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8 章
只想快些登上深渊的燕夙修,并不是没有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儿突然变得僵冷的身子,还有她那冷凝在自己脚上的视线。
他苦笑,知道自己已经穿帮了。
从他选择这么做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后果会是如何。
可他却根本没有选择!
他现在都不知道,是该庆幸,她还能这么的冷静,还是应该不幸,她竟冷静的这么可怕。
他知道,这分明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但他什么都没解释,什么都做不了。
就因为现在,确实不是时候。
仰看深渊之口就在眼前,不足十米的地方,燕夙修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下的脚程。
然而,眼看深渊之口越来越近,明明只要再走出几步,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突然,漆黑的夜空降下几道刺痛人眼的银sè闪电,啪的几声,击打在隐形山峰上——
登时,隐形的山峰在雷电劈来的那瞬时间,身影显现在了雷电的电光火花之中。
原来,是与蟠龙山相距不远的一座小山峰,比蟠龙山不知矮小了多少,占地面积并不大,坐落在蟠龙山的对面,与蟠龙山的相对,加之周边几座小山,便形成了合围之势,合出了一方深渊幽谷。
当电光刹那逝去,隐形的山峰又隐形在了人的视野当中。
☆、第两百八十九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当电光刹那逝去,隐形的山峰又隐形在了人的视野当中。
但是伴随而来的,却是山峰垮塌,山体震颤,qiáng大的泥石流像cháo水一样,直朝燕夙修与云朵扑面而来!
云朵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地方,会突然出现莫名其妙的闪电,且这闪电竟如此威力巨大,竟能将山峦劈的山崩山裂!
眼看巨大的泥石流滚滚而来,她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直拽着燕夙修腰间衣服的手,下意识的,将燕夙修的衣服拽的更紧了几分偿。
当死亡bī近,再如何qiáng大的人,都会有畏惧的时刻。
因为怕死,是人的本能,也是万物的本能。
“别怕。”燕夙修立刻转身,在快速吐出这两个字的同时,脚下健步如飞,直往原来的路线回赶。
深渊之上。
在适才燕夙修即将抵达深渊上的那一刻,在燕夙修脚下那座隐形山峰与蟠龙山左面,看起来,只像一处杂草丛生的蟠龙山山脚的平地,实际刚才闪电来临,才看清的,却是一座小山山顶的山巅。
楼狱终于看到了燕夙修这个主子。
但他还没来得及的松口气,转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主子被泥石流追赶的样子,左半张脸上,瞬间就起了一层的冷汗。
甚至,他连对自己的属下,刚才在那场来得快去得快,但却来势汹汹的雷电中,被劈死了多少,都来不及分出一点儿心思去看。
刚才听那老道之言,他只知危险来临,可千想万想,怎么都没有想到过,这老道所言的时辰到,竟是如此可怕的雷电来临!
如不是事实就在眼前,他如何都不能够相信,世间竟还有这等会引雷的奇人!
饶是楼狱平素如何一个镇定之人,现在都大脑一片空白,呆怔在了当场,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只能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主子在无形的悬崖峭壁上被巨大的泥石流一寸寸bī近,不知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而另一边,那四个着装古怪之人,被称为鬼女红枫,从少女转眼变成老妪的东瀛女子,冷漠淡泊的青衣姑娘,抽着水烟袋的花俏男子yīn阳仪。
以及,打坐在地,骨瘦如柴能引雷电的老道,四象。
他们每一个人都居高临下的看着深渊中发生的一切,冷漠的看着,仿佛云端之上,且看蝼蚁偷生的无情神明。
“给本宗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相较于深渊下的山崩地裂,深渊之上的彼时,是极其的安静的。
而就在这安静的氛围里,却忽然响起了这声杀气腾腾的喝令之声。
这声喝令,是来自一个男子的。
待话音刚落,四面丛生的杂草里,蓦地蹿出几十号人来。
虽然,现在天儿已经开始蒙蒙亮,渐渐翻出了鱼肚白,但因为适才雷电交加,杀气漫天的关系,天上的乌云仍在翻滚,把翻出的鱼肚白,遮了又散开,散了又遮上。
让整个夜空下的景象,变得忽明忽暗。
于此,根本就看不清,突然出现的这些人到底人数是几何,只能粗略的如此估计。
但这些人的身上,都穿着血红的衣服,手持血红的兵器,在忽明忽暗的夜sè中,显得格外扎眼,又格外的yīn森可怖。
这些血衣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在鬼女红枫四人身后,形成了包围之势。
而今,这些血衣人的领头人一声令下,所有血衣人cào持手中的血sè武器,直朝四人杀气凛凛的迅速聚拢——
这才发现自己被包围的四人,都是一震。
“血杀宗的人。”一直笑呵呵的yīn阳仪,现在却笑不出来了,手上拿着的水烟袋都是一抖,“他们不是已经被灭宗,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吗!”
鬼女红枫后退了几步,向身后三人靠近了一些,皮包骨的苍老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呵呵呵呵……血杀宗是个什么身份,里头都是些什么人,岂能是说被人灭,就能被灭的?yīn阳仪,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愚蠢了。”
“滚蛋!”yīn阳仪狠吸了一口烟,冷睇了已经后退到了跟前的鬼女红枫一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斗什么嘴!”一直不喜欢怎么说话的青衣姑娘,冷冷对两人低喝,“来者不善,你们都瞎了么。”
两人立刻闭了嘴,严阵以待的看向了周遭,迅速包围上来的血衣人。
一直在地上打坐的那位道袍老者,四象,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sè苍白,抖着chún问身侧的青衣姑娘,“我们,该怎么办?”
青衣姑娘的朱chún抿的很紧,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bī近过来的血衣人群,“花无心,我知道你就在这里,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可别忘了,我们都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那又怎样。”轻飘飘,又冷冰冰的四个字,毫无情绪起伏的,自人群中传出。
青衣面孔一冷,“你若真对我们出手,就是与门主作对,你可想清楚了,花、无、心!”
血衣人群里。
一个目光闪烁的血衣人,一把拽住了,另一个,身着血sè长袍的男子,“无心,你可要想清楚了,他们可都是老门主最得意的左膀右臂,杀了他们,就等于和老门主宣战,得罪老门主是什么下场,就不用二叔我多说什么了吧!”
“老门主,早就不是我们的主子了。”以前都不蒙面,现在却蒙了一方红面纱的花无心,露在面纱外的那一双血红sè的眼眸,跳跃着无名的焰火,“对他,还何所畏惧。”
血衣人目露锐光,一瞬不瞬的,注视花无心,就算看不到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