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门送别
普玄道:“原来四大仙子是以着装颜色不同而分,其他三位仙子必是青、红、紫三色了。”
钱文义道:“原本是这样,可是现在却又不同。那青衣仙子和紫衫仙子不变,原来的红服仙子沈玉清如今当了道姑,改穿道袍不着红妆了,所以四大仙子只有三仙子依旧,却多了一个仙姑出来。”
普玄疑惑道:“好端端的仙子,如何变成了仙姑,一字之差,两种归途,贫道真要佩服其求道之心坚贞。”
钱文义笑道:“这你就不知了,那红服仙子昔年也是个风云人物,与我一个同门师兄很有些情意纠缠,可惜后来出了些意外之事,受了一些打击,一时想不开,就出家当了道姑,并非真的是求道之心坚贞。”说完这话,看了看方仲。
普玄叹惜道:“为情所苦,最是不值,诚是可惜。”
钱文义道:“我等也是这般想,都为她此举深为不解。可她本人淡然自若,根本不听旁人相劝,反说我等落入红尘劫难,五味煎熬尚不自知!言不投机,相劝也是枉然。只有她师父绝岙大师欢喜异常,谓之其看穿世情已明至理,胎心已成,有窥天道,歪理比她徒弟都多,恨不得我等也学她徒弟,马上出家去当道士。”
普玄沉思一会,道:“这话也有些道理,那红服仙子并非是一时冲动才入的道门,不然说不出这种话来。”
钱文义道:“她师父是个道姑,自然希望徒弟也做道姑。反正我是不当道士的。”见普玄和定观也是道士,忙又加一句:“本人动了凡心,修道之心不纯,故此不能与二位道长相提并论。”
普玄笑道:“要说道心之纯,贫道也是汗颜无地,虽非动了凡心,却是动了名利心,大家都是彼此彼此。”
二人相对一笑。
钱文义说话和气,不拘泥礼节,与普玄说得十分投机。见方仲正在照料仙儿安寝,笑道:“以后小兄弟在山修道,贵夫人可要孤身一人了。天涯隔阂,无物以寄相思,恐怕耐不住寂寞罢。”
方仲问道:“不知门里有些什么规矩,多久可以下山一次?若是时间长些,我大可去天师道一趟,然后回来。”钱文义摇头道:“你初入山门,不过一个挂名弟子,除非是师父允许,不然是没机会下山的。”普玄也道:“天师道是在蜀地,非是两三日可到。你别瞎操这个心,仙儿的事,我与师弟自会好好照顾。但盼你学艺有成,不辜负了我等送你上山的一片厚望。”钱文义道:“门里的规矩,挂名学艺到一定时候,便需参予较技,考核之后的优胜者,才能正式的拜师学艺,到那时,便是真正的昆仑弟子、玉虚门人了。”方仲道:“还需参与较技?若不是优胜者又当怎样?”钱文义道:“往年较技,优胜者十之二三,淘汰剩下的,愿意留者,当个道士,在山上打扫杂院,挑水种菜,侍奉高贤;不愿留者,是他处名山洞府荐来的,反正也是来昆仑打个根基,便回原处继续修练,日后有成,也能名震一方;没有门路的,便回家抱老婆生孩子去了,就当学艺多年,修了些养生防身的技艺,也是不负上昆仑修行一场的。”
方仲吃惊的道:“优胜者十之二三,那岂不是能够拜师的不多!?”钱文义笑道:“那是往年,十分讲究潜质,现在么,优胜者十之七八,淘汰的也就那么两三个而已。我观你资质不差,虽然来得晚了些,只要你愿下苦功虔心求学,过考核也是件很容易的事。”方仲这才放下心来。
钱文义拱手道:“我也待了这么久了,不耽搁各位休息了。二位道者闲来无事,便在山上逗留几天,前殿事务都是我长平子师兄和陆文甫师兄该管,我与他们说一声,给二位行个方便,这三清殿前后便畅通无阻了。”普玄和定观连忙称谢。普玄道:“我等还有事情要办,此次玉虚宫一行,虽然无所收获,却也不算白来一次,至少担起了一个建功立业的重任下来,实在无心多做逗留,明日我师兄弟便带着仙儿下山,往天师道去了。”钱文义也不多留,道:“二位请便罢,告辞。”与二人道别后离去。
晚间,有待客道士送来膳食,几人饱餐一顿,安睡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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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普玄往见陆文甫一次,说了些来山拜见圣贤的好话,临走之际,不能当面请辞,望代为转达化外弟子的一腔归依之情。陆文甫神情冷漠,口里答应,也不知会不会代为说话。普玄入宫无望,与师弟收拾东西,到牲口栏牵了黑猪,带仙儿下山。方仲依依不舍,同行相送。
到了栖凤台,就要分别,普玄语重心长的道:“方仲,你我也算患难之交,昆仑道法高深,你可要认真以学,待得有模有样了,我普玄还得来求你帮我撑个场面,扬个威风,重新扯起茅山这块招牌来。”
方仲心里难过,若不是普玄一路携带,自己绝对到不了昆仑,虽然不是师父,但其既传符法又悉心照料,更有救命之恩,拳拳关爱之心不在师父之下,念及如此,屈膝跪下,对着普玄磕了三个响头。
普玄愕然,急忙扶起,连忙道:“傻孩子,你这是何意,贫道委实受不起,不过是照顾一下仙儿,哪用如此行礼,你只需记得我有这番好处便足矣。”
方仲落泪道:“虽然我未能拜你为师,但是你就是我的师父,师父!”
方仲郑重其事,叫了普玄一声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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