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_138
只是为了父皇,不然,谁愿意理会这些麻烦,他人生死如何,都与我无关。”舔了舔唇,祁溟月拨弄着身侧之人垂落的发,漫不经心的勾起了一边的嘴角,“但既然已身为太子,为了父皇的苍赫,溟月便也只得尽一份心力了,总之不论溟月做什么,父皇都会支持,可是?”
“溟儿想做何事?”祁诩天没忽略他眼眸中掠过的那抹幽冷之色。
“只是同父皇一样的打算罢了,父皇切莫告诉我,安炀屡次招惹苍赫,你会轻易将其放过,还有莲彤……”说起莲彤,祁溟月再度想起那位未曾谋面的女皇,“洛绯 眼对父皇似乎仍是有意,父皇对莲彤想必也难下手吧。”
“这回可是轮到溟儿吃味了?”祁诩天轻笑,“对那洛绯嫣,父皇确实需要感谢……”等祁溟月不解的看去,却见那双狭长的眼望着他,耳畔轻语低沉着继续说道:“若不是莲彤的白芙,父皇便要担心溟儿会不会受伤了。”
语中的暧昧和其所指之意,祁溟月哪里会不明白,眼中染上了笑意,“原来在父皇眼中,莲彤只有此物值得重视?”扬起了嘴角,他继续说道:“父皇之意,是对莲彤也不会手软了?即使洛绯嫣寄书前来求援?”
“溟儿与父皇心意相通,岂会不知父皇之意。”半阖着眼,祁诩天先前的笑意已然退下,怀抱着祁溟月,微敛的眼眸中浮起了些许兴味与冰冷,“既然天下要乱,要送到我苍赫面前,我自是不会拒绝。”
“果然如此,看来这一回,父皇并不打算只是还以颜色,”安炀先挑起了纷争,即便暂时压制,往后也定有死灰复燃之时,不若一同解决了,“三国鼎立之势已存的够久了,兴许,也该是时候使其一统。”
“天下一统,听来像是不错。”悠然的语声好似只是在言语一件感兴趣的摆设一般,祁诩天垂首与祁溟月对视,在他微扬的唇边落下了一吻。“有溟儿在身边,这回的游戏想必会更有趣些,只要溟儿莫要做出什么危险之事来。”
“父皇以为溟月会做出何事?”环上了祁诩天的脖颈,祁溟月挑眉,“既然父皇早有部署,你争战天下之时,我就在宫内替你好生处理国事便是了。”就如上回对红袖和莹然所言,他若是跟着,怕是弊多于利。
“陛下,太子殿下,莲彤有国书传来。”门外,刘易的禀报声传来,听见他话里所言,房内的两人都未显出意外之色。
“进来吧,上头说些什么?你替朕瞧瞧。”祁诩天仍靠在椅上,祁溟月也仍是坐在身旁倚在他的怀里,刘易进了房,对眼前景象丝毫未觉奇怪,或者也可说是习惯了。
“国书所言,是为了与安炀交战之事,莲彤不耐久战,几场惨胜过后,恐伤国力,而今欲向我苍赫求援,一同对战安炀。”刘易简简单单,将国书上所言一同讲了,其中却有些事未提。那都是莲彤女皇同陛下叙旧之言,在他看来,这些还是略过比较好些。
“果然来了。”祁溟月垂下眼,继续拨弄着手中的发,祁诩天的指尖却由怀中之人的颈边滑过,触着那片白皙,漫不经心的问道:“国书所言是否有急切之意?”
刘易躬身回道:“回陛下,是莲彤女皇的手书,也符合国礼,却并未见急切之意。”垂着首,他自然知道,眼前的,不该看的不看。
在宫里日久,陛下对殿下的独占欲是何等的严重,别人或许不知,这么些年来,他却知道的清楚,若是不小心瞧见了不该瞧的,恐怕连他都不能幸免了责罚。
不知两人在做些什么,静静的房内悄无声息,静待了一会儿,才听见话音响起,不紧不慢的语声,似乎透着些愉悦。
“那便搁着吧。”
随意的一句话,便决定了这份莲彤国书的最终结果,陛下所谓的搁着,真的只是搁着,直到蒙尘都不会有人去瞧上一眼的那种。
“是。”刘易应了声,两国战事日渐激烈,莲彤女皇即便再有能耐,恐怕也撑不住多久,这回拉下脸来亲笔求救,可惜,陛下却不会对往日情分有半点留恋。
悄无声息的推开了门,刘易退出了身去,转身将门合了起来。
捧着手中的莲彤国书,他转身往外行去,这一回,看来安炀与莲彤,俱难脱离陛下的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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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查看
自听说莲彤送了国书前来求援,苍赫朝中,每日的大殿之上便都会为了他国交战之事而日日吵闹不休,群臣各抒己见,苍赫帝却未有一语,难辨陛下真意,底下的臣子们即使吵得再热闹也是无用,这几日来终于消停了些,却并不只因陛下对此事不置可否的态度,还有一个缘由,便是御花园内出现鬼魂索命之说。
有侍女在御花园内被斩去了首级,此事在宫里已无人不知,但过了些时日,又有刘总管手下之人奉命查探,群臣也都安心了些,仍是对那传闻有所忌讳的,但琢磨着只要不经过御花园,便也无事了吧。
可不曾想,就在众人暗自揣测,各自小心之时,竟又出了事!
这一回在御花园内殒命的却不是寻常的侍女,而是朝中大臣的千金。仍是在那御花园中,也仍是倒在洛彤花前,被人斩首而亡。
原本是去宫里陪伴宫妃娘娘,未曾回转,待其父命人找寻之时,才有人在御花园内发现了她的尸首。大臣的家眷在宫内出了事,比之小小侍女的身亡显然更令人震惊,观其死状,竟又是与先前那侍女相同的诡异,谁都知道御花园内有些古怪,此女经过之时也总是会绕行,为何仍会发生如此惨剧?此事一出,宫里顿时人心惶惶,流言四起,连朔未死,成了活尸之说也不知由何处传了出来,不胫而走,引得宫内四处不安,朝堂之上群臣也难免受到影响,眼下虽禁止言论此事,但苍赫宫内有妖邪出没之事,传出宫外,恐怕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宫内禁言,无人敢当众议论,但私下间开口耳传仍是阻不了的事,在这古怪的气氛里,帝宫之内所有人都行色匆匆,脚下不敢稍作停留,即便如此,却仍是有侍卫被斩杀。
接二连三的处事,至此,已是人人自危,轮到夜间当值之人只能求神拜佛的希望自己别是下一个。
无论宫里如何的人心不安,该做之事仍是要做的,即使到了夜晚,惧怕那传闻中的索命之人,侍女们还是须为主子跑腿。
自从有人被杀,传出那可怖之说,夜幕低垂之时,宫里便分外的安静,使得那本就不安的气氛更为沉重起来。
回廊之内,安静的只有风声,半空之中,月色却是尤其的好,迷蒙如纱的月色洒落,几缕云絮漂浮,明寐之间,可见远远的有侍女捧着衣服行路的身影。
轻轻的脚步声打破了廊道内的静谧,那侍女小心低着头,只顾看着脚下的路,想起宫里传闻之事,她的心里也格外的紧张不安,微微抬头往外望了一望,另一侧便是那御花园了,只是想起,便叫人心生恐惧,只要不接近便没事了吧,这么安慰着自己,她又加快了脚步。
啪,忽然间,一声异响由御花园内传来,脚下一顿,她不由自主的侧首望去,月色之下,花朵可见几分朦胧的艳色,却如蒙上了薄雾一般,有些看不真切,在风中摇曳的草木带着幽幽的暗影,轻轻晃动着,发出了沙沙的声响,分明是空无一物的。
心跳倏然加快了,她紧张的四处张望着,不敢再做停留,抱紧了怀里的衣物,疾步往前跑去,才跑了几步,却听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一步一步,异常清晰的脚步声逐渐接近,别无其他声响,不敢回头,她只觉心口发颤,额上顿时冒出汗来,身后走近的是什么,她连想都不敢去想,抓紧了怀里的衣物,她往前跑去。
低头奔跑着,眼前却骤然一暗,来不及止步,霎那间她已撞了上去。
身前之人一动不动,她低着头,只见血色的衣袂在她身前站定,连朔那被血染红的无头尸体顿时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惊恐的尖叫划破了夜空,却在高昂之时倏然停止,喉间被紧紧扼住,她努力挣扎着,睁大了眼望着身前之人,直到逐渐软下来身体,倒在地上……
云絮被风吹散,月色下,廊道内已空无一人,再度恢复了一片静谧,如同未有发生过任何事一般,地上,只有衣物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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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御花园内再度发现了一具被斩去了头的尸体,这一回,又是宫内的侍女,死状也一如之前的几人,到了这时,已无人敢对此说些什么,究竟是连朔未死,还是鬼魂索命,无人敢去深究,只盼着刘总管快些将此事查明了才好。
消息传的很快,祁溟月在炫天殿内听红袖和莹然这么一说,便有些好奇起来,刘总管能耐如何,他是知道的,在他手下的还有光刃,若是几番彻查,却仍未搜寻到躲藏于宫内之人,那其中便定是有蹊跷,绝不是面上看来那么简单了。
握着手上的书册,祁溟月倚在榻上,微微阖起了眼眸,神思流转,显然并未专注于眼前的书册,“依莹然所言,若是连朔果真成了活尸,躲藏于宫内,那他是如何避开侍卫搜查,又是如何昼伏夜出,而未被任何人撞见?”沉吟着转过了头,他朝一旁的莹然望去。
莹然垂首想了半天,面露疑惑的摇了摇头,“女婢也不知,对蛊毒,莹然所知与安炀那人相较起来,实在差的太多。”关于连朔身上的诡异之处,她只能猜测,其中究竟如何,以她之能还难以确定。
祁溟月听她这么说,却露出了些莫名的笑意,“无妨,若是不知,前去看看兴许便会知道了。”将手中的书册抛在了一边,他起了身,红袖连忙上前替他整了衣衫,“殿下要去何处?”
“御花园内我已瞧过了,眼下,便去看看死了的那些。”落下了这句话,祁溟月已转身朝外行去。
死了的那些……听说刘总管将那些死尸全移至了地宫的陈尸之处,那么殿下要是去地宫了。
红袖和莹然在后连忙跟上,殿下遣了无爻去安炀,又不要影卫相随,眼下却正值宫里出事,尽管太子武技不凡,但若是一人前去,仍是让人放心不下的,更不言陛下那里,若是知道太子一人去地宫查访此事,她们未有随侍在侧,定是要责怪她们未有尽责。
紧紧随在祁溟月身后,她们唯恐殿下又不要她们二人跟着。
祁溟月一路前行,侧首轻瞥了一眼,见红袖和莹然紧紧跟在身后,轻笑了一声,“你们要去便去吧,溟月不会拦着,若是不让你们跟去,父皇知道了,怕是又要不悦。”即便知道他有自保之力,有人仍是对他放心不下。
“战乱在即,宫里又出了这事,殿下却一点都不在意,陛下是在为您担心。”红袖笑着轻声说道,莹然在旁也微微点头,“殿下自己不觉,女婢们在旁,却总有些提心吊胆的,当初安炀便打算用连心对付殿下,而今两国争战,苍赫的安危很是重要,但太子的安危更是不可轻忽。”
“溟月的安危何时开始比苍赫更重要了?”语声透着些轻嘲,祁溟月悠然的背影看来仍是优雅沉静。
一路行去,不少侍卫宫人纷纷见礼,平日很少能见得太子之面,今日带着侍女,却不知是往何处而去,看那方向,却不是陛下的御书房。
在不少人悄悄的注目下,红袖低头轻笑了几声,“殿下身为苍赫太子,同陛下一样,对苍赫是最为重要的,奴婢以为,只要有两位主子在,不论苍赫出了何事,都可解决,这么算来,比起苍赫,自然还是殿下更重要些了。”
“红儿还是这么嘴甜。”在莹然的笑声里。祁溟月回首扬起了唇,“如此看来,溟月需得将自己好生照看着才是了。”
“那是自然,若是殿下有危,陛下便会难安,眼下苍赫最为重要之人,便是殿下了。”莹然在旁说着玩笑之语,但在她看来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