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的,她带走了庄子铺什么的,柱儿怎么办?” 陈国公厉声道:“他堂堂男儿,该靠自己的手脚挣家业,我当年靠过谁?还不是一样得封侯爵?他要富贵权势,就得靠他自己去争取!” 长孙氏闻言,顿时大骇,“你的意思,是连你的世袭之位都不给他?” “看他本事,若他一直这样窝囊,便是给他什么也无用。” 长孙氏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能这么无情?他是你的儿子啊!” 陈国公听了这话,心里头竟有一种被碾碎的感觉。 柱儿是他的儿子,可瑾宁也是他的女儿啊,还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女儿。 这么多年,他一直弃之不顾,甚至接回来之后也视若不见。 “你每季给我过目的账本上,有一笔开销是用于瑾宁购置衣裳首饰的,但是我方才去过梨花院,发现她的衣裳没有几身,那些衣裳,你是做给谁了?” 他今晚本没打算质问此事,他一向是个怕内宅麻烦的人,很多事情,过得去便算,但是,长孙氏今晚说的话,叫他“大开眼界”,他也按不住心头的怒火。 长孙氏愕然地看着他,“你去梨花院看她的衣裳?你是信不过我?夫妻十余年,你竟然信不过我?” 陈国公沉着脸,“没错,我信不过你,所以,庄子也好,铺子也好,你尽早交出来。” 长孙氏踉跄两步,几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些年,无论是甄氏的铺子庄子还是家中一切,他都放心交给她,如今竟说不信她? “我为这个家,呕心沥血,你竟然现在说这样的话?”长孙氏慢慢地站直身子,面容遽然,“陈守业,你好狠的心啊。” 这些话,这副哀戚悲凉的面容,任何男人瞧见了,都得心软反省自己,但是,陈国公不会。 他对着瑾宁都不曾怎么反省过,更不要说这个并没什么感情的填房。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你把阿甄所有的东西都交回到瑾宁的手中。”陈国公说完,拂袖而去。 出了门口,他大声吩咐初三,“收拾好瑶亭院子,以后我搬到那边住。” 瑶亭院子,是他的发妻甄氏生前住的地方,自从她死后,瑶亭院子就一直封闭,不许任何人进出。 长孙氏跌坐在椅子上,恨恨地道:“好,好,你最好不要来,但是休想我会把东西交出去,我不仅不交,那些黄金我也得要了,那是柱儿的。” 令婆子进来,轻声道:“夫人犯不着跟国公爷顶撞,便先答应着国公爷,这些东西便是您交出来,三小姐也无福消受。” 长孙氏一怔,随即点头,“对,我犯不着。”一个将死之人,便是给她再多,到头不还是归还到她的手上吗? 她竟是一时情急便忘记了计划。 瑾宁在庄子里长大,一直练武,长得比养尊处优的陈瑾瑞高出大半个头。 因此初三把陈瑾瑞的衣裳拿过来,瑾宁一穿,短了一大截,露出洁白的手腕,裙摆吊起到脚小肚子,青sè缎鞋一览无遗。 说不出的尴尬狼狈。 翌日一早,她就穿成这个样子去见陈国公。 陈国公气得发怔,冲初三喊道:“就没长一点的吗?” 初三耸耸肩,“没。” “还不赶紧去衣饰店按照她的身高先买一身。”陈国公当然不能让瑾宁穿成这样入宫,这一走出去,什么都不用说,旁人都知道他刻薄这个女儿了。 初三只得亲自出去跑一趟。 剩下瑾宁与陈国公在正厅里大眼瞪小眼。 坐了一会儿,陈国公忽然出声问道:“那个梁捕头,怎么回事?” “您问过梁捕头了吗?”瑾宁反问。 “问过,他说以前没见过你,也不曾有什么张妈妈的家人到衙门告状,更不曾请过你去衙门。”陈国公心里有气,他看得出梁捕头没说真话,但是也不太相信梁捕头敢这样做。 瑾宁沉默了一下,才慢慢地抬起头道:“张妈妈的家人肯定不会告状,奴告主,除非有真凭实据,但是张妈妈犯下什么事,她的家人就算不完全知道,也会知道一二。当然了,若有人撺掇,以为国公府软弱可欺,来哄点银子也不奇怪的,可偏偏,能指使得动梁捕头来找我,我最后没出现在衙门却和世子一样去了狼山,其中缘由,深思便知。” 陈国公骤然惊醒,“你是说……” 他马上止住了话,福州一案,她不知晓,应该不会有所指,但是她的话,却暗藏了一个信息。 梁捕头若不是京兆府指使,那么,会是为谁办事? 假设他真的让瑾宁上了马车然后马车直达狼山,是不是意味着狼山和梁捕头有所勾结? “这些话,你跟谁说过?”陈国公立刻问道。 “不曾!”瑾宁淡淡地道。 陈国公心头一阵激动,层层迷雾,像是拨开了一个小角,能窥见到浓雾后面的真实。 瑾宁低头整理着那短了一截的衣裳,掩住眼底的狠劲。
第30章 入宫谢恩
监察衙门如今和南监紧密联系tiáo查福州一案,只要稍稍看到点眉目,就能揪出一大堆的人来。 她倒是想看看李良晟与长孙嫣儿的感情,到底能不能经得起这番考验。 初三取了一身绸缎衣裳回来,瑾宁穿显得略老气了一些,但是到底合身,也有几分贵气,陈国公便没说什么,叫她抓紧换了衣裳。 之后,他自己去了永明阁那边,打开长孙氏的首饰盒,拿了一副jīng致的头面叫人给梨花院送去。 长孙氏虽然心疼得要死,可经过令婆子的一番劝慰,也扬起了笑脸送陈国公出门去。 朝廷除了封赏了瑾宁和陈国公之外,靖廷也被晋封为正二品京军大将军。 大周武将最高级别是大将军王,其次是大将军。 大将军王,是大周军士最高统帅,一般有战事的时候才会封大将军王。 大将军王下,有七名大将军,各大军区都有一名大将军统领各自军区的军士。 而陈靖廷被封为京军大将军,则意味着京中的军事力量全部都由他统帅。 只不过是剿匪,陈靖廷便被封为京军大将军,这不免引人猜疑皇上背后的用意。 当然,更有人猜测,陈靖廷此番被封赏,是因为皇上要再度重用南监。 也有人认为,皇上是看在陈靖廷的生父神鹰将军的份上,才对陈靖廷格外高看青睐。 总之坊间如何传闻,当事人一概不理会,这日,陈靖廷骑着汗血宝马入宫谢恩,在东华门与陈国公的马车相遇上。 陈国公一直想找他问问关于狼山上的事情,但是陈靖廷这些天都忙着,他也不好叨扰。 正好在这里遇到,国公爷便先打了招呼,说回头请他到府中一聚。 陈靖廷应下之后,看了瑾宁一眼,神sè有些错愕,“你的伤势怎么还重了?” 瑾宁垂下眸子,“已经好很多了。” 陈靖廷眸sè淡淡地扫了国公爷一眼,也没做声,做了手势请他进去。 陈国公走在前头,他则与瑾宁在后头跟着。 进了东华门,他从袖袋里取出一个瓶子递给瑾宁,脸sè淡淡地道:“这药很效,早晚一粒,过不了几天,你的伤就没事了。” 瑾宁微怔,下意识地伸手接过来,想道谢,却见他已经大步走了。 白sè的瓷瓶,还残留他的体温,瑾宁握住,手指摩挲瓶身有细腻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