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紧缠住了,间或渗出点点殷红,是又崩裂的伤口。但即使如此也遮掩不了他几近完美的躯体,没有前世男子粗大壮硕的肌rou,不似今生男子娇若扶柳的病躯,一块块肌roujīng悍而不显臃肿,纤瘦而不显柔弱,显现出流畅的线条,却自有一种野兽蛰伏的凶悍。
“真是个妖jīng!”杨怡心叹道,稳了稳心神,将他按躺在榻上,勉qiáng自己不去乱瞄,伸手解下一道道绷带,露出底下狰狞的伤口。
指尖滑过那些还来不及收口的伤痕,杨怡心中一黯,虽是无意之失,却终归是她的错,即使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谁来责怪她,所有人都认为天经地义,就连她自己都要努力融入这个社会,但还是会心痛,因为,她伤了自己的爱人!
麻利的清理旧药,又拿出新的涂抹在伤口上,小心翼翼,唯恐再次弄疼了手底下这个苦命的男人,好容易才将他全身再缠上干净的绷带,杨怡此时已是大汗淋漓!
长长嘘了一口气,杨怡直起身来,瞟了一眼静静睡着了的千行,满足的笑了,“这也是一个进步吧?”杨怡想。为他扯了条薄毯盖在床上,而后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脖子,径自收拾了剩下的药品和绷带,杨怡轻轻离开了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几乎在杨怡掩上房门的刹那,千行紧闭的双眼就悄悄打开了,却一动不动,呆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出神,感受着身下柔软的触感,眼中满是不安与犹疑。虽然出身官宦之家,但j□j发生得太早,千行的记忆中几乎就没有过躺在床上的印像,甚至连府中关押奴隶的黑牢都没有自己的地位,日日在府中一些廊沿墙角与鼠虫争地,不然就在刑房受罚,哪有一天轻松!就连他自己,如果不是师傅偷偷教导礼仪廉耻,也许也会把自己当作毫无思想的物件,猪狗不如的小奴畜吧!这样的自己何时有过安然躺在床上养伤的幻想。
是梦吗?是梦吧……
千行不自觉的掐了一下大腿,“嘶,疼!”千行疼得直咧嘴,却又有点开心的傻笑了起来,小心的蹭了蹭柔软的毛毯,有一股清新的香味,不似自己那床终日散发着霉腐的破棉被……运着内力小心听了四周,再没有什么声音,于是才安心的合上了眼睛,“就奢望这一次,一次就好……当在家里……就算明天被人扔出去也不过又挨一顿鞭子……”蹭了蹭柔软的被子,千行脑中念头纷飞,一阵倦意袭来,折腾了一整天的身体终于挡不住诱惑沉沉睡去……
看管
凌晨,寅时初。大概还是三四点的样子,黑压压的夜sè未曾有一点消退,千行却已经睁开了眼睛,已经是平日里劳作的时辰了。千行正疑惑为什么没像往日一样用鞭子把自己抽醒,看管是前身特意派来监视千行的奴隶头子,一逢千行受刑昏睡不醒无法按时起身干活,总爱狠狠地用王爷赐下的那条混着铜钱的鞭子把他抽醒!忽觉身下一软,差点吓出一身冷汗,就地一滚,顺势落下床来,连忙伏地跪好,额头紧贴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连声道:“下奴该死,下奴该死……”
然而久久不见回应,千行这时才渐渐想起昨晚自己是宿在王爷寝宫的,一个奴隶看管连靠近寝宫的权利都没有,不由得松了口气。忽又觉身下一凉,低头一看,顿时羞红了脸,原来昨晚杨怡给千行上完药后见他已入睡,又不见他偷藏起来的衣服,也不以为意,帮他盖了床薄毯就离开了,刚才千行那一系列动作却已经把薄毯被带到地上来了。
千行红着脸快速把衣服掏出来穿好,又整理了一下床榻,摸着还带自己体温的薄毯,千行一阵恍惚,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回想起昨晚又是一抹惊疑浮上脸庞,左右看了看时辰,屋中明烛已熄,但影响不了千行,他内力已是极深,师傅说如今他的武功已将那些所谓的武林新秀抛出了几条街!不过他倒是没在意,他习武不过因为内劲可以护体,让他更好熬过刑罚而已。
见天sè不早,千行再不敢耽误,感到身上传来隐隐的疼痛,顿时有些感叹有药就是好,要是平时估计他连起身都困难呢!这样想着,千行四肢着地向房门爬去——这也是王爷给他定的规矩,凡在主人的屋子里,他必须像狗一样爬行!而刚穿越过来的杨怡因决定静观其变,也未曾多言,如她也未曾帮他解下脚镣一样,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千行悄悄打开房门,准备偷偷溜出去,不料这细小的声音还是惊动了守夜暗卫,“谁!”一声轻喝,眨眼间一道全身包裹在黑sè衣服的身影出现在千行面前,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指向额头。
千行一惊,却不慌乱,早在他靠近门边时就已经发现了屋中有人 “这便是传言中王爷最为神秘可怕的心腹武装‘黑刃’吧!”qiáng制忍着出手本能的千行这样想着,不敢无礼,连忙叩首道:“见过大人,是下奴,下奴蒙主人恩赐宿在偏殿一宿,现在已到奴隶劳作的时间了,下奴不敢放肆,求大人放下奴出去。”
隐七是王爷十二暗卫之一,今日是她与隐六隐八lún值守在王爷身旁,她见一人鬼鬼祟祟从偏殿爬出,以为有异,才冲出来喝问,听见千行如此一说,再看他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勉qiáng还可以看出是府中奴隶的衣服,她也听说昨日王爷吩咐把一个贱奴搬到寝宫疗养,还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没想到是这个奴隶……暗处的两人明显也是知道这事的,向隐七打了个手势让她把人弄走,生怕吵醒了主子,那可就是一场灾难了!
隐七微微点点头,上前一步,就着千行的腰带把他拎起,千行暗中苦笑,任由她将自己如jī狗一般抓住,隐七快步走到寝宫偏门,将小门拉开一条缝,扑通一声把千行扔了出去,左右看看,没引起谁的主意,才又把门轻轻掩上,期间却连一眼都未看过被他扔出的千行,仿佛她仍的只是什么微不足道的垃圾一样!
千行本就有伤在身,被她这一扔差点背过气去,捂住xiōng口低声咳了一声才勉qiáng平住身上乱窜的血气,不敢无礼,规矩的冲已经关上的大门叩了一首,才蹒跚着起身往磨坊方向赶去。
王府规矩,贱奴一日一餐,不劳无食,每日寅时三刻集于磨坊领取,不可累积,不可代领。
李虎是王爷特派来监管千行的,五短身材,却生得异常彪悍,一双偶尔掠过yīn狠的双眼显示她显然不是什么好人,时时见她抓着一条狰狞的鞭子在府里走来走去,一些胆小的下人见她都远远的跑开了。不过现在李看管十分恼火,因为她听说自己负责专门看管的那个贱奴居然蒙王爷恩典赐药修养王爷寝宫!姐妹们都笑说说不定那贱奴命好,一下子被王爷看上了,以后就不用她那么辛苦天天看管了!
辛苦?李虎yīn沉的笑笑,眼中闪过一抹病态的光彩——这可是她近几年来唯一的乐趣啊!有谁知道看那贱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