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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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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尤翼宣一抬手,制止了身旁人的喝叱,看着淳于深意道:“原来姑娘不是本地人。”

淳于深意闻言一皱眉头,看住尤翼宣,道:“我们是不是山尤人,但我们也绝非贼人!”

尤翼宣点点头,“刚才是属下们过份了,但因兹事体大,所以还请姑娘言明,从何而来?因何而到国都?若解释清了,自然也脱了姑娘们的嫌疑,我们也好离去,姑娘们也好尽早休息。”

淳于深意见这五王子说话一直斯文有礼,跟那些官兵的跋扈完全两样,所以熄了些怒火,又一想,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今日这么一闹,他们总不会乖乖听话离去的,真实身份肯定不能说,那不如来个真真假假。于是道:“我们是自皇朝来的,我们主仆五人,大公子风辰秋,二小姐风辰雪,三小姐风孔昭,我是沈意,哥哥沈秀。我家二小姐自幼痴迷于琴,一直想找一张绝世好琴,屡寻不得,直到她听说了你们国都里有位斫琴名师制的琴天下无双,所以她才来这里寻琴,大公子、三小姐都不放心她,便亲自陪她前来。”

尤翼宣听她这么一说,倒也半信半疑的,因为他也听说过国都里隐居着一位斫琴大师,只不过有人会为了一张琴而不远千里去国离乡?因此他再道:“姑娘的话本王相信,只是那贼人会飞檐走壁,也许那贼人悄悄躲到这里,而姑娘却不知道,所以本王必须派人搜查一下此园,还请姑娘见谅。”

“什么?”淳于深意叫了起来,“你们还要搜?我们就一直呆在园里,若是有人进来我们会不知道?”

“此条街上,无论官民,一律都得搜。”尤翼宣语气平和但面容已添了一份严厉。说罢示意属下去搜屋子。

淳于深意一见有人冲向风辰雪的屋子,顿时飞身一栏,“你们不许进去!”在她心里,风辰雪的绝代芳华岂能被这些人的俗目所污。

“姑娘,你万般阻拦,反倒令人疑人。”尤翼宣此刻也皱起了眉头。

“本姑娘说不许……”

“深意。”屋子里风辰雪忽然出声。

淳于深意立时收声,回头看着屋子。

门嘎吱一声打开,走出了孔昭,她走到淳于深意身旁,道:“姐姐说,这些人吵死人啦,反正我们又没做亏心事,就让他们搜,早点搜完早点走。”

“好。”淳于深意握着拳头狠狠瞪了那些官兵们一眼让开了路,以山尤话说道:“早点搜完早点滚!”

尤翼宣自幼聪明好学,虽不能算学富五车,但皇朝的话却是会挺会说的,风辰雪唤淳于深意为“深意”与“沈意”音近是以没听出差别,但孔昭与淳于深意说的话却是听清了,心底里倒是对那位嫌他们“吵”的“二小姐”生出了一份好奇。他一挥手,示意属下搜查,目光却扫了孔昭一眼,看这位“三小姐”姿容娟秀神态娇憨,倒更不像是贼党了。如此一想,心里倒是明白,刚才只怕真如“沈意”姑娘所说,是官兵们嚣张引起的事端。

官兵们两人一间的分别去搜四间厢房,只是当两名官兵走到了左边那间厢房门前时,忽然都站在门口不能动弹,呆呆的看着门内。

几间厢房摆设一样,都极其简单,几乎可以一目了然,所以官兵们很快的便搜查完了三间厢房,回到园中向尤翼宣禀告并未发现异常。

“你们怎么回事?还不进去搜?!”官兵头目见那两人依旧呆站在门口不动不由大声喝叱一声。

那两人稍稍回神,然后转过头看着园里众人,面目痴迷的道:“我们……这……这……里面……”

见此情景,淳于深意皱起眉头,走上台阶一手一个便把那两名官兵扯下了台阶,“还不快滚!”

园子里的众人皆是惊疑不定,到底那房里是有贼人?还是有何可怖之物?竟然吓得他们不敢进去。

尤翼宣向身边的侍卫长尤昆示意,于是尤昆谨慎地抬步穿过园庭,然后抬阶而上,到了厢房前,往里一看,亦不由痴在当场。

“尤昆!”见尤昆亦是傻在房前,尤翼宣也不由暗暗心惊。

“殿……殿下。”尤昆回头,亦是一脸痴迷状,“这……这里有……位姑娘……她……”口齿都变结结巴巴的。

尤翼宣大为好奇,当下亲自上前,当他立于门前往里一望之时,顿时神飞魂遁,忘然身外。

园子里其余的人见五王子也如此,顿时有人嚷叫起来:“糟了!说不定是屋里的人会妖法!快!救五殿下!”一时众人皆纷涌而上。

一见这么多人全涌了上来,淳于深意抬脚便扫,“滚!”

这一声暴喝令得尤翼宣回神,顿时回首叱道:“你们都退下!”

众人顿时止步。

“喂,你们搜完了吧!没有贼人便快滚!”淳于深意冲着尤翼宣叫道。

“你们这些人吵死了,我姐姐最不喜欢了。”孔昭也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园的官兵。

可尤翼宣此刻无暇理会两人,他抬步入内,仿如登步瑶台,心荡魂摇。

淳于深意与孔昭见之赶忙也跟了进来。

屋子以一张沙屏隔成两半,透过沙屏隐约可见里面罗帐锦被,而外边一览无余,一桌数椅,靠窗边一张矮塌,左边则一张横案,案上摆着一个花瓶,除此外再无他物。

屋子里静悄悄的,当中的桌上一壶茶,三个杯,还散着袅袅热气,桌边上的帕子上别着针线和一朵半开的蔷薇。

尤翼宣一入屋便已看清屋内情形,自然知晓里面没有贼人,但此刻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此事之上,他的目光定在桌边的人身上,再不能移动半分。

明灯之下,风辰雪漠然而立,一卷在握,但目光却落在对面纱窗上。

屋内一片沉凝。

良久,风辰雪移眸,目光看向呆立屋中的尤翼宣,眉峰一敛,顿现烦厌,冷然开口:“既无贼人,便请离去。”

那清冷如冰的声音入耳,尤翼宣顿然醒神。“我……”他一贯精明强干深得父王宠信,他一向从容潇洒深受百官尊敬,可此刻,在那双明眸之下,他卑微而惶恐,他手足无措,欲语却已忘言。

“深意,送客。”风辰雪推书而起,背身而立。

淳于深意得令顿时叱道:“听到没,你们没搜到贼人就快滚,别扰了我们家小姐的清净!”

尤翼宣开口想说什么,但终只是闭口,然后向着背身的风辰雪微微躬身一礼,“打扰小姐了。”言罢转身出屋,“走。”一声吩咐,虽则众人依旧疑惑,但皆从命离去。

尤翼宣走到园门前,又回首看一眼,却房门已闭。一门之隔,她就在那里,却好似天上那轮明月更为遥远,他轻轻叹息一声,然后吩咐掌柜的,“好好侍候。”

“是。”那掌柜的听得虽然奇怪,但赶忙应下。送走了尤翼宣一行,他回到园前想再向客人赔礼道歉,却见园门也闭了,只好隔着门道:“今夜扰了几位姑娘了,小人赔罪,请姑娘们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去,回到楼里,吩咐伙计们要将此园的客人侍候周到,但无事不得烦扰。

一切重归安静后,淳于深意揉着有些酸痛的手臂道:“真是莫名奇妙的一场闹剧。”

风辰雪却移步启门而出,走到了墙边的蔷薇架前,伸手撩开密秘的花枝,身后淳于深意与孔昭顿然一声惊呼,有赶忙捂嘴收声。

原来花架下藏着一名黑衣男子,伏地而卧,背上插着一支长箭。

“原来贼人真的藏在我们园里。”淳于深意道。刚才那些官兵们竟然没有搜查此处,真是大幸,否则必是要背上一个“贼党”之名了。幸好那些人并未想到此处,转而又想,辰雪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里藏这人,是以她才肯让那些人搜查屋子予以引开注意?

“怎么办?”孔昭看着风辰雪,“姐姐,我们要报官吗?”

风辰雪看了片刻,便放下了花枝,漠然回走。

“咦?不理吗?”淳于深意追问一句。

“放着倒也是麻烦。”风辰雪回首看一眼花架,“你提了这人扔出墙去。”

“啊?”淳于深意惊愕,回头看着花架下的人,也不知是好是歹,可也是人命一条,就这样做是不是过分了点?

好在风辰雪进屋前还是抛下一句“把那人提了放你秋大哥房里。”

“哦。”淳于深意愣了一下,然后照做了,将人提出花架,这才闻到了血腥味,见那人昏迷着,于是小心翼翼的搬到秋意亭房中,再查看一下,发现地上并没滴下血,这才放心了,回到风辰雪房里。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问,“你怎么知道花架下有人?你让我放到秋大哥房中,难道与秋大哥有关?”

“那人是有人放在了花架下,虽不知何人,但我猜是秋意亭。”风辰雪在桌前坐下,“那人中了箭流了血,把他藏在蔷薇架下让花香掩了血腥味,而地上有没有发现有血迹,显然是有人点穴为他止血了。”一边答话一边翻开书,“知道这里有蔷薇花的又做得那么仔细的必是秋意亭,至于他与那人有何关系,等他回来了你问他便知。”

淳于深意点点头,“幸好先前我不知花架下有人,否则还不露出马脚。”

那边,孔昭自床底下将水盆端出,泡在药水里的面具已变纤薄光润,取了出来,又以清水洗净了,拭干了递给风辰雪。

风辰雪接过转过屏风,背身在铜镜前坐下。淳于深意心念一动,想去看看她如何戴上,转而一想又作罢了。

半个时辰后,秋意亭与淳于深秀才回到了客栈,带回了一只烤鹅与一包酱牛肉,然后淳于深秀又自掌柜那里要了一坛好酒,两人才回到园里。

一进园,秋意亭先去查看蔷薇花架,忽然身后房门打开,淳于深意与孔昭立在门前看着他。

“在你房中。”淳于深意指指最右边的厢房。

秋意亭微一颔首,然后便去了自己房中,淳于深秀把酒及菜抛到妹妹手中,也过去帮忙。

房里两人为男子拔下了背上的箭,又用干净的布擦净伤口,敷上金创药,一切弄妥了后秋意亭才解开了男子的穴道。

男子醒来,一见秋意亭,顿面露喜色,挣扎着要起身,“将军!”

“肖畏你别动,就趴着。”秋意亭将男人扶回床上。

“属下无能,竟这般模样见到将军。”肖畏道。

秋意亭摇摇头,“你无需自责,我知你已尽力而为。”

“将军,这个……属下探得的所有都在此。”肖畏以臂撑起身子,自怀中掏出叠得厚厚的一团绢帛,一角已浸上了血迹。

秋意亭接过,并不急着看,而是塞进怀中,伸手扶着肖畏重新趴好,“你背上的伤已上好了药,你别乱动又裂开了。好在这箭伤没伤在要命,我给你上了陛下赐的‘紫府散’,过个两日你的伤口便可愈合。”

“多谢将军。”肖畏抬头,“将军,你附耳过来。”

一直静默一旁的淳于深秀见此忙退出房间。

秋意亭低身附耳过去。

肖畏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秋意亭起身,脸上神情似惊讶又似了然,眼中射出冷冷的锐芒,道:“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切我自有分寸。”

“是。”肖畏受伤过重又劳累一夜已经十分疲倦,此刻见到秋意亭一切放下心来,闭上眼,很快便睡过去了。

秋意亭掏出怀中的绢帛,展开,大略的看了一下,微微颔首,重新收入怀中,然后吹熄了烛火,到风辰雪房中,四人围桌而坐,桌上五杯茶,显然是在等他。

秋意亭坐过去,先喝完一杯茶,才静静开口,却是一语惊座。“山尤与采蜚已约定好于五月中旬合攻我朝。”

“啊?!”除风辰雪外几人皆是惊呼出声。

“你怎么知道?消息可靠?”淳于深意问。

“难道刚才肖畏要说的便是这个?”淳于深秀则道。

秋意亭摆摆手示意两人莫急。

“我今日中午时离开便是因为那刻我看到了采蜚的大将柴镜天,五年前我曾自战场上远远看得过他一次,所以今日瞅见那个身影我便觉得眼熟,便跟踪过去,结果见他领着从人入了一座府邸,一打听才知那便是五王子府第。”

“噢。”淳于深秀听了点点头,“所以今夜你拉我一块在对着五王子府的那条街上的茶楼要了间雅房喝茶,就是为了监探他?”

“一半。”秋意亭点点头道,“他出现在山尤我自然疑心,另则是,我本就与肖畏约好在那里会面,结果等了近一个时辰都没等到他,我便让深秀继续留在茶楼里,打算去五王子府探探,谁知在后巷正碰上了逃出来的肖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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