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2
来的。
台风天,家里有两个小孩,丈夫出差还没有回来,家里仅有一位老人,需要临时调下班。
随安然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应了下来。等她过去接班时,经理千恩万谢过后立刻便准备离开。
她翻着文件,突然漫不经心一般问道:“王姐,你有没有接过温景梵先生的入住?”
正要出门的王姐愣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说的是不是sy投资公司的温先生?我没有接待过他,不过他向来低调,有一次在前台退房我才知道他在这里入住过很多次。”
随安然随口应了,也不再多问。
台风要来,酒店势必要提前做好防台准备,她来去匆忙地检查安排,等歇下来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前台的姑娘见又是她轮值夜班,不由诧异:“哎,随经理,怎么又是你轮值?”
随安然笑了笑,解释道:“台风要来了,王姐家里两个孩子,又只有一个老人看家,就跟我调了一下班。”
前台点点头,有些无奈:“有孩子要顾家,没办法的。随经理,你有没有男朋友啊?”
随安然摇摇头,弯唇笑了起来:“还没有。”
“也是,平时工作忙,还总是日夜颠倒,上哪去找男朋友啊……”前台的姑娘抱怨了几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更郁闷了:“台风马上就要到了,听说这次还是超强台风呢。”
她笑了笑,不再说话。
这是她第一次一个人直面超强台风,虽然对酒店的各种防台措施很有信心,但依然还是放心不下。趁着风势还小,她照例去巡视了一圈,确认酒店已经做好了防台准备后这才歇下来,去茶水间泡茶喝。
客户部等几位经理正在茶水间里看新闻播报,见她走进来,一并招呼着她过来看新闻。
“中国天气网讯中央气象台9月8日15时继续发布台风预报:今年第15号台风‘洛桑’超强台风级的中心于今日下午15时位于l市偏北方大约370公里的海面上,中心附近最大风力有17级(58米/秒),中心最低气压为925百帕。预计,‘洛桑’将以每小时15公里左右的速度向偏南转西北方向移动,于晚上19时登陆s市,带来弓虽.暴雨……”
随安然抿了口茶,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
台风掀起的巨大海浪如同蛰伏的怪兽,猛烈地直扑而来。海面上一排排停靠着的渔船随着海浪上来起伏着,偶尔碰撞在一起,发出粗噶的声音来。
记者就站在这一片风势之间,费力地讲解着。
雨声模糊了他断断续续的讲解声,只余风声“呼呼”地一阵阵咆哮而过。
随安然在那一瞬间右眼皮猛烈地跳动了几下,跳得她心慌意乱。
她捧着茶杯走出来,安静的走廊上并未有人走动,暖橘色的灯光落下来,衬得整条走廊都多了一丝暖意。
她侧目看了眼窗外,想了想,拿起手机又往l市的家里拨了一个电话。
站在窗口往下看去,雨势已经渐渐加强,路面上没有多少行人了,偶尔行驶过一辆私家车,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确认家里平安无事,她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快速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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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二章
这一场姗姗来迟,却来势汹汹的台风让她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她在办公室里坐了片刻,看着外面隐隐有台风登陆时越来越大的风势,眉头微皱。
下午17时,随安然第二次巡视完毕。
仔细地检查了酒店的防台准备后,她干脆到楼下的大堂坐镇。
因为风雨交加,路上寸步难行,有不少行人避风避雨而过,干脆进了酒店入住。保洁员正在不厌其烦地拖着湿滑的大堂地面,每逢自动门一次开合,都会随着风势涌进一大片雨水。
她捧着茶杯,看着酒店外那条水位猛涨的河流,心头焦灼,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让她坐立不安。
果不其然,坐下还没有十分钟。地下车库传达室的保安匆匆地跑进来,一脸惊慌:“随经理,车库……车库东面排水出了点故障,积水了!”
随安然闻言,豁然站起身来,动作幅度太大,直接把手边的杯子都掀翻在地。那玻璃制成的水杯摔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四分五裂。
“随经理。”前台的姑娘被她吓了一跳,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随安然转身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往身上一披,从前台绕出来,只来得及交代她让保洁员清扫一下地面,就急忙的和保安一起去地下车库。
空旷的地下车库里灯光并不是很明亮,笼罩得整片停车区都隐隐蒙着一层雾气。
她快步跟着保安走到东面停车区,幸好问题发现及时,只东面雨水倒灌,路面上一层积水,高度刚到脚踝处。
那水在灯光下微微泛黄,并不干净。随安然却似根本没看见一般,在保安还未出口的提醒中,一脚踩了下去,直接走到了出水最严重的地方,四下转了一圈,这才隐隐松了口气。
她立刻安排空闲着的几个保安往外抽水,自己则沿着地下车库反复地重新检查。
东北角的停车区因为是给员工用来停车的地方,灯光偏暗。只有外面一盏灯,还因为电压不稳定,正不断跳跃闪烁着。
她隐约听见水声,略有些犹豫,刚抬脚往前走了一步,便听见一侧传来规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任随安然胆子再大,在这种敌我不明,又没照明的情况下心里都是一阵发寒,刚想出声,那个人在她的几步外已经停住了脚步。
借着远处朦胧的灯光看去,他的身材修长,略有些清瘦,个子很高,大概有1米85。重点是……她很熟悉。
“咔哒”一声轻响,他打开了手电筒的光,那束强光并未照向她,反而斜斜地打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照亮了她站着的那一寸地方。
逆着光,随安然更加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长相了,心里却是隐隐一动——
男人已经几步走了过来,手里捏着的手电筒往上一打光,立刻让她看清了他。
温景梵眉角微微扬起,一双眸子清亮透彻,眼底隐隐的还有一簇光,带着一丝沉郁。鼻梁挺直,唇角却轻轻地抿着。
他只看了她一眼,很快就移开视线,手电筒的光也往里面探去,四下一照,便有进去看看的打算。
但刚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压低声音轻声道:“你站着别动。”
说罢,也没有等她的回答,快速地走了进去。
东北角的这个停车区是地下停车场的一个死角,独立分隔成了几个宽敞的小房间,构造很低。因为不通风,空气都有些沉闷。
随安然有一次和一位同事一起离开时,陪她来过这里取车,因为是地下室不见光,所以也从未见过这块地方到底有多大。
此刻见他进去,脚步声渐渐消失,不由有些慌了,扬高声音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温景梵?”
温景梵并没有走多远,里面并不是很深,只是略有些宽敞,而且拐角支柱有些多。他沿着支柱绕了一圈,四下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大问题,这才原路返回。
刚走到一半,就听见她的声音。
“里面没问题。”他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正好让她听见。
随安然这才松了一口气,往里走了几步,看见一束手电筒的光打过来,便不再上前。
温景梵几步走了过来,手电筒被他关掉拿在了手里,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借着朦胧的灯光打量了她一眼,“以后来这种地方让他们陪同,一个人不安全。”
随安然愣了一下,见他往前走了,这才快步跟上去,“在酒店没事的。”
温景梵没有接话,一路走到了传达室那里,把手电筒递回去,“我用好了。”
在传达室驻守的保安没看见不远处的随安然,对他笑了笑,客气地问道:“温先生,人找到了?”
温景梵侧目看了她一眼,良久才回答:“找到了。”
那保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见随安然时,面色一瞬间就复杂了起来:“……原来你说的是我们随经理啊。”
温景梵没回答,转身走了回来。
随安然就站在那一片照明的灯光下,脂粉未施,两颊却微微透着些粉。正笔直地站在那里,眼也不眨地看着他。
这里的灯光明亮,他毫不费力地就看见她脚下一小片水渍,以及那双黑色的湿漉漉的皮鞋,鞋面上还有些沙土的脏污痕迹,看起来,略有些狼狈。
随安然顺着他的视线落下去,显然也注意到了,面色窘迫:“那个……我刚从东面停车场过来,那边积水了。”
所以才会一脚的泥水……
“嗯。”他应了一声,双手插入口袋里,就这么低头看了她一眼,“东面已经有人盯着,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嗯?”她抬起头来看他,语气略带疑惑,一时有些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温景梵往前走了两步,见她还站着不动,这才出言提醒:“等会我会下来再看看,先跟我回去,把鞋子换了。”
随安然这才恍然,点点头,跟他仅差着两步的距离,一前一后地回了酒店的大堂。
等从地下车库上来,他似是有话要和她说,步子略微慢了一点,等她跟上来,和她并肩往前走着:“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
“是第一次一个人遇上超强台风。”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边弯起浅笑,很是自然地问起:“你怎么在这?”
“今天刚过来。”他低头看她,声音微沉:“前几日在梵音寺。”
还未等随安然从“梵音寺”三个字里回过神来,他已经先一步推门而入,修长的身影被拢在酒店明亮璀璨的灯光里,越发显得清瘦。
随安然在门口站了片刻,看着他的背影就要消失在拐角处,这才跟着走进去。
她知道的,温景梵一直有个习惯,每年都会抽空去梵音寺小住一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信佛的人都是这样,身上总有一股温润清俊的气质,哪怕他的举止言行和你略有些疏离,依然阻挡不了你对他的好感。
温景梵就是这样一个人,眉目柔和,温润如玉,却始终带着距离感,让你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靠近。
。
随安然换好鞋子再回到大厅的时候,倒是意外的看见了一个正在办理入住的客人。
强台风已经开始强势登陆,别说街上有行人,就连过往的车辆都不见踪影。
等那客人拿着房卡离开,随安然这才看见之前被客人挡住的温景梵。
他正坐在前台刚才她坐着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个一次性的纸杯,正侧目看着窗外,似在出神。
随安然走近了这才看见前台的姑娘这使劲地朝她飞小眼神,挤眉弄眼的,偏随安然一点也没有默契,愣是没看懂她在暗示什么。
她绕到前台,把外套挂在一旁,走回来时,他已经转头看了过来。目光深深浅浅,印着大堂里的水晶灯,光华千转,似有一簇明亮的灯火。
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开口时,压低的声音略带磁性,微微沙哑,不自觉地带了一丝魅惑,“你是临时调到这里的?”
随安然被他那声音杀了一下耳朵,耳廓一热,掩饰一般低下头去,轻应了一声。
他清了一下嗓子,再开口时虽然依旧悠然低沉,却少了那一丝魅惑,清亮了些许:“那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
温景梵看了她一眼,刚要开口说话,却是“啪”地一声,眼前的光亮在瞬间消失,一片漆黑。
随安然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彻底难看了起来。
“断电了?”前台的姑娘弱弱地说了一句,随即想起什么,声音陡然拔高了些:“随经理,那那些客人怎么办?”
随安然脑子里一蒙,但眼前的情况虽然糟糕,她依然还是在一瞬间就镇定了下来。就在停电前她是站在柜台附近的,她摸索着往前走了几步,想试试电话是否还能拨通。
但柜子上的东西太多,她的手碰到的都是有棱角的地方,却一直摸不到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