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93
第30章 格洛普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弗雷德和乔治飞向自由的故事被复述了无数遍,哈利都敢说,这很快就要成为霍格沃茨传奇的一部分了。一周以后,连那些现场的目击者都有几分相信,他们曾经看到双胞胎骑着飞天扫帚向乌姆里奇俯冲过去,朝她投掷了几颗大粪弹,接着急速飞出了大门。他们俩离去的直接后果就是,打算仿效他们的言论高涨了起来。哈利常常听到学生们说起这样的话:“说真的,有时候我真想跳上自己的飞天扫帚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者是,“再多上一节这样的课,我可能就要当一回韦斯莱了。”
可能没有人会很快忘记弗雷德和乔治。首先,他们没有说明该怎样消除现在填满城堡东侧六楼走廊的沼泽。曾经有人看到,乌姆里奇和费尔奇想尽各种办法消除沼泽,但是没成功。最后,这块地方被拉上绳子隔开了,费尔奇气得咬牙切齿,接下了用平底船载着学生穿过沼泽送他们去教室的任务。哈利确信像麦格和弗立维这样的老师眨眼之间就能消除沼泽,但是就跟面对弗雷德和乔治-444 ?的嗖嗖一嘭烟火的时候一样,他们好像更乐意看着乌姆里奇在那里白费力气。
其次就是乌姆里奇办公室门上那两个飞天扫帚形的大洞,那是弗雷德和乔治的横扫赶去和主人重逢时撞出来的。费尔奇给她装上了一扇新门,还把哈利的火弩箭搬进了地下室,有传言说,乌姆里奇安置了一个携带武装的巨怪保安在看守火弩箭。不过,她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在弗雷德和乔治这两个榜样的鼓舞下,眼下一大批学生正在激烈竞争新近空缺出来的捣蛋大王的位子。尽管换上了新门,可还是有人设法把一只长着毛茸茸长鼻子的嗅嗅偷偷塞进了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它立刻把办公室里弄得一团糟,寻找闪闪发亮的东西,还跳到乌姆里奇身上,想咬下她短粗手指上的几枚戒指。大粪弹和臭弹接二连三地被扔进走廊,结果下课后给自己念泡头咒成了学生们的新时尚,这么做能确保供给他们自己新鲜空气,不过也让他们显得怪头怪脑的,就像在脑袋上倒扣了一只金鱼缸。
费尔奇手中拎着马鞭,在走廊里到处转悠,急盼着抓到那些捣蛋鬼,可问题是,眼下这种人太多了,他根本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去找。调查行动小组想帮帮他,可他们的成员总是出些怪事。据说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沃林顿进了学校医院,他得了一种可怕的皮肤病,看起来就像身上长满了一层玉米片。让赫敏高兴的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潘西帕金森长出了鹿角,错过了所有的课程。
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出来弗雷德和乔治在离开霍格沃茨之前究竟卖出了多少速效逃课糖。乌姆里奇刚刚进入自己的教室,里面的学生就全都开始昏倒、呕吐、发起严重的高烧,或者从两个鼻孔里喷出鼻血。她气急败坏地尖叫着,想追查这些神秘病症的根源,但是学生们坚持对她说自己是得了“乌姆里奇综合病”。在一连关了四个班的禁闭,可还是不能发现他们的秘密之后,她只好认输,允许那些流血、昏倒和呕吐的学生成群结队地离开她的教室。
可即便是那些使用逃课糖的学生,也无法和捣乱大师皮皮鬼相提并论,他好像把弗雷德的临别赠言深深记在了心里。他尖声狂笑着,飞过学校,掀翻桌子,突然从黑板里冲出来,推倒雕像和花瓶;有两回,他把洛丽丝夫人关进了一副盔甲,当狂怒的管理员把它救出来时,它还在大声号叫。皮皮鬼打碎灯笼,熄灭蜡烛,在尖叫着的学生头顶用正在燃烧的火把玩杂耍,把一堆堆码放整齐的羊皮纸推进炉火或者扔出窗外;他还拔掉了盥洗室里所有的水龙头,让整个三楼都泡了汤,在早饭时间朝礼堂中央扔了一包狼蛛。每当他想暂停一下的时候,他就会花上几个小时紧跟在乌姆里奇身后,只要她一开口他就大声发出嘲笑声。
除了费尔奇以外,在教职员工里好像没有谁肯积极帮助乌姆里奇。其实,在弗雷德和乔治离开一个星期后,哈利亲眼看到麦格教授正好从皮皮鬼旁边走过,当时皮皮鬼正决心拧松一盏枝形水晶吊灯,哈利可以发誓,他自己亲耳听到麦格教授从嘴角对喜欢恶作剧的皮皮鬼说:“应该往另一边拧。”
-445 ?最妙的事情是,蒙太自从在马桶里待了一阵以后,始终没有恢复正常;他还是糊里糊涂、不知所措,在星期二的上午,有人看到他父母正迈上城堡前的大道,表情非常生气。
“我们是不是应该说一说?”赫敏担忧地说,把脸颊贴紧在魔咒课教室的窗户上,以便看到蒙太夫妇大步走进城堡里面,“说说他发生了什么事?万一这样能帮助庞弗雷夫人治好他呢?”
“当然不能说,他会恢复正常的。”罗恩漠不关心地说。
“反正能给乌姆里奇多添些麻烦,不是吗?”哈利心满意足地说。
他和罗恩都轻轻敲了敲茶杯,用魔杖给它们施魔咒。哈利的茶杯冒出了四条够不到桌子的小短腿,在半空中无力地扭动着。罗恩的茶杯长出了四条又细又长的腿,它们非常艰难地把杯子从桌上撑起来,颤悠悠地立了几秒钟,接着一打弯,杯子就被摔成了两半。。“恢复如初,”赫敏迅速念道,一挥自己的魔杖,修补好了罗恩的杯子,“那样很好,可要是蒙太有长期的后遗症呢?”
“谁在乎?”罗恩不耐烦地说,这时他的杯子又像喝醉酒一样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膝关节抖得厉害,“蒙太不该打算把格兰芬多的分数全扣光,对不对?要是你想为谁担心的话,赫敏,那就为我担心好了!”
“你?”她一边说一边抓住了自己的茶杯,把它重新摆在自己面前,刚才它正迈开四条健壮的带着柳树图案的细腿,乐颠颠地横跑过桌子,“我为什么应该为你担心啊?”
“当妈妈的下一封信最终通过乌姆里奇的审查程序时,”罗恩苦恼地说,托起了自己的茶杯,它那双纤弱的腿已经没力气支撑自己的重量了,“我的麻烦就大了。要是她又寄来一封吼叫信的话,我一点儿都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 ”
“弗雷德和乔治出走是我的错,你们等着瞧吧。”罗恩郁闷地说,“她会说,我应该阻止他们离开,我应该抓住他们的飞天扫帚的尾巴吊在下面什么的??是啊,这全都是我的错。”
“嗯,要是她真的这么说,那可太不公平了,但你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我能肯定她不会这么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真的在对角巷弄到了门面,那他们一定是策划很长时间了。”
“是啊,可是话又说回来,他们是怎么弄到门面的?”罗恩说着用力地敲打自己的茶杯,结果它两腿又一瘫躺在他面前抽搐着。“这有点儿奇怪,是不是?他们需要成堆的加隆才付得起对角巷那种地方的租金。我妈妈肯定想知道他们干了些什么才把那么多钱弄到手的。”
“对,是啊,这倒是提醒了我,”赫敏说着让自己的茶杯绕着哈利的茶杯一小-446 ?圈一小圈有规则地慢跑起来,哈利的茶杯短粗的小腿还是够不着桌面,“我一直怀疑蒙顿格斯可能在说服他们卖掉偷来的货物,或者是别的什么糟糕的东西。”
“他没有。”哈利简短地说。‘“你怎么知道的?”罗恩和赫敏同时问。
“因为—— ”哈利犹豫了一下,也许是时候该坦白出来了,要是让人怀疑弗雷德和乔治犯了法,那么再沉默下去可就不是件好事了,“因为他们从我这里拿到了金子。我把去年六月三强争霸赛的奖金给他们了。”
罗恩和赫敏吃了一惊,大家都沉默了一阵,接着赫敏的茶杯慢慢跑过桌子边缘,在地板上摔了个粉碎。
“呃,哈利,你没这么做!”她说。
“不,我做了,”哈利倔强地说,“而且我并不后悔。我不需要那些金子,而他们却可以开一家成功的笑话商店。”
“这可太棒了!”罗恩表情兴奋地说,“这全都是你的错,哈利—— 妈妈一点也不能责怪我了!我能告诉她吗?”
“行,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告诉她,”哈利阴郁地说,“特别是如果她觉得他们正在接收偷来的坩埚什么的。”
在这堂课剩下的时间里,赫敏什么也没说,但是哈利很怀疑,可能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克制不住自己了。果然,当他们刚一离开城堡,在五月柔和的阳光下站在一起休息时,她就睁圆了眼睛盯着哈利,表情坚决地张开了嘴巴。
还没等她开口,哈利就打断了她。
“跟我唠叨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坚定地说,“弗雷德和乔治已经拿到了金子—— 看来已经花掉不少了—— 我投办法从他们那里要回来,我也不想这么做。所以省口气吧,赫敏。”
“我没想说弗雷德和乔治的事情!”赫敏委屈地说。
罗恩不相信地用鼻子哼了哼,赫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我确实没有!”她生气地说,“其实我想问问哈利打算什么时候去找斯内普,要求他接着教大脑封闭术!”
啥利心里一沉。当他们花了很多时间,详尽地谈论完弗雷德和乔治富于戏剧性的出走以后,罗恩和赫敏就马上想要听听小天狼星的新消息。因为一开始哈利没有向他们吐露自己想和小天狼星谈话的原因,所以很难想出该对他们说些什么,最后他说,小天狼星想让他恢复学习大脑封闭术,这倒是实话。从那时起,他一直很后悔。赫敏不愿意丢开这个话题,她老是在哈利最意料不到的时候重新提起这事。
“你可别对我说,你已经不做离奇古怪的梦了,”赫敏马上说,“因为罗恩告诉我,你昨天晚上睡觉时又在嘟哝。”
-447 ?哈利生气地瞪了罗恩一眼。罗恩当然显得不好意思。
“你只嘟哝了一小会儿,”他带着歉意喃喃地说,“好像是说什么‘再远一点’。”
“我梦见自己在观看你们那帮人打魁地奇球,”哈利气冲冲地撒谎说,“我正想让你的手再伸远一点儿,好抓住鬼飞球。”
罗恩的耳朵红了。哈利感到一种报复带来的快乐。当然了,他从来没有梦到过这样的事。
昨天晚上,他又顺着神秘事务司的走廊走了过去。他穿过了那问圆形房间,当时那个房间里充满了滴答声和正在舞动的光芒,最后他发现又进入了那问像巨穴一样的房间,里面摆满了架子,架子上排列着满是灰尘的玻璃球。
他急忙径直走向第97排架子,向左一转,沿着它跑去??也许就是在那时,他大声说了出来??再远一点??因为他感到自己的意识本身正想努力苏醒过来??到达这一排架子的尽头之前,他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床上,盯着自己头上四柱床的顶篷。
“你在试着封闭自己的大脑,对吗?”赫敏说着,睁圆眼睛看着哈利,“你一直在练习大脑封闭术吗?”
“当然了。”哈利说,努力显出自己觉得这个问题很无礼似的口气,但是他没有正视赫敏的眼睛。实际上他很想知道,那间摆满蒙着灰尘的圆球的房间里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他非常希望这些梦能接着做下去。
问题是,离考试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课余时间全都被用来复习了。当他上床睡觉时,自己的脑子里好像灌满了学过的东西,他发现自己根本就睡不着;而当他入睡以后,在大多数夜晚里,他那过度紧张的大脑所显现出来的。都是些傻乎乎的关于考试的梦。他还觉察到自己大脑的一部分—— 这部分经常用赫敏的口气说话—— 现在在它沿着走廊游走到尽头处的黑门时感到很内疚,而且会设法在他到达旅程终点之前唤醒他。
“你知道。”罗恩说,他的耳朵还是红彤彤的,“如果在斯莱特林跟赫奇帕奇比赛前,蒙太还没有康复,那我们也许能有个机会赢得魁地奇杯。” “是啊,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