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二十四章 窃天命
“大仪祭礼，大典立规，始天禅位，道封人皇。”
“封禅，启！”
伴随翟葭真人的朗朗喝声，天地陡然间发生了不可名状之变化。
“嗡——”
奇异震颤响动瞬间传达整个大地，泰山之巅的先天灵根唤醒百岳山峰，那地气龙脉齐同汇聚而来，呈现朝奉之景。
恐怖的压迫感笼罩每一个人的心头，凭生一股威严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崇敬，这是源自于魂魄本能的崇敬，心理素质差的人甚至忍不住伏地冲天朝圣。
隐约中，泰山之巅拔地而起，直上九霄！
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由自主的就要从高空跌落，凝舞的修为虽然比我强很多，但却也是同样的如此情况。
封禅受限，压迫修为境界，更限制神通法的运转。
这泰山之巅的上空正在形成绝对禁地领域，无法再御空飞行，更无法再御器施法，一如二十年前所经历的那场往昔，望着那四象神兽守护的巨大法阵运转，在这片天地世界空间里，似乎就连界规法都发生了改变，身而为人，又安敢违逆人皇的封禅大礼？
倘若起念想要破坏封禅大礼，顷刻间便就会修为法力尽失，这是一种近乎于剥夺的玄妙之能，待到封禅仪式结束之后，这份剥夺受限才会消失。
到了这时，我和凝舞已然完全丧失了阻拦封禅大阵的能力。
我尽力稳定着身形，护住自己和凝舞的身体，我们跌落的速度很快，但好在我们早有准备，虽然有些狼狈，但总算没狠狠的摔在地上，
“没事吧？”
我扶着凝舞柔弱的身子，她浑身软弱无力，几欲跌倒。
凝舞轻轻摇头，那脸色也有几分苍白。
突兀地；
我们就像是丧失了修为的凡人，只能仰望的静静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却无可奈何。
最终，还是到了这种地步；
还是形成了这个局面；
我愤慨不已，却又心生无奈，眼下还不能够确定，倘若玄言子自封人皇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变化变故，但我内心真是由衷的希望，希望这一切的发生不会让小白的忍辱负重付诸了东流，不会让一众修士的身死变得毫无意义。
“他成了人皇，会对这天地造成什么影响吗？”我忧心忡忡问。
凝舞叹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
“人族观礼，落座！”
翟葭真人口出朗朗之音，传响于天地。
我和凝舞的身体就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强行按住，不得不盘膝坐在了地上，未得超脱，便将会封禅受限，我们此刻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
“大仪祭礼，大典立规，始天禅位，道封人皇。”
“代天地行执事……”
“敕封，人族玄言子登人皇大宝，掌社稷神器，上承天命，下启人运，重立新规，再凝法身。”
“请赐人皇名讳……”
其声喝罢，便见封禅大阵内的奇异金色铭文愈加耀亮不止，它们如有灵性般在大阵之中跳跃闪动，不消片刻，便见有一个金光小字跃出大阵，整座大阵运转神通力灌注于金光小字中，助它逐渐凝实、凝练、凝化成金色流动的液体。
这字看起来像是甲骨文，又像是更为古老的文字符号。
我虽不认得它，但这瞬间我识得了它的含义——炤，这个字符便将就是玄言子的人皇名讳！
随着金色流动的液体汇聚一处，骤然间耀亮出远比太阳还要明亮的金色光芒，待这光芒逐渐敛去之后，便见它竟凝成了一尊人皇神格玺印！
神格玺印提溜旋转，如同流星般带有一抹震撼天地的神威。
玄言子抬手，就见神格玺印稳稳落于他的掌心，此刻他脸上露出一抹深邃无比的笑容，隐隐带有着几分邪异！
“请赐社稷神器，威道之剑……”
其音落罢，便听闻九霄高空之上顿现凌厉破空之音。
“咻——”
剑意斩破苍穹，撕裂出一道空间裂缝，随后便见一道青芒穿透空间距离射来，被玄言子信手拈来握于掌中，那是一柄青光隐现的锋利宝剑，样式颇似青铜剑，它并没有太长，剑身遍布鱼鳞状层叠的花纹，剑柄处铸有二字——太阿！
“请赐人皇法座……”
主持着封禅仪式的翟葭真人双手掌心向上托举，庞大法阵突生异变，就见光影折射凝聚成阶梯，层叠蔓延至整座法阵的中央，金光莹莹的冠冕法座凭空出现，恢弘古老的厚重气势宛如穿越时空降临在整个世间。
玄言子面带一抹邪异笑容，踏上光影阶梯缓步而上。
这时，人皇玺印提溜旋转而起，它渐渐消融成液体般的金光，一点点流淌在玄言子的身体内，彻底融入其中。
有那天地异象横生；
烈风呼啸，雷声轰隆，伴随着玄言子渐走渐高，他周身终于隐现出人皇气运，而这气运正来自于天地，正被天地所不容！
“轰咔！”
天地终降下怒火，凝现成一道恐怖的金色雷霆劈落，蕴含着浓郁的惶惶天地之威。
雷霆着身，玄言子身形顿了顿。
他脸上的邪异笑容渐敛，抬手间施法御器，自他头顶凭空出现一个方形玉阙，这玉阙散发出朦胧光华，蕴含着庞大的仙家法力，护持住了他的周身形神。
“仙家法宝，天元阙！”
凝舞的脸色顿时阴沉无比，她寒声道：“此物可是用来庇护道门圣地的，你玄言子竟敢私自取出，用在这里！？”
“天元阙是什么东西？”我愣愣问。
凝舞语气带着怒意，与我解释道：“天元阙乃是道翁所留的仙家法宝，此物常年供奉于菁芜三山的祖师殿中，任何人都不敢妄动，而道门圣地之所以区别于瑶池仙境的洞天福地，也全凭这件仙家法宝的神通功用！……可他玄言子，竟是想借此物渡过窃天命气运所引来的天罚诛身。”
我苦笑摇头，他就连道门五子都敢当做棋子利用，都能任性随意的舍弃，又何况是区区一件仙家法宝？
不奇怪；
一点儿也不奇怪；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他自然也会无所不用其极！
“等封禅仪式结束，立即就动手杀了他。”凝舞美眸倒映着玄言子的身影，绝美容颜上寒意如霜。
我凝重点头，也正有着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