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个月
第二天,江长影醒来的时候,发现睡在内屋的萧盈盈已经离开了。昨晚萧盈盈留了一些钱财给他,又叮嘱他,一定要等风雪停了之后再下山,到时候才能去灵云宗找自己,不然要在风雪之时下山,迷路冻死了,她就白救他了。
江长影点头答应。
药物的事情萧盈盈已经告诉他只要用原来的药材继续熬就行,驱除了寒气就一切好说了。虽说她也不是什么大夫,不过她有一位研究医学药理的长辈,耳濡目染之下自然能够懂得一些医理知识。
她也纯粹就是为了让江长影放心才告诉他这些事情。
萧盈盈走了以后,这座雪山上的小木屋就只剩下江长影一个人,他依照萧盈盈说的方向去找,果然能够看到一个湖泊,不过他每次去的时候都要穿上厚厚的衣裳,回去的时候还要被冻得浑身发抖,就算这样,也不是每次都能够钓到鱼。
雪山上容易缺少食物,不过山上还有其他动物,他不敢去接触雪狼,但是做陷阱抓一些小动物还是可以。如此双管齐下,倒也撑了过来。
江长影体内的寒气早就在萧盈盈走后三天就清除了,而后的日子他几乎就是数着日子过,闲来没事,倒也就在小木屋里面瞎转悠,木屋里面有什么东西全被他翻找过。
这木屋的主人似乎已经抛弃了这里,或者又是已经除了远门,直到有一天他在木屋后面一片山坡上发现了一个坟墓,便觉得这里原本真的是住着两个人的,只是其中一个死了,另外一个就下山了。
他还在柜子里找到了一本书,一看到上面写的字就感觉一阵头大,看这书写的风格,和他前世所在的世界那古代隶文挺像的,他不是什么古知识专家,就算是面对这种跨越世界的文化也应当是束手无策,所以面对着这些文字的他与一个文盲没什么区别。
心中的不甘心也是真的,外边风雪不曾停过,时日又这么无聊,好不容易找到能够打发时间的东西又仿佛看天书一般。
而后无聊的日子里,他又带着钻研精神去翻看那些书籍,虽然看不懂,混个熟脸也是可以的。
过了将近一个月,天空放晴,江长影确认风雪不是短暂的停歇之后,便收拾收拾了东西准备下山。同时还担心路上遇到什么不测,左看右看也就只有一把柴刀足够防身,于是也一并带上。
他沿着被积雪堆积了好几层的山路沿路而下,到山脚果然见到了一条涓涓小河,踩着被大雪压断的枯枝跟着小河走,约摸半天的时间后,小河河道逐渐变宽,但是始终未曾见到有一个小镇。
路上一切经历都在考验着江长影的野外生存能力,何况在这寒冷冬夜,还要考虑一个良好的庇护所。除了过夜的地方足够挡风,还要生火。
这里不是他以前的科技社会,在野外只能选择用笨法子,钻木取火,但是他没有成功,好在他找到了一处破烂的山神庙,即使在没有火的情况下,也足够他坚持一夜。
第二天又冷又饿走了大半天,找到了一处小村庄。
他在村子里一户人家家中休息了一天,填饱了肚子,问好路后,便启程继续出发。
这次得人帮助,路上行程轻松不少,至少生火有了打火石,还带了一些干粮,这样也不用挨冻挨饿。
走了两天时间,总算到了平安镇,这边天气也没有大雪山那边那么冷,不过似乎也已经入冬。但是不管怎样,江长影也轻松了不少。在平安镇问过路后,继续前行。
以前有汽车飞机作为代步工具,不论多远都没多大的感觉。此次江长影还是首次独行这么远的距离,放下腿脚发软,疲惫不堪。他停留在河边,生火抓鱼填饱肚子。
突然听到林子后边一阵混乱的马蹄声传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厮杀和惨叫。
江长影吃了一惊,连忙拿起东西躲了起来,不多久就在暗处看到有一群穿戴甲胄的士兵走到火堆旁边,说了几句话,便转身离去。
又一阵混乱的马蹄声,这次是逐渐远去,江长影在暗处躲藏许久才冒头出来,来到道上一看,七零八落横陈着不少的残肢断臂,鲜血淋漓,看衣服装扮都是一伙平常百姓。
江长影从未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血腥味蹿入鼻子之后,当即觉得有些反胃,逃难似地离开了这里。
这一幕的强烈冲击让江长影学习武功的愿望更加强烈。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朝廷官兵,但是不管是不是,都能如此肆无忌惮地杀人,那说明这个世界真是实打实的强者为尊,摆明了就是家天下的封建社会,贫苦之人地位低贱到任人宰割都无处申冤。
后来江长影也就不计算天数了,也就不知走了多少天。风餐露宿让江长影疲倦不已,向来衣食无忧的他何时吃过这种苦头?如今脚底磨出水泡不说,还感觉受了风寒。
晕乎乎地走了一天,来到一处炊烟袅袅的小山村,终于坚持不住,倒在了村口树下。
他醒来的时候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面,这种温暖的感觉让他非常享受,不过在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咬牙起来。
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水走了进来,看到江长影醒来之后,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说道:“你醒来了。”
少年将碗里的药放在桌上,搀扶着江长影下床来,继续说道:“阿爹看到你晕倒在村口,就把你背回来了。”
江长影在桌边坐下,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谢谢。”
少年笑了笑,将一大碗药往他面前推了推,说道:“这是我今早儿去镇上抓的药,阿爹说你感染了风寒。快把药喝了吧,这样好得快。”
江长影点点头,眯着眼睛将这一大碗药一饮而尽,而后将碗还给少年。少年接过碗后,示意他去叫阿爹过来。
很快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看起来已经到不再年轻,或许是岁月的屠刀,又或许是沉重的苛税将他逼迫到如今的地步。
“孩子,你醒了,刚刚喝完药,感觉怎么样?”
江长影如实回答:“刚刚喝完,也没什么感觉。”
男人哈哈一笑,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脑袋。对了,你叫什么?怎么会在咱村口晕倒了?”
江长影看了看他,说道:“不瞒你说,我叫江长影,从大雪山下来的,就是走得远了,有些脱力。”
“大雪山?哎呀!那可不近啊!”男人惊讶道。
江长影笑了笑表示不以为意,问道:“大叔,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啊?你就叫我根叔吧。反正村里大家伙也就大根大根的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