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3 章
动体内内力真气,不想,这一动之下,竟是头痛欲裂。
仿佛是谁将一根无形的长针,狠狠扎进了她的脑袋。
隔开内外屋子的翠玉帘子,一阵玎玲作响。
方莹挑帘进到内阁里,看到榻上正双手抱头,痛的双眼都起了红血丝的云朵,不由皱了眉。
“明知蛊虫已经苏醒,还尝试反抗,四小姐,奴婢真的看不懂您。”
换做以往,即便看不懂云朵太多的行为,但方莹却从来都不会过问。
但自打昨晚有了两人之间的交易,方莹就不得不问了。
“呵……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么,只有痛,人才会清醒。”咬着牙根儿,云朵qiáng忍着大脑的刺痛,意味不明的轻笑道。
“真疯狂。”方莹挑了挑眉角,转回头,端着手里盛了早膳的托盘,走向了屋子中心的圆桌,“小姐怎么玩儿都可以,但切记别把自己弄伤弄坏了,若是不然,奴婢在相爷那儿没好果子吃,小姐您在相爷那儿,也不会讨得半点儿的好。”
“呵,真讽刺。”云朵扯chún冷笑:“莫非把我弄成这般模样的,不是他薄久夜,而是别人不成。”
“如果相爷是捅刀子的人,那小姐您,难道不是递刀子的人么。”在布菜的方莹,头也不抬的回了这样一句。
云朵一时竟有些语塞,当年可没人bī本尊吃那该死的食髓蛊,都是本尊自己心甘情愿吃的。
而现在她代替本尊而活,那本尊干的好事儿还是坏事儿,亦或是蠢事儿,都得她买单。
苦笑摇了摇头,云朵翻身坐起,将话题转移,“让你办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方莹一进来,就敢如此直面的与她辩驳那些言语,想必暗藏于闻香院左右的眼线暗卫,都让方莹给打发了,自然,她也不必说话藏着掖着小心翼翼。
她现在也想看看,这个在她面前敢夸下海口要帮他摆脱薄久夜的方莹,究竟能有些什么本事。
“阿花受了家法,挨了二十板子,被赶到浣纱院做浣洗的丫头。相爷午膳还没来得及用,便被皇上召见进宫了。”多余的过程解释没有,方莹只扬着眉角,布好最后一道汤点,漫不经心的回答。
云朵眸光一动,听到花无心身份未被拆穿而是以普通家法被赶到了浣纱院,心下稍安不少。
她放下手指上还勾起的一角纱帐,青霭sè的纱帐重新垂下,挡住了她对方莹斜睇过去的视线。
朦朦胧胧的,青烟似的一层,宛若在她的眼前缭绕,将纱帐外的事物,看的有些不真切,云里雾里一般。
正如,她彼时,看不真切方莹这个人一样,“你的行动,比我想象的要快的多,而行动效果,也比我想的,有效的多的多呢。”
一个早朝的时间,燕帝有大把的时间,找薄久夜问话或是办事儿,可是燕帝并没有。
而是到了刚下早朝不久,燕帝却又私下召见薄久夜。
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燕帝要找薄久夜说的事儿,不是在朝堂上能说的,而是,只能私下谈的私事儿。
且这个消息再由她方莹嘴里出来,那便十拿九稳,燕帝要找薄久夜所谈的目标,就该是她薄云朵了。
可薄久夜不但是个疑心极重的人,也是个控制yu极qiáng的人,这件事方莹做的如此神速先撇开不谈,单说方莹若是动用薄久夜那边的势力去办,不但做起来很不容易,而且,极容易被薄久夜发现。
一旦薄久夜察觉,那方莹的后果,不用想,也能猜度出惨烈的程度了。
然,方莹也是个聪明人,这样风险极高后果严重的蠢事儿,方莹肯定是不会去做的。
那这又说明什么?
便只能说明,方莹还有自己的势力,且,很可能,是连薄久夜都不知道的存在。
“四小姐过誉了。”方莹顿了顿,眸光微闪,踩着莲步,走向了云朵的睡榻,将睡榻垂顺的青霭纱帐,挂到了金钩上。
看着从容的忙碌着婢女该做的所有一应事物的方莹,云朵略有兴致的弯了弯嘴角。
薄家,还真不是一般的卧虎藏龙之地,真的……很有意思。
☆、第三百一十一章 薄久夜与han王暗cháo起
“十小姐一直央求相爷要见小姐您一面,相爷今儿松了口了,小姐您醒了,可自行安排与十小姐会面。”挂好了纱帐,方莹又转身走向了水墨山峦图的屏风后头,去取后头衣柜里,云朵今天要穿的衣物撄。
“你想个不让人起疑的辙,让阿花到十小姐身边去伺-候着吧。”云朵蹙了蹙眉尖,脸上笑意顿消,“至于十小姐,让她过来陪我用个午膳,到亭子里去。”
是她糊涂了,怎么能把自己的盟友给忘了呢?
被困在这闻香院久了,脑子里还钻进了一条虫子,真的是傻了不少。
薄九薄云珂,薄五薄云惜,那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薄云朵一天没死,她们就不会让她薄云朵安生。
可不巧,她薄云朵现在成了她们好大哥薄久夜,那手中玩转的笼中之鸟,她们眼见怎么都害不着她薄云朵了,只好把这不甘恼恨的怒火,都转移到了薄十薄云颖的头上偿。
谁让薄云颖,不仅是她薄云朵的盟友,上回还在蟠龙山出尽了风头呢?
就算薄久夜看在薄云颖在蟠龙山一鸣惊人,实现了她薄云颖该有的利用价值这些个份儿上,薄久夜会好好围护到薄云颖。
但薄云珂若与薄云惜联手,薄久夜也一样会防不胜防,分身乏术。
薄云颖既然时常苦苦哀求薄久夜要见她薄云朵,现在也被薄久夜允诺了,那么想必,事情已经有些严重了。
闻言,从屏风后取了衣服出来的方莹,不由深看了云朵一眼,应了是。
*
薄久夜心怀疑虑的到了深宫,燕帝的御书房前。
但是,并没有立刻得到召见。
被吩咐候在门外的薄久夜,眉头深锁,愈发弄不清楚,里头那位皇帝陛下,究竟是何意了。
他隐隐的觉着,只怕,未必是要问清他,蟠龙山太子被刺一事的进度的。
太子被刺一事,错综复杂,里面到底有哪位皇子搀和,还是哪几位皇子在携手密谋的,他心里清楚,而皇上,只怕比他还清楚。
查办到现在,他不过已经是做做样子了,而皇上在这几天的早朝上,也只是草草问了他几句,一笔带过,明显,也是应允了他的做做样子。
手心手背都是rou,都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不准备真的追究责任,也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是以,太子被刺一案,表面看起来还在查办,但凡朝堂之中有脑子的都心照不宣,这实际上,已经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找了几个其他几位皇子麾下的手下人顶缸,敲敲警钟收拾了,这也就是尘埃落定的事儿了。
至于那些皇子们,还有太子服不服,接下去会有什么大动作或是小动作,那跟他薄久夜,是没有关系的了。
然,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