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呢。我记得环儿考了两次都没中,果然是人与人不能相比的。”
陈夫人这句话是说给胡夫人听的。平日里,胡夫人总是将胡宝环中举的事挂在嘴边,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就好像只有她家儿子是个人才一样。
陈夫人早就看不过眼了,但她生的两个儿子都在读书上不行,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胡夫人说长说短。
如今能看到胡夫人吃瘪,她才不会顾及面子不面子的呢。
朱夫人看向宋琬的眼神也和刚才不一样了,‘琬妹妹’的叫的分外亲热。
孟阶没来之前,胡宝环是这个胡同
里唯一的举人,虽说连续两次都在会试上落了榜,但胡夫人每每提起他儿子是个举人的时候,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就是朱夫人的夫君,正八品的工部营缮所的所正,那也是捐出来的官位,连个秀才都不是。
在她们看来,胡宝环是极有出息的。
胡夫人被陈夫人堵得说不出话来,撇了撇嘴道,“会元有什么了不起的,若是真有本事,捧回来个状元,那才让人心服口服。”
宋琬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又低下头吃葡萄干。明月昨晚睡觉不老实掉下了床,摔得她一夜都没睡好。宋琬来朱家的时候,她正趴在廊下打瞌睡,宋琬便只带了喜儿一人过来。
朱家大院很小,过了垂花门就是主院了。宴席摆在穿堂里,旁边放着几盆开的正艳的杜鹃花。明月急匆匆的跑来,看到宋琬,又咧着嘴笑了起来。
她跑的急,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宋琬便让她慢慢的说。
明月抚着xiōng口又喘了两次,才激动地道,“开道传信的人已经到家了,姑爷他——他——”
没等明月说完,宋琬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连忙起身给朱夫人告辞,却被陈夫人拉住了手。
“小丫头话别说半句啊,你家姑爷怎么了?”
明月又喘了一口气,笑嘻嘻的道,“那传信的人说,姑爷中了第一甲第一名,是新科状元。”
陈夫人瞪大了眼,“真的?”
明月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当然是真的,传信的人还在家里头坐着呢。”
陈夫人微微张着嘴,许久才回过来神。她看上去比当事人还要兴奋,拉着宋琬连声说恭喜。
朱夫人愣了一愣,也过来和宋琬说话。
宋琬笑了笑,不动声sè的抽.过来握在陈夫人手里的手腕,福了福身子道,“多谢了。家里来了人,琬儿就先回去了。”
陈夫人和朱夫人一直将宋琬送到门口,胡夫人跟在后面,脸上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
门口已经站了一排护卫,宋琬看到他们,突然想起了孟阶中解元那一日。只怕今日比那一日还要更甚些。
宋琬进了门,还隐隐约约听到陈夫人咋咋呼呼的声音,“快,快回家告诉老爷去。让他备一份厚厚的礼给孟家送过去。”
宋琬笑了笑,快步往院子里去了。
陈夫人几乎快要忘了胡夫人那一档子事。她回家的时候,看到胡夫人低着头的从朱家出来,才记起胡夫人刚才在桌子上说下的话。
“胡嫂子。”她朝胡夫人笑着喊了一声,“说不定孟公子中状元还真借了嫂子的吉言呢——”
“真是疯了。”胡夫人白了她一眼,恨恨的跺着脚进了自己的院门。
陈夫人心情甚好,她拍着手笑了一回,又往孟家的院门探头看了看,才迈着轻快的步伐回了自家大门。
宋琬回到松竹院,便让明月叫了刘保善过来。外面的丫鬟小厮进进出出,一会这个禀报‘成安侯府送了表礼’,一会那个禀报‘礼部员外郎来了’……
宋琬都没有去见,她蹙了蹙眉头,和刘保善说,“花厅里收拾出来,等会子夫君回来了,就让男宾客们去那里。”
“女宾客……”宋琬想了想,又道,“就引她们去正院的堂屋。茶果点心一应备好,可不许让人看了笑话。”
“还有表礼,我已经嘱咐过尤信了,你派几个小厮跟着他,入库的时候一定要清点清楚。”
宋琬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前几日她便让尤信过来了。她朝刘保善挥了挥手,“刘管家,你先过去吩咐这些。若是有事了,我再让人传你。”
外面说话的声音很是嘈杂,宋琬换了一身衣服就出去了。正堂里已经坐了许多妇人,宋琬一进去,她们便齐刷刷的看过来。
宋琬从来都不知道她在京城还有这么多的亲戚。偌大的一个屋子满满的都是人,有的叫侄儿,有的叫外甥,还有叫嫂子的。
宋琬搜寻了一番,都没有找到一个熟悉的人脸。她笑了笑,才道,“既然来了,都吃好喝好。我有事先过去一趟,等会子再过来,还请大家见个谅。”
有人过来拉着她的手说话,宋琬小心翼翼的护着小腹躲到一旁,和那些人讪讪一笑,便从偏厅走了。
明月跟在她后面,疑惑的问,“小姐不陪着她们吗?”
宋琬沿着游廊到了松竹堂,才笑着说,“我都不认识她们,怎么陪?”
“姐姐如今怎么连这个理儿都不明白了?”喜儿笑了笑,拉着明月道,“那些过来的人大都是咱附近街道的邻里。咱们过来这么久,他们都没有过来看一眼,如今是念着姑爷中了新科状元,才过来凑热闹的。小姐露一面便就罢了,难不成还要陪她们在那里话家常?”
明月又道,“可她们大都是官家夫人,小姐若是与她们搞好了关系,那以后姑爷升官不就不用愁了。”
幸得松竹堂在后院的角落里,还算僻静。宋琬舒了一口气,踩着脚踏上了炕。
喜儿还在后面和明月嘀咕,“姐姐难道不知道吗?人家真正有权势的才不会过来,也就是送些表礼略显心意罢了。”
孟家又不像英国公府。只有宋琬一个刚进门的小媳妇,哪个大家世族会过来这里?
明月这才明白一些,她蹙了蹙眉,又道,“那咱们这样,会不会被人说摆架子?”
宋琬看着明月摇了摇头,“明月,你是不是昨儿脑袋摔傻了。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如今就成了榆木脑袋。”
喜儿笑了笑,给宋琬斟了一杯茶水,又和明月说,“咱们姑爷没中状元之前,也没见他们有个人来凑一脚,何苦浪费心神和口舌呢。若是今日来造访的人,都要同她们说上一番话,那小姐岂不要累坏了。”
宋琬其实可以在那里同她们说笑一番,但她现在怀着孕,不宜费神,还是清净一些最好。
殿试传胪唱名后,钦点的新科状元要带着诸进士拜谢皇恩。孟阶站在最前面,脸sè淡淡,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从保和殿出来,紧张地气氛才缓和了一些,同行的人都纷纷向孟阶道喜。
谁能想到,永隆二十二年的新科状元,竟刚刚及冠。而且连中三元,大宁朝百年或许才能出一位这样的人才。
他身形修长,穿着一件竹青sè的直裰,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