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名副其实的闯祸jīng,三天一小闯,五天一大闯。好在她长相可爱讨喜,整天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似的,大家对长得好看的人还是宽容一些的。
更重要的是,90年代那会,“易记”出品的饼食蛋糕面包已经很受小孩欢迎。易萱作为“易记”的太子女,经常带香肠包、西多士、芝士蛋糕给小区的玩伴吃。
正所谓“吃人家嘴软”,易萱非但没有被大家孤立,还挺受拥护的。
至于宁康,他不是唯一一个被易萱祸害的,但绝对是被她祸害得最惨的一个。
宁康八岁那年,易萱四岁。宁学良给宁康买了个新足球,他一个人在楼下踢得正乐,却被易萱这个小霸王给抢走了。
她不会踢球,于是拿着足球到处乱扔,一不小心把一楼唐老太家的窗户给打碎了。
唐老太横眉怒目地拿着足球出来逮人,一下子就抓住了正准备逃跑的易萱,以及追着足球过来的宁康。
虽然已经80多岁高龄了,但唐老太中气十足,再加上一副天生凶神恶煞相,随便吼了一句,就把两人给镇住了。
两人姿势挺拔地站在唐老太门前,唐老太双手叉腰,气汹汹地瞪着他俩,“说,到底是谁把我的窗户打破的?”
都是小pì孩的年纪,被唐老太这么咆哮一下,两人吓得心肝都在打颤,立马垂下头不敢跟她对视。
双方对峙了两分钟,唐老太的耐心达到了极限,看他们还没有松口的迹象,于是使出杀手锏,威迫道:“你们不说,我就直接把你们爸妈叫过来。”
易萱一听,霎时就慌了。她小时候实在太皮,易海立没舍得打她,但叶小荷舍得,一个月少不了几顿藤条焖猪rou。
她前天才挨了一顿,pì/股还有些隐隐作疼,要是今天再来一次,她肯定受不了。
她绞着手指,偷偷抬头觑了宁康一眼,恰好他侧目看她。
易萱从小为了躲避叶小荷的惩罚,练就了一身装可怜卖惨的本领。
当两人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立刻眨巴着眼睛,一副欲哭不哭的可怜样,看得宁康于心不忍,抬眸对上唐老太冒火的双眼时,他呐呐道:“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把您家的窗户打破了。”
最后,宁康摔了一只陶瓷猪仔存钱罐,pì/股多了五条藤印,这件事总算过去了。
但宁康被易萱祸害的日子却没有过去。
他十岁那年,易萱六岁。
那时候大家养狗没现在这么讲究,都是散养在外面的,经常会有公狗跟母狗在路上交/配。
十岁的宁康已经懂得这个知识了,偶尔路过看见也不好奇,直接略过就是。
有天他帮宁母到楼下买瓶酱油,回来的时候,老远就听到狗的惨叫声,还伴随着小女孩清脆软糯的骂人声。
这声音他很熟悉,走近一看,果然看到易萱正拿着树枝在打公狗,嘴上骂骂咧咧地说:“你是大哥哥,怎么能够欺负小妹妹呢?她都叫得那么惨了,你还骑在她身上,她很痛你知不知道?”
说着,易萱又往公狗身上抽了一棍。
相对于母狗,宁康觉得公狗此刻更惨。
他一头黑线地看着易萱教训母狗,实在看不过眼就走了过去阻止她,“萱萱,你别打了,他们不是在打架,是在……玩耍而已。”
“哪有,你看看这只小狗狗都流眼泪了,大狗狗太可恶了。”易萱不听,抄起手中的树枝又是一棍。
不知是完事了,还是公狗被易萱打怕了,在她这棍落下去之后,公狗的身体终于离开了母狗。
易萱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沾沾自喜,公狗突然朝她大吠一声,双眼要喷火似的盯着她。
正义使者化身的易萱当然不会畏怯,双手叉腰,正准备训狗的时候,公狗突然狂性大发,朝她扑去。
宁康眼捷手快地拉着她就往前跑。
可两只腿的哪跑得过四只腿的,更何况是短腿的易萱。
“对不起,我再也不敢打你了。”
“求你了,我错了,你别咬我。”
易萱惨绝人寰的忏悔声夹杂着哭声,响彻天边。
宁康回过头,看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易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仿佛菩萨转世,伸手把她抱住,紧紧地护在怀里。
最终,公狗锋利的牙齿,在宁康的pì/股上结实地留下了一圈牙印。
宁康pì/股这辈子唯二的两次开花,都是拜易萱所赐。
易萱推门而进的时候,叶嘉铭先是一怔,然后尬笑地问:“萱萱,什么……时候到的呀?”
易萱居高临下地扫了两个男人一眼,语气淡淡地说:“就刚刚,把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空气突然凝滞了!
叶嘉铭起身给她拉开椅子,打着圆场地说:“都是些忆当年的玩笑话,你别放在心上。”
易萱“呵”了一声,一pì股坐下,斜乜了宁康一眼,只见他神情自若,丝毫没有背后道人是非被捉住的尴尬,跟她对视的那一瞬,半点心虚闪躲都没有。
“叶嘉铭,不说今晚就我们俩吃饭吗?怎么有外人在的?”易萱怒气无处发泄,指桑骂槐地质问叶嘉铭。
叶嘉铭伸手就搭着宁康的肩膀,打哈哈道:“我跟宁康是好兄弟,情比金坚,他绝不是外人。”
宁康一听,伸手就把他推开,“……滚。”
易萱嫌弃地朝他翻了个白眼,“真是洋墨水喝多了,脑子都喝坏了。你跟兄弟情比金坚,以后跟老婆就是胆肝相照了?”
叶嘉铭对此也是哈哈一笑,毫无羞耻之心,拿起桌上的餐单递给易萱,“好妹妹,今晚吃什么随便点,哥怕以后没钱请你吃饭了。”
刚刚才讹到宁康请客,他当然要趁此借花敬佛了。
易萱翻着餐单的手一顿,侧过头问:“你不是纨绔子弟吗?我也没听妈说舅舅要破产了呀?”
“我爸不破产,可我快要破产了。”叶嘉铭一脸丧气地说。
原来,易萱那个在玉兰市叫得上号的富人舅舅,也就是叶嘉铭的爸爸,叶小荷的亲哥叶大树,受了几个裸捐的朋友影响,要挟叶嘉铭自力更生,否则六十岁一到,就把所有身家都捐出去。
玉兰市改革开放得早,叶大树早年下海赚了个盆满钵满,叶嘉铭从小生活富足,好吃懒做,不爱读书。在国外上了个野jī大学回来,对外自称海归。
可除了吃喝玩乐,就没其它本事了。
“我爸说,从下月开始就断了我的卡,然后把纺织厂扔给我。纺织厂赚钱我就有饭吃,纺织厂亏钱,我就睡大街。”说到这里,叶嘉铭一脸愤愤地说,“我前两天去厂子里面看过,才发现我爸给我挖了个大坑。纺织厂每年的订单不少,但现在工人工资高,赚的钱都拿去发工资了,再这样发展下去,怕是要亏损了。”
易萱听了之后,没半点觉得叶嘉铭可怜,甚至觉得自家舅舅实在太英明了。不过,看着他的苦瓜脸,她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