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20
情好,多带几个人来。
王飚说,人手倒不缺,可精咱们这行的不多。
正说着,孬子进来了,见两个人,叫着强哥,飚哥。站在一旁,强子说,孬子,坐啊。
王飚说,你们先聊着,我得去政府招待所那边和他们谈谈,价钱倒不差,可不说啥时候结帐。
强子说,不行请那所长喝一顿。王飚乐,我也这么想呢,灌趴下他们。
孬子说,强哥,叫我有事。
强子才发现,许久以来,孬子的眼神都没和他对上过。
强子起身倒杯水递给孬子,拍拍他的肩膀,孬子,咱们哥几个都这么多年了,我有话直说,你也直说,咋样?
孬子放下杯子,站起来,看着强子,强哥,你不用说了,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嫂子,我,我早想把这事儿跟你说了,可我,我就是孬。
强子把他按在椅子上,好了,都过去了,你嫂子是个傻人,有些事她也说不清,我原也不想问了,可你知道,媳妇儿她就是媳妇儿,再傻也是媳妇儿,是爷们儿的,没有不把这当回事儿的,你说呢。
孬子的头钻进了裤档,说,强哥,我说。
孬子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强子拉住,算了,你他妈的就是欠煽,以后这事谁也别提了,这不是干得挺好的嘛,人也长得狗模狗样的,赶紧娶个媳妇发发你那骚。
孬子说,强哥,我都恨不得把我那玩意揪下来喂狗,这辈子我也不让它吃着腥儿。
强子乐乐,这话说开了,都豁亮,没事了,以后装潢那边可得你费心。
孬子觉得自己这几个月的太监一样的痿气,终于消了。强哥,我听你的,我一辈子都听你的。
强子自己在办公室坐了很久,傻媳妇比一般人傻,但她也有自己的喜怒吧,或者,他一直没有给她进步的机会,没有耐心教她应对社会的种种?他是不是把她的生活安排得太简单了,还是应该找个人来陪陪她说说话?
这几个月的闷气总算过去,强子想着妞白白嫩嫩的身子,虽然生了孩子,可妞的下身还是那么紧的包裹着他,身上光滑如锦缎,他不需要别的任何女人,这幅身材,够他享用一辈子了。
天已近黑,打开办公室的门时,门外站着周玉菡,强子回身想把门锁了,周用手推开,竟自走进来。
你有事?
周打开灯,幽幽地看着强子,强哥,你真的不需要一个说话的人?
你每天回家不觉得是生活在坟墓里吗?强哥,我不图你什么,我只觉得你太苦太苦了。
强子说,这么晚,你咋来的?
周明媚的眼眸中沾着泪水,没有男人会漠视女人为自己流泪。
强子的心紧缩着,他没爱过妞,也没爱过别的女人,他只爱过一个英英,这个女人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他不想去探知。
走,我送你回去。
周不动,强哥,我只想陪你说说话。
这么晚了说啥话,强子关灯,站在门口,走啊。
周的身影一点点从黑暗中移出来,楼道里静静的昏暗的灯光下,映着强子坚毅的面容,这样的男人,这世上不多了。
一阵冷风吹过,周的身子轻轻缩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去看强子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一丝的对女人的柔情。
周不懂,他是不是个男人?他有没有对女人的感情?还是跟那个傻媳妇过得久了,早忘了人间还有男欢女爱,人间至乐?
周玉菡嘴角扯出一丝轻笑,冰山如果融化,那将是怎样的海洋?冰山看似冷硬,恰是因为它没有得到过丝毫的温暖啊,如果让它见了烈日,那它岂不比河水更容易流淌?
快走,磨蹭啥呢,半夜了。
强哥,我好冷。周抱紧自己的双肩,幽怨的眼神看向强子。
强子心底叹口气,这女人是不是想他跟自己的傻媳妇一样傻?
上车时,强子打开后门,周愣着,没理强子,自己打开前门坐在强子旁边,一路上不时向强子靠。
强子说,玉菡,你今年多大了?
周柔柔道,二十七。
家是哪儿的?和张总一块的?
嗯,张总是我大哥的同学。
二十七不小了,不找对象?不回家了?
周就在车一颠时,靠在强子身上,紧紧拉住了强子的胳膊
强子把车停在路边。
玉菡,别瞎想了,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有老婆有孩子……
周打断强子,我知道你老婆,可那也是老婆吗?你知道大家都怎么议论你,说你,你,孩子怎么样还不知道呢,你就这么一辈子和那个傻女人过了?强哥,你醒醒吧,你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么多年,你对得起她了,别太苦了自己。
强子的心猛的一紧,突然就想起了英英去他家的那个晚上,那天英英冲妞说,你去那屋,说强子哥,你要我还是要这个傻女人?英英永远不会知道,就那句话,一个“傻女人”,让强子对英英的热爱一下子全灭掉了。
周还在说,强哥,我知道你们连结婚证都没有,你把他们母女两个养起来就足够了,没人说你没良心……
强子突然发动了车,周的身体猛的一晃,放开了强子,看向强子的脸,从来没有这么无情过。
一路无语,周只感到夜风吹得人心一阵阵发紧,冷得打战,车很快开到周住的楼下,强子打开车门,说,下去吧。
回到家时,妞居然没跟孩子睡,一个人沙发上睡着了,妞倦着身子,啥都没盖,紧促眉头。
不记得有多长时间强子没有细看过妞的睡容了,妞睡着时,和他们的女儿一个娇嫩、纯净的脸,今晚妞睡得并不踏实。
强子伸手把妞抱起来,惊动了她。
妞张开睁,看是强子,紧紧把强子抱住,眼泪扑落下来。
咋了?
妞哭,一声一声抽泣。
哭啥?
妞还哭,使劲往强子怀里缩着,把脸贴上强子的脸,沾了强子满脸的泪。
这是咋了,好了好了,别哭了,说话呀。
妞泣不成声,强子不知道,妞会这么哭,委屈的轻轻呻吟,她从来都是默默的掉泪的。
强子拍着她的背,好了,说话,不说我不听了。
妞才抬起眼,红红的兔子一样的眼睛,沾着一脸的泪水和乱发,强子用手抚去,妞也去擦强子的脸,强子脸上沾着她的泪。
说,咋了?
你,你说不回来了。
强子的眼角潮了,傻孩子,我不回来,去哪儿?
把妞拉起来,洗脸去,洗澡没?
没
吃饭没?
没
一天没吃?
嗯
孩子喂了没?
喂了。
强子说,你去洗澡,我做饭。
强子做了两碗面,加两个蛋,叫妞来吃。
强子决定回老家,再给医生家写信,依然没有回信,只好又给周家写,周家很快回信,说农村现在可是热火朝天的分田分地了,他家树华在县里工作消息灵通,国家天天有新政策,农民眼看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强子眼前就出现了一片绿油油的庄稼,蓝的天,白的云,倾刻,心里燥动起来,再也等不下去了。
强子叫来哥几个说这事儿,王飚说我跟你去趟,我会开车,强子也正是这意思,飚子机灵,他说去看看,最多两天,没啥大事。众人也想着不过回老家看看,却不知道强子内心翻江倒海的闹腾着。
带上城里的酒糖布料,强子带上车门时对王飚说,我先开,累了再换你。
回乡的路,各外让人心动,强子尽力忍着不去想那年那月那人,然而老父亲,姐姐,医生家,周家,邻里左右,当然还有那个石主任,那个英英,却如显影的照片一样,越来越清晰鲜活起来,出城不过几十里,强子把车停在路边,让给王飚,还是你来开吧。
王飚不说话,看了强子一眼,强子深遂的眼睛眯离闪烁,面无表情。
王飚启动车,不经意地问道,“强哥,嫂子是天生的头脑不灵光?”
强子长呼口气,“天生不天生我不知道,从到我家就这样,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王飚没再吱声,强子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林,刚刚离城不过一个小时,却觉得这座城市好些陌生,家里的一草一木忽忽的往自己脑袋窜。
强子问,“几个小时能到?”
“五个小时吧,到县里,不知道离你们村还有多远?”
强子想想,也只能先到县里了,自己的村,自己的家?他不知道那村还是不是自己的村,家还是不是自己的家。先到县里找树华吧,回村也没地方住,还带着王飚呢,得住县城的招待所。
第三部 第三十章 县城
王飚从镜中看看强子,“强哥,你累就合着眼儿睡会儿。”
“不累,不是累。”强子说着却更深的往车座里靠去”,
“王飚,你家还有啥人?”
“我呀,呵呵,多了,兄弟五个,爹妈老婆。”
“挺好,过年过节可热闹了。”
“是,我没孩子呢,我哥家那几个侄子,一个赛一个的野,贼他妈逗,说起来,我想他们比想我老婆还想呢,哈哈哈。”
“也想媳妇接过来吧。”
“是想呢,她那单位也不景气了,再说这个月也不见面我老二天天举大旗呢。”
王飚再从镜中看了强子一眼,见强子扯扯嘴角,终没笑出来,不由问道,“强哥,没听你说过老家的事儿。”
强子闭起眼睛,随着车身微晃着身体,“没啥好说的,我妈没的早,爸战争年代一身伤,是姐把我拉扯大的,我姐呀,唉,现在啥人都没了,全家就剩我和傻嫂子了。”
车拐弯,强子身体一摇,没了下文,王飚轻声道,“哥,你有啥话,憋在心里不是一天两天了,要说出来痛快,你就说说。”其实不止王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