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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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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正途。”

“好好好!”高梁材也听到这样的风声,他本人就不是科举出来的正途:“没错,实务才是正途,背熟了八股文难道就能治理州郡了?我看未必,科举出身的混个教谕就可以了。”

“正是正是!”陆平对自己的儿子寄以厚望:“这是第一期,这说明接下去还有第二期、第三期,但是论这份量绝对是第一期最重,因此别人不敢把儿子送过来,我把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都送过来了,日后新朝革鼎,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好好好!”高梁材一拍大腿道:“我想得差池了,咱府里以前的长随、家人,我只知道按检点的吩咐在衙门里补了一个职司,没想到这一点,现在还有空额没有?能不能插个队?”

他确确实实是忘了这一点,自己若是能把自己的长随家人送到这善叶军校里去,到时候他们若是发迹了,自己这个推荐人就等于前朝的座师、房师,而自己这些长随家人与同期生的关系,也相当于前朝的同年。

陆平当即回答他:“名额是满了,但是府台您发个话,检点还能不给面子不成?可笑乡间无知之辈屡屡从中阻隔,竟是白白耽误了子侄辈的大好前程。”

他这么一说,高梁材就询问起太平县的实情:“老陆,你与施县尊处得如何?要不要我替你说上几句,还有,这今年的上忙征收可有着落?这可是苦差事啊!”

第216章 血泪录

一说到施退季,陆平的脸上浮现出得意来:“府尊,你这就想错了,现在在太平县说话,施县尊第一个管用,我这个乡正第二个管用,就是县丞大人说话都没我这个乡正管用!”

他这么一说,高梁材不由一喜:“施知县才堪大用啊!”

陆平继续说道:“至于这次上忙,我与施知县同心协力,已经完成大半了!很有可能在定额之上。”

这次上忙征收,柳畅与各县知县定下了定额,定额之内,虹军与诸县三七分成,可是超过定额之外的收获,却是五五分成,这样很大程度激励着了各县知县的积极性,都在为这次征粮奔走。

陆平就在说着太平县的情形:“这次我们公告各乡,代田东收租,佃农可以拿三成收获,而且还减免了前朝往年的欠额,结果佃户奔走相告,踊跃前来纳粮,现在县仓已经装不下了,现在准备往临海城这边调运!”

“至于田东那边,虽然只能拿五成收获,而且检点还以市价征购了一成,但是好歹也能拿到四成,总比兵荒马乱一无所获好!”

这次柳畅定下来的章程是佃户拿三成收获,虹军拿两成收获充当田赋,田东虽然拿走五成收获,但是虹军却从这五成收获以市价征购了一成。

在上忙征收完毕,虹军禁绝米粮出界,导致谷价大跃,这样虹军就能以很小的代价征购到那一成粮食,掌握了整个太平县三成以上的收获。

事实上,虹军所获得的较三成这个比例要多一些,原因很简单,陆平就说道:“张老大人真是催科圣手,他一翻旧账,然后征购粮食,大户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把粮食交出来。”

这说的是不是别人,正是前任台州知府,现任军史馆总裁张玉藻是也,他拿出各年大户积欠的账薄上门催要历年积欠,算上利息,那是一个把许多大小世家都压跨的数字。

只是如果不立即还清积欠,这些大户的田地就全部没为官地,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世家大族也有心发起叛乱,但是陆平与施退季击了两个企图组织叛乱的本地世家,并将把他们的田地全部没有为官地。

在这种情况下,就没有人敢于以身试法,谁都知道虹军的战斗力极强,台州府都是他们的天下,自己手里就有一些半脱产的团练,但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还不如想着怎么减免这惊人的赋税。

何况现在要掀起叛乱可不容易,不知道有多少欢呼雀跃的佃户在盯着大户,他们今年拿到了三成甚至稍多一些的收获,而且还免去了历年的积欠,已经与虹军结成了利益共同体,随时都在盯着那些胆敢铤而走险的大户们。

施退季与陆平在太平县的处置虽然严厉,但是积欠的赋税却是有着公开的诸多花样可以减免,比方现在上忙期间还清所有欠积的赋税,可以一次减免性所有的利息不说,还可以再减免一半。

再比方说,现在上忙期间先清偿三成者,可以减免所有的利息,到了秋收时再偿还剩下的赋税,而本家有人在善叶军校就读者及在虹军之中服役者,亦有若干优惠。

而且柳畅并不是白白拿走这笔惊人的积欠,他采用了很传统的办法--打白条,把这批惊人的钱粮中的若干部分转换成了所谓“十年国债”与“五年国债”,还有最短的“三年国债”,承认在若干年之内偿还原额,还支付若干利息。

许多走投无路的大户就只能交出了一大笔钱粮,然后就收下这种所谓的记名国债,即使他们不相信柳畅能打下天下来,现在手上拿着国债的他们也只能相信这样的国债到期能给予兑现。

就是这种希望,让不少大户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善叶军校,而且进善叶军校读书还能减免一部分田赋,这何乐而不为。

只是听陆平讲完了太平县的情形,特别是县衙几乎掌握全县接近五成的夏粮之后,高梁材却是说道:“玉藻的办法不错,但也只能行用一年,明年恐怕就行不通了!不,不,不,恐怕秋粮都没有那么多了。”

陆平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他却是笑道:“秋粮没有那么多也没问题,到时候检点至少能再扫下十几个州县,就不用咱们台州独力来承担了。”

高梁材一听这话就笑了:“没错,陆平兄这一任乡正的官声甚好,恐怕是准备做名声吧?我听说柳畅柳检点接下去要扫宁波,到时候分发宁波一个知县,比台州府一个乡正不知道强了多少!”

这说的是实情,虽然宁波府华洋杂处,为官甚难,但是谁都愿意到宁波府去做官,没人愿意呆在台州府,要知道台州府最好的黄岩、太平两县,都比不上宁波府最差的县。

而陆平也笑了:“宁波府固然是好,但是金华府也不坏,只要是知县,那都是不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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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认自己这一任乡正是决心做官声,等做出了官声分发知县一切都好办了。

要知道大清朝虽然有捐班、军功等科举之外的升官途径,但是科举始终是正途,象陆平这等乡间的小土豪,即使奋斗一辈子,也谋不到一个杂役。

而且大好前程在等着他,因此他宁愿一分钱都不捞,先做一任的名声再说,高梁材也是同样的想法:“没错,先把官声做好了,一切都好办,不过你说金华府?”

陆平压低了声音说道:“检点接下去有可能西扫金华府。”

张玉藻对于柳畅放弃宁波府不打有些不解,但是也知道宁波府那个地方华洋杂处,不好用兵:“你怎么是金华府?”

“这次来临海,一来是为我那两个不孝的儿子送衣物,二来是到玉藻公那里领取台郡血泪录。”

所谓临海血泪录,就是张玉藻亲自编修的一部台州本土反清读物,历数伪清对台州源源不绝的压榨、屠杀与失职,集台州府二百年的血泪于一身,更是谈及了南明在台州府的历次活动与禁海。

这本书一写完,就有洛阳纸贵之感,张玉藻找了十几个抄手连夜抄写都不够用,无论是各个步兵营、连还是各县各乡,都迫切有这么一部乡土反清读物来进行宣传。

因此在抄录了几十册之后,柳畅立即命令制版印刷,力争人手一册,甚至有些地方上门催讨田赋,都要奉上一份台郡血泪当做为礼物。

而太平县虽然从张玉藻这里领取二十册《台郡血泪录》,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够使用,县里乡里营里连里都急需这样的政治读物,因此陆平又专程赶到临海城来领取一批。

只是这次与张玉藻的接触,让他有所发现:“玉藻公正在查找朱大典事略,准备写一本朱大典守金华的传记。”

朱大典是明清之际的超级大贪官,但是这个大贪官虽然捞得很狠,却是很有民族气节,清军入关之后,他在金华坚守几至一月,最后全家殉城。

张玉藻编写朱大典守金华城的传记,用意是什么,高梁材立即明白过来:“那是准备往西去了?”

他知道柳畅下达了命令六月中旬之前,龙枪团与楠溪团都要完成集结,准备大行动,但是具体是怎么一个行动,却是只能靠猜测了。

他这个知府虽然有一些小权,但军机大事,柳畅却往往绕过他,直接与各县各团联络,他恍然大悟道:“打金华府也不坏!就是不知道玉藻公能不能转任金华知府?我到时候可要给检点上个条陈!”

接下金华府之后,自然要设置知府、知县、乡官,而高梁材只要虹军一打进金华府,就推荐张玉藻出任金华知府。

实在是张玉藻现在虽然清贵,对他的威胁却是极大,谁让张玉藻从贼时是一个知府,而他只是一个知县而已,两个人的份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只要把张玉藻推到金华知府的位置上,那么高梁材就立于不败之地,进可以争一争浙江巡抚,退可以争一争宁绍台道台与宁波知府,柳畅打下宁波府之后,总得任用他们这些文官吧!

一想到,高梁材就对陆平说道:“这次检点征西,咱们都下点功夫,把事情办好了,到时候你固然拿一个知县,咱也弄一个巡抚道台玩玩。”

两个人经过这一段对话之后,心情都是不错,高梁材又询问起了善叶军校的情况,陆平当即说得口水直飞:“善叶军校这等育人之法,陆某走南闯北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即使是中庸之材,在检点亲自调教之下也堪一用。”

他讲了不少细节,比方每天的早操、军训与内务,特别是对于那个把被子叠成方块赞叹不已:“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孩子进的是行政干部队,内务抓得松,但是看到他们那个状态,我就知道,这群孩子以后一定能成大器。”

高梁材刚想赞叹几句,却有长随赶了过来:“从检点与石娘娘那里转来的紧急公文。”

高梁材接过公文看了两眼,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陆平当即询问道:“何事?”

高梁材手上这件公文虽然紧急,但是不忌讳告诉陆平:“红巾军大元帅瞿振汉在闽北战事,准备退回温州了!”

第217章 不动

陆平吃了一大惊:“如果瞿振汉再守不住温州的话,那我们太平县恐怕要受首当其冲?”

他是太平县的小土豪,太平县与乐清县只有一山之隔,何况瞿振汉与他们的红巾军多是虹桥人,与太平县最近,陆平自己也接触过好几次瞿振汉。

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过那个酱园店的小老板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但是瞿振汉的失败却告诉他一点,瞿振汉的成功完全是因为柳畅,而他的失败也是因为没有柳检点在旁辅佐。

只是高梁材却是告诉他不要慌张:“中间怎么说也隔着一个温州,不用着急,只是瞿振汉现在要请检点带兵南下,共管温州府?我不知道检点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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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共管温州府?”陆平却是说了一句:“这虽然是一字并肩王,却不容易啊!”

高梁材也是同样的答案:“是不容易啊!”

……

闽北,福鼎县。

虹军进入福建的征程是从福鼎县开始,而他们的福建征战之旅,同样是从福鼎县结束。

一面面黄旗树在福鼎县城的四面八方,代表着虹军还控制着这座福建最北的县城,但是这座县城的易手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潮水般的绿旗,无数穿着号衣的清军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与呼嚷,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红巾军最后的防线,其中还投入了几百杆燧发枪与几门小口径的洋炮。

瞿振汉的头上又多了几根白发,他对着身边的于村说道:“于先生,我错在不听你的良言,若有龙枪营在此,我们或许已经在福州城内喝茶了!”

于村却是没那么乐观:“大帅,事情到了这份上,还说这么多干什么,咱们接下去退出福鼎是迟早的事情,关健是怎么把平阳城守好!”

他又说了一句:“即使有龙枪营的洋枪队前来,但是清妖如此之多,龙枪营恐怕也找不到地方下手啊!”

这次红巾军与红钱义兵联合的闽北战事,起初进行还算顺利,凭借着赵起在闽北多年经营的人脉,他们起初已经拿下了大半个福宁府,眼见就进军福建府。

但是接下去的战事变得艰难起来,浙闽战区从来是整个满清体制兵力最多的一个军区,光是绿营兵的兵额就超过了十万以上,但是浙江的绿营兵额不过三万多人,剩下六万多人的绿营兵额都属于福建。

当福建清军发现他们威胁到福州府之后,几乎从福建调集了大半的绿营兵与上万闽勇赶来福宁府,与红巾军展开了激战,双方互有胜败,红巾军虽然战事起初还算顺利,但是越战到后面,就越发不利。

起初还能凭借筹措的一两百杆燧发枪作为红巾军的锋锐,在关健时刻,往往大挫清军,但是进入四月以后,清军也从洋人购置了不少燧发枪与洋炮,双方打得旗鼓相当。

更要命的是,福建绿营的战斗力虽然不算强,但是在咸丰三四年的镇压闽南小刀会、闽中红钱会的战斗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又有不少统带兵勇尚属有力的绿营将领,在这种情况下,战事越发朝着红巾军的方向发展。

但是进入五月中旬以后,战事已经只能用急转直下的来形容,福建本身就有出雇佣兵的传统,闽勇遍地都是,清军不惜代价增募逾万壮勇不说,又从江西调来数千战兵参与战斗。

而他们作为官方,在采购洋枪洋炮更为便利,而红巾军这边只能凭借着黄卫的船队在海上采购极少量的燧发枪和火药,因此打到了六月之后,红巾军终于支撑不住,连继弃守了三座县城。

现在福鼎县城是他们手上最后一座福建省内的县城,再退就只能退回温州了,一想到这一次出征少了龙枪营,瞿振汉就觉得这是生平恨事:“可恨,可恨,若是柳畅愿意统带龙枪营来闽北,我可以把这个大元帅的位置让出来啊,恨啊!”

于村无法理解瞿振汉的这种偏执,他倒是说道:“还是趁着入夜撤回温州去吧,我们手上还有一万多兵马,在温州府还有不少兵马!”

可是瞿振汉却是很清楚,红巾军内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几乎都消耗在福建了,别的不说,他们瞿氏一族就在闽北死伤了五六十人之多。

在这种情况下,退回温州也只不过多挣扎一段时间罢了:“于先生,现在之计,只有请龙枪营南下了,他们若不南下,恐怕这温州府是保不住了,温州府一失守,福建的清妖必然压到台州府抄龙枪营的后路,你帮我走一趟如何?只要龙枪营肯南下,我封柳畅柳检点作一字并肩王如何?”

于村却是很清楚,即使清军一路杀到温州府去,柳畅也多半不会南下,他顶多派兵占领了永嘉与乐清两县,与清军隔江对峙,只是他不好回绝瞿振汉:“瞿帅,我替你走这一趟,只是真没多少把握!”

“当初南下闽北的时候,我若是强行让柳畅同来,我看他也不能拒绝,而现在柳畅羽翼已成,只有于先生你才有可能劝上一劝了!”

于村却是说了一句:“瞿帅,大局尚可以收拾,听说倪副帅在处州府也不甚如意!”

“何止是不如意,他也坚持不住了,只是想支撑最后一刻了,我退回温州府,他也要退回永嘉了!”

望着那漫天遍地的战旗、鲜血与尸体,瞿振汉大喝一声:“今日方知,今日方知,集九州之铁铸此大错!”

而瞿振汉在福建的溃败,虽然在柳畅的预期之中,但是柳畅没想到瞿振汉纠集两三万人南下,还有一支洋枪队,却是只支撑了两三个月就坚持不住了。

石汀兰询问了他一句:“咱们西征的规划要不要动一下?”

“不动!命令各团按原计划集结!”柳畅的脸色十分刚毅,仿佛任何意外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心,他只是注视着浙江地图,把手指指向了温州府。

石汀兰倒是说了一句:“现在南下可以说是师出有名,我们可以与瞿振汉划江而治,让他把欧江以北的地方都让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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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柳畅当即回答道:“从福建压过来的清军不下三万人,我们把多少部队投进去?”

现在柳畅的本钱虽然扩大了不少,特别是地方的政权组织已经基本建立起来了,而且每个乡都有脱产的乡兵排与不脱产的基干民兵连,但是与压过来的福建清军一比,却算不上什么。

石汀兰已经在考虑与战胜这北进的清军,要投入多少部队,她很快发现,投入楠溪团的两个营是绝对没把握的,投入龙枪团所属三个营虽然有希望,但也是五五开,只能把楠溪团与龙枪团都投进去才行。

可是柳畅已经预定了把龙枪团与楠溪团投入到金华府方面去,那么南下温州似乎不是一个好的方案。

“那怎么办?”

柳畅却说了一句:“等待,等下去,我要等待!”

“等什么?”

“我要看看福建那位王总督大人,是不是有那样的好心,把温州视为自己真正的辖区,是不是愿意把福建的几万军队投入到温州府去,甚至不顾我有随时南下的可能!”

石汀兰已经明白过来了:“小畅你是说,福建清妖还有不越过省境的可能?”

柳畅却是说了一句:“不是不越过省境线,而是大举越过浙闽省境的决心!”

石汀兰没明白过来。

……

符闻道最近一直很头痛。

他是石汀兰娘娘与杨长妹娘娘线上的人,这是整个虹军之内谁都清清楚楚的事实。

正是因为他攀附上了石娘娘与杨娘娘,所以他才能到玉环县来担当知县,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柳畅给他的任职那是一点都没错。

独立连连长才是他的本职,至于什么知县,那虚属是个虚衔,除了自己手下的独立连之后,他什么人都指挥不动。

今天上忙的征收,陆地上的各位知县都忙得热火朝天,而他这位知县却是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他甚至连一艘自己的船都没有,要出海还得去征借渔船,连渔夫都说了:“知县大人怎么还坐我的船?我这一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他自然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但是他虽然一向敢自作主张,但是这一回却是不敢与叶语蝶斗法。

原因很简单,对于玉环这样的海岛县来说,谁控制了水面,谁就是王者,而叶娘子现在的船队又重新扩张起来。

特别是她的那艘紫薇星号,凭借着船上的两门十二磅卡伦炮,最近多次击败了听说葛五战死企图来捡便宜的海盗船,又控制了整个温州到玉环的洋面,让叶娘子声名大震。

在这种情况下,符闻道都想不出一个完美对付叶娘子的办法,何况叶语蝶还是检点的女人,有这么一重身份护身,某些杀手锏就无法用出来。

只是在符闻道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叶娘子居然带人来找他,叶娘子一见面就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我有事要你帮忙,你要是办得好,我可以让检点给你点小小的甜头。”

符闻道不由一惊,这狐狸精上门给鸡拜门,绝没安什么好心啊!

第218章 仙居

符闻道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叶娘子何事?”

叶语蝶也毫不客气:“我要借你的独立连一用。”

“不行!”符闻道当即回绝道:“要调独立连可以,拿检点的手令来!想必叶娘子来回临海不过一两日功夫,难道就等不得这一两日吗?”

“战机难得,稍纵即逝!”叶语蝶的脸上带着冰冷的杀机,手更是抓住了腰上的枪套:“或者是你以为我的话不如石汀兰管用,还是以为我没杀过人!”

叶语蝶的话里带着杀气,符闻道当即说道:“叶娘子恕罪,实在是没有检点军令,我不敢把独立连调出玉环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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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玉环岛内调动独立连,想必叶娘子不必这般好声好气地上门求情,甚至可能不会通知自己直接调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叶娘子这次的目标只能在玉环岛外,把独立连投入到茫茫大海之上,实在是太冒险了些。

可是叶语蝶的手还握在枪套上:“石汀兰说句话,你就敢自作主张,我说话,你就不听,是不是我说话就不管用了?”

她的两把左轮手枪都已经拔了出来,枪管向下,随时都准备按动板指,因此符闻道吸了一口冷气。

这女人可是海贼出身,论杀伐决断,不逊色于检点,因此他很快就退了一步:“叶娘子,莫着急,你把实情说来听听,或许其中还有商讨的余地。”

独立连是他的全部本钱,这个步兵连可是倾注了他很多心血,有从磐石寨带来的一个加强排作为基干,再加上他从金汤第二连带来的一个步兵班,差不多有一半的老兵,而整个连队在他的百般争取之下,也基本实现了洋枪化。

这样的部队在沿海与海贼作战,可以说是陆上无敌的存在,唯一担心就是海面上的安全问题,而叶娘子也给出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答案。

“在台州海面上,对于我们虹军威胁最大的是谁?”

“自然是苏镜蓉!”符闻道脱口而出:“难道叶娘娘要去大陈?”

苏镜蓉在大陈列岛纠集了五六百名颇有战斗力的壮勇,又与当地的水贼结合,可以说是柳畅治理台州六县最大的隐患。

苏镜蓉随时准备杀回陆地袭击小股的虹军守备部队,又在沿海牵制了虹军相当多的乡兵与基干民兵,更不要提现在常常派出使者乘小船来回于大陈与陆地之间,联络那些一心跟着苏镜蓉要与柳畅对抗对底的小豪强。

如果能解决苏镜蓉,可以说是去掉随时可能扎进柳畅背后的一把刀,因此符闻道再次询问:“叶娘娘要去大陈,可是水面上有布兴有的广勇,不安全啊!”

虹军的水上力量基本集中在叶娘子这边,尤其是那艘紫薇星号更是号称全军之冠,除此之外只有沿海的一些小舢板罢了,根本不可能冒险发动对大陈列岛的登陆作战。

而叶娘子虽然一心整军备武,力志复仇,但是在蒸汽战舰入手之前,也是无力与布兴有的“金宝昌”号对抗,在这种情况下。叶娘子的船队从来不敢主动向北进攻或是巡逻,而在这种情况下,盘据大陈的苏镜蓉也成了无解的问题,虹军只能被动地在陆上与海上进行拦截。

这些事实符闻道可以说是一清二楚,他不明白的只是叶娘子从哪里获得了勇气,居然敢于北上挑战布兴有兄弟的广艇,只是他从叶语蝶这里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原因很简单,是布兴有让我去挑了大陈山,说是请我办一桩大事,这是预付的酬金?”

“什么大事?”符闻道当即追问道:“大陈的苏镜蓉只是预付的酬金?”

叶语蝶告诉符道道:“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但是布兴有带话来的人说是只给我们三天时间扫平大陈,若是赶去临海,必然误了正事!”

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只要肃清了大陈的苏镜蓉,柳畅的下一步军事行动就没有后顾之忧,只是符闻道又觉得自己似乎又要犯上一次大错了。

叶语蝶继续说道:“你去不去大陈?不要以为我叶娘子这两把左轮是吃素的。”

“去!”

符闻道果然喜欢擅作主张,他当即说道:“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存万民,专之可也!”

……

仙居县。

虹军控制这个山区县的时间很短,到现在还没有正式任命知县并结束军事管制,原因很简单,便是那些潜伏在暗流之中的敌人。

最近几日,虹军在外面的小部队几次受到了小规模的袭扰,造成了数人伤亡,因此驻守仙居县的石云庆与林嵩两个连长都不敢马虎。

只是现在石云庆的脸色却好得许多,他闻了闻香味,大声笑道:“吴乡正,你又来给兄弟送饼了?”

来人是个贡生,本名吴琮,虹军一入仙居,他就鞍前马后,孝敬个不停,又到处应差应粮,因此从虹军这里得了一个乡正之职,这次又送来了几百个大饼,准备分发给官兵:“义兵人手一个,那是应该的,应该的!”

他笑着说道:“等会我就分下去,今天晚上我在家摆了一桌酒席,石连长,林连长,可千万要给个面子啊!最好能把孙力行孙营长也请来!”

“好,好,好!”石云庆这个绿营子弟对于接受这样的款待,并没有什么抗拒的心理:“今天晚上一定过来,谢谢吴乡正的款待了!”

吴琮作的都是还带着热气的肉饼,两个连队的官兵吃得不亦乐呼,连声叫道:“吴乡正,谢了!”

“吴乡正,这饼不错,能不能再给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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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贡生就是吴贡生,这饼做得都比别家的好吃!”

石云庆与林嵩也是在上面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吴琮分饼。

两刻钟之后,吴琮满头大汗地赶回了自己在县城的宅子,一进门就往书房钻,一进书房就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才分饼的时候算过了,石云庆与林嵩这两个狗贼统带的连队都是一百人,想必孙胡子手上那两个连队兵力也应当差不多。”

“嗯!”这书房里的人回答他道:“看来可以干一票啊!”

如果孙胡子知道与吴琮对话这人的名字,肯定会第一时间把吴宅给掀翻了,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曾经与苏镜蓉攻击过黄岩县城的管继涌。

当时攻击黄岩县城的团勇头目之中,黄廷暄当场战死,黄秀德、牟以南被红贼俘虏之后悬首示众,只有苏镜蓉跑到了大陈,而管继涌也纠集了百来人逃到仙居县投奔了吴琮。

只是他前脚刚到仙居县,后脚红贼就追杀而来,还好有吴琮这个本地人掩护,不然以管继涌与红贼那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只能是死路一条。

管继涌却是说道:“可以干一票?吴琮兄,你想得太简单,红贼悍勇无匹,凭城而守的话,我们别说是集结两千人,就是集结了四千人,都恐怕攻不破这仙居城。”

对于黄岩城下的掺败,他心有余悸:“四百红贼,要当成一两千老贼来对付。”

他主张慎重的意见被吴琮采纳了,因此吴琮当即答应下来:“那行,慎重点好,不过具体怎么一个单程,我来定!”

他给管继涌打气:“我这些年一面替红贼支差支粮,一面也攒下来不少粮食,每给红贼上贡百石,自家至少也能剩下三四十石来,现在手上的存粮足够数千人半月之用了。”

他继续说道:“至于县内的豪强望门,我也联络过了,他们都答应下来,只要我们一发动,就随我一起起事,何况他们也看得清楚了,红贼在仙居县是呆不久了,他们现在集结队伍,搜集军粮,肯定想攻打金华府或宁波府方向的官军,那时候红贼一离巢岤,我们就立即发动。”

“光靠我们发动不够!”管继涌一想到上面围攻黄岩县城的情景,就连声说道:“绝对不够,怎么也要一齐起事。”

“天台的民团也跟着我们一起起事,我已经过去联络了!”吴琮胸有成竹:“何况我已经取信了石云庆与林嵩这两个贼头!”

“一群民团能成什么事!”管继涌经历过黄岩县城的掺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阴影了:“关健是要联络上苏镜蓉才行!”

“苏镜蓉?他行不行啊?”吴琮将信将疑:“听说他现在只剩下几百人窝在大陈山了。”

“苏镜蓉不行的话,就没人行了!”管继涌当即说道:“你赶紧修书一封,派人送到大陈去,告诉苏镜蓉,咱们水陆两路联合发动,天台与仙居两县同时起事,大事必然能成。”

“那好!”吴琮还是选择了相信吴琮这个红贼的手下败将,红贼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他并无什么把握,只知道自己暗地组织的几次袭扰都以失败告终,根本没占到半点便宜。

现在能在海上多上一路人马策应,那也是极好的,至少苏镜蓉在大陈进可攻退可守,红贼没有水师,有他在海上牵制,大事可成。

“我这就给苏镜蓉修书一封,请他在海上策应。”

第219章 援军

“哗变台勇已经尽被兰溪、龙游团练所诛!”何桂清那是松了一口气:“咱们浙江的局面也能缓一缓了!”

他说是的原驻常山的一支哗变台勇,四月底太平军自赣入境之后,就直逼常山,当时驻防常山的衢州徐知府是汉军旗人,虽然奉命在常山驻防,但是时常却是以舟作寓,舟中还有名妓谈香,极得宠爱,结果太平军末到,徐知府已经先行开船远走,直令太平军惊呼追之不及。

而徐知府一走,驻防常山的瞿州镇本标兵当即溃败,驻守的数百名台勇乘机在常山境内劫掠,满载而归,又溃至西安县,西安县令吴鸿来尚能任事,擒杀溃勇百余人,这股台勇继续在浙江境内横行,引起的马蚤乱甚至胜过了太平军入境,直到龙游境内,被当地民团斩杀数十人,最后退到了兰溪,县令密云路又率民团截杀,台勇鲜有得脱者。

但是何桂清没有说明的是,台勇既然饱掠,民团将其杀之,他们的赃物也跟着落入了民团之手,现在兰溪龙游的民团甚至有借杀台勇之名,遇到过境客商也夺其所有而杀其人,现在龙兰沿河团练已经视杀游勇为暴利之事。

但是何桂清说的却是另一点:“兰溪、龙游团练如此敢战,金华府可守啊!”

旁边王有龄笑道:“没错,金华府可守,今日可忧,唯宁波府耳!”

这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现在红贼已经先从福建回窜,又复从处州府开始回窜,加上溃变台勇被歼,太平军围攻衢州府不果,只有柳绝户所率的万余红贼战力最强,屡次挫败官军,是何桂清的心腹大患。

探察使晏端书倒是想得比较简单:“不若让王部堂派兵北进,扫庭梨岤,一举攻破红贼温州老巢,再自乐清北上,可得全功啊!”

这个方法是最理想的方案,只是何桂清却告诉他们:“能让王部堂光复温州、台州两府,那是最好,只可惜王部堂未必肯出兵温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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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懿德作为闽浙总督,温州也是他的辖区,但终究不如福建那般来得直接,这几个月来,何桂清虽然派了胡雪岩先后送了五六次银子,但是王懿德始终不可松口,还是那句:“保全福州即是荡平温州红贼!”

现在福建与江西两省大兵虽然收复了福鼎,将红贼瞿振汉部逐出了福建,但却是停兵不进,江西那边更是狠毒,直接就借口江西战事吃紧,把五千援闽赣军都撤回了江西,缺了赣军,闽军自然停下来了。

何桂清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不就是曾国藩和他身边那些湖南人想把触手伸到浙江来,这想必不是陈启迈陈中丞的意思,现在陈启迈连自己的巡抚位置都保不住了,怎么可能和他捣乱!

一想到这,何桂清的火气就大了起来,陈中丞是曾国藩的同乡兼同年,他都下得了这么狠的手,自己与曾涤生斗了这么久,现在自己惹了这么大的漏子,也只能有一条路可走了。

他亲切地叫着王有龄的字:“雪轩,你亲自跑一趟江南大营,给向帅递我的亲笔书信去,就说浙江支撑不住,请他一定要拉浙江一把。”

“中丞高见!”王有龄当即说道:“只要张国梁、邓绍良这等虎将出马,柳绝户只能束手就擒了!”

何桂清却是摇了摇头:“向帅以围攻金陵为第一要务,浙江虽然吃紧,怎么可能派张国梁、邓绍良这等虎将,但是只要来一秦如虎,我已心满意足!”

他继续说道:“福建王部堂那边,我们也得争取,你让胡雪岩走一趟,怎么也要请一员虎将过来,就是请不来虎将,请一条看门狗入浙也行!”

接着他继续做着最后的一件决定:“虽然宁波府防务吃紧,但是金华府那边也不能放松,你通知金华知府石景芬,我让夏宝登、陶宝庆各率台勇从宁国回援金华,眼下浙江防务吃紧,我只能办的也只是这么多了!”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诸般努力都不奏效,也只能看着浙江山河变色了!”

……

福建。闽浙总督署。

王懿德看了一眼福建巡抚吕佺孙,只能苦笑地说了一句:“何根云这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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