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2章 四势之山
夜摇光拿着罗盘一路往山上走,这山脉的风水其实整体就不错,行龙来而有去,有数山环绕,生吉气聚拢。夜摇光跟着山势看着罗盘的指向而行,不知不觉的来到另外一座坟前。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侧首问着紧跟着她的牧放:“那是谁家的坟地?”
夜摇光已经爬了小半个时辰的山路,由于她的脚程快,这都已经翻越了他们方才所在的山头到了另外一座相连的山山顶,牧放一个习武之人跟着却是气喘吁吁。见夜摇光气息平稳,心中钦佩,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站在山脊看下去,仔细看了一会儿,才道:“这好似知府大人家的坟。”
“杭州知府?”夜摇光扬了扬眉,等牧放点了点头,她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就走了,牧放虽然有些纳闷,但也不敢出言多问。
温亭湛倒是多看了杭州知府的坟地两眼,然后转身离去。闻游也是若有所思的瞥了两眼就跟上去,女眷们脚程不行,这又是山路,就只有三个大男人跟着夜摇光,又寻了半个小时也没有寻到好位置。
夜摇光索性停下来问牧放:“求什么?”
牧放先是一愣,旋即了悟,他搓了搓手,想了好久才开口道:“百姓孝为先,既然家父只求长命百岁,那还是求长寿。”
夜摇光不由打量了他两眼,再问一遍:“机会只有一次。”
祖坟是不能随便牵动,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缘故哪里可以动先辈的坟地,打扰先人的安眠?
“少夫人放心,我想清楚了。”牧放坚定的点头,荣华富贵其实谁都想,但是他活得清明,尤其是他赤手空拳从一个小兵到现在管理一县兵丁的千户,他更加明白有多大的胃吃多少饭,否则只会被撑死。他现在过得挺知足,他爹说小富即安。
“好,我知道了。”夜摇光点了点头,转头对闻游道,“你和牧千户先下去吧,留着两个女眷在那儿也不好,我想去另外一个山头再看看,你们直接回去,晚点我们夫妻自己回去便是。”
“这……”不太好吧。
牧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闻游给拦下:“好,我们先回去。”
“不,这……”牧放被闻游拽着走,“少谦,这把柳少爷和少夫人留在山上……”
“这些你就不用担心。”
站在山头上看着这两人迅速的往下走,夜摇光在山风之中眯着眼睛:“是个明白人。”
“百种米养百种人。”温亭湛知道夜摇光是想到了当初御史韩家,就是图那王侯之地而搞得家破人亡,忽而不由难得起了一点好奇心,“若他也要富贵王侯之地,摇摇也给他寻么?”
“寻,为何不寻?”夜摇光反问,“路是自己选的,好与坏都得自己去负责。有些人便是埋在君王之地,不是那富贵之命,也只能如同韩家一样。”
说着,夜摇光就朝着另外一个山头而去,她的速度更快,温亭湛倒是还能够跟得上:“杭州知府家的坟有何不妥?”
“不妥?”夜摇光的目光从罗盘上抬起来,脚步不停,“势如重屋,茂草乔木,开府建国。”
“好地?”温亭湛觉得这词可都是赞美之词。
“出高官之地,能不好么?”
杭州知府家的坟地,山势就像一座重檐的阁楼,其中草木茂盛。又在龙穴之中,似真龙自天降下,气势宏大,一层一层,层叠而又延绵不断,自然会凝聚贵气,有这样的祖坟,不飞黄腾达都不行。
“杭州知府应该也就是而立之年左右对否?”夜摇光笑问。
“兴华十一年的两榜进士,二甲第一名传胪,今年为官刚好十年,四年前升任杭州知府,去年连任,姓贾名蕴科,字千林,祖籍余杭县,今年三十有三。”温亭湛对夜摇光将杭州知府的个人信息简单的说了一遍,“他原也是官宦子弟,他的父亲也曾做到杭州知府。”
“哦。”夜摇光轻轻哦了一声,就没有多问,而是突然顿住,她看了看罗盘,又看了看山势,将罗盘递给温亭湛,“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上去看看。”
一跃到上方看了看山脉的走势,从最高处看四周的环境,这才回到温亭湛的身边,蹲下身抓了一把泥土:“这个地方不错,就选这里吧。”
温亭湛环绕了一圈,他发现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四个山头,站在这里有种舒适之感:“有什么名头?”
“四势之山。”夜摇光也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远眺看了一圈,“四势之山,生八方之龙;四势行龙,八方施生,吉庆之地。”
“你对牧放似乎很欣赏。”温亭湛扬眉。
“我喜欢知足常乐的人,也喜欢活得明白的人,况且他还是个活得明白的聪明人。”夜摇光点头承认,牧放能够这么快就猜出她和温亭湛的身份不简单,身在官场,能够经得住诱惑,选择长寿的人够聪明,“这么好的地方,摆着也是浪费,不如就送给有缘人。”
“既然选定了,那我们就回去?”对于夜摇光的事情,温亭湛只帮忙不干涉。
“再去贾蕴科家的坟看看。”夜摇光也学着温亭湛,对着他神秘一笑。
没有了闻游和牧放,夜摇光和温亭湛的速度就很快,一炷香的时间就回到了那地方,夜摇光的罗盘轻轻的转动了一下,根据罗盘选了一个位置,拉着温亭湛在那里站定。
“我们站在这里看什么?”站了一会儿,温亭湛开口问。
“看古怪。”夜摇光说的意味深长。
温亭湛低声轻笑,他家摇摇就是记仇,把他以往的招数全部还给他,温亭湛也没有再问。大概站了一盏茶的工夫,温亭湛的目光一凝,他看到一个影子随着阳光的移动而投射在了坟头上,那影子仿佛一把大刀。
明明只是一个影子,却让温亭湛看了很不舒服,仿佛从影子上感觉到了一股浓厚的杀气甚至莫名的他从风中嗅到了血腥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