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圆滚滚的仿佛果冻一般质感的、大小约皮球、浑身雪白色半透明的生物出现在了江言面前，一双奶猫般明亮的大眼睛环顾着四周，清澈的双瞳里很明显地透出了一抹好奇之色。
演习场的众人，但凡是回忆起了两年前的江言身份的人，在看到这个似乎在印象中有些熟悉的生物后，全都有些愣神。
两年前的江言，身为研究所当时那期实验体里备受瞩目的首席，他在初始精灵召唤仪式上的表现可是被很多人赋予了期待的，然而最终的结果，确实让大家大失所望。
在那个时候，江言在仪式上得到的契约精灵，可是给众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因此眼下的这只雪白球状生物出现后，很快就陆续有人认出了它。
“这就是那个考官的精灵吗？”
“好眼熟……等等，我想起来了！”
“这家伙，不正是当初的那只史莱姆吗？！”
“开玩笑的吧？两年过去了，他居然还没有更换掉这只杂鱼精灵？！再不济也应该能契约新的种族更加优秀的精灵啊？”
围观者小声议论着，不少人都转头看向了卢克斯，想要看看这位把江言安排为考官的博士在看到考官派出的契约精灵居然是低等的史莱姆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然而，他们却发现卢克斯对于那只史莱姆精灵的出现，似乎没有多少惊讶的样子，反而用拭目以待的态度继续看着演习场里的变化，并且频频用好奇加探究的目光注视着那只雪白色的史莱姆精灵。
‘难道说，博士认为这只史莱姆并不简单？’
卢克斯的地位和技术、眼界决定了他现在这样的异常举动落在有心人眼里会显示出来的代表意义，于是，众人又开始用期待的目光继续观察后续的变化。
“你的精灵，还是这只史莱姆吗？”身处于江言对面的索隆这一刻的心情却是有几分惊疑了，他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江言：“难道就没有其他精灵了吗？”
江言麾下的精灵虽然很多，凡级兵级都有，但真正以精灵使的契约隶属关系受到他使役的，目前确实就只有小白一个，其他的对江言来说都是‘子机’，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契约精灵’。
虽然如果有需要的话，江言也能够通过子机网络的联系配合自己的异能操作，将其他的精灵子机当做契约召唤物的方式召唤出来并使役，战斗的时候跟其他精灵使并无什么差别；但论精灵使与使役精灵之间的那种最深切的互补关系，江言与其他的子机之间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说，除了小白之外，其他的精灵子机哪怕等阶晋升了也无法带给江言太大的反哺提升，而相对的，它们就算受伤、死亡了也同样不会带给江言任何的牵连反噬。
对江言来说，契约精灵只要小白一个就够用了，利用它那「吞噬者」、「拟态者」等强悍的天赋能力，只要好好培养，仅需小白一体就能做到其他无数精灵才能完成的工作了，这只萌货只要‘吃’得够，就足以成长为跟他家主人一样的全能型选手。那么与其将培养的资源分摊出去，还不如全部集中到小白的身上还更好。
哪怕江言真有了需要多只不同的契约精灵出场的时刻，他也可以将其他的子机精灵召唤过来客串一下，或者干脆让小白以‘分身+拟态’的形式满足需求。
这里头的道理，就没必要跟外人多说了。
“你猜？”于是面对索隆的疑问，江言耸耸肩这么回复道，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索隆面色一僵，下一刻眼里冷芒一闪。
你猜……？——呵呵！你猜我猜不猜？
理解了江言摆明了是不想给他解疑后，索隆不愿意在这种问题上多做纠缠，看着前方的还在好奇四处张望的那只雪白史莱姆，他目光就是一狠。
“叫出这样的精灵……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伙伴，给我撕碎它！”
“嗷呜——！！”
受到了进攻指令的双头银狼威慑性地嘶吼了一声，身体低伏下来仿佛化为了绷紧的大弓，然后在某一个瞬间，四肢用力一蹬。
呯！！！
好似原地埋了一颗地雷似的，一圈碎泥和草屑在银狼的脚下轰然炸开，以此为反作用力，那双头银狼瞬间身形暴起，化为了一道肉眼难辨的银白色残影突击而出，那因为急速而笼罩在雄壮的狼躯上席卷而出的气流甚至都没来得及化为风压，一只撕裂了风障的狼爪就已经突袭到了还是一脸懵懂之色的雪白史莱姆面前。
‘速度好快！’不少能够勉强捕捉到双头银狼蓄势而起的突袭动作的人，纷纷在心中惊叹道。
“咪……”
噗嗤！！
面对那忽然间就递到了自己面前的带着猩风的狼爪，雪白史莱姆只来得及下意识地发出一声好似刚刚回神的惊叫，就在一声短促的血肉切割声中，如同切豆腐般被干脆利落地撕开了。
呼呼——
双头银狼在蓄势冲刺的惯性下继续前行了好几步后，才停住了自己的冲势，这时候它突进时掀起的大气的冲击波才化为强烈的风压吹得场地上的草屑乱飞，同时也将被撕开的雪白史莱姆留下的两块残片掀飞了出去，啪嗒一声落在了江言的前方两个不同的位置。
“嗷呜呜——！！”
短暂的突袭平息下来后，刚才那切实地撕开了猎物的手感，让双头银狼兴奋地不由仰头咆哮了起来。
“哦！居然是一击秒杀？！”有人惊呼了一声。
“笨蛋，这很奇怪吗？索隆的那只双头银狼看起来已经培育到了兵级水准，面对区区一只史莱姆，难道还指望苦战吗？”
“确实……”
“那么，他这是赢了？”有人问道。
“等等！”
忽然，有几个眼光较精明，观察力较仔细人目光落到江言身上后，似乎发现了什么：“……感觉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场中。
“如此……轻易吗？真是的……看来，我似乎被你的虚张声势唬住了，也在不知不觉间对区区的史莱姆有了多余的戒心啊。”索隆看到这一幕，仔细观察了一下被撕开的史莱姆那两片雪白的‘残尸’确认并非幻觉后，他的嘴角便微微弯起了一抹弧度，将双头银狼召回身边，奖励般地摸了摸它的皮毛后，抬头带着挑衅和傲然之意地看向了江言。
“考官，如何？你的精灵已经败了，还要继续吗？”
但他看到的，却是江言一脸平静的神态，就仿佛完全没看到那史莱姆精灵的惨状一样。
江言语气平静地说道：“你现在就说出这种胜利的宣言，不觉得有些早了吗？胜负可还未分晓呢。”
“还未分晓？你在开什么玩笑，明明你的精灵都已经……”索隆眉头皱起地说道，但话还没说完，他忽然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仔细了看了江言两眼。
两秒后，索隆目光惊疑地问道：“你……你怎么好像完全没事的样子？”
“哈？我为什么要有事？”江言嘴角一扯，给了他一个‘关爱智障’的冷笑。
“不对！契约精灵被重伤甚至杀死后，精灵使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索隆大声质问道。
精灵使的契约精灵与自身之间有着很深的联系，不论是哪一方被重创，另一方都会受到某种程度的牵连，这种牵连反应会根据契约的类型和精灵使的实力而有波动，严重点的话，甚至会让契约的一方因为另一方的死亡而跟着陪葬！
索隆问着江言：“那只史莱姆，难道不是你的契约精灵吗？！”
“这还需要怀疑吗？”江言呵呵冷笑道。
“既然是，那你为什么……嗯？！”
索隆终于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猛地目光一转，落到了雪白史莱姆被撕开后留下的那两片‘残尸’上。
果然，就见得那两块本该已经‘死了’的‘残尸’，忽然动了，如同被正在揉捏的橡皮泥或者面团似的蠕动了起来，随后就在几个呼吸间，重新化为了两颗圆滚滚的雪白色球体。
两颗雪球的表面分别浮现出了一双跟刚才一般无二的奶猫般的眼睛，不过这一刻，其眼瞳里再也不复任何的懵懂之色，而是化为了满满的愤怒。
“咪——！！”愤怒的叫声也不知道是从雪白史莱姆体内的何处器官里发出来的，清晰地回响在索隆和双头银狼的耳中，随后他俩就感觉到了自己被对方牢牢盯上了。
明明是两颗皮球一样的史莱姆而已，不知为何，被其盯着的索隆的心里却有些不安。
“嗷吼……”同样有反应的双头银狼，瞬间低吼一声，对着两颗史莱姆球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咪叽！”啪叽、啪叽！
不等索隆这边再先出手，似乎因为被偷袭‘杀’了一次而愤怒起来进入了战斗状态的雪白史莱姆，两个分裂的新个体已经一蹦一跳地主动往着他们逼近了过来。
索隆放出感知，发现自己完全分辩不出这两只新的雪白史莱姆之间的差别，也并未发现幻术、伪装之类的痕迹。
“嘁！不只是没死，还分裂了吗？看来你的这只史莱姆确实不简单啊……”很快理解了发生了什么事的索隆，目光转冷，闪过几分思索和迟疑之色后，下达了命令：“伙伴，继续攻击！”
“嗷呜！”
再双头银狼展开攻击前，索隆忽然又凭借契约的联系暗中叮嘱了它一句：‘不要大意，这家伙有些古怪！’
虽然史莱姆有着通过分裂来诞生新同胞后代的方式，但可从未听说过被硬生生地撕成两半后的史莱姆还能立刻当场分裂成两个活蹦乱跳的新个体的。索隆一时间还弄不清楚面前这只史莱姆到底是怎么回事，决定姑且再试探一下。
收到了提示的双头银狼再度爆发出了自己那极快的速度，在脚下踩踏出好几圈草泥飞尘，身形只留下一串串残影地冲了上去。
噗嗤！噗嗤！
接连两道与之前没有多少区别的撕裂声响起，那两只蹦跳而来的雪白史莱姆齐齐再度被狼爪撕开了。
并且，这一次不同于刚才了，它们各自都被撕成了好几块零散的残片，加起来总共碎裂成了近两位数的碎片洒落了出去，如果史莱姆也会流出鲜红的血液的话，这‘碎尸’的一幕恐怕会变得极其血腥吧。
然而，索隆看着这一幕，眼里却没有喜色出现。
因为，他暗中观察到，对面的身为那只史莱姆契主的江言，其脸色依旧是没有任何异样。同时，那两个被撕开的史莱姆的残尸之间，没有喷溅出任何一滴的本应该相当于它们种族鲜血的‘体液’！
这番迹象都表明了，对方很可能没有受到伤害。
果然，那些被撕开的史莱姆残片这一回不等到散落于地，就直接在半空中发生了变形，等落到地面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史莱姆分裂体了。
“咪！”
“咪！”
“咪叽！！”
那叽叽喳喳、接连响起的叫声，分明显示出了这些分裂体的史莱姆，每一个都非常地有精神，似乎完全没有被受到任何伤害。
不只是如此，这些分裂体一开始还是体型有大有小，其中最大的相当于砂锅那么大、最小的则只有鸡蛋那么大；但没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的史莱姆分裂体就伴随着一股细微的灵力波动而开始仿佛吹气球似的膨胀了起来，最终一个个都变成了跟刚开始的出现那只原体一样的皮球大小。
眨眼间，双头银狼就被十几个雪白史莱姆给围住了，每一个史莱姆都凝聚出了一双眼睛，用着恶狠狠的视线盯着这个刚才将它们撕碎的罪魁祸首。
不等双头银狼有所动作，所有的史莱姆们都又是身体稍微一个变形，在双眼的下方位置拟态出了一张满是尖齿的嘴巴，咔吧咔吧地张合了几下似乎在试验了一下它们变形出来的嘴巴的咬合力，然后忽然齐齐一声闷吼。
“咪吼——！”
啪！啪！啪……
如同皮球收缩弹跳的动作，它们齐齐对着双头银狼蹦了过来，张开那利齿对着银狼就咬了过来。
看那些起来如同鲨鱼嘴似的一张张遍布利齿的嘴巴，光是看着，就没有人怀疑被它们咬中的话会不会疼痛！更别说那些牙齿在不经意的碰撞之间传出的咔吧咔吧的声响就足以让人明白，这些牙口绝对不是装饰物了。
“嗷呜！！”
怒吼着的双头银狼，充分发挥出了自己两个脑袋四只眼睛的视角优势，捕捉到围攻而来的所有史莱姆分裂体的动作后，原地敏捷地一个蹦跳，在半空中做出了凌厉的反击，其利爪、牙齿，甚至连尾巴都化为了攻击的利器，如同一柄柄利刃般划破空气，将来袭的所有史莱姆统统切成了碎片。
噗嗤噗嗤噗嗤……连续不断的切割声响动不停，数秒后，扑上来的史莱姆们再次化为了支离破碎的残片随着双头银狼的攻击的余劲而飞溅了出去。
然而……
“咪！”
“咪叽！”
“咪咕——！！”
这些史莱姆留下的所有的碎片都再度以极快的速度变形、膨胀，最终化为了一个个雪白色的新的史莱姆分裂体。
这一回，数量已经上涨到四五十个的它们，蹦蹦跳跳地再度往着落地的双头银狼围了上去，入目所见全是雪白色的史莱姆，密密麻麻地仿佛组成了军势一般，哪怕在外围观看都能给人一种密集的压迫感。
更别说是直面它们的索隆和双头银狼了。
‘该死，这些家伙难道没有分裂极限的吗？！’
“啧啧！”江言嘿嘿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索隆，笑着问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