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十几个未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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怅然若失地从皇庭国际出来时,外面竟然下起了小雨。
风很冷,来来往往的车流行人都少了很多。
我抬头望望阴沉沉的天,裹紧外衣,拿出手机本想看看现在是几点。点亮屏幕却赫然发现:十多个未接电话。何婶打过来的。
刚才包厢里太吵闹,我竟然一丁点都没听到。
快十一点了,她这么急的找我是什么事?我本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个电话拨回去,没想到刚一接通,就听见ange撕心裂肺的哭声从那头传来,让人心悸。
“秦宛哪!三更半夜的你跑哪去了?!给你打了无数个电话也不知道接。可真是愁死我了!”何婶劈头一顿数落。
“我有点事,在外面……”我悬着一颗心,尽量简洁地问:“怎么了?ange是不是在哭……”
“唉你可倒好,半夜跑出去瞎逛,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这回责任都是我一个人的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她没回答我,语无伦次的完全没有重点。
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才终于从何婶口中得知:原来ange夜里突然高烧,都烧抽了。身旁没有人,她自己迷迷糊糊爬起来,一不小心从小床上摔了下来。
我一颗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不用问,这个时间靳予城肯定也还没回家。
考虑了半分钟,我急急让何婶快点去找李叔,让他开车带她们去市里最好的国际医院。然后在皇庭门口拦了台出租车,也直奔过去。
到医院等了没多久,李叔他们的车也来了。我从何婶怀里接过孩子,她身上是滚烫的,一张小脸烧得通红,头上顶着个大包,哭都没力气哭了了。
何婶说,半夜她起来上厕所,才听见孩子在二楼哭,一边哭还一边“妈咪,妈咪”地喊个不停。她着急忙慌的上了楼,才发现我不在家,孩子泪流满面地趴在地上。
何婶住在一楼,楼上楼下那么远的距离,也不知道ange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多久。
我既心酸又自责,可也没空想太多。抱着孩子在医院跑上跑下,抽血,检查,办理入院,上药挂水,一通下来,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打上针,ange似乎好受了点,终于沉沉睡过去。我替她盖好被子,摸摸她的脸,热退下去了一点。
从病房出来,李叔和何婶坐在走廊椅子上,脸上也都有些倦意。
“李叔,何婶,这儿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走过去低声说。
何婶一看到我,就拉着我问:“大夫到底怎么说的?烧这么严重,还摔了,不会伤到脑子吧?”
我勉强笑笑:“医生说是肺炎感染,及时治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阿弥陀佛……这小祖宗要是出什么事了,老板还不得把我这老家伙大卸八块啊……”何婶心有余悸似的自言自语。
其实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刚才医生也不敢打包票,说得看愈后情况,还一直暗示送来得有点迟了。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没底,不过看何婶这么担心,只能先这样安慰。
“小秦……”李叔这时也站起了身,告诉我:刚才和靳总通过电话,他说一会就到。
我点点
头,“嗯”一声,看时间已经很晚,再三请求让他们回去了。
回到病房,我搬了把椅子坐到ange的小床旁。她紧闭着眼,像个瓷娃娃一样,一动不动。
小脸上还有些潮红,额头上那块纱布看上去也很扎眼。
我抚抚她的头发,想起何婶说的那些话,满心悔恨。其实该害怕的人应该是我,就这么丢下她私自出去,如果ange真有什么事,不仅靳予城一定不会原谅我,我自己都没法跟自己交待。
枕着胳膊趴到床边,ange的小手就在我手指旁,我轻轻碰碰她,眼角又滑出一滴泪。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一时冲动跑去见肖扬。自取其辱不说,还连累了ange。
也许,我是真的和那个被他们叫做“肖青”的孩子无缘吧……
这一晚上事情太多,静下来没几分钟,我就那么趴在床沿睡着了。
夜里被一阵响动惊醒,我抬起头,看到靳予城正站在门口,手还扶在门把上。
墙上的钟指在两点多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应酬,到这个时间才结束。
“靳总,ange她……”我拨拨头发,话梗在喉咙里不知该怎么开口。
“我刚去问过医生了。”他沉声接过话,走过来静静看了一会孩子,然后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一下,只说:“你回去吧,我在这里陪她。”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看我一眼。我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出他的冷淡。
医生大概已经跟他说过什么了吧。的确,看到白天还又笑又跳的宝贝这时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头上还缠着纱布,任谁都高兴不起来。
我更加没理由走了,低声说:“我还是留在这里吧。ange需要我。”
他默了一会,径直走到窗前的沙发上坐下:“好。那就都在这里陪着。”
有一会儿我们俩谁都没说话,病房里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连ange细碎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我想了很久,觉得就算他不问,也不能就这么含糊过去,清清嗓子刚准备跟他解释今晚所有的事,话到嘴边没想到他先开了口:“秦宛。”
语气平淡无波,我晃了下神。
靳予城定定看着我,那种幽暗视线让我心里不由浮上一层凉意。
“你知道,我把ange交给你,是给了你充分的信任的。”
我抿着唇,“嗯”了一声。
ange是他的掌上明珠,我当然明白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也知道自己肩上责任的重大。
靳予城接着说:“从刚满一个月开始,她就一直跟在你身边,是你一手带大。长到这么大,这么可爱聪明,可以说,都要归功于你。我很感激,也无以为报。”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些,抬头看他,他伸手松松领带结,却突然话锋一转:“如果,你觉得厌倦了这种生活,或者对自己的人生有别的安排,我也不强求。毕竟,你还年轻,我没有把你拴在我这里的权力。你是自由的。”
我一阵愕然。他看着我,昏黄光线里,前额落下来的几缕发丝都是沉黑犀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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