是如此轻软,似在吻清晨犹带着露水的花瓣。
从窗外涌进的阳光似小jīng灵,手拉手,踩着温柔又和缓的舞步,一圈圈环绕在他们身侧,时间放佛被拉得很长很长,很慢很慢……
空气中似有暗香浮动,而鼻尖荡着熟悉的清冽薄荷味,易西青的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对不起。
以及,再给你一点点时间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看出来年年换了西西同款洗漱用品了吧,写得太明显就没味道了,我已经尽量隐晦地点出了)
第17章
期末考第一天, 孟杉年拄着拐,开门一抬头,讶异道:“你来干嘛,今天考试,你不会忘了吧?”
易西青伸手扶住她, 垂眸盯着她的脑袋,也有几分讶异地问:“你头发?”
孟杉年顺着他的视线, 抬手摸了摸脑袋:“你说这,我剪短了。”
快及腰的长发, 咔嚓几刀,成了齐下巴短发。
易西青抽走她手里的拐杖,仿若漫不经心道:“你好像一点也不心疼。”
孟杉年不解,奇怪道:“剪头发有什么好心疼的,又不是要秃了, 剪短了早晚会长长。对了,你来干嘛?”
易西青无奈地望着她:“来接你, 难不成你准备就这么走到学校?”
“不行吗?”
易西青展眉一笑,温声“吓唬”她:“你不记得医生的叮嘱了, 如果养不好, 一不小心造成裂纹骨折的再移位, 就需要动手术了。”
孟杉年眼睫扑闪了两下, 识时务, 冲他讨好一笑,道:“……那谢谢易神了。”
易西青抿起嘴, 矜持地点点头,“嗯。”
然后,他将她的拐杖随手靠在玄关鞋柜旁,孟杉年一见连忙阻止:“这个我要带的。”
易西青看了它一眼:“不带。”
孟杉年:“为什么,我到学校也要靠它走进考场的呀。难道医生说这也不行,就十几米?”
易西青斜睨拐杖一眼,“这倒不是。”孟杉年皱眉:“那是为什么?”
易西青理所当然道:“太丑了。”
“……”孟杉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撇了撇嘴角,“那不如你闭上眼睛?”
易西青:“……”
孟杉年:“你事情真的不是一般的多,不带拐我爬进考场啊!更丑好不好?!”
易西青脑补了一下,面sè怪异地干咳一声,在她面前蹲下身:“先上来,考试要迟到了。”
孟杉年伸手欲勾手拐,却被易西青眼疾手快地扣住手腕直接拉了一把,一下子伏身在他背上。
孟杉年短促地唤了声“喂”,易西青托着她的腿弯,直起身,锁上门,低声道:“还有我。”
孟杉年闻言,既不乱动,也不作声了,只安安静静趴在他背上。
空荡荡的楼道里,响起沉稳的脚步声,和两个人虽不同步,却交织在一起的浅浅的呼吸。
*
二中,考前十五分钟。
充斥着背书声、聊天叙旧声,以及抱怨吐槽声的高二某考场内,空气倏地一窒,全场安静到诡异。
后排沉迷打小抄的某位同学以为老师来了,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实则紧张透顶的瞅了门外一眼。什么也没看到,便奇怪地问旁边人:“怎么回事?”
旁边人朝前头某一座位努了努下巴,小声道:“修罗场啊修罗场。”
话音里里外外透着看好戏的意味。
该同学莫名地朝着示意方向望去,不看不要紧,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我去!那是易神和他们班班长?他俩什么情况?八卦小天王不是上回才澄清,孟杉年并未像传言所说的那样暗恋易神,反倒是前年级第一陈大神暗恋她,难不成我记迷糊了?”
“没有,所以才叫修罗场嘛。”身旁的人故作高深的回道,笑眯眯地将目光移向前方另一端的陈一彦。
关于期末考考场,学校是将学号打乱重新排的,这次不知道是机器排序产生问题,还是学校试点,有俩考场采用了文理科混合的方式。
没想到啊没想到,孟杉年同陈一彦一个考场,易西青和关莹一个考场,太好玩了。
易西青仿若并未注意到周围那些火热的、好奇的、探究的目光,动作愈发不紧不慢,他矮身将孟杉年放置座位上,确认两遍她是否坐稳后才撒手,直起身,又细心嘱咐她几句,才离开。
临走前,余光还“恋恋不舍”地瞥了又瞥她的脑袋。
于是,围观了这一切的考场众人,内心戏更足更激烈了。
唯有孟杉年了然地摸了摸他方才注视的地方,猜测他大抵是又犯病了。
果然,一摸摸到一小撮翘起的发梢。
唔,易同学的qiáng迫症确定不需要去看看医生吗?
第一门是语文,不考附加题,两个半小时后准点打铃,监考老师收卷离去。
老师们前脚刚走,考场内众人便像撒欢的小马驹后脚跟上,没一会儿,教室就空得差不多了。
孟杉年正低头收拾纸笔,有人去而复返:“孟杉年。”
孟杉年抬眸,问:“陈一彦,有什么事吗?”
对方别开目光,迟疑地问:“你受伤的脚,痛吗?”
孟杉年一怔,笑笑:“还好,谢谢关心。你不快点去抢饭吗,今天食堂有菠萝咕噜rou,去晚连菠萝都捞不着。”
陈一彦看着她脸上真切的焦急,不禁弯了弯眼。
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你想吃吗,我可以替你去打来。”
孟杉年和他十年老同学,第一次听到他同她说话这么温柔。
返回顶部真是……个好人,居然为了善待伤患病员,忍住了自己的bào脾气。
虽很感动,但……
“谢谢,不用,我等易西青。”
但已经先答应另一个人了。
陈一彦脸sè一变,冷冷道:“你等他,他就任你肚子饿着等,却有闲工夫和关莹闲聊。”
“啊?”孟杉年适应不了他变脸的速度,安抚道,“易西青在同关莹说话吗,或许有事吧,反正我又不急。”
陈一彦面上结了一层又一层的冰霜,冷哼一声:“你倒是信任他。”
孟杉年呆呆地望着他,满眼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