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新识师兄
普玄虽是老于世故,也不禁眼有泪痕,提道袍揩了揩眼,这次的的确确非是作伪,真的是有感而发。普玄欣慰的道:“有你这个徒弟,我这做师父的真是高兴,有谁想得到我普玄,也会有个昆仑高第做弟子。”定观道:“师兄,该下山了,不然天黑也到不了山下。”普玄点了点头,对方仲道:“我倚老卖老,便叫你一声徒弟。徒弟,万事自己珍重。你还有什么话要与仙儿说,说完了,我等才好下山。”
方仲走到仙儿跟前,帮她理了理刘海,柔声道:“仙儿,一路之上可要多听道长的话,别不声不响的瞎走,让道长担心,也让我在这里牵挂。”仙儿根本不知要到哪里去,只道方仲也会同行,笑嘻嘻的道:“路上好玩么?夫婿再捉个蝴蝶给仙儿玩耍。”普玄道:“路途之上五彩斑斓的蝴蝶不知有多少,但是仙儿喜欢,我便给你抓来。”仙儿拍手道:“好啊!那么快去抓蝴蝶。”想到野花的芬芳蝴蝶的美丽,恨不得即刻下山,捉在手里赏玩。
普玄哄着仙儿下了栖凤台。方仲站在栖凤台畔,遥遥招手。仙儿见方仲不来,叫道:“夫婿,快捉蝴蝶去。”方仲喊道:“仙儿,过得两年我便去看你!”仙儿也不知两年是多久,只是道:“快些来。”背影渐渐远去。方仲心想:“仙儿若是两三年不见我的踪影,不知道会不会就此忘了我这个夫婿。”正要回去,忽听普玄远远的又道:“徒弟慢走!”方仲回头,见普玄急步赶来,手中拿着一个小油布包裹。走到方仲跟前,把这油布包裹教给方仲。普玄道:“这次天师道一行,吉凶未卜,太乙教夺书之事犹在眼前,难保天师道内没有如太乙教的人物。我等前去依附,寄人篱下,毫无秘密可言,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思来想去,带在身边总是不妥,不如交你保管,一来无人知道此书轴在你手中,二来,谁会来昆仑山上撒野,翻查一个少年子弟的东西,还是你来收藏最为妥贴。”方仲道:“这书轴是祖师爷留下的,珍贵无比,怕弟子担当不起。”普玄道:“你好好收藏了,不与人说,谁会知道。昆仑山无穷妙法,也不会有人贪图这两卷不知高低的雕虫小技。等你学艺有成了,不妨下山为我出头,到那时再把书轴还我便是。”叮嘱了几句,再回山道,汇合了定观与仙儿,去蜀地天师道。
方仲直望到人影消失不见,才缓缓拾阶而上,回三清殿。
还未到达殿前,一个身材瘦小的昆仑弟子走来问道:“这位可是方师弟。”方仲道:“我是方仲。”那个昆仑弟子欢喜道:“果然是方师弟,快来,陆师父等候你多时了。”引着方仲迳入大殿。
大殿之前,陆文甫背负双手,面容冷峻。那个昆仑弟子走到陆文甫跟前,行礼道:“方师弟已经带来了。”陆文甫哼了一声,道:“怎么这么久?”那个昆仑弟子道:“方师弟送客耽搁了些功夫。”陆文甫见方仲来了,既不行礼也不说话,便即心中有气,说道:“卢师叔已经对我说过了,以后你便是我昆仑挂名弟子,跟着一帮师兄弟在山上学艺。既然到我昆仑山上,就要尊师重礼,切不可恣意妄为。”方仲应了声是,问道:“不知我的师父是哪一位?”
陆文甫道:“但凡挂名弟子,昆仑高辈俱是师父,我与你长平子师伯主要负责前殿事务,正该管你等之事。”言下之意,自已也是方仲的授业恩师。陆文甫端正一下身形,等着方仲给自己行礼。哪知方仲只是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便无动于衷了。陆文甫面容一沉。那个瘦小的昆仑弟子急忙使眼色给方仲,方仲见他冲陆文甫挤眉弄眼,顿时恍然,忙向陆文甫施了一礼,口里道:“弟子拜见陆师父。”
陆文甫稍减怒意,对着那个昆仑弟子道:“周青,以后你与方仲住一间房,这便带师弟回住处。你来得时间久,多讲些山上规矩给他知道,明日一早,俱到殿前听讲。”那个名叫周青的昆仑弟子躬身答应,正要带方仲回宿处,方仲道:“陆师父,弟子上山还带了一只家畜,不知道能不能放出来,由弟子领着饲养。”陆文甫喝道:“昆仑山上岂能养宠物!你带来的畜生不能乱走,最多关到各殿的骑兽棚里饲养。周青,你先带方仲去牲口栏,领了他的家畜,牵到殿后的骑兽棚里去。”周青又道了声是。陆文甫冷暼一眼二人,转身回三清殿。
周青待陆文甫走后,这才轻松了些,唤道:“方师弟,我带你去牲口栏。”二人边走边谈,周青道:“你的是什么家畜?”方仲道:“是只大狗。”周青担心的道:“那必是十分威猛了,凶不凶?”方仲笑道:“它温柔的很,一点不凶,只要与它熟悉了便好。”周青道:“那我倒要仔细瞧瞧。”方仲又问:“周师兄,你是多久来的昆仑?”周青脸露倦色,淡淡的道:“三五年了。”方仲惊道:“原来三五年了,那周师兄一定学了不少好本事,真是羡慕你。”周青淡淡一笑。一路上不时见一些俗道弟子前后出入,方仲道:“师兄来了这么久,必是知道山上的许多规矩,你说些给我听听,也好让我多加注意。”周青道:“这倒是,昆仑山上规矩还是蛮多的,稍不注意,触犯了规矩还要受罚。你我都是挂名弟子,不能四处游荡,这昆仑山无数宫殿,只能到紫霄阁为止,紫霄阁之后的地方,挂名弟子是不能去的。”方仲道:“只到紫霄阁?可是我去过玉虚宫。”周青惊道:“是吗?我可是从来没去过,你是怎么去的。”方仲把初上山时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周青羡慕不已,直叹自己来了这么久,也无福见一见玉虚宫模样,他却刚来,不但见了玉虚宫,连掌教真人都见过了,真是不简单。说话之间,便到了牲口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