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3 章
去,他们也拦不住了。
“不,不要拍!不要告诉我女儿!不要啊…”
王静柔无力的挣扎,声音到最后变成了苦苦的哀求。
两名战士始终没有松手,依旧牢牢抓着她。
噗,噗噗
雨点纷纷扬扬的从密云里洒落,打在干燥冷硬的水泥地面上,很快溅起了一层薄尘,点点水迹逐渐连成一片,雷声也远去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嘭嘭几下关车门声。
凌冽从k15上下来,立刻有战士跑上来向他汇报情况。
“现在周干事的妻子情绪激动,罗医生…也很激动,还让她去死…要不要采取qiáng制行动?”
凌冽一听,蹙紧浓眉,朝护栏那边看了一眼,快步走到警戒线附近。
这时,罗溪重新蹲下来,盯着被她骂的体无完肤的王静柔。
片刻,她缓缓道:“周道没死,你还有机会,有机会重新站起来,有机会改变这一切。如果今天你这样跳下去,就什么都完了,那么你注定是个失败的人!”
她蹲在淅淅沥沥的雨线里,等着王静柔的反应。
凌冽站在不远处,注视着她的侧脸,那张小脸冻得煞白,被雨水打湿的碎发贴在耳侧,肩膀上也湿了一片,但她一动不动,认真而专注的盯着王静柔,没有丝毫懈怠的样子。
他旁边的战士还在等待指示,只听他低沉的说了一句:“继续待命。”
而王静柔两手被战士控制动弹不得,只耷拉着脑袋,额前的乱发拧成几缕滴滴答答的滚着小水珠,脸sè苍白毫无血sè,低声抽泣不语。
罗溪又继续道:
“生命没有那么高尚,我们不过是自然界里渺小的存在。
但它唯一珍贵的地方在于,只有一次,不能重来。
你只有一次能终止它的机会,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的话,我们不会拦着你。
但”
她没有继续,微妙的停顿,终于引得王静柔缓慢的抬起脑袋,仿佛用尽力气抬起眼皮来,黑sè的瞳仁像是蒙了层灰尘,一片晦暗。
罗溪盯着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扪心自问,真的甘、心、吗!”
她没再继续,只是那么盯着王静柔。
是啊,她甘心吗,她不由问自己。
甘心受尽委屈,甘心一生失败,甘心抛下yòu女。
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女儿,她的心便痛的有如刀绞。
她当然不甘心!她又太多的不甘。谁又会甘心就这样去死!
王静柔那颗多年蒙尘的心像是突遇一场大雨,淋漓尽致的一场冲刷让她的眼前豁然一亮。
yīn云化成雨水落下,天空的云层渐趋稀薄,王静柔的眼睛里也像是被雨水冲洗过一样的明亮。
看到她的眼神,罗溪知道她不用再多说什么。
“把她拉上来吧。”她站起来,晃了晃蹲麻了的双脚。
旁边早已时刻准备着的战士跑上去,几个人七手八脚把王静柔拖了过来。
王静柔脚一着地,就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几个战士立刻麻了爪,不知道又是哪里不对了。
“jīng神松懈下来,她才能释放出来,别管她,一会儿就好了。”罗溪说。
“你刚才真的叫她去死?”凌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yīn恻恻的问。
罗溪回过头,皱着通红的鼻尖抿chún一笑:“她不想死的,好死不如赖活着,谁又会真正想死呢?”
“那你还叫她去死?”凌冽睨着她,眼神却不是责备。
“如果她真的想死,从她离开营地到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和方法去死。但直到我们发现她,她都还活的好好的,说明她根本不想死。她大概一直在等…”
她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抽泣的王静柔,“等有人来救她。”
她又转回来看向凌冽:“她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死这么可怕的事,她根本不敢去做。”
“那她怎么敢捅伤周道?”凌冽问。
“这要先问问看她。”罗溪说,“不过,人家那位许博士说的也对,她这种人如果受到无法承受的压力,很可能会走极端,就像现在这样,寻死,是在逃避。”
王静柔被两个战士搀起来,颤巍巍的走过来问:“司令,罗医生,周道他真的没死吗?”
罗溪看了眼凌冽。
凌冽点头说:“已经用直升机送到军区总院去抢救了,刚刚进了手术室。”
“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杀他…”王静柔终于做出了正常人犯案以后的常态反应为自己开脱。
凌冽摆了摆手:“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
大桥附近此时已经产生了轻微的拥堵,还有人群远远的围观。
“放心吧,回去把事情照实说清楚,有需要的话我会帮你。”罗溪拍拍王静柔的肩膀以示安慰。
王静柔点点头,被两个战士带上了车。
战士们撤了路障,纷纷各自上车。
罗溪要去找伍茂,只听凌冽低声说:“上车,我有话问你。”
说话的时候,他用手碰了碰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在她手背上划过,面上却冷冷的没什么表情,径直朝k15走过去。
他手指上的动作搔的她心里一动,盯着他宽阔的背影看了片刻,轻快的跟了上去。
嘭!车门关闭。
罗溪爬到大皮座椅上坐下。
pì股还没坐稳,只听凌冽问:“王静柔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杀周道?”
罗溪摇头:“刚才那种情况下,她根本就是神志不清语无伦次,什么也说不清。”
“她不会是吓傻了?”凌冽疑惑。
罗溪点点头:“我觉得她jīng神状态有问题。”
“是不是装的?”
罗溪看了他一眼:“不像。”
“她前两天不是很正常,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人在受刺激的时候可能会发生短暂性jīng神障碍,就好像俗话说的失心疯。”罗溪解释。
“刺激?”凌冽喃喃的重复。
“我看周道对她很不耐烦的样子,那个周萱对她也很刻薄,或许她在婆家处境也不怎么好…”罗溪边思索边说。
“有这种事?”凌冽脸上挂着显而易见的疑问,“这样就疯了?”
“对于她这样生活在农村的家庭妇女,没工作没收入,丈夫就是她的一切,如果丈夫背叛她,她就等于失去了一切。看她对周道和周萱的隐忍也能说明问题。所以,”罗溪的目光朝凌冽飘过去,“也许周道做了什么背叛她的事,是她难以接受的。”
“背叛?”凌冽也睨着她。
罗溪又点点头:“丈夫对妻子最大的背叛,就是出轨。”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当然,这些还只是猜测,回头要问过王静柔才知道。”
凌冽沉默不语。
“哎,说不定周道也有那么一两个老情人总是找上门来…呢。”罗溪撅着嘴说。
“别yīn阳怪气的,哪儿那么多老情人?”凌冽不屑。
“你说谁yīn阳怪气的?”罗溪不依不饶。
凌冽转向窗外不理她。
罗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