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疙瘩
“王爷……”北墨染抬起清亮干净的双眸,认真道:“墨染从未真正的想过什么,我知道,王爷有王爷的想法,也有属于自己急切需要的东西,墨染也不是什么不识俊杰之人。王爷想要,便做,更无人怪你。”
“染儿你……!”听言,司冥寒却是生气了,他狠狠的蜷住手心的手,冷然的瞳孔闪过一丝异色。染儿,你可以说我,怪我,除了这句任由我不能说之外,我都无怨无悔,但你现今……
“王爷,侧妃该等的着急了。”北墨染抬起头看了司冥寒一眼,幽幽的转过身,清冷的瞳光似毫无感情起伏一般。
“染儿!”闻言,司冥寒怒了,更多的,是心中撕心裂肺的痛了。她做什么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这么冷冰冰的对他。
“王爷慢走,墨染不送。”清冷的话语,此刻有些许崩坏,北墨染怕,怕她下一刻后悔。
司冥寒心中一痛,说出的话亦是带着悲腔:“染儿,你若是当真无情,它日更莫要后悔。”
北墨染听到此话,站立的背影猛然一颤,但她却始终没有抬头,更没有回一句话。
司冥寒抬起头,想要再看一眼北墨染,下一刻,却被她的话伤的更深。
“夜深了,王爷,莫真让侧妃等的久了,她可等不来这时晨。”淡漠的语气,格外的鲜明,将他想要说的话深深咽回肚子里。
司冥寒只觉得喉咙难以发出声响,他深深的呼吸了口气,道:“好,既然你不怨,我也不悔。”
冷漠的话放下,司冥寒挥了挥袖子,大步走出寒王妃内殿。
听见那脚步渐行渐远,北墨染这才徐徐转过身,清冷的眼眶里分明涌上一丝水雾,但她轻轻的闭上眼,而后睁开,眼底里又是一片清明。
她知道迎娶杨薇,王爷内心是抗拒的,但王爷若是想要取得皇位,势力必须壮大起来,如今她若是感情用事,非但帮不了他,反而会让他陷入困境。
清明的眼瞳看着方才司冥寒站的地方,北墨染心中亦是难得的心慌起来。
月色清明,透着殿内的红布散发出一股柔和的火光,府宅内,莲花池的基座下,金黄色的鱼群争相浮出水面,透过月光,远处一看,仿若一副绝美的画。
而此时,侧妃殿内,安静美丽的人儿恬静的坐在床榻上,柔美的黑发高高挽起,用特殊精美的首饰别在一旁,柔美燕燕,风华绝代。
她紧张的撩起贴在脸上的红纱,黑眸细细的打量四周,暗笑道,她最终还是嫁进来,虽只是侧妃,但能和他在一起,她心里就满足了。
似乎是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杨薇连忙慌张的把落在一旁的面纱放在脸上,而后,她继续理了理着装,待完毕后,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楠木椅上。
空气中。淡淡的酒香飘过,杨薇顿了顿,而后却是笑了,今日他是新郎,想必被灌得酒是颇多的。
“王爷,你来了。”红唇轻启,杨薇坐在床榻间,道。
“嗯。”漠然的回话,杨薇心中不由感到心痛,她微微抬起头,眼眶里却又无半分伤心。罢了,来日方长,她既已嫁与她,他相信她还是会接受她的。
“喝交杯酒吧。”司冥寒淡淡的说出这句话,却是引起了杨薇内心的希翼,只见她重重的点了点头,笑道:“王爷,有劳了。”
两人坐在床上,喝着上好的女儿红,司冥寒低下头,看着此刻醉意满面的杨薇,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深意。
“王爷,我怎么觉得这酒喝着喝着就头昏眼花了,而且很热。”杨薇晃了晃脑门,试图将那种眩晕感和火热感排开,今日是她与寒王的洞房之日,她怎能在他面前丢了脸面,虽是第一次喝酒,但她万万没想到酒劲竟然这么大,仅仅喝那么一小杯就让她难受异常。
“无碍。”司冥寒看着床下的他,心中却是闪过纠结,他知晓她爱着他,但他给不了她想要的。他爱的,始终是北墨染,何况,他也不想做出任何对不起墨染的事。
杨薇半撩开衣裳,身子缓缓的贴近那个她深爱的人,娇喘的神色露出难以言明的愉悦。太好了,今日,她得偿所愿,与他爱的人同房。
“你醉了。”司冥寒皱了皱眉,眼神里闪过抗拒,但他没有即可将杨薇挪开,而是任由她的娇躯倚靠在他的身上,他知道,药效已经开始了,他只需安静的等待几分钟便好。
“嗯。”杨薇浓重的一声喘息,便悄然昏在床塌间。
司冥寒看着床上汗流浃背的杨薇,心中已然明白,只见他看着四周的红布锦帛,却是讥笑:“李阳。”
“王爷,有何吩咐。”李阳从门外应了一句,便没了后文。
司冥寒见此,心中甚是恼怒,只见他抬起幽深的眸子,冷声命道:“进来。”
暗卫闻言,心中一慌,连忙打开房门走到司冥寒的跟前:“王爷。”
“今日起,你是本王的替身,剩下的交给你。”司冥寒看了暗卫一眼,缓缓道。“注意保护好你的脸。”
李阳,除了脸不像他司冥寒。身形等其他,都是极像的。
“属下遵命。”
新婚之夜,洞房花烛。深夜里,不时听见此次彼伏的呻吟声,寒王府内的众人,大都掩面一笑,心中窃喜。
孰人又知,正主在北墨染窗外候了一夜?
而北墨染此刻,黑色的眸子遥望夜空,清冷的神色下,不知想着些什么,繁星点点,月儿藏匿在黑云中,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淡淡的柔光。
天色将明,夜幕逐渐褪去,丝丝微亮透过窗纸悄然潜入房间,屋里的人儿静静的坐在床边,不知是早已醒来,还是一夜未眠。
不多时,整个天空都开始亮堂起来,床边的人儿依旧未动分毫,仿佛跟这个世界都毫不相干一样。
吱呀,门开了,婢女端着面盆清水恭恭敬敬的进来,请安道:“王妃起得好早,奴婢来伺候您洗漱更衣了。”
北墨染终于抬起头来,明亮的眸子里似乎在一夜之间藏进了无穷无尽的沧桑和悲凉,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奴婢小心翼翼的上前伺候,不敢像平日里那般活泼多话。
北墨染想笑,扯扯嘴角却没有笑出来,是啊,自己的男人又娶妻了,哪个女人都不会高兴吧,所以连奴婢都不敢惹她,都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刚刚失去独宠的女人。
那个说只爱我一个人的男人呢,终究不还是娶了侧妃吗?虽说是迫不得已,甚至还是自己求他收下的?
北墨染的沉默,奴婢的忌惮,使得屋内的气氛十分尴尬,北墨染只觉得胸腔内有一股莫名的气搅得焦躁郁闷异常。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冷冷的说道:“都出去吧,早膳不必送来,不吃了。”
奴婢卑微的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