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使慰问
此刻的赵府门外,李叔正在送别许长卿和郑惠奇倆人。盏茶的功夫,许长卿和郑惠奇俩人才消失在门前的路的转角处。李叔这才收回了目光,但随即,李叔似乎感觉到什么。定眼望向路的另一端。
只见路的另一端,八骑正缓缓驾马而来。但却呈箭头状,马与马之间,马蹄声一致响起。竟给李叔一股萧杀的气氛。
李叔顿时身体紧绷,不着痕迹地退后几步,倚在门前。双手摸向门后,因为门后,藏有一横刀在门梁之中。等到李叔摸到刀柄,这才警惕地望着这八骑的行进方向。
随着八骑越来越近,李叔越发肯定,这八骑正是冲着赵府而来。当李叔准备拔刀而出的时候,八骑为首之人见李叔一脸警惕的样子,竟在府门前停了下来。身后七骑,竟也马蹄一致,止步不前。
就在李叔快要拔刀而出时,为首之人却客气拱手道:“敢问老丈,此府可是籍田令赵过的府上?”
李叔却没有回答,反问道:“汝等何人??”
为首之人见李叔如此警惕,有些无奈答道:“吾乃卫尉,乃奉令前来……”片刻,卫尉见李叔半信半疑的样子便往身后招呼,东方云见状拍马上前道:“李叔不认得小子啦?我是东方云啊!我等乃卫尉属下。”
李叔闻言定眼一看,正是自家郎君好友东方云,这才放下心来。悄无声息地将双手垂立。拱手道:“诸位稍等,老李前去禀告家主。”说完没等众人反应,便进门飞奔而去。
而卫尉端坐在马背上等候着。今日,卫尉和其属下并无身穿戎装。而是均身穿着一身的黑袍劲装,只是卫尉头戴武冠,其余众人头戴樊哙冠而已。
仅过片刻,前去禀告赵过的李叔,便打开了赵府中门。赵过和赵太公越门而出,只是赵太公拄着鸠杖站在了门口,赵过则上前走下了府门台阶。快步来到了卫尉面前,卫尉也在李叔打开府门的时候也下马而立。
身后的东方云等众郎卫也早已纷纷下马。卫尉在赵过快要到近前的时候朗声道:“今日吾等乃奉天子口令前来看望赵安。”
赵过闻言,顿时朝着未央宫方向跪拜而下,口称道:“臣赵过代子赵安谢过陛下!”。说罢站起,也朝卫尉叩拜道:“赵过见过卫尉大人,”卫尉也叩拜回道“赵田令有礼了。”
顿了顿,赵过才道:“卫尉大人,请随吾进府。”李叔也顺手接过卫尉的马绳,准备牵马回马厩。而东方云等人,一一跟在了李叔身后。将马安置在马厩。
等到众人将马安顿好,时辰已是响午时分。李叔见人有些多,便向赵田氏请示让昨日回府的挑巧手农妇帮忙开宴。等得到赵田氏的首肯后。宴席才得已在半个时辰后开宴。
等到快要开宴,众人推辞客气着才决定赵太公坐上首,卫尉面东坐,赵过面朝西坐。其余众人各分两列而坐。
因为赵过想着吃完早点去看望儿子赵安,吃得有些快。而卫尉则想着早点见到赵安了解情况好回宫向天子稟明情况,也保持着与赵过同样的速度。
而两列众人,都是精壮郎卫,又长年在军营中吃食。吃食速度竟比赵过卫尉两人更快些。
于是宴席上,众人难得保持着食不言语的默契。半个时辰不到,众人便结束了宴席。联袂而至赵安的屋外,见赵安的屋子容纳不了太多的人。
于是唯有卫尉和赵过还有赵太公与赵田氏四人进屋,东方云想要进去,但碍于卫尉的命令却有些无奈,唯有与众人在屋外候着。
四人一进屋内,便看见赵安半卧在榻上。一旁侍候的,竟是赵茹和希儿两人。赵茹在早上时分在赵安屋内就已知晓阿翁回了府。但赵茹心虽欢喜,却还是没出屋子。和希儿一起照看赵安,侍候着赵安吃完了饭食。
此刻,赵茹见自家阿母带了个陌生人进来,望向赵田氏的眼神透着一丝迷惑,分明在问:“阿母这是谁?”
但赵田氏却没留意看赵茹的眼神。但在一旁的赵过却读懂了自家闺女的迷惑,咳嗽一声道:“茹儿,快过来阿翁这儿。”赵茹听到阿翁的叫唤,心里的迷惑被欢喜取代。一脸浅笑的样子朝阿翁飞奔而去。
转瞬,赵茹便被自家阿翁高高抱起,被逗得咯咯打笑。好一会儿才被赵过放了下来,赵过这才向赵茹介绍道:“茹儿,来。见过这位卫尉大人。”
赵茹听罢,笑盈盈地用稚嫩的童音郑重其事道:“赵茹见过卫尉大人!”一边问好一边行礼。
而卫尉一见赵茹,就觉得这个粉雕玉琢的茆发女童格外好看。又见能好好侍候自家大兄,又能极为知礼地朝自己问好行礼。顿时觉得以往阴迷的心情一扫而光,也笑道回句:“赵茹不必多礼!”
赵茹行礼后便乖巧地回到阿翁身边,拉着自家阿翁的手,来到了赵安的榻边。
此刻的赵安,在赵过进门后,眼神就一直没离开过赵过半刻。脸上虽发着愣,但心里却翻起了惊天大浪。无他,赵过一见自家阿翁的模样,一副乡间老农的样子,顿时就想到了后世的一人:袁隆平。
赵安知道,在这个时代,自家阿翁就是这个时代的袁隆平。在三年后,自家阿翁就会被天子授予搜粟都尉一职。
接着他发明了后世鼎鼎有名的代田法,代田法一直沿用到后世两千多年。直到赵安穿越前,一些偏远的山区还用着代田法来耕种。
赵过被赵茹拉到赵安榻边,这才有机会端详一载未见的儿子。赵过只觉得,自家安儿比去岁瘦了黑了。无他,现在的赵安,身上裹满了药泥,虽穿衣袍。但袍下的身躯大小,与去岁一样,并无多大变化。
唯一变化的,就是安儿的眼神气质,沉稳了很多。不复去岁跳脱的模样。也许经历了进宫当郎卫受训,经历了生死的磨练,才造成这副气质大变的模样。
一时间,父子两人彼此都望着对方,赵过却有些欣慰。觉得安儿终于长大了,琢磨着,是不是该给自家孩儿谈一门婚事?
赵过这样想着,一旁的卫尉却没忘记此行的目的。上前了一步,朝赵安问道:“你就是赵安?能说下追捕游侠的过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