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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拿穿越不当工作-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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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要打仗,也总盼望兵不血刃,他和我说,哪怕一条性命他都不想伤,这次若不是他父皇强令他带兵,他连这一趟都不想来的。”

苏虹已经全然无言了,听着宁远公主这些话,甚至觉得心脏一阵阵抽痛。

杨广,就是这样一个虚伪的人,他的心机是如此之深,能够瞒过所有人:父皇、母后、大臣们,见过他的人无不赞扬他英勇神武礼贤下士,甚至连敌国公主都能为他说好话。

太子杨勇最终被这个演技派弟弟给扳倒,再无回天之力,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公主……”苏虹迟疑了晌,才道,“晋王他,已经娶妻了。”

宁远公主看着她,忽然,红霞飞上了俏脸。

“那又如何?”她低声道,“我没能早遇到他,这是没法的事,他说之前他母后就曾替他向我皇兄提亲,后来此事又因种种缘故作罢。唉,若当时真能那样,也许这仗还打不起来呢。不过眼下他……他答应了我,说回了长安就去和他母后说我们的事儿,我虽贵为公主,也总得有个先来后到,他虽有正妻在堂,我……我敬她便是。我也不要他休妻,那样的事儿,他这个人做不出,我也不喜欢。”

……傻丫头,你还在做梦呢!

苏虹又气又苦,真想大声喝醒这个犹自在爱情迷梦里的女子。

“公主,你真的信晋王?”苏虹大着胆子问,“若他所说不实……”

宁远公主怔怔望着她,突然满面怒容!

“大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晋王?”

“公主,我是为公主着想……”

“若是为我着想,就不要这么说。”宁远公主冷冷道,“你这些话传到晋王的耳里,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了。”

苏虹心里一凛,她不敢再劝下去了。

第百四十章 真相是丑陋可怖的(下)

考虑良久,苏虹仍然决定放弃。

事已至此,自己再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了,她想,虽然自己知道了事实真相,好像没有任何办法挽回些什么……

只是回去,如何面对雷钧呢?要不要告诉他,简柔在隋朝?不,不行的,告诉他简柔是谁,势必就得连带将他自己的身份一并曝光。

自己曾经是个人人唾弃的暴君——谁能轻易承受这么可怕的事实?

况且,还有蕾蕾,那孩子又会怎么想?

苏虹叹了口气。

这么想着,她决定不管怎样,先回现代再说,此刻距离和小于分手已经快二十个钟头了,总让小于担心也不是个办法。苏虹回到暂时休息的地方,打开通讯器,通知小于自己这就回去。

“得多久?”

“估计最晚一个小时之内也能转来。”苏虹说,“我现在想办法脱身,应该很容易……”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帐帘一掀,两个兵卒闯了进来。

苏虹愕然地望着他们!在他们身后,是昨天那个管事的。

“是她么?”其中个兵卒看看那位管事的。

“没错。”

那兵卒走到苏虹跟前,笑了笑:“这位姐姐,我们晋王殿下有请。”

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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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虹打了个哆嗦!她惴惴道:“晋王要见我?……”

“正是。”那兵卒说着,又往前逼近了一步,“请吧。”

“……”

爬起身来,苏虹不明就里跟着那俩兵卒,她的心里敲起了小鼓,苏虹猜不出为什么杨广要见自己,莫非是看出了什么?

他不会记得自己,不,他现在还不认识自己,得等到丧失了杨广时期的记忆,才……

不知为何,苏虹有些心酸。

她是知道那种感觉的,没着没落的感觉。

像他们这种经过冷冻记忆的人,丧失的不仅仅是一段记忆,那也是他们曾经的人生,无论那人生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不堪入目。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是残缺的人,精神上有着严重的残疾,哪怕那其实他们自己的选择。

苏虹深知这一点,所以过去那么多年里,当在一切精神状态完好无损的人面前,她都会不自觉地感到痛楚和自卑,这不是梁所长煞费苦心,为他们模拟出一个常态过去,就能够完全弥补的。

她到现在,终于彻底明白雷钧对简柔的锲而不舍和苦苦追寻。

他甚至不光是在追寻他的妻子,而更像是在追寻他的过去……

这么心绪复杂地边想边走,苏虹跟着那两个兵卒进了此役的指挥官杨广的居所。

进去之后,两个兵卒旋即退了出来,苏虹站在当地,一股莫名的寒意袭击了她!

她看见杨广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似乎在沉思什么。

“殿下……”苏虹小声开口。

等了会儿,听见了雷钧……不,杨广的声。

“听公主说,你是昨天在路上看见了她,才一路跟进军营的?”

杨广转过身,望着苏虹,他脸上的表情还算温和,倒看不出什么。

那亲近的感觉,让苏虹无法不想起雷钧。

苏虹行了个礼,垂首低声道:“是奴婢错把公主看成了自家姐姐,因与姐姐分别多年,一时想念得紧……”

杨广轻轻点头,道:“这么说,你是本地人?”

苏虹轻轻答应了声。

杨广走过来,似笑非笑看着她:“都说江南出美女,果然此话不虚。我当你们大陈的公主已是人间难得,却没想到,她的帐下还藏了一个绝色。”

苏虹的嘴唇抖了下!

这些话,已经十分露骨了,有什么非常糟糕的东西隐藏在它里面,这绝不是单纯的赞美,浓浓的不详预感,出现在俩人之间的空气中……

但是苏虹不敢反驳,她只量做出谦卑胆怯的懵懂样子,说:“昨天公主还训斥了婢子,说不懂规矩……”

“哪里,我可瞧不出来‘不懂规矩’,”杨广轻轻一笑,凑过来,“不过,既然公主嫌你,那今天你就不要再回你们公主那儿了。”

苏虹一愣!

“干脆留在本王这儿,如何?”他说着,竟然伸出手来,轻抚苏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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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虹几乎要疯了!

“殿下!”她用力开杨广的手,“殿下不可如此!”

苏虹这么一用力,倒引起了杨广的好奇!

“嗯?怎么?看起来是练过的?”他饶有兴趣地盯着苏虹,那张和雷钧一模一样的脸,却浮现出从未在雷钧脸上有过的神情,欲望在他的双眼里闪动,毫不掩饰的贪婪,将这张原本熟悉的脸,扭曲成了一个陌生人的模样。

“本王实话告诉你,现在你再回去,也找不到你们公主了。”他轻笑了一下,“不信,你回去找找看。”

“公主去了何处?!”

“送回长安了。”杨广淡淡地说,“已经启程,因为父皇在催促了。”

苏虹打了个哆嗦!

“你把宁远公主送给了你父亲?!”

“美人,说话要注意分寸。”他伸手拧了下苏虹的腮,轻狎地笑了笑,“所以,我找你们公主要了你来”

“你骗了她!”苏虹一时气急,又想动手,却不想被杨广捉住了手腕!

“还真有点力气。”他笑眯眯地望着苏虹,“公主嘛,虽然有些可惜,不过送给父皇也没什么,亏得高颍那厮啰嗦了我一夜。倒是美人你,本王更舍不得,谁叫你比们公主更让本王动心呢……”

“放开我!”苏虹开始尖叫!

她完全明白了杨广要干什么!强烈的恐惧袭击了苏虹!

出差这么多次,从未遭遇过此险情,苏虹痛恨自己刚才的不察,正是因为在内心中将雷钧与杨广等同了,所以下意识丧失了应有的防备……

但是已经迟了,这里是杨广的军帐,外面全都是隋军,没人会来救她。

……有强烈的男子气息喷到苏虹脸上,苏虹被死死按在了榻上,她的两只手腕被人用力固定在头顶,她听见了绸帛扯裂的刺耳声,“嘶!……”

饶是如此,苏虹仍然拼死挣扎!用尽了浑身气力,想挣脱这男子的束缚,但所有举动对杨广而言,不过是搔痒之力。不多时,不仅裙子被蛮横地撕开,就连苏虹的衣襟也被撕碎,可怜的胸口完全暴露在男人的视线之内。

男人骑在她身上,用膝盖隔开苏虹的双腿,他按着她的手腕,抑制住她的扭动。

“啧啧,这么暴烈的性子,不如换身男装跟着本王去沙场,如何?”

他俯首望向苏虹的眼睛里,充满了滛邪的恶意!

苏虹终于哭出了声!

她无法容忍那双猥亵的手在自己周身胡乱揉摸,她无法容忍这样被钳制着动弹不得、任人凌辱,更无法容忍闯进视线里的,是原本认识了十几年的亲切脸孔……

所有的挣扎都告失败,苏虹完全绝望了,幻想灵魂能从这具可怜的肉体里溜出去,无法预料即将到来的遭遇,隐约觉得,自己只能以死亡来结束这一切……  许是见她不再挣扎,身上的男人也松开了手。

“啧啧,这又是何必?”他看着闭着眼睛,仍然泪流满面的苏虹,“乖乖的,本王不会亏待你……”

说时迟那时快!苏虹突然抓过旁边的一个瓷杯,用力向杨广砸过去!

“当啷!……”

瓷杯没有砸中杨广,却被他一把抓住!杯子生生被俩人捏碎,刺片划破了苏虹的手掌,鲜血,顺着掌心流淌了下来……

杨广大怒!他反手给了苏虹一个耳光!

那一下,用力太猛,苏虹只觉得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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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婢!胆敢伤我?!”

接下来,又是几个耳光。

苏虹的耳边嗡嗡作响,血从她的鼻子里流了出来,怔怔望着面前这个满脸怒容的男人,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晦气!这一趟本可以兵不血刃,没想竟被个臭丫头给弄了一掌的血!”

杨广恨恨骂着,他松开苏虹,神情再度变而硬。

走到案旁,男人拽过一块丝绒,擦了擦掌心的血迹。他回头冷冷看看尚在啜泣的苏虹。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盯着扔在地上那沾着血迹的丝绒,忽然,杨广又恢复了开始平静温和的表情,“本来想留着你,既然你誓死不从,唔……也罢。”

男人转过身:“来人。”

两个兵卒进来:“王爷。”

“把她带出去,沉江。”

那一瞬,苏虹以为自己听错了!

杨广的口气,是那么轻描淡写,他脸上的表情安详平静,就好像他下的不是杀人的命令,而只要人上一杯茶!

如狼似虎的兵卒上前,一把抓过苏虹的胳膊,用力将拖出了军帐!

……嘴里被塞了麻布,手脚全都被捆得死死的!苏虹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她被拖拽着前行,脚步踉跄,不断跌倒。

这是杨广的命令,让她“沉江”。他不能留着她,更不能让她去宁远公主那儿多嘴,那样会有损他大隋晋王的清誉。

兵卒们完全不看苏虹的表情,强拉硬拽到了江边,找了个水深之处就将推搡了下去!

被推进冰冷水里的一瞬,苏虹竟然有了解脱之感。

她已经绝望了,一连串的打击让她没有了支持下去的力量,甚至连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都没有——说服自己不要放弃希望。

从来没人说过生竟有这么多难和不堪,但是现在苏虹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自愿放弃生命了,他们被命运之神给玩弄于股掌中,除了荒谬,他们能够感觉到的仍旧只有荒谬。

到最后,他们也只有放弃。

苏虹觉得,自己就是在放弃努力,连呼吸都不再继续,就像一个精疲力竭的游泳者,任头沉入水中,液体呛满了肺部,身体不再挣扎,只迅速往下沉。

……有一只手,抓起她后心的衣服!

有个人,正用力试图托起她!

那人死死抓着的衣服,拼命往水面上游,一边还试图解开她手腕上的绳索。

但是苏虹的身体太沉,无法自由活动,那人甚至被她带得往水底沉了沉!

但对方并未放弃,始终试图把她往上拉!

“苏姐!……”

是小于。

不知费了多大的气力,苏虹被于凯连拖带拽,勉强弄上了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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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面上,就开始大口呕黄铯的液体,腥腥的江水把苏虹呛得咳嗽不止。

……水都吐了出来,呼吸终于再度变得顺畅,手脚上的绳索被小于斩断,可苏虹仍然全身瘫软,脸色青黄。

她浑身冻得冰冷,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眼睛呆瞪瞪四下张望!

“苏姐?苏姐,是我!”

看出不妙,小于赶紧脱下外衣,裹紧苏虹,然后按开了求救装置。

“雷局长!我们出事了!赶紧回收!”

回收的结果,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只见苏虹头发披散,衣衫破烂,浑身湿漉漉的,脸上手上全都是伤痕,若不是小于那件外衣,身躯的一多半都裸露在外……整个人看起来可怕极了!

“出了什么事?!”

雷钧惊讶极了!

他快步上前,想要去扶起苏虹。

就当雷钧伸出手的一霎那,苏虹突然惨叫起来!连跌带爬直往后退,就像看见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别过来!别过来呀!……”

她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胸口,一面凄厉的惨叫,一面拼命摇头,神情如同疯子!

所有人都呆住了!

谁也不敢动了!

方无应慢慢上前,他走到苏虹跟前,蹲下身。

“苏虹,是我……”他轻声说,“是我啊,我是冲儿。”

苏虹怔怔看着他,半晌,忽然嚎啕痛哭!方无应解下外套,盖住苏虹,他抱住苏虹:“……好了没事了,我在这儿,已经没事了。”

搂抱着苏虹,方无应能感觉到浑身剧烈的颤抖。

苏虹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依然痛哭不已,却不再挣扎。

看得出来,她的神智已经恢复了。

“我先送她去医院。”方无应抱起苏虹,“一切等好点再说吧。”

望着方无应的背影远去,雷钧不由喃喃道:“怎么会弄成这样……”

第百四一章 一无所知的暴君

小会议室里,方无应坐在椅子上,旁边是小于,雷钧抱着手臂站在窗前。

“现在她情绪还是很不稳定,也不愿见任何人。”方无应合上资料,看看雷钧,“苏虹叫我和大家道歉,说现在心里太乱了,没法和人交谈。”

“嗯,我明白。”雷钧放下手臂,叹了口气,“遭了这种事情,特别是女性,谁也没法镇定。”

方无应点点头:“其实和我说话也是断断续续的,一直哭,时时就说不下去了。”

“我真不明白苏姐是怎么被隋军掳去的。”小于抓了抓头发,“她明明说很安全,只去弄清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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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她没说。”小于摇头,“而且之前,我听她的口气,应该是真的没问题。是到最后一次通讯才感觉不对劲的,那次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吵吵嚷嚷的,我不放心,就按照定位器去追踪她,结果看见两个隋军兵卒把她拖出军营……”

“嗯,苏虹叫我谢谢你。”方无应说,“要不是你救她,她得死在隋朝了。”

“真不用谢我,大家平安回来才是重要的。”小于顿了下,“就是不知道她怎么会被弄进隋军大营的。”

三个人沉默了片刻。

雷钧说:“好歹算是侥幸回来了,方队长,你这两天多安抚她,等情况好转再说。”

方无应答应了,他站起身:“那我先去医院。”

“好。”

等方无应走了,小于又把刚才的资料翻了一遍。

“好像以前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小于说着,看看雷钧,“这次苏姐倒霉,遇到隋炀帝了。”

雷钧苦笑:“那段时间就出了这一个祸害,苏虹的运气真可以去买彩票了。”

“是够惊险的,说来这隋炀帝也奇了怪了,苏姐既不是什么金枝玉叶,也没打扮得花枝招展……他怎么连个过路的农妇也不放过?”

“战败国,一个无名百姓,又长得有几分姿色,这被他看见了,还不当餐后水果拿来就吃?你当杨广又是什么良善之辈?”雷钧哼了一声,站起身,开始收拾桌上的材料。

“唔,也不能否认其中有后人附会的事情吧?”

“这人吧,好起来挺不错,坏起来你可别说,也是真的坏。前期明明还有很多可取之处,后期不知怎么完全脱形变了样,特别是雁门关遇险之后,每况愈下破罐子破摔,活脱脱就成了暴君典型。”

小于想了想:“可是至少,他修了运河,建了科举,西巡张掖开拓了丝绸之路……虽然人有点神经质,干的几件事还是不错的。”

“如今的观点和以前不同了,很多人认为他的功绩很大,几乎被拿来与始皇帝相提并论。”雷钧停下手,想了想,“这些的确不可否认,这家伙能力挺强,且诗文写得又好,《饮马长城窟行》也算千古名篇。”

“‘千乘万骑动,饮马长城窟’,多豪迈啊!所以吧,人一完蛋了,大家就都纷纷泼脏水,墙倒众人推也很常见。”小于想了想,又说,“我记得唐朝最强盛的“开元盛世”时期,全国有户820万,是唐朝的最高值;而隋朝“开皇之治”时期,全国就有户890万。终唐一世,各项经济指标都没有恢复到隋朝水平,还真以为杨家父子白吃干饭不干活呀?“

“你说得没错,不过,至少杨广陷害兄长一事属实嘛。”雷钧不在意地摇摇头,“太子杨勇被这家伙害得当庭被废,却‘泣下沾襟’,只言自己罪过,拜辞而去无一语反讦二弟,就这一件事,这兄弟俩孰忠孰j,已经可以看出来了吧?而且杨勇的儿子最后全都死在他二弟手里竟能这样对待自己的亲兄弟,对外人,他又能好到哪儿去?”

“这一家兄弟五个,好像没有一个有结果的?”

雷钧点头:“废太子被老二造了伪诏赐死,老二嘛,恶名昭著暂且不提,老三被妻子下毒致残,老四被老二以巫术栽赃,囚禁终生好歹算没杀掉,老五……我如果没记错,是被老二给活活死的。还剩个小妹妹兰陵公主,李密的檄文里说兄逼j妹,那太不堪了不可能。其实是妹夫得罪老二,流放的路上死了,妹妹坚决不肯改嫁,最后郁闷而终。”

“哇赛!”小于摇头,“这一家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大概是教养方面出了问。”雷钧道,“所以养孩子是个大事儿。”

小于笑喷!

“局长,咱这儿关于养孩子的事儿,谁都理论不过您,我们队副那个‘超级好爸爸’都得认输。”他站起身,调侃道,“您这,养孩子都养出学问来了,借喻古今了都。”

“小子,早晚你也会给人做爹的。”雷钧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

小于笑嘻嘻点头离去。

苏虹出院之后,情绪仍然非常不稳定。

她谁也不肯见,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夜里睡不宁,时时惊醒痛哭。

方无应没想到这件事会给她这么大的打击,他原本以为杨广强j未遂,苏虹总算逃出生天,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平静下来,却没想到此事的后遗症竟然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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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应当然无法想象,他更不知道苏虹的那些噩梦:沉重的男子身体压在她身上,令她喘息不得。苏虹每每都在惊叫和冷汗中醒过来……

问题的关键不在于事情本身,而在于那个人:那个和雷钧一模一样的男人。

苏虹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还能面对雷钧,如以往那样的面对。

她不敢再见雷钧,怕自己只要一看那张脸,就会当场崩溃掉。

她明明无比信任这个人,对这个人充满亲近感,明明和这个人融洽相处了十多年……

然而现在,苏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那张滛邪恶毒的脸,对方在侮辱了自己之后,甚至想如抹去一道灰尘那样,轻易抹去自己的生命。

如果是个陌生人,如果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倒也好了,或许时间久了就会忘却,可偏偏……是雷钧。

但这一切,苏虹一个字不敢说。

她无法坦然说出真相,因为苏虹知道,一旦真相大白,雷钧那个原本就残缺的家,唯一的温情将荡然无存。

尤其,刚刚上高中的雷蕾是无辜的,什么都不知道,父母之间多年的恩怨、母亲与祖父的关系、父亲过去的那些丑陋行径……全都赫然写在了千载史书上,如此不堪的事实,叫一个青春期的孩子如何承受?如今虽流行翻案,可再怎么翻案,隋炀帝也翻不成唐太宗。

而雷钧,一旦身份曝光,叫他如何再在局里呆下去?

他和李煜不同,和慕容冲不同,和黄巢不同。

当全世界都知道他就是那个隋炀帝,他还能在什么地方,寻到立锥之地?

一想到这些,苏虹就想哭。

她不是为自己遭遇的事情而哭,不,甚至那都可以慢慢放开,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今唯一知道真相的就是她了,又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变色的世界?

难道真的要以毁掉雷钧为代价?

她不能那么做。

是的,杨广是暴君,他的邪恶被后人渲染了千载……可雷钧是无辜的。

这个在现代社会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男人,并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但是,日日着这么大的秘密,这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苏虹被煎熬得难过之极。

最终,苏虹想到了辞职。

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方无应时,对方半晌没回过神来!

“……辞职?为什么?”

“不想干了。”苏虹苦涩地说,“做什么别的事情都好,就是……不想再回去了。”

方无应皱了皱眉头,他放轻声:“苏虹,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和我说?”

苏虹垂下头,过了好一会儿,摇摇头:“没有。”

看出是坚决不肯吐露实情了,方无应也无法,他想了想,道:“……但是,至少得给雷钧他们一个理由吧。”

卧室里,没有开灯,窗外黯淡的昏蓝色光芒投射在苏虹坐起的身上,原本弓着的身体微微一动,那深厚稠重的黑暗,便随之轻轻荡漾起来。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苏虹轻声说,“就是不敢去见他……们,我不行。”

方无应叹了口气,轻轻抱住苏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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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暂时不去上班也行。”他低声说,“就在家里休息。反正也不是非要去工作不可。”

苏虹垂下眼帘,半晌,才低声说:“……谢谢你。”

“说什么呢。”方无应笑了笑,“男人养老婆是天经地义的,放心好了,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

苏虹没有被他这番话逗笑,甚至连那愁苦的表情都没有改变丝毫。

深深的夜晚,苏虹垂头坐在床边,那种沉重的姿态,像是独自沉入了冥想的深海里,无力浮出水面来再望一望。

如方无应所料,苏虹提出辞职的事情,在局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辞职?!有没有搞错?”

雷钧大惑不解!

“苏姐到底怎么了?”小武问,“好好的怎么要辞职?”

对着这俩人的一通炮轰,方无应也很无奈,他仍然把苏虹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说是没法再干下去了,也不肯来局里。”他摇摇头,“现在成天坐在家里发呆,一点精神都没有——我没想到这次受了这么大刺激。”

小武和雷钧面面相觑!

“呃,可能是……可能真的是男性无法想象的。”雷钧说,“我说,咱们几个,之前是不是把这事儿想得太轻易了?”

他看看小武。

“或者这样吧,”小武想了想,“辞职什么的,先缓缓再说,头儿,你放苏姐一个长假。”

雷钧点点头:“这样比较好,方队长,帮忙去和苏虹说说,眼下不要仓促提出辞职,尽量在家里休息,过段时间,情绪彻底稳定下来,果那时候依然无法正常工作,再辞职也不迟。”

方无应也比较认同雷钧这个办法。

然而晚上回到家中,他把雷钧的意思表达给了苏虹,却遭到了苏虹的坚决反对。

“这和情绪无关。”她摇头道,“再在家里坐二十年我也是这个决定。”

方无应真有些弄不懂苏虹。

“到底是为什么?”他追问,“就因为这次去隋朝的事?”

苏虹沉默了良久,说:“总之,我要辞职。我不想再去局里了。”

“可是呆家里多闷啊……”方无应想开个玩笑。

“我会出去找别的工作。”她抬头望着他,“放心,我能养活我自己。”

“傻子,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无应摇摇头,“好好的公务员干吗不干?钱虽然不多,歹旱涝保收,人家多少都考不进来……”

“总理我也不干。”

苏虹一句话,堵住了方无应的解释。

苏虹的这种顽固的坚持,让方无应也有点焦躁,但他并没有再追根究底,只通知了雷钧这结果。

“她说她不想再去局里了,说再在家里坐二十年也是这个决定。”方无应说得连自己很尴尬,但是苏虹的意思他又不能不告知雷钧,“看样子是彻底下决心了,雷钧,抱歉,我无法说服她。”

雷钧在电话那头沉吟了良久,才道:“或者,让我去劝劝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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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无应迟疑:“可她现在谁都不肯见。”

“……我应该没问吧?又不是外人。”雷钧又说,“好歹同事这么些年了,难道连我她也不肯见么?”

方无应握着手机,一时说不出拒绝的话。

“你就说我想找她谈谈。”雷钧说,“我实在不喜欢这种闷葫芦,要辞职,至少得给我一个理由吧?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认识十多年了,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行,我去和她说说。”方无应说,“我会劝她答应的。”

既然答应了雷钧,方无应干脆就告诉苏虹,雷钧过两天要来家里一趟。

“什么?!”

苏虹当时就从沙发里跳了起来!

她的表情好像被针扎了似的!

“是的,我答应他了。”方无应说,“他在电话里说得很恳切……”

“什么叫你答应了?!”苏虹连嘴唇都发白了!

“苏虹……”

“说了我谁都不见!为什么要答应他?!”她尖声叫着,“我不见!谁都不见!尤其是他!”

她这一下,说漏了嘴。

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

望着眼睛通红、不断喘息的苏虹,方无应轻声问:“……尤其是雷钧?你尤其不想见雷钧?”

苏虹一屁股坐回到沙发上,用颤抖的手捂住脸。

方无应伸手轻轻握住苏虹的手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滴大滴的泪水从苏虹的指缝涌出,哭得无声无息,连哽咽都听不见。

“是不是这件事和雷钧有关?”方无应又耐心地问,“苏虹,告诉我,把事情全告诉我。”

苏虹不出声,良久,才带着哭腔,语调细地说:“……别逼我,求求你。”

方无应叹了口气,松开了。

“好吧。可是雷钧……我已经答应他了。”他低声说,“到时候我陪着,苏虹,你别怕。”

苏虹只是哭,既不答应,也没再反对。

次日正好是个礼拜天,傍晚,雷钧来访。

他进门的时候,颇有点惴惴,于悄声问给他开门的方无应,苏虹今天的情绪怎么样。

“还行。”方无应说,“又发了一天的呆。”

“……”

“进来吧,她在屋里呢。”方无应示意雷钧,“得先说一声,这次是我勉强答应的,为这,昨天发了很大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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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所以,怎么说呢?”方无应有点尴尬,“等会儿她如果真有失礼的地方,雷钧你就多担待吧。”

“咳,瞧你这话说得。”雷钧低声道,“谁跟谁啊咱们几个。大家都这么熟了。”

走上客厅,雷钧就看见苏虹坐在沙发上,仍然穿着平常的衣裳,但是脸有些憔悴。虽然看见人进来,也丝毫没有起身欢迎的意思。

她的无礼表现,让那俩都有点奇怪。

“苏虹……”

雷钧打了个招呼之后,有点不知说什么,他看看方无应,那一个也面露尴尬。

方无应走到苏虹身边说:“喂,领导都来看你了,你看,你的面子还是很大的。”

他这话一点都没逗乐苏虹,反而让她垂下头,目光去了地面。

雷钧见此情景,也不好再说多余的话,他干脆就在苏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

“给你带了点东西。”他说着,把手里的布袋放在桌上,“蕾蕾这两天迷什么十字绣,给你织了个娃娃发饰,非要我带来。”

苏虹沉默片刻,低声说:“谢谢。”

她仍然不肯抬起脸来。

“她的手艺很差的,你别笑话她。”雷钧苦笑,“我以为她绣了两条蚯蚓给你,还说怎么绣这么丑的东西,结果人家说绣的是长颈鹿。”

方无应噗嗤笑起来。

苏虹没笑,没动,甚至连姿势也没改。

既然是这样的状况,雷钧觉得自己不便再兜圈子了,他索性直接问:“苏虹,方无应说你要辞职?”

苏虹点点头。

“为什么?”

“不为什么。”她低声说,“我不想干了。”

“可是……”雷迟疑道,“就算辞职,也得打辞职报告吧?理由是什么呢?”

“……”

“是想结婚后留在家里?”雷钧继续问,“那至少也得把婚前这半年干下来吧?”

“我一天也不想再去局里了。”苏虹突然说,“对不起……请批准我辞职。”

她连个人称代词都没有加。

雷钧看着低垂着头的苏虹,忽然苦笑:“苏虹,是不是有人得罪你了?”

“……”

“是我得罪你了?”他开玩笑道,“多半是的。不然你怎么连看都不肯看我?”

苏虹把头埋得更低了,方无应不禁伸手去搂她的腰,他惊讶地发现,苏虹浑身绷硬无比!

“好吧,虽然我也不明白哪儿得罪你了。”雷钧说,“不管怎样我先道歉吧,苏虹,如果这能让你出气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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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没关系。”苏虹颤声说,“辞职……是我自己的事。”

“可工作是涉及到大家的事情。所以我才想问辞职原因。”雷钧耐心说,“另外,也不是逼迫你什么的,你也知道眼下局里人,小卫刚走,现在你再走,就只剩我和小武两个人了,忙不过来。”

“我恐怕……恐怕帮不上你们什么。”苏虹垂下眼帘,“我现在没法工作,去了,也只给大家添麻烦。”

“怎么会,你都干了这么些年了,也没出过什么差错……”

“可以从别的部分抽调人员的。研究所里应该还有后备人选。”

雷钧叹了口气:“苏虹,你也知道,从生手到熟手得有个过程哪怕是普通的公司,不也得提前三个月递交辞呈么?”

“该缴纳多少违约金,我来出。”苏虹突然说,“一切都按规矩办,我不会争什么的。”

苏虹的话都说到这个上了,雷钧和方无应也真的诧异起来,直到此时,他们才发觉苏虹是当真要辞职。

雷钧有点慌:“苏虹,到底出了什么事?”

“……”

“是局里有什么问题,还是我有什么地方……”

他的话都还没说完,苏虹突然起身,头也不回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留下那两个呆坐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到底是怎么了……”雷钧喃喃道。

方无应沉默片刻,道:“看来是没办法,雷钧,你们恐怕真得受理她的辞职要求了。”

雷钧站起身,他万分迷惑:“也是说不准辞职,我奇怪的就是原因为什么不肯说清楚呢?”

方无应看着他,一时,也说不出来。

送走了雷钧,方无应回到卧室门口,他敲了敲门:“我能进来么?”

里面没有声。

方无应伸手打开门,他看见苏虹坐在床头。

“雷钧走了。”他说着,关上门,走到苏虹跟前。

苏虹的表情有些呆滞。

“我和他说,叫他开始着手处理你的辞职要求。”方无应说着,挨着苏虹身边坐了下来。

漫长的沉默后。

“你是不是也怪我?”苏虹突然哑着嗓子说,“怪我乱来,把大家都弄得很尴尬?”

方无应想了想,摇摇头。

“怪你……倒是说不上,只谁都不喜欢被蒙在鼓里。”他平心静气说,“而且大家又都明显感觉到你有所隐瞒。”

“……”

“但是呢,如果你实在不肯说,也没人有权逼着你说出真相。”方无应继续说,“我知道有事却不能说的那种滋味,也明白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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