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品味,连选的住所都是这般雅致,不似我等俗人,稍不留神就会被人取笑~”玉枢楼面容娇好,虽年过四十却还风姿不减,时间沉淀下来的成熟风韵远超嫩芽的青涩,一颦一笑皆尽妖娆,一举一动风姿绝代,鼎盛花期的雍容让人不忍错目!可谓:身是男儿心比天高,花溪公子绝世妖娆!
“不敢不敢,误会误会!”百里萧见玉枢楼还拿刚刚的事不放,直得赔笑着连连讨饶,没好气的斜了眼一旁把自己当作木桩的王姨,待得一声轻哼,才连忙开了竹门,讨好作揖的将这小祖宗请了进去。
一行五人先后入了竹屋,百里奚才将竹门轻轻掩上。屋中没有桌椅,王姨她们都是随意拉了张蒲团坐下,随后,看着身边一张张意味莫名的脸孔,所有人都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房中又一时陷入一片沉静。
“千行……真的没事吧?”终于还是王姨打破沉静,一脸不放心的看了百里萧一眼,问道。
“哼”百里奚自然不会漏过她眼里的怀疑,随口顶了回去:“只要他没闭眼,哪怕只剩下了一口气,生生死死就是我的主意!”百里奚一脸傲然,当然她有傲然的底气,生死神医,判生决死,多少人苦苦哀求而不得见她出手一次,王姨只是关心则乱,毕竟当时她是真的以为出了大事!闻言也不由得微微松了口气,垂下头来。
“好了!”顶着个酒糟鼻的常天味又举起葫芦咕咚喝了一口酒,咂咂嘴巴,道,作为五老中年纪最大的人,她自然有这个权威。“老乞丐,你说说对这事怎么看?”
“能有什么看法,事情是千行引起来的,这孩子啊心太傲,虽然资质绝顶,但始终没经过磨砺,到底是沉不住气啊!”老乞丐散散的盘在蒲团上,一脸懒怠的说道。
“嗯,里素,千行是你的弟子,你自己说说。”
“大姐……”王姨看着半眯着眼皮的老人,羞愧的低下头来:“那孩子天资绝顶,是我没本事,误人子弟……”
“里素!”常天味双眼一瞪,平平无常的脸上竟凭空带上一股威严:“你记着,师恩重于山!陆千行不管天资如何,身为一介奴隶,困顿之中得你垂青已是邀天之幸,这师之尊,你当之无愧!”说着,面容缓和下来:“而且,若是他是这等忘恩负义之徒,怎能让你如此挂念?”
王姨一怔,垂下眸子,往昔一幕幕画面渐渐浮上脑海,那个孩子,开心的、委屈的、倔qiáng的……鲜活的场景如在眼前,她怎能忘记,bào虐的责打声中他的委屈隐忍,严苛的训练场上他的拼尽全力,无处不在的刁难嘲讽之下他的游刃有余!深深吸了一口气,王姨迎着长姐的目光,缓缓道:“千行,是帅才之资,假以时日或可与王爷并肩!”
“嘶——”
王姨一席话到底惊呆了众人,与杨怡并肩?这是何等妖孽的评价!杨怡出身皇族贵胄,一出生多少资源任她挑选,从军入仕几将这亿兆江山染上血sè如涛,刀锋所指,谁可匹敌!这样的人,王姨居然说千行这一介贱奴可比肩?
怎不让人愕然!
王姨见她们模样,自是知道误会,摇摇头,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比肩同行这件事是王爷的意愿!”因为是王爷的意愿,所以才会有可能!这才是正确的顺序,不然纵是天纵之资,一个奴隶身份就足以让一切破碎,这才是现实的残酷!
可是,这该是尊贵的王爷对一个奴隶的的期望?
众人又是一怔,想起白天千行身上那身鞭伤,那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们不信!”王姨摇摇头,脸上也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老实说,第一次听见王爷说起这事时我也被吓了一跳,十年相看两厌,王爷突然抛出这么个理由,真是……”突然不知如何继续,只好露出一抹苦笑。
又是一阵沉默。
久久,常天味叹息一声,道:“我们也老了,就像王爷所说的,再厉害也陪不了她风风雨雨十九年,不管如何,我们……需要一个接班人!”
“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选!”
“千行他……”
“经历不够并不可怕,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没死呢!”
“前期不提,这次得而复失的经历足以考验他的忠诚,若是他不改初衷,我就承认他,如果……”
“为那个位置逐鹿的人,不能有一个那么明显的把柄!”
……
夜风凄冷,仿若带着哀嚎的呜咽。
杨怡一身紫衣披散,长发未束,拎着一坛开了封的烈酒,摇摇晃晃的走在王府大道上,纵是醉意迷蒙,也带了一股不羁的恣意!
“呵呵……下去,本王要自己走走!”挥退不知第几股上来请安的将士,杨怡终于不耐了,打了个酒嗝,醉意迷蒙的扫了眼四周,随意挑了个方向,脚尖一点,内力运转,身体唰的一声化作残影,消失在一群目露狂热的士兵眼前!
“呃……这,这里好……”似乎终于来到一个稍微偏远点的地方,听不见那烦人的喧嚣,杨怡满意的跃上一个不算高的房顶,任自己倒在黑白的房脊上,举起手中的酒坛,猛地guàn了一口。
“千行……”杨怡低声的喃喃,醉眼迷离,流露出白日里不曾理解的神sè,随即自嘲的笑笑:“真是狼狈啊,碰到有关你的事,居然紧张到将前身的病症唤醒……”
“如同疯魔一般的本能啊,沸腾的热血几乎将所有的意识吞噬……所以才会记忆模糊,所以才会嗜杀bào虐……”
“找了那么多的资料,最后却在前身的记忆里寻到了一丝半缕……”
“幸好不是为了杀你而才疯魔,可是……呵呵,不声不响的,你居然已经占据了我心底这么大的一部分了吗?”
“可惜……你该恨我了吧……”
杨怡轻轻叹了口气,将盖在眼上的右手抬起,玉手修长,不似前世女子般滑如凝脂,多年习武持枪,掌上早已覆了层薄薄的老茧……但不可否认的是,它更加成熟完美,然而此时的杨怡看见的,只有那一滴滴溅射而上的血迹,刺目而灼热,任她怎么濯洗都无法清除的,血sè痕迹!
唉——
叹息一声,缓缓将双目闭上,任夜风将自己披散的衣袂吹得四处凌乱,只愿永远沉浸在这片无人打扰的天地中。
隐隐的,却有声音从身下的房子中传来,全然陌生的声音,却让屋顶无所事事的杨怡一颤:
“……爹,你说哥哥怎么把我们从边关弄回来的啊?”
“王府的房子可真好……值不少钱吧……”
“这一身伤……什么时候才醒啊……”
……
家人
月破长空,悬明万里,静静倾洒的月华下,身披紫衣的女子半倚屋脊,泼洒而下的墨发在风中飘荡,几近晶莹。
杨怡愣愣垂首,目光落在这个自己随意挑选的落脚点,王府如此矮小简陋的房屋本就不多,地处偏远之地的便只有奴区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