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6 章
便问道:“有什么要事吗?” 杨侍郎站起来禀报道:“回皇上,臣得知消息,督查衙门陈大人以伺候病重母亲为由告假,却是擅自离京随大军去了东浙,其心叵测,臣恳请皇上彻查此事,若陈守业与东浙王串谋,则我北营牺牲的将士实在是冤枉。” 东浙王在京中有串谋之臣,朝中都是知道的,陈国公此去,一没有奉命,二是暗中而去,若不是图谋不轨,何至于此? 甄士安和苏意在一侧听闻,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真是怕哪样就来哪样。 陈国公去东浙,确实是重罪,但是最重的罪名,莫过于被人往串谋方面去想。 东浙一战,朝廷虽然大获全胜,但是,北营军损兵折将也是事实。 皇帝脸sè也沉了沉,“你从何处听得此事?” 杨侍郎道:“回皇上,这月适逢是官员考核间,陈大人告假,督查衙门李大人已经到吏部备下了,缘由也写得分明,殊不知,臣昨日去了军营考核武将,却听得兵士说陈大人出现在战场,臣问了几人,证实了此事,臣想起大军回京已经许久,连苏大人和甄将军也都回京了,却不见陈大人回来,若是清白,为何不随同回京却要躲起来?臣回去之后细思后怕,便连忙入宫禀报皇上。” “除你之外,此事还有何人得知?”皇帝沉声问道。 杨侍郎道:“回皇上,此事臣还不曾告知旁人。” “你昨日得知此事,今日才入宫禀报,期间不曾告知过任何人?”皇帝再问道。 杨侍郎怔了一下,此事,他跟父亲说过。 入宫见驾告状,也是父亲的主意。 父亲说,如今皇上排查东浙王的谋臣,举者有功,陈国公和自己的女儿一向不对付,外人皆知,断不会是为了护着女儿去的。 唯一的可能,便他是去通风报信给东浙王。 只是,这话却不能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 因此,迟疑了一下之后,他摇头道:“回皇上,臣不曾告知任何人。” 他自然不知道,他的姐姐杨妃已经在午膳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提到这一次陈国公府父女一同立功的事情。 皇帝问她如何知道,她说她宫中的内侍监出宫购买,听得京中的百姓传颂,皇帝在杨妃走后,已经命人去宫门查,得知今日江宁侯夫人入过宫中。 只是,此事一定会十分隐秘,所谓的百姓传颂压根不可能,江宁侯夫人又如何知道? 方才,皇帝还在想着是江宁侯告知的,心里头自然怪责江宁侯知情不报。 如今杨侍郎巴巴地来告状,皇帝却想到是杨侍郎告知了江宁侯夫人,江宁侯夫人便入宫告知杨妃。 皇帝最恨的便是前朝与后宫串通,如今他们姐弟三人唱大戏般糊弄一圈,皇帝心头肯定震怒。 “你不曾告知过任何人,为什么杨妃会知道?”皇帝han着脸问道。 杨侍郎一怔,“杨妃知道?杨妃怎么会知道?臣……臣不曾入宫,不知道杨妃娘娘从何处得悉。” “不知道?朕告诉你,今日一早,你的姐姐江宁侯夫人曾入宫去了杨妃处,杨妃便来禀报朕,她所奏的事情,和你说的分毫不差。” 杨侍郎听得此言,腿都发软了,心里暗暗叫苦,此事,娘娘怎么会知道的? “臣……臣真没告知过杨妃娘娘,也没告知过江宁侯夫人,皇上明察!”杨侍郎变着脸sè磕头。 “有没有,朕自会彻查!”皇帝han脸道。 杨侍郎软了身子,却兀自想把事情拉回正题,“皇上,就算杨妃娘娘得知,可陈国公擅自离京属实,请皇上彻查,以告慰战死的北营军在天之灵。” 只要证实了陈国公有罪,自己便算举报有功,功过相抵,相信皇上不会太重责自己。 此时,内侍监进来禀报,“启奏皇上,飞凤将军带着陈国公入宫负荆请罪来了,人如今跪在了外头,说是请皇上发落。” 甄士安和苏意都松了一口气,这陈国公是开窍了吗?竟然知道入宫负荆请罪,幸好是来了,否则,这杨侍郎这一状告了进去,还真麻烦。 瑾宁带着陈国公初三叔跪在了殿外。 皇帝移步出去,看到陈国公的时候,心里很是震惊。 陈国公是武将,昔日上朝虽不怎么说话,但是个头往那里一站,十分威武健壮,但是现在整个都瘦弱了,脸上胡子拉碴,脸sè苍白透着han青,嘴chún冻得发紫,赤露上身,也是瘦得厉害。 他看到皇帝出来,伏头磕头,皇帝站在廊上,看到他的后背背着荆条。荆条刺渗入皮rou,鲜血攀爬了整个后背。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冷还是因为体力无法坚持。 “罪臣陈守业编造谎言,擅离职守,掩藏身份潜入军中,欺君大罪实难赦免,罪臣请皇上降罪!” 陈国公的声音很是艰涩,几乎咬音不清,他是伏着地说,加上颤抖,因此这话更加含糊。 皇帝见此,怒气褪减大半,却仍厉声道:“你在军中多年,怎不知道军中规矩?明知道是死罪,仍擅离职守随军而去,你有何说法?朕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说出个叫人信服的缘由来,朕可免你死罪,抬起头说!” 杨侍郎跟着出来的,他身子还软着,死死地盯着陈国公,他和陈国公素来无仇,但是今日却盼着他死,因为他若不被问与东浙王串谋之罪,自己就要倒大霉了。关注"
第275章 迁怒杨家姐弟
陈国公慢慢地抬起头,眼睛努力地看着前方,却不敢看着皇帝,他的嘴chún哆嗦了一下,出口之言,第一个字便带着哽咽,“罪臣……罪臣怕唯一的女儿死在东浙,罪臣是一片私心,没有其他缘由,臣该死,皇上降罪。” 皇帝还没说话,杨侍郎便不顾一切地道:“你撒谎,飞凤将军哪里是你唯一的女儿?你还有长孙氏为你诞下的一子一女。” 皇上跟前,他这般抢话,已经是大罪,所以说完之后,他就连忙请罪,“臣多言,皇上恕罪!” 皇帝眼底有沉怒之sè,却先不搭理他,只看着陈国公,对杨侍郎的这个问题,皇帝也觉得费解。 陈国公脸sè惨白,是家丑,却不得不外扬,“臣名誉上还有两子一女,一子是陈梁晖,二房过继到臣膝下,另外一子一女,却原来是臣的填房与人私通所生,臣昏庸,竟不辨真伪,错信了填房长孙氏之言,对瑾宁不管不问,甚至数次恶言相向,更觉得臣的夫人是因生她而死,心存怨恨,糊涂地冤枉她几次,动用了家法,臣愧疚不已,唯恐再无法弥补,得知瑾宁带兵去了东浙,只怕她出事,便跟着前往,有负圣恩,臣知罪,罪该万死……” 陈国公泣不成声,再也说不下去了,只伏地请罪。 其悔恨之情,闻者动容。 皇帝本只是做做样子,问一下罪随便惩罚一下便是,如今见他这样,又听得他说家中丑事,虽听了难堪尴尬,却也是软了心肠。 瑾宁听了这些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涌起了复杂之情,磕头道:“求皇上开恩!” 皇帝看了看她,又看着陈国公,道:“罢了,念你爱女心切,力求补偿,加上飞凤将军陪你一同入宫求情,朕便网开一面,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擅离职守,欺君犯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