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功成
杀还是不杀？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如果只是个普通的毛贼，杀了自然无妨，但普通的毛贼也不可能混到黄府内院来。
真当黄府的护卫是摆设吗？
眼前这个人……
黄正阳不禁犹豫起来，上次处理七皇子他就做的过于简单粗暴，留下了不少破绽。
对付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确实需要慎重，而眼下更是众目睽睽，后患无穷。
不能杀！
至少不能在这里杀！
他主意一定，手中的法剑去势一滞，停在了这个人的头顶，而旁边的另外一个人也反应过来了。
这人手掌一翻，拎出了一把短剑，照着黄正阳狠狠一刺。
嗯？找死！
黄正阳不屑的哼了一声，那奇快的一剑在他眼中慢的跟蜗牛一样，他伸出手去轻轻一抓一扭，已是把短剑夺了过来。
剑长三尺有余，剑刃清泓如水，竟然是把难得的好剑。
黄正阳乐了。
缺什么就来什么啊，也罢，看在送剑的份上，饶你一命。
他转手敲晕了两人，掉头走回了法坛之内，救人如救火，再拖延下去这小子就真的要挂了。
“斩，斩，斩，斩，斩。”
连续五次斩击，黑色线条终于被斩断了，这代表着死亡命运的终结，而几乎彻底崩毁的白色线条也重新稳了下来。
黄正阳偷偷抹了把汗，暗道好险。
他没有想到原本的预估出了这么大的偏差，要不是有热情的客人送来这把剑，这次就真的玩脱了，
…………
半个时辰后。
时间逼近了子时，七星蕴天灯的仪式也迎来了最后的尾声。
只听黄正阳朗声说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惟道独尊，洞慧交彻……七星借命，临！”
一声断喝。
银色光海陡然一震，片刻之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黄经纶盘坐在地，原本灰败至极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丝血色。
黄正阳双手后背，傲立当场。
看到众人问询的目光，他微微一笑，淡然道：“幸不辱命。”
真的成了？
借命成功了？
众人犹自不敢相信，今夜的经历太过离奇，完全颠覆了过往的三观，这个世界竟真的有仙神。
那么这个主导了七星蕴天灯仪式的男人，是人，是仙，还是妖魔？
至少绝不会是普通凡人。
众人眼中的敬畏和惊疑，都让黄正阳如坐针毡，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超前一步是天才。
超前十步是魔鬼。
他导演的这场戏在这个没有任何超凡力量的世界里，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人们想象的极限。
就连夫人和两个女儿，看他的眼神都一般无二。
糟糕，怎么会弄成这样？
这可不是他的本意，必须想个办法扭转过来，要不然自己可就真的要‘众叛亲离’了。
黄正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身体一晃，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满是疲惫和痛苦，随后嘴角有一缕血丝渗出。
众人齐齐吓了一跳。
“老爷。”
凌华月惊叫一声，从法坛上扑了下来，“老爷，你怎么了？”
“爹……”
“爹……”
“扶我起来。”
黄正阳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道：“没事，休息一会就好，哎我还是托大了，这等神异之术岂能没有代价。”
“老爷，那你……”凌华月都快急哭了，老爷是黄府的天，千万不能出事啊。
“无妨，不过是减些寿命罢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落在众人耳中却是如惊雷炸响，原来这七星蕴天灯是以命换命啊。
震撼，钦佩……，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尤其是被请来的三个外援，更是怔在当场，满心的难以置信。
不都说黄灿这个人不近人情，刻薄寡恩，是个顽固不化的伪君子吗？
可今日一见，方知真伪。
古人云：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诚不欺我也！
以后谁tm再跟老夫说黄家主的不是，定要大耳瓜子伺候。
“父亲，孩儿不孝，孩儿……不值得您这样做啊，孩儿宁愿去死，也不能……”黄经纶不知什么时候跪在了黄正阳的身后，嚎啕大哭起来。
显然，他听到了！
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的父亲会为了救他而甘愿付出这样的代价。
“胡说八道。”
黄正阳被人扶着站了起来，看着跪地痛哭的儿子，说道：“站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蠢话吗？”
“我和你娘含辛茹苦把你养大，就是让你去寻死的？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父亲，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要真觉得过意不去，以后就好好的孝敬你娘，不要一声不吭就离家出走。”
“父亲，孩儿再也不走了。”
“嗯，好，这可是你说的。”
黄正阳语气一缓，伸手拍拍黄经纶的肩膀，道：“纶儿，不必如此伤心，为父活了大半辈子，也够了！
可我儿才刚成人，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怎能先为父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才是大不孝。
我儿，我黄氏一门荣辱，迟早都要交到你的手上，未来你要承担的可比为父付出的这点代价要重的多。
到时候，你别怪为父就可以了。”
黄经纶感动的一塌糊涂，都到了这个时候，父亲还在想着法的安慰自己，这是何等的父爱如山。
想起自己以前的混账行为，他更是恨不得抽死自己。
父亲啊，你让儿子如何报答你的恩情？！
“呜呜呜，父亲……”黄经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鼻涕泪水糊了一脸，瘦弱的身体更是抽动不止。
卧槽！
不好，演过头了？
这身板，不会出事吧？不行，得赶紧想个办法。
黄正阳有些惊了，这刚把人救回来，别再哭出个好歹来，那可就鸡飞蛋打了。
他的眼光撇到了墙角处，顿时有了主意。
“纶儿，爹交给你一个任务如何？”
“任务？父亲，您说，孩儿一定为您完成。”黄经纶精神一振，止住了哭泣。
“嗯，我儿从军八载，想来应该有些手段。”
黄正阳指指墙角，道：“那边有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为父就把他们交给你了，一个星期之内，把他们的身份来历查清楚。”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不许动手，只能智取，能做到吗？”
“能！”黄经纶的眼中充满了炽热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