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9章 唯独她不可少
正在和叶辅沿商议公事的温亭湛将手中的案卷一扔,大步肃容迎向黄彦柏,双手紧紧握着他的肩膀,沉声问道:“说清楚,发生何事?”
温亭湛身上扑面而来,难以收敛的冷戾之气,让黄彦柏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将黄坚的信直接递给温亭湛:“这是黄坚通过黄家的方式送徒儿手上的信。”
一把接过展开,温亭湛一目十行的将几张信纸迅速的一扫而过,脸色瞬间冷冽到了极致,心里的内容很是简单。黄坚开篇便是他们虽然政见不合,各有盘算,但他黄坚也不愿为那等祸及妻儿之事,黄坚的信写的很清楚,那位不知来历的姑娘,不知从何处知晓了他正在对付温亭湛,在这里黄坚也大方的承认格来之事系他所为,因而寻上了他,告知他已经利用古灸将夜摇光引到了日月山,对夜摇光布下了必杀之局,至于是何局他也不知晓。
黄坚不知墨轻雨的身份,因而将她形容的很细致,温亭湛何等聪明,哪里能够想不出来是谁,当初在修罗岛上,墨如云与墨轻雨两姐妹,墨族故布迷阵将他们引入了那喷毒液的树林之中,就是因为墨轻雨在那里被毒液所伤,才会知晓树林的可怕,后来墨族派人将墨轻雨送出岛疗伤,他们又遇上了送墨轻雨出去折回来的墨族人,坑了一个盛放灵果的玉葫芦。
墨如云因着是她害的妹妹受了伤,害怕被责罚因而跟着进入了玉皇殿,在他入魔之后,所有进入玉皇殿的墨族人全部死在了他的手中,而后夜摇光被他入魔所刺激,强行吞了玉皇,防止日后他们被墨族人追杀,将墨族强势灭族,整个墨族当权人无一幸免,墨族的弟子被夜摇光用那样的方式破散。
之后夜摇光九死一生,他们所有人都一心扑在夜摇光的身上,也没有再去理会墨族,彼此之间也对那一段不美好的记忆只字不提,因而没有想到漏掉了墨轻雨这一条鱼,时隔一年的时间,墨轻雨这是来寻他们夫妻报灭族之仇。
的的确确是个天外飞来的陷阱,这一次若是没有黄坚的提醒,只怕……
温亭湛已经不敢深想下去!
黄彦柏感受到温亭湛身上掩饰不住的暴戾之气,本能的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和黄彦柏相反,叶辅沿对黄坚格外的防备,纵使察觉温亭湛情绪不对,依然上前,他将信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皱眉:“侯爷,这倒是不太像黄坚这条老狐狸的行事作风,恐防有诈。”
“你是担心他以此将我调走,再行对我不利之事?”他们都不怀疑黄坚所言之事的真实性,因为他们都知道那一定是真的。
但是黄坚将这个大好时机拱手相让,似乎不太合常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黄坚知晓他对妻儿的看重,以此将他引开西宁府,趁着他不在西宁府的时候,捣乱西宁府,揭露他玩忽职守之罪,这个罪名可大可小,端看事态的严重性,若是他不在衙门这段时间,西宁出现大暴乱,死伤惨重,那他足可被定死罪!
“侯爷,不可不防。”叶辅沿觉得他所想没有错,而且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便当真是他的计,我便是明知也会如他的意。”温亭湛转身,大步向案几上走去,他迅速的展开纸卷,提笔写下一封信,将小乖乖给召唤出来,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符篆。
这符篆是去年夜摇光在玉皇殿出了那样的大事故,却不愿求助千机真君,事后千机真君心中恼怒,但又舍不得苛责当时重伤修为被废的夜摇光。后来他离开缘生观之际,千机真君亲自交给他,让他日后无论何时,危急关头都要通知缘生观,玉皇殿的事情可一不可再。
温亭湛想的比较深远,墨轻雨不会不知道摇摇和缘生观的渊源,且这西宁府就在缘生观的眼皮子底下,墨轻雨可不是墨如云那样胸无半点墨之人,既然墨轻雨敢动手,那一定是确定夜摇光是在危机之下无法求助缘生观。
那她定然有什么底牌,未必没有监视着他这里的一举一动。以防万一,他还是将千机真君的符篆给用上,他就不信墨轻雨能够短短的一年时间到达渡劫期的修为,若是墨轻雨真有了渡劫期的修为,也不会如此偷偷摸摸暗地里偷袭。
送走了小乖乖,温亭湛的眉头依然没有舒展:“辅沿,即日起我将称病,府衙的大小事情全交给你做主。”
“侯爷!”叶辅沿不赞同的看着温亭湛。
温亭湛转过身,他漆黑幽深的眼眸清冷而又不容人质疑:“与我而言,这世间万物都可舍,可弃,可无。唯独她,入血入骨,不可少。”
他的摇摇还怀着他的孩子,随时都可能产子,若是经历了大的创伤,只怕极有可能早产,荒郊野岭谁来为她接生,产子如此之痛,谁来陪伴她度过?这个时候,便是黄坚备下了无数的陷阱,他明知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不得不义无反顾。
说完,温亭湛就低下头,他的手动的极快,身子也迅速的在书房移动,很快就将许多的东西整理好,分作了几摞推到了叶辅沿的面前:“辅沿,你无需担忧,黄坚若当真以为给我一个措手不及,就能将我置之死地,那他便是自掘坟墓无疑。”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知府衙门的上空便是一阵凡人感觉不到的气流波动,温亭湛敏锐感觉到,就连他一身的官服都来不及去换下,从早已经去准备得卫荆手中抓过一套便服,一边脱官袍,一边朝着院子而去。
等他抱着一袭便服只着雪白的中衣站在院子里时,长延真人已经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传信给缘生观,就是希望不论是谁来,都先来接他一道去。
夜摇光临盆在即,身边不可以缺了他。
长延也是知道事态紧迫,手中拂尘一扬,就将温亭湛卷起,几个眨眼的工夫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