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第三十三片龙鳞(九)
第三十三片龙鳞(九)
既然头疼, 祝宛就不准备再听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 明明是祝宛的亲生母亲, 但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 多年来对女儿不管不问, 只有祝宛给她带来麻烦了,她才会逼祝宛服软,逼祝宛走。
区别只在于五年前祝宛在乎她, 现在不在乎。
这通电话并没有让祝宛感到多么难过, 除了托托跟茉茉, 再也没有人能让她感到紧张并且愿意付出了。她安静地把下午的工作做完, 老板刚说她可以下班,她的手机就又响了。
这回不是亲妈, 是亲爸。
“……几家跟我一直合作的公司突然都弃单了,你知不知道我会因此损失多少?你生来就是来害我的吗?你怎么不去害你妈?祝宛我知道你心里怨,可你也长大了, 不要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报复爸爸, 爸爸现在要养家生活也很辛苦,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好歹你也是姐姐, 我不求你孝顺我,就想你别给我惹麻烦, 我求人给你弟弟转到重点高中花了多少钱跑了多少人情,现在就因为你全泡汤了!你阿姨跟我天天吵, 你——”
祝宛把电话掐了。
顺手拉进黑名单, 还有她母亲的, 一起拉黑,再也不想接。
她以前太过心软,也太过稚嫩,总幻想着有朝一日已经各自组建家庭的爸爸妈妈会想起自己,所以她拼了命的学习,拼了命的想让自己变得优秀又出色——可那有什么用呢?他们在她还读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从此她辗转在各大亲戚家直到初中开始住校,之后都是一个人生活。他们没有问过她一句,每个月就用几百块钱敷衍她。
等到祝宛上了高中,他们甚至用她长大了的理由,连那几百块的生活费都不肯给了。他们说他们都要养家,要照顾家人的想法,没有一个人问过祝宛怎么样。
那她又为什么要在乎他们是不是生意出了问题,是不是儿女的事业婚姻遇到了阻碍?本来为难他们的也不是她,跟她有什么关系?
祝宛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在这些人身上,他们过得悲惨还是幸福,早就跟她没关系了。
她刚出咖啡店迎面就被人挡住了去路,是个三十岁左右、身材中等但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很有钱气息的男人,这男人祝宛认识,前几天开始常来咖啡店的客人,每次都试图问她要联系方式,被祝宛拒绝了好几次。
她抿着唇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你有事吗?”
“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男人笑着说,“但是之前你好像在工作不方便,现在你下班了,总能跟我一起去吃个饭或者看个电影了吧?”
说着有意无意展现手腕上的名表,还有手里捏着的豪车钥匙。
祝宛冷眼看着他表演,从他身边绕过顺便再次拒绝:“抱歉我还有事。”
结果男人非要拦在她面前,祝宛正要再说点什么,突然愣住了——街角那辆停了很久的普通黑色轿车里,下来了她特别熟悉的三个人……
直到薛鹤池带着孩子们走过来祝宛还没回神,她下午上班的时候好多同事也都在奇怪,说那辆车停了太久,因为款式跟品牌都很普通祝宛也没朝薛鹤池身上想,所以说他们三个就在车里待了一下午?
祝宛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尤其茉茉从薛鹤池怀里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妈妈妈妈!茉茉饿了!茉茉好饿好饿!”
托托不说话地站到祝宛身边,瞪着那个男人。
“下班了?”薛鹤池也勾住祝宛的肩头,声音温柔:“晚上我来做饭好不好?”
这活脱脱是一家四口的模样,尤其薛鹤池其人身高一米八七相貌英俊气质出众,虽然也是三十的年纪,但跟拦住祝宛搭讪的男人看起来简直像是两个辈分的,但凡有点自尊心的人也都不好意思再纠缠了。
祝宛拂开薛鹤池的手:“你会做饭么。”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曾经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没做过饭,顶多是在她做饭的时候进厨房来捣乱。
薛鹤池道:“我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为了早日过上妻儿双全的幸福生活,当然得学着做饭。”说完亲昵地捏了下祝宛的耳朵,“总不好让你做,太累了。”
祝宛被他这行为吓得险些摔倒,要不是女儿还抱着她大腿她几乎想要落荒而逃了,可是被儿女两双水汪汪的纯真眼睛盯着瞧,她又不好在人前给薛鹤池没脸,估计薛鹤池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这么干,他们有个不成文的默契,那就是在孩子们面前一定要和睦相处,让孩子们知道,无论爸爸妈妈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这份爱都是真诚的。
看着祝宛抿着嘴憋着气似乎很反感却又不能拒绝的样子,薛鹤池莫名心情极好,还跟她献宝:“你看我今天开的车低不低调?我在那停着你都没认出来吧?也没人拍我们。”
往常出门他们总是坐的豪车,还有司机,许多人会因此拍照,薛鹤池知道祝宛不喜欢这样,他觉得自己可以慢慢改变的,只要她给机会。
祝宛没回应他,估计还是为他捏她耳朵那一下生气呢。薛鹤池笑眯眯地跟在她后头,一双儿女都缠着祝宛他也不吃醋,要是可以他也想缠着祝宛。
期间祝宛手机响了几次,都是陌生号码,想也知道是她那对亲爸妈又换了号打来的,祝宛不堪其扰干脆关机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她住在哪,有本事就来找,但就算来了祝宛也不会管他们。
同母异父的妹妹嫁不了有钱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同父异母的弟弟上不了重点高中又跟她有什么关系?他们的工作生意遇到阻碍被人刁难——都跟她没关系。
只要能看到她的孩子,祝宛就没心思分给旁人了。
茉茉拒绝让祝宛抱,因为她觉得妈妈工作好久了会很累,她现在好多了呢,可以自己走了。小姑娘生得粉雕玉琢的别提多漂亮可爱,一路上吸引眼光无数,还有年轻的小女生夸她:“妹妹真漂亮!”
她就挥挥手甜甜地说:“我像我妈妈呢!”
祝宛都被她逗笑了,茉茉就趁机要求:“那妈妈我可不可以吃一个甜筒?”
她的妈妈笑着无情拒绝了她:“不可以哦。”
小姑娘顿时垮下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但是也不闹腾,她虽然爱撒娇又爱哭,却很乖,从来不会无理取闹,祝宛在教导孩子方面确实下了苦功夫,龙凤胎能长成今天这样跟她脱不开关系。薛鹤池走在母子三人身后,听孩子们用稚嫩的语言说话,又听祝宛轻柔的回应,觉得心头像是被蜜糖浸泡一般甜。
因为孩子们都叫饿了,这会儿再买菜回家做饭至少得两个小时,干脆就在外面吃了。正好附近有家味道很好环境也不错的私房菜,祝宛问了孩子们的意见后,又问薛鹤池:“你呢?”
薛鹤池故意逗她:“我什么?”
祝宛又开始抿嘴了,在薛鹤池看来尤为可爱。“吃饭啊。”
“吃什么饭啊?”
祝宛:……
“跟谁一起吃啊?”
祝宛说不出话,她看了薛鹤池一眼,权当没这个人,牵着孩子们要走,茉茉却站在原地,“妈妈妈妈,等等爸爸。”
薛鹤池感动不已,小棉袄果然没白养,不像臭小子,从头到尾不助攻就算了,还拖他后腿!赶紧上去:“爸爸来了。”
孩子们第一次来私房菜馆,很新奇,蹦蹦跳跳的,薛鹤池跟祝宛并肩走,问她:“宛宛你累不累?今天下午你都没闲着,要不待会儿我送你回家吧?”
醉翁之意不在酒,送到家是假,想趁机留宿是真。
薛先生宁可抛弃他的豪华大床也愿意睡在祝宛家那短了小半截身子的破沙发上。
祝宛这辈子都拿厚脸皮的人没办法,她自己脸皮薄又心软,特别好说话,当初两个人谈恋爱也是这样,他缠着要亲要抱,她不知道拒绝,心里又喜欢他,就都从了。没想到过去这么些年,薛鹤池看着人模人样了,骨子里还是那个无赖。
她忍着当没听到,薛鹤池就在边上絮絮叨叨,一张嘴叭叭个没完,跟他精英禁欲的外表判若两人,等服务员过来让他们点单,他就恢复薛总那副气势了,祝宛全程抿着嘴没说话,她怕自己一说话就是怼他的,让孩子们听到就不好了。
怎么这人就说不通呢?她明明表达的很清楚了,孩子们交给他来抚养,他们两个人之间则没可能——他怎么总是这样不听人说话?
私房菜馆服务非常周到,上菜也特别快。照顾孩子祝宛没点辣的,服务员送了份酸梅汤过来,祝宛就用开水烫了下杯子,给小朋友们一人倒了一杯,关照他们慢点喝。
茉茉坐在妈妈怀里开心的快要飞起来,两条小腿不停地晃悠,托托也紧紧依偎着祝宛,之前分开的一个月让他特别没安全感,虽然爸爸很好,爷爷奶奶也很好,他有了更大的房子还有许多老师——可他还是想待在妈妈身边。
于是相对的桌子,薛鹤池就一个人独占一边,谁叫孩子们都贴着妈妈去了呢?
他跟个空巢老人一样叹了口气:“爸爸好可怜。”
托托眨巴着眼睛,他再聪明也是个四岁多一点的小娃娃,爸爸说话了当然要回应,而且他很喜欢爸爸,不想让爸爸变得可怜。“爸爸怎么了?”
茉茉也说:“爸爸不可怜呀,有茉茉跟哥哥还有妈妈在呢。”
薛鹤池道:“茉茉让妈妈抱着,托托坐在妈妈身边,爸爸就一个人,好可怜,你们孤立爸爸。”
茉茉急得连忙解释:“没有没有!茉茉没有!哥哥也没有!”
“那你们谁过来让爸爸抱?”
龙凤胎相视一眼,都不肯过来,薛鹤池本来是演的,这会儿是真的受伤了:“爸爸真的可怜……”
“爸爸抱妈妈!”茉茉脱口而出,“妈妈抱茉茉跟哥哥!”
薛鹤池给了女儿一个赞赏的眼神,真不愧是他的小棉袄!
祝宛看着他套路一双加起来不到十岁的儿女,很无力:“妈妈很重,爸爸抱不动的。”
“谁说的?”薛鹤池反问,“要不我们试试,爸爸可是大力士!”
茉茉好奇死了:“试试试试!妈妈试试嘛!爸爸能把我跟哥哥抱起来举高高!”
祝宛深吸一口气,“茉茉乖,要吃饭了。”
“就抱一下,很快的。”
他还火上浇油!祝宛实在忍不住给了薛鹤池一双刀子眼,他却轻笑,走过来,对她伸出手,声音格外温柔:“宛宛,抱一下,你看孩子们都等着呢。”
祝宛一看,俩小朋友确实是一脸的期待,她要是拒绝了他们肯定要失望。明明……她咬牙,抱着茉茉起身,全身僵硬,薛鹤池双手揽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就把她打横抱起来,而茉茉还在祝宛怀里。
突然腾空让祝宛有点慌,“好了,快放我下去。”
“那怎么行,茉茉说要妈妈抱她跟哥哥,托托不想来试试吗?”
托托虽然没说话,但亮晶晶的大眼睛已经代表了一切!薛鹤池就抱着母女俩坐下来,托托手脚并用地爬到祝宛怀里,然后薛鹤池再一个用力,轻轻松松,还发出爽朗的笑声:“你看,爸爸抱得动吧?爸爸厉不厉害?”
“厉害厉害!”
兄妹俩狂点头,更崇拜爸爸了,然后薛鹤池话锋一转:“唉,可是妈妈好像觉得爸爸不厉害,你们看妈妈都没笑,也没夸爸爸。”
要是可以,祝宛简直想把他打死。她不喜欢被他这样逼着,也不想再跟他这样贴近,她甚至不想再让他喜欢她,然后在孩子们期待的目光里,她一字一句地说:“爸爸真厉害。”
“宛宛,笑一个。”
祝宛依言给他一个笑容,平静地说:“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人家来上菜了。”
端着菜的服务员在门口很尴尬,不知道自己是该走呢还是该进来,不过这一家四口确实是赏心悦目,她赶紧把菜上了,然后点头哈腰格外心虚:“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薛鹤池看着祝宛面色如常地坐下来带着孩子们准备吃饭,慢慢开始慌了,他是不是做得有点过分了?
祝宛把他的坐立难安看在眼里,但半分没有宽慰的意思,他刚才借着孩子们捉弄她,她当然也不会好脾气到随他去。要让薛鹤池知道这样的行为她是不喜欢的、排斥的,他才会吸取教训不再继续。
就这样慢悠悠吃完了饭,薛鹤池还慌着呢,祝宛也照常该说话说话,该干嘛干嘛,但他就是慌的不行。结完账从私房菜馆出来,沿途经过一家服装店,小茉茉看到一条漂亮的裙子,自动自发扭头去看爸爸:“那条裙子好漂亮哦。”
爸爸有钱。
薛鹤池自然不会拒绝女儿的任何要求,他都带头进去了,祝宛也不能自己走。
茉茉看上的那条裙子是给祝宛穿的,小姑娘年纪不大眼光却非常好,她觉得自己的妈妈就应该穿漂亮衣服!裙子是细细的黑色肩带,剪裁简单却非常挑身材,一定要腰特别细才可以,背后有个白色的蝴蝶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简洁又好看。长度也不长,祝宛这个身高穿上正好到膝盖,裙摆软绵绵的很是飘逸,布料摸起来也很软滑。
同时价格也是祝宛工资的好几倍。
薛鹤池眼睛都看直了。
导购员也不停地夸,看着这一家四口男俊女美孩子可爱,就跟他们说店里还有亲子装,问他们要不要看一看。一听说有亲子装,可以跟妈妈爸爸穿一样的衣服,两个小朋友都很兴奋,就连性格沉稳的托托也止不住用渴望的眼神看向祝宛。
祝宛想制止也没用,薛鹤池有钱着呢……把这家店都搬空了他眼皮也不眨一下。最后他们离开的时候导购员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就今天这一单,光分成就抵得上她大半年的工资!要不怎么说有钱人就是好呢!
祝宛穿着那条新裙子,肌肤赛雪,回头率高的薛鹤池忍不住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不过下一秒他就想起自己穿了亲子装,外套在购物袋里装着呢。
像是这样容光焕发美得令人惊叹的祝宛,别说是薛鹤池,就算是龙凤胎也没见到过。他们爱妈妈,妈妈为了他们很辛苦地在工作,赚来的钱都花在他们身上,有时候生个病什么的就更需要花钱了,祝宛没时间,也没精力没金钱去打扮自己。
当然她素颜也是很好看的,可到底不及美衣华服所带来的震撼。因此茉茉兴奋极了,拉着妈妈的手不停地说茉茉是小公主妈妈是大公主,小嘴儿跟抹了蜜一样夸祝宛漂亮。
突如其来的购物欲让薛鹤池不肯就此打道回府,他还想多拖会儿时间,最好再晚一点,这样他可以顺理成章地再次留宿。就把女儿抱起来颠一颠:“我们再一起去买衣服好不好?”
小姑娘哪有说不好的,握着小拳头满是干劲儿挥舞:“冲啊爸爸!冲啊妈妈!冲啊冲啊!”
祝宛看了薛鹤池一眼:“时间不早了。”
言下之意是你该带着孩子们回去了,但薛鹤池就装作自己听不懂,抱着茉茉就走在了前面,同时丢下一句话给托托:“保护好妈妈,爸爸在前面那家店等你们!”
高高在上的薛总上次逛街都是五年前还跟祝宛谈恋爱的时候了,他是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的男人那么讨厌逛街,反正他只要跟祝宛在一起,祝宛就是试遍每一条裙子每一双鞋,他都能全程精神抖擞给她提意见。
在薛鹤池看来,就没有祝宛穿上不好看的衣服鞋子。
托托就拽住祝宛的裙摆,祝宛没有办法,她不想让孩子失望,也是真的不想让薛鹤池破费,这些衣服的钱她猴年马月才还得起。只能带着儿子跟在那对兴奋的父女身后,尤其茉茉还趴在薛鹤池肩头冲她狂挥手,“妈妈来!妈妈快来!哥哥也快点呀!”
祝宛就问:“要不要妈妈抱你?”
小家伙明显是很渴望的,但他也知道自己比妹妹重,妈妈穿的这么漂亮肯定抱不动,就摇摇头。
结果下一秒就被祝宛抱起来了。
小家伙小脸憋得通红,看得出来还挺兴奋,乖巧搂住祝宛的脖子:“妈妈要是累了就放我下来。”
祝宛单手抱他说:“妈妈一只手就能抱你,酷不酷?怎么会累呢?”
托托悄悄朝街边店面的玻璃窗倒映出的影像看去,真的呢,妈妈抱着他不仅酷还漂亮!他注意到周围行人经过对妈妈投以的惊艳目光,就捍卫主权,在祝宛脸上重重亲了一下:不许看!
小朋友长得白嫩可爱,自以为很吓人其实奶凶奶凶的,路人们忍不住露出笑容,托托就更凶了:不许看我妈妈!
薛鹤池抱着茉茉都在店门口等着了,祝宛也抱着托托走过去,薛鹤池问:“托托重不重?要不我来抱他,你抱茉茉。”
茉茉也伸出小手:“妈妈抱~”
祝宛却拒绝了:“茉茉乖,妈妈抱会儿哥哥好不好?哥哥走了好久的路都累了。”
龙凤胎的感情非常好,茉茉就乖乖收回小手。“好。”
托托又把小脸蛋朝祝宛脸上贴,他是很想要被妈妈抱的,但他觉得自己是男子汉,是哥哥,要懂事,要保护和照顾妈妈跟妹妹,因此很少主动亲近祝宛。比起爱撒娇嘴巴甜的茉茉,托托早熟又超级乖。这会儿妈妈一定要抱自己,他虽然觉得很害羞,却也说不出的高兴。
小家伙不会像妹妹那样说好听话,只会笨拙地蹭妈妈的脸。
祝宛踏进店门,里头正在放着音乐。
“……谁能真的让谁,幸福到故事的结尾。何必那么的慌张,有时清醒,才是错误的开始。我不需要,也不重要,做一个傻子多么好。我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就让我这样到老……”
“……就算不留下什么也无所谓,就算留下了什么也都珍贵……”
她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