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几日就能见着了。”
“原来如此。”连珏并未多想,又聊起郎主如何打理府上,如何费神费力地看顾她,心下对苏瑶卿的心疼怜惜又增了几分。
又过了会子,饮尽了茶,连珏将茶杯放回小几上,起身要行出去,明枫亲送至院门,福了身子,“主子走好。”
连珏点点头,却没再动。明枫心下疑惑,略抬了头去看,那人背着手看院前繁盛的木绣球,眼里有几分犹疑,不知在想什么。
正心下忐忑,主子却偏转了身,眼里干干净净的,不似主子看奴才,倒像是盛夏时节,繁盛花树下初遇了哪位少年郎,眸子里眼波流转,“你叫什么名字?”
他心里咯噔一声,伺候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失态,莫名地磕巴起来,“奴,奴才叫做明枫,是原来的郎主赐的名儿。”
连珏笑起来,“知道了,你比我也没大多少,原来那样叫却是把你叫老了,以后我便叫你明枫吧。”
之后也不等他有个回应便挥手让他回去,“日头快上来了,当心晒着,回去吧。”
自顾自转身走了。
“……”明枫一脸惊愕地立在原地。没大多少?他可是足足大她七岁啊!
又想起她最后那句话,不免用手贴了贴自己微烫的脸。哪有主子担心奴才晒着的这人行事作风真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连珏回了自己院子,寿儿瑞儿忙着要给她端茶送水,叫她挥手止了,“别忙,先将我往日练的拳谱什么的都拿出来我瞧瞧。”
瑞儿便引了连珏去往书房,房间开阔,窗边设了张黄花梨平头案,可见选材jīng湛,面板木纹尤为绚丽,透雕牙头,双凤相背,凤身婉转,又有张圈椅,靠背板也是镌刻满了浮雕花纹。
开了窗外面是一片荷塘,正是夏日里,荷叶碧绿,一朵朵荷花连成片儿了,看得人心下舒畅。
几个书架上都摆满了书,分门别类的,也不知收藏了多少年,有些书页已经发黄,只是每日都有人打扫很是干净,一丝尘土都没沾上。
瑞儿指了其中一个书架,“主子,拳谱都在这个架子上呢。”踮着脚尖要去取谱子,连珏拍他的脑袋逗孩子似的,“你哪里够得到,我来。”
瑞儿吐吐舌头,“那我让寿儿去厨下吩咐一声,叫煮好酸梅汁备着,您练了拳一会子要渴呢。”
连珏点点头,眼睛盯着书架,好一会儿就找出数本拳谱,并一排剑谱来,捧了拿到案上,不一会儿就翻过一本。
或许是这身子练过,因而看起来不觉陌生,脑海里还能自动放映,过电影似的,连珏放下一本便出了书房,回了屋喊着瑞儿给自己找件平日练武的宽松衣服来。
瑞儿忙不迭地捧出一套来,这回不是袍子了,薄薄的衫子和裤子,倒和现代的穿着有几分相似,只是上面是jiāo领的,左右还得系带。
连珏也不叫伺候,自己穿好,往院子里一站,拳头打起来虎虎生风。
果真跟记忆继承一般,打起来一丝生疏也无。这脑子也不知是不是以前总也不动,如今动起来了比一般人还厉害,记xing好得没话说。
寿儿折回来就看到主子在打拳,赶紧捧了瓜子拉着瑞儿坐到院子一旁的石凳上,兴奋地拍手,“好些时候没见主子打了,比以往还好看呢,嚯,那拳头挥出去带起的风怕是能把我给掀翻了。”
瑞儿捂嘴笑,又瞪他一眼,“主子练武你倒享受起来了,一会儿叫人瞧见了看你吃不吃板子!”
寿儿只得收了瓜子,只在手里藏了一小把,偷偷摸摸地吃。
果真让瑞儿料到了,不一时就有正院的小童跑了过来,见主子在练拳不敢打扰,只悄声跟瑞儿说郎主一会儿要过来。
“郎主可用了早饭?”
那小童只摇头,低声说,“听绿竹哥哥说才醒来,饭还不曾用。”瑞儿便亲去厨房,用海棠花的漆盒装了提回来候着。
另一边,苏瑶卿才醒来那会儿头晕沉沉的,让红蕊给揉着额角,jīng神头不足脸上也显出几分不快来,倒是绿竹铺床时随口说了一句,“主子爷,连主子今儿醒得忒早,用了饭就来给您请安了,见您睡着便不让打扰,说是待您醒了让奴才去通报一声呢。”
苏瑶卿心里立刻松快下来,脸上也有了好颜色。要知道他昨晚便是因不知明日如何与她相处才辗转反侧,眼下好了,她既先来了,他便有缘由去见她了。
“主子,今儿还是穿素色的袍子么?我瞧着淡紫色的这件也不错。”
苏瑶卿瞥了一眼,“嗯,今儿脸色不好,穿有颜色的也提提神儿。”
穿戴好了,又在脸上浅浅上了层妆,脸色霎时好看了,只是chún色太淡,他又不喜涂那些口脂,便只抿了抿chún,抿出几分血色来,也不叫饭便往西厢去。
作者有话要说: 郎主出来了!
说起来本文是后宅文,没我以前那些文那样大风大浪的,情节相对平淡温馨,又全文感情戏,所以看起来感情似乎进展的会快一些因为没别的分神的东西。
挠头,我自己看着挺乐的,就是自己喜欢啦希望大家也看得开心。
☆、第十四章
绿竹跟在身边,拖了他的手,怕他jīng神不济,又连早饭也不用不妨跌上一跤,“主子,奴才打发了人去看,说是连主子在院里练拳呢,您好歹先用了早饭再去。”
“不急。阿眠这孩子昨儿力气还不足呢,今儿怎么才起来就练拳了?我不放心,先去瞧瞧她。”
红蕊急急拿了伞出来,小跑着过来撑开伞,这会儿日头还不烈,郎主却晒不得,不撑着伞没一会儿就要晕沉了。
到了院口,也不让守门儿的小厮通报,站在那儿看连珏打拳。
他不是没看过的,只是今儿竟像看着个陌生人。以前看着就像看孩子玩耍,她打得也不似这般认真,见了他就要停下跑来抱他的手。
哪有这般神采奕奕,丰神俊朗的时候。
他一时怔住,倒是连珏打完一套收了手,转过身就瞧见院门口立了个天仙般的人,没想到他竟自己亲自过来了,心下欢喜,面上便也露出笑意来。
他不妨那人突然朝自己笑,阳光下,她额头上还有汗珠子,眼神亮得像是一瞬照进自己心底。
瑞儿寿儿忙过来请了安,却见自家主子不出声,也只得呆立一边。
连珏咳嗽一声,自己先不自在起来,琢磨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叫名儿是万万不行的,叫爹爹更是一百个不愿,只能僵硬着作揖,“阿眠给郎主请安。”
他眼睛睁大了些,心里仿佛被扎了根刺。她叫自己郎主如此生分!这也是第一回她这么叫,以前是爹爹,昨天……是瑶卿。
他心下黯然,却不知到底是因为她不唤一声“爹爹”,还是改了那声僭越不合礼数的“瑶卿”。
这等心思万不该有!他硬了心肠不去想,点点头,也端了架子,作出该有的样子,声音淡淡的,“才醒来就打拳,出了汗再吹了风又要病了。伺候的人是死的么?还不拿了巾子给你们主子擦擦!”
他声音一厉,吓得寿儿哆嗦起来,倒是瑞儿忙蹲身请罪,又忙不迭拿了帕子给连珏擦汗。
他个子小,连珏个头高,要擦脑门上的汗还得弯下腰,正要接了自己擦,那边儿苏瑶卿行过来,步子似乎有些虚晃,抽出自己的帕子亲自给她擦起来。
“这些个小的也是不得力,你这院子也该再添几个能用的了。叶眉儿呢,怎么不见他在跟前伺候着?”
连珏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声音温软,“我打发他去绣房学样子了,要花些时候。”
苏瑶卿知道她一双眼落在自己脸上,目光如炬几乎让人承受不住,只好垂了眸子掩饰慌乱,“自有绣房的人给做衣裳,他不好生在你身边伺候却去不相干的地方,这规矩还得让明叔从头教起才是。”
擦好了要退开,不妨眼前突然一黑,登时要往后倒,绿竹红蕊急得要上来扶,却是连珏更快,把人往怀里一揽,打横抱起就往屋里去,一边低头看他,眼神焦急,“看着就要晕倒的样子,好在我注意着……”
绿竹和红蕊都看呆了这是什么事儿?主子爷怎么落小主子怀里去了?
这边厢苏瑶卿被抱在怀里,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臊得没脸见人。这哪儿像个爹爹的样子?让人看笑话了!
“你怎得这般轻?”连珏抱着人还不安生,上手又掂量一把,让苏瑶卿羞恼更添一分,拿眼瞪起她来。
连珏低头一看,蓦地笑了,“你就拿这眼神看我吧,端着架子我怪不习惯的。只比我大六岁,让我喊爹爹可是再不成了。”
“阿眠你又放肆……”他气恼地要说她,肚子里突然传来咕噜噜的声音,他霎时羞红了脸,尴尬地四处乱看。
连珏笑意更盛,“没用早饭就跑来看我,阿眠受宠若惊。”
“才……才不是,我只是没胃口。”低低的嘟哝才出口自己就先愣住了。这般的语气和撒娇没两样,他多少年没用这声气说话了?自见了她,反倒自己变得像个孩子。
“没胃口就不吃?瞧瞧谁更像孩子……不行,我要看着你吃了才算。”说着就传了瑞儿去叫早饭。
瑞儿早就备好了,提了漆盒进来,又让摆了小桌子在床上。连珏亲自扶起苏瑶卿,给他垫靠背时笑了下,“这跟昨儿正好反过来了,我说了以后都由我看顾你,可不会食言。”
又是一口一个“你”。苏瑶卿不知为何在她跟前也摆不出郎主的架子,又联想起昨夜她说那番话时的神情和动作,脸上热烫起来,不自觉地就要去摸自己的手腕。
厨下给准备了牛ru子,还有蒸蛋,配着一碟子葱花饼,很是清爽。连珏不妨看到牛nǎi,还挺稀奇的,用手摸了碗边试温度,正正好,亲自舀了一勺送到苏瑶卿嘴边。
瑞儿也看傻了,紧着退了出去。
苏瑶卿在下人面前还极力自持,这会儿两人独处了便控制不了脸上的热度了,别扭地转开脸,“哪里能让你喂……不成样子,我自己来,又不是使不上力。”
连珏偏不让,勺子又挪到他嘴边,“我是报恩呢,既然你当我是孩子,哪里有孩子不能孝敬爹爹的道理?”
苏瑶卿一时想不出道理反驳,僵硬地张嘴喝下。
连珏看他含勺子的样子,像个孩子,chún边还沾上一点儿,鬼使神差地抬手给抹了。
指尖擦过柔软的chún瓣,激得苏瑶卿一颤,满面晕红,立时便恼了,连珏心叫不好,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那点儿冲动呢?
果然,苏瑶卿气呼呼地往外头喊,“绿竹进来伺候!瑞儿,把你主子请出去!”
绿竹慌慌张张进来,身后跟着瑞儿,一脸犹疑。
连珏轻叹一声,让绿竹好生伺候着用尽了才行,这才跟着瑞儿出了卧房。
作者有话要说: 郎主这条线最难走的,因为涉及到禁忌嘛,应该是最出彩的一条线。
☆、第十五章
“主子……”绿竹小心觑了他的脸,见他满面绯红,眼里几分羞恼几分辨不清的情绪,令人提心吊胆。
苏瑶卿也不让他伺候,自己拿起勺子舀了蒸蛋吃。脸还烧着,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想起阿眠手指擦着自己嘴chún时的触感,一时又想起那双多情潋滟的眼。
食之无味,动了两下勺子就又恹恹地放下了,绿竹忧心地劝道,“主子,您再进些饼子,光这两口哪能饱腹呢?”
苏瑶卿摇了摇头,“不想吃……”他才要摆手让撤了桌子,外头那人隔了帘子在对厨下候着的仆从吩咐,刻意亮了嗓子好叫里面听得真切。
“往后每顿饭,郎主不吃上八分饱谁也不许进去收拾,再这般饿得发晕,叫我知道了厨房里的人都得挨罚,可听清了?”
外头的人战战兢兢地回了是,里头绿竹立时笑起来,心里偷乐,如今终于有人可以管管郎主了。
苏瑶卿愕然,嘴上埋怨般嘟哝,“没大没小倒管起我来了……”手上却主动去拿筷子,夹了饼子送到嘴边,chún边含了几分别扭的笑意。
吃了张饼子,蒸蛋也用完了,牛ru子也喝了大半碗才停下,绿竹又捧了茶让他漱口,擦了嘴才掀了帘子去回报,耳房里小主子正捧着本书倚在炕上看得起劲。
绿竹和红蕊是跟着郎主读过书的,字认得也还算全。他打眼一看,那封面上赫然写着“房中秘史”四个大字,一时脸涨得通红,心道,青天白日的,小主子怎么就当着别人的面看起这种书来?
连珏方才闲来无事,又让瑞儿去书房将自己放在案头的拳谱剑谱拿过来,谁料到里面还夹了本春宫图,自己正好奇这边儿男女的构造呢,正中下怀,便将瑞儿寿儿都打发到厅堂去,自己在炕上坐下就读起来。
这本册子画得略粗俗,唯一的好处就是该强调的地方都着重画得真实细致,看得她面红耳赤,身子也燥热起来。
这个世界最初也是男强女弱,女人负责生育的,只是后来不知什么缘故换了方向进化,女人强壮起来,用来哺ru的地方便逐渐无用。
到了如今xiōng部虽还在,却普遍都不大,ru头也扁了下去,再者也无需过分遮掩,便连肚兜这些都是不戴的。
另一方,由于男人承担起孕育的职责,身体也相应地发生了改变,其中一点便是ru头变得发达。
图册上画得细致,连珏只觉新奇,看得津津有味,正要再往下看还有什么不同,听到绿竹轻咳一声猛地一震,忙将册子随手一卷往袖子里藏了,这才抬起头来,故作镇定,“郎主用过早饭了?”
绿竹红着脸,比她还尴尬呢,一味低着头,将郎主用过的说了一回。连珏满意起来,“嗯,这就好,我进去瞧瞧他。”
下了炕,没料到那册子没放好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去了,掉得也巧,正正摊开的,绿竹低着头便看了个正着。
那上面何等画面不必细说,只说绿竹看了后霎时羞红了脸,低呼一声匆忙拿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连珏尴尬极了,俯身拾起来小心掖到袖子里,又去看那少年,见他羞成那样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