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服务器
“咣！”
身后的大门被紧紧闭合了。
孤身一人的大方，回头看向那扇厚达两米，以极度坚韧且十分沉重的材料铸成的大门。
这扇门已经远远超出了“门”的通常意义“隔绝外力的侵入”。
反倒像是更单纯的作用，“隔绝”的作用，不管是外面的，还是里面的。
这扇至少建成了150年的大门，将大方眼前的空间，与外界彻底的隔离开来。
事物的存在总有其原因，就像大方从不做无意义的举动一样，这扇大门的制造者，想必同样也认为，“隔绝”有着真正的必要性。
干净。
安静，没有一个人。
这是大方对眼前的一切，最直观的印象，地面几乎一尘不染，墙壁与走廊都是洁白的，十分敞亮，非常宽广，似乎永远能保有着照亮这里每一个角落的光线。
这显然不是人能够居住的地方，甚至普通人根本无法长时间待在里面。
干净、敞亮、洁白、宽广，这些词语中任何一个都有其正面且重要的意义，甚至重要到人类的生活中，根本离不开能被这些词汇所形容的地方，不管这类地方到底存在还是不存在。
但“物极必反”，先人的智慧总结，一直正确无比，这种无比的正确性表明出一点，他们总结的时候，肯定是站在了最客观的角度。
所以这个无比干净、无比敞亮、无比洁白、无比宽广，只有白色一种基调的地方，是不适合人类居住的。
只要时间稍长，那么等待人类的，只有疯狂与毁灭一途，所以对于普通人来说，环境其实从来都是危机四伏。
我们很脆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大方就是个普通人，至少他一直这么自称，不过身为周边人敬仰的他，终究还是与别人有着那么一点点区别，他不是一般的普通人，他是个老普通人。
三百多岁的年龄，让他几乎能面对一切而波澜不惊，思维也与普通人不大一样，此时的大方正在计算着，自己能够待在这里，而保持正常状态不发疯的最低限度的时间。
精密计算得出的结果，似乎让他比较满意，大方开始朝前信步走去。
“教授，您在里面待了多久？”一个好奇的声音，将大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大方看了看提问者，正是那个眼睛同学，为了挽回学分，他更积极了。
“73小时零10分。”大方丝毫没有花费计算的时间，回答道。
眼睛男闻言点头，似在衡量自己在这种场景中能待多少时间而不发疯。
随后他又问道：“您能待多久？”
这个问题吸引了所有人，对于睡觉时都需要相对狭小一点的空间，才能维持安全感的正常人类来说，他们对此都很感兴趣。
“如果是为了保持一般无二的正常思维状态，在这种场合且毫无交流的情况下，以我目前的状况，大概可以待，一万三千八百七十二年左右。”大方回忆了一下那天的计算结果，然后说道。
“吁~~~~”
讲台下一片嘘声，显然除了李晴芳、王辰、张念外是没人会信的。这装的也太大了，这是学生们唯一的心声。
“姐姐，你说教授真能待这么长时间？”不知某处藏着的雪莉对塞西问道。
“随便吹牛你也信，这种环境一般人待不了几周就要发疯。以后离他远点，他不是好人。”塞西随口道。
“我倒觉得，他甚至比林神还多了一种没法形容的气质。”雪莉撅嘴道。
塞西对自己妹妹的危险思想，愈发警惕，决定将严防死守贯彻到底！
“好了，听我讲下去，别再打断我，这是最后一堂课。”大方微笑着对台下摆手道。
一瞬间，教室内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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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现在通过的地方，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广场，从那扇隔绝内外的大门一大开，就能看到这个广场，至少十个足球场那么大，空旷、干净、洁白。
但是，毫无用处。
少有人类活动，需要用到这么大的地方，事实上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至少大方从委托人处得到过的消息指明，这里面一个人类都没有，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甚至连老鼠和蟑螂都没有一只。
穿过空旷无用的广场，大方来到了前方唯一一扇门处，他挑了挑眉，显然门前的东西引起了他的兴趣。
相比之前那扇只在乎厚重、巨大和坚固的门，眼前这扇门的技术含量就高太多了。
双开门，但没有任何把手、锁孔之类的东西，在这扇洁白光滑的门两边，有着不少仪器类、门禁类的装置，甚至还能看到极具科幻色彩的完全由光线组成的头盔，连着什么仪器，嵌在了白墙上。
大方看着一共九个各不相同，极具特色的事物，它们唯一得相同点，是在这些东西上方写着四个中文字，一级权限、二级权限直到最高权限。
标注一级权限的事物最为复杂，也最大，像个小房间一样，但可操作性极小，因为明显是用来对来访者进行整体扫描的。
而标注最高权限则最简单，只有一块虚拟屏幕。
一目了然，九个门禁代表着九种权限，九种权限表示了能够深入的范围。
大方直接走到那块单独的虚拟屏幕前，将手放在屏幕上，他的动作使其他八种门禁，缓缓没入墙体消失不见。
沉默片刻之后，大方手指连动，随即将整个手掌按在上面。
下一刻，虚拟屏幕同样没入了墙体，取而代之的则是，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欢迎回来。”进门之后大方耳边响起一道，并不怎么好听的电子合成音。
“我来过这里？”大方愣了半秒后，出声问道。
只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随即大方了然，或许是自己通过了默认只有一个人能通过的门禁权限缘故，这声音不过是固定程序罢了。
大门背后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是一扇扇门，走廊尽头则是一扇自动门，门口有一个类似于验证掌纹实则扫描dna的正方形面板。
门，好多门，这简直是个由无数门组成的世界。
选择性的推开了几扇门之后，大方发现房间的结构大小完全一样，且都是干干净净空无一物。
他没有再停留的意思，直接朝自动门走去。
“欢迎回来。”毫无起伏的合成音再次响起。
走过了自动门，大方终于在这个由单纯的白色和无数门组成的世界里，听到了一点点生气。
“啪嗒！”
顺着这声清脆的撞击声，他发现在一个类似接待台后面有一个物体。
是一个会动的物体。
虽然对方的节奏充满机械性，而且不断在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但是，至少它会动。
这是一个机器人，似乎是接待员。
绕过柜台的大方看清了对方，以及它在干什么。
这是个常见的机器人，皮肤由金属外壳构成，类似人类的四肢和脑袋，有着仿造人类的五官，只是没有耳朵，而且眼睛由两个鲜红色的碳素灯代替。
机器人双眼闪过血红色亮光，用极为死板的声音说道：“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是整体删除？还是整体删除？还是整体删除？”
话音刚落，接待员机器人右手下挥，又是一声撞击声传来。
只见一个被死死按在桌子上，正在不断挣扎的同型号机器人，被接待员轻松将头颅砍了下来。
那颗脑袋咕噜噜滚向一边。
随着脑袋滚动，大方发现那片地方还滚落着，很多同样的机器人头颅。
“呜~~教授~~，我们不要听恐怖故事，换一个好不好嘛~~~”有胆小的女生撒娇道，似乎有点害怕，她的要求得到了不少人同意。
“教授，你仅凭委托者告诉你的5级权限就推断出最高权限的依据是什么？”那个眼镜男又站起来，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又被从回忆中拉出来的大方，似乎很有些不快，他皱眉道：“让你们别打断我，现在我要惩罚你们，罚你们跟我一起到虚拟视觉空间，更直观的看一看。”
“啊~~不要啊！”不少人惊慌失措。
只见大方随手一挥，所有在座的同学顿时结束了鼓噪，或趴或靠，都静止在座位上没有了动作。
随后大方也闭起了眼睛，一起进入了虚拟视觉空间。
塞西显出身形眼中闪过寒色，冷声道：“哼！将自己的精神意识作为服务器，利用虚拟感官空间做为互相联通的工具，强行连接承载将近100人的精神世界，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雪莉满不在乎道：“说不定教授精神极为强大呢，能承受所有人正面与负面的意识和潜意识、幻想以及情绪。连接100个人的思维，魂界能办到的人也不少。”
“我们也进去看看吧，教授一定是为了我，才故意把权限放开的，嘻嘻。”雪莉乐滋滋的说道，随后她也闭起了眼睛，进入了大方制造出的一方虚拟世界中。
塞西看见亲妹妹的动作，再顾不上怀疑，赶忙也跟着将意识连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