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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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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估计得太保守了,明年应当争取五百个连队才行!”

大家的看法都比柳畅乐观得多,而柳畅也笑道:“那好啊!瞿旅长,你明年歼灭多少清妖?”

第365章 大坏蛋

柳畅才一开口,瞿杰已经站了起来说道:“检点,今年龙枪旅歼敌两万六千名,明年只求一个小小的进步,歼敌五万名!”

瞿杰这么一说,那边霍虬也说道:“本年楠溪旅歼敌两万一千名,明年力争歼敌四万五千名!”

事实上这两个战果数字都有小小的水份,但是现在孙胡子代表磐石旅也发言了:“本旅本年歼敌一万八千名,力争歼敌四万名。”

三个步兵旅报出了接近十四万的歼敌数字,虽然虹军在实际统计中难免会有一些水份,但至少也是要有接近十万的清军来打,而下面的步兵团、步兵营也兴奋地报出了自己的目标,把气氛推得越来越热烈。

而现在石景芬也说道:“在下受检点之令,经略江西,今年只有一件事,那就不用检点一粒米,一文钱,取之于江西,用之于江西。”

“好!”柳畅都为石景芬的豪言壮语拍掌:“石府台,甚好!”

石景芬现在的名义仍然是知府,他那个江西省长的任命还没有正式发布,毕竟清军与太平军就在江西展开着拉锯战,太早暴露目标不好。

那边高梁材也说道:“今年台州府可以出三万壮丁补充大军,钱粮依去年旧例!”

现在轮到了周秀英,周秀英也说道:“骑兵团今年力争歼敌万名。”

大家因为制定的目标而变得纷纷鼓起掌来,谁都知道,这接下来的一年当中,柳畅虽然只说把两百个步兵连扩充成四百个步兵连,但这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那就是从浙江一省向整个东南发展了,这时候叶娘子突然紧紧挽住了柳畅的手说道:“我叶语蝶也来说一个!”

“好!”大家连声赞好道:“叶娘娘说一个!”

叶娘子摘下自己头上的海员帽,露出了那其中隐藏的秀发:“我今年决心收心了,不带水师出海作战,跟着检点好好过日子,相夫教子,争取给检点生个大胖子!”

大家都笑了起来,但是石汀兰与杨长妹没有笑。

现在叶娘子可以说是掌管着虹军的大部分水上力量,不管是民船、风帆战船还是蒸汽战船,都统一由叶娘子指挥,而现在叶娘子却放弃了她在水上力量上的绝对权力,专心跟着柳畅过日子,这背后是不是隐藏着什么阴谋。

柳畅也为叶娘子的决定而诧异,她几个小时之前还在为叶家人在水师的人事安排上与柳畅力争,但就是现在,她居然把自己在水上力量的控制权都放弃了。

这么一个女海盗,怎么会静下心相夫教子?

柳畅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住了叶娘子的手:“不管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嗯!”叶娘子说道:“张斯桂统带水师很不错,虽然他是起义过来的人,但是靠得住,现在就交给他吧!”

柳畅同意了这个人事安排,事实张斯桂根本不是叶娘子系统里的自己人,恰恰相反,他与叶家反而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冲突。

不过有时间了,他一定要仔细问问叶娘子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大家对于叶娘子的识大局都抱以热烈的掌声,叶娘子把自己统带的船队交出来,虽然名义上是交给张斯桂,事实上却是交给了整个团体。

这让大家的情绪燃烧到了顶点,而外面的鞭炮声、爆炸声此起彼伏,代表着这个年夜已经过去了。

“为明天喝彩,为新的一年干杯!”

柳畅一饮而尽,而虹军的军官也抱以同样的欢呼。

只是当柳畅拍过了一众干部的肩膀之后,却发现人群中已经找不到叶语蝶的身影,他摇了摇头,却不得不跳进了叶语蝶布好的棋局--今天夜里,他将属于叶娘娘。

他记得叶语蝶睡的房间,决定自己亲自过去找她。

这是他私人的后院,自然没有什么卫兵的存在,只是走过了小桥的时候,前面却有意外发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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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柳畅听出这是包美英的声音:“包副团长,新年好!”

“新年好!”

借着月光,柳畅已经看到了包美英那清秀的脸庞,过去一年的压力与困顿并没有让这个少女失去自己的美丽容貌。

但是下一刻,柳畅就有点紧张起来,因为包美英居然用力地抓住了自己的手:“美英姑娘?”

包美英清秀的面容在月光下隐隐约约带着气愤与不平,她咒骂道柳畅:“柳畅,你这个柳绝户,柳屠夫,无恶不作,穷凶极恶,你……”

柳畅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难道包美英是想为自己的杀兄之仇而找自己报复?

要知道,在进攻绍兴府的战役之中,包村可是死了不少人啊!只是下一刻,他略略感到失望,包美英带着泪花骂道:“你是个大坏蛋!”

说着,她往柳畅的手心塞过来了什么,却是带着泪花飞快地跑开了,甚至连柳畅都追不上她的步伐。

大年三十的夜里,少女带着凄凉的心飞奔而走,而柳畅在月光下打开了包美英递来的礼物。

那是一张带着芳香的手绢,柳畅借着月光,能勉强看到那上面写着:“但愿君心知我心……”

这一瞬间,柳畅的心乱了。

包美英的心更乱。

她一路飞奔回自己的闺房,却看到周秀英正手握着斩马刀站在门口,笑盈盈地问道:“去哪了?”

“没去哪!”少女想飞奔进自己的闺房,但却被带着寒光的斩马刀挡住了去路,周秀英带着微笑说道:“去找检点了吧?”

“检点?”包美英跺着脚骂道:“他就是一个大坏蛋,谁都知道他杀人无数,绝户灭门寻常事,没有比他更坏的坏蛋了!”

周秀英轻轻地把斩马刀放在少女的肩膀上,问道:“可是,你喜欢上了这个大坏蛋不是?”

包美英闭上了眼睛,在月色下,这个少女的睫毛跳动着,她双掌合十,轻轻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包美英想说,她喜欢……”

斩马刀收了回去,包美英却没了力量,整个人就坐在地上,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周秀英才说道:“回去休息吧,作娘娘的机会,你也有的!”

包美英终于站了起来,她睁开眼睛,对着周秀英说道:“他是个大坏蛋,可是我居然喜欢这么一个柳绝户,没错……”

包美英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终于把自己不敢说的那句话说出来:“检点,我真地喜欢你啊!”

她在后悔,为什么刚才没说出这句话来!

她带着泪花奔去了自己的闺房!

周秀英摇了摇头,却是挥动起了斩马刀,银蛇舞动,斩马刀在庭院如同银华闪现,美到了极限,最后周秀英一刀落下,竟把斩落了庭院里的一株茶花。

她笑着说道:“这样过其实也挺好……没错,挺好!”

她想起那个带着泪珠的包美英,轻轻地说道:“至少……无泪!”

但是她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至少她还能说出想说的话。

……

今天晚上的叶娘子很美。

柳畅又仿佛重温自己第一次遇到叶语蝶的场景,她戴上了海员帽,一手拿着短剑,一手拿着左轮手枪,拖着简洁的黑色长裤在欢迎着柳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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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

煤油灯把美丽照射到每一个角落,灯下观美人,不外如是,柳畅的手轻轻地勾在了叶娘子的下巴上:“叶娘娘!你让我心动了!”

“检点!”叶语蝶却是变得有些冷若冰山:“夫君,坐吧!”

柳畅始终不明白这其中的转变从何而来,不过谜底很快就能揭开:“今天晚上,你说要替我相夫教子,我真不敢相信那是叶娘子说的话!”

“那叶娘子该说什么样的话?”叶语蝶盈盈笑道:“夫君,我替你宽衣!”

她象一个小妻子那样,帮柳畅脱去了外衣,一对老夫老妻变得亲近起来,柳畅说道:“我眼中的叶娘娘,永远是我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女海盗!”

“是啊!”叶语蝶顺手去关好了房门,随口说道:“我原本以为,生于海上,死于海上,是我叶语蝶的宿命,而且我已经践行这条原则很多年了!”

现在的她,作起事来轻手轻脚,与以往的那个女海盗有些不同,但是柳畅却知道,在那背后却是隐藏着一位怎么样的女强人。

柳畅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叶娘娘,我奇怪的是,如果说避嫌,那么石娘娘与杨娘娘更应当避嫌,绝不会是你!”

他继续说道:“就在今天下午,你还为了水师的人事安排和我小小地起了争执,你总是喜欢照顾你们叶家自己人。”

“照顾叶家自己人又有什么奇怪的!”叶娘子眼若秋水:“我就是喜欢用娘家人,这一点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那你为什么会把水师让给张斯桂,我清楚得知道,你为我们的水师,付出了多少辛劳,多少牺牲,这不是你!”

柳畅的话显然说中了叶语蝶的心事,她坐在了柳畅的身旁,轻轻地替柳畅锤着背:“不,这才是我,水师现在对我来说是次要了!”

“为什么?”

叶娘子整个就贴在了柳畅身子上,她吐出的热气就顺着柳畅的耳垂滑进去了:“那是因为我怀孕了,我们的孩子……”

叶娘子象一只刚刚偷吃过小鸡的狐狸精:“即便这不是太子,也应当是位王爷或公主吧!”

第366章 风云突变

“好!好!好!”

柳畅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在片刻之前,他还想得太多太多,但是这一刻,却是不知不觉在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宝宝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感觉。

这是一种生命延续的感觉,对于柳畅来说,他这一刻甚至能理解石达开为什么会为了自己王娘生下了一个儿子,而特意在大渡河畔停留了三天。

这就是人生的喜悦!

柳畅柔声说道:“不管风云变幻,这个孩子都将会很幸福,从今天开始,我在你这里连过三夜。”

对于女人来说,这就是最大的恩宠了。

这个正月,柳畅活在欢乐之中。

……

柳畅的日子好过,但是有些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南昌城内已经是一片阴云密布。

这个十二月石达开继续在江西展开着全面的攻势,江西七十多个县,石达开已经连夺了四十余县,再这样下来的话,整个江西将有可能全省都陷于太平军之手。

而在武昌城下的攻势,也不尽人意,曾国藩想把武昌城下的湘军尽数调到江西来,但是被胡林翼借着“武昌指日可下”而拒绝了,只调回来周凤山八营。

正月的西风还带着冷意,曾国藩觉得这是自己最难过的一个月,他喝了两口冷汤,却是朝着身侧坐着的新幕友问道:“烈文,你去年十二月说周凤山诸营军心必懈,必败于樟树,不幸言中,而今日赣省危亡,你有何办法?”

这下面坐着的幕僚就是赵烈文,他是去年底才加入了曾国藩这个幕僚班子,但是起初根本不受重视,曾国藩也不把他当作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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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赵烈文去年十二月去了一趟樟树镇,回来的时候却惹发了一番大风波。驻守樟树镇的是周凤山八营,这在湘军之中是历史最悠久的部队,其前身就是塔齐布老营,而塔齐布死后,归由周凤山统带。

这支部队在湘军中历史最悠久,屡次重创太平军,因此江西告急的时候,曾国藩第一时间就准备把这支部队从湖北调回,虽然经过胡林翼从中梗阻,但五千余人还是调回了八营三千人,曾国藩将其视为长城,布防于樟树镇。

但是赵烈文一回南昌,就对曾国藩声言周凤山八营军心已懈,必然师老无功,请曾侍郎早作安排,这让曾国藩怒极,当即要逐走赵烈文,而赵烈文也是知道触犯了曾国藩,就准备走人了。

但是天意弄人,赵烈文明明已经呆不下去了,但是事情的发展就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周凤山八营在樟树镇全师而溃,阵亡官兵一千有奇,在这种情况下,曾国藩又象萧何月下追韩信那样,把赵烈文敬为上宾。

现在他就想从赵烈文口中获得一两语妙策,好挽回这江西危如累卵的局面,但是赵烈文却是摇摇头道:“今日大敌,并非伪翼王,而是柳绝户之楠溪旅!”

“这怎么说?”曾国藩摇摇头道:“今日贼占江西八府四十余县,而柳绝户入赣之兵,只楠溪旅先锋一部而已,众不过两三千而已,不值得一谈!”

“昔日粤匪战永安,困桂林,过全州,所部亦不过两三千而已!”赵烈文答道:“今日之柳绝户,有若入湘之前的粤匪,不动则已,一动则必如九天雷霆,天下变色!”

曾国藩没想到赵烈文对柳绝户所部红贼评语如此之高,他知道太平军入湘之前的历史,那时候太平军虽然有万人之众,但是可战之兵,不过两三千而已,但是却能永安建制,兵围桂林,血战全州,可是入湘之后,却是民心归附,众至数万,以后破岳州,克武汉,取安庆,直下金陵,若非江忠源曾在蓑衣渡击破太平军一部,恐怕今天的局面已经是天下陷贼。

他当即问道:“果然如此,那江西局面如何是好?”

赵烈文一向长于谋略,他当即说道:“僧王、胜保经胡藩司劝说,往攻金陵,粤匪在天京吃紧,必然调伪翼王等部回援,粤匪之中,以翼王最为狡悍,且善施小恩小惠,前在樟树,席间竟有士人言及,以为是天日之表,我兵在湖北江西受挫,皆伪翼王一人之功也,翼王若去,江西局面必能逆转!”

他这么一说,曾国藩点点头,又问了一句:“粤匪虽然去一伪翼王及数万之众,但是在赣经营之久,尤以九江林启荣最悍,不可小视!”

“虽不可小视,但我湘军水师屡经军阵,又有彭玉麟统带,当无忧也!”

严格来说,太平天国之败,实是败于水师,湘军崛起,也是一部水师崛起的历史,从湘潭到田家镇,湘军虽有小挫,但是以数营水师纵横在湘楚之间,先后击破太平军以民船组成的船队一万余艘,光是田家镇一役,就焚毁民船四千余艘。

而翼王之所以西征得手,也是仿照湘军之制,在安徽大量建造与湘军几乎一模一样的战船,以战船改换以往的民船,与湘军相比,虽然稍逊一筹,但也让湘军水师屡次陷入苦战,遂有五年二月的九江湖口之捷。

但总体来说,水上优势始终是站在湘军这边,因此一提到水师,曾国藩就有自信了:“伪翼王一去,吾无忧也,只是如何击破柳绝户,烈文有何教我?”

赵烈文笑道:“柳绝户之楠溪旅素称劲旅,但是成军不过一年而已,老贼不过数百名尔,前次李次青在浙受挫,非天意所见,纯为人自误也!”

一想到李元度这个过去的好基友,曾国藩就咬牙切齿,他对于李元度在江西危急的时候,擅自带了八营安越军入浙,而且这八营安越军几乎无人得脱,那是恨到极点了。

“我参李元度的折子已经写好了!”曾国藩说道:“李元度太无自知之明,明明有数日闲瑕,既不扎营,亦不立垒,自取灭亡耳!我恨不得一剑杀之!”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已经落在了赵烈文的眼中,赵烈文恭维了一句:“侍郎不必过火,但是红贼胜李次青容易,想必见我军之师必然松懈,现下刘长祐已经准备入赣,到时候水师由彭玉麟统带,陆师有刘长祐统带,既有高沟深垒,又有无敌水师,红贼仓促深入,必能挫之!”

曾国藩却是摇了摇头:“刘长祐、彭玉麟皆为虎将,但是以我看,非得再从湖北借一员大将不可!”

“谁?”赵烈文问道:“是哪一痊将军?”

“游击鲍超!”曾国藩却是长叹了一声:“可惜塔齐布去得太早,不然有他在,我一切无忧啊!”

对于湘军来说,塔齐布这个旗人可以说是异数中的异数,但是谈初期的湘军,却少不了塔齐布这员猛将。

湘军是“结硬寨,打呆仗”的队伍,阵前冲锋白兵相接并非所长,全赖塔齐布在前折冲御侮奋死冲杀,湘军初期战功,可以说是塔齐布第一。

只是现在塔齐布已死,他留下的老营交由周凤山统带,已然不堪大战,因此曾国藩不得不把鲍超调来--虽然这只是一个游击,却也是一个塔齐布一样的角色。

“胡林翼与官文肯借将否?”赵烈文有点担心:“虽然都是一系,但是江西、湖北,终是两省。”

“不是借,是还!”曾国藩已经下了决心:“他胡林翼敢不讲理,我也敢不讲理!”

谁都知道,曾国藩平时已经够杀气腾腾了,如果他“不讲理”起来,恐怕不是几颗人头压得下的。

“那一切皆有把握了!”赵烈文看得很准:“红贼主力必然北取杭嘉苏常,来赣不过楠溪旅而已,一旅之众,我以全赣之兵争之,必能全胜!”

正说着,那外面已经传来了急报:“报曾帅,樟树镇急报,伪翼王石达开突率其部三四万顺江而下,急返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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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拍了拍手说道:“不错!果然被烈文你料中,粤匪去伪翼王,如鸟去其头,吾无忧也!”

……

石达开的这次南返,是一月中旬的事情,比历史上整整提前了一个多月,这充分说明了僧王与胜保军的加入,导致天京战场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

而接下去,虹军已经从春节中的气氛中恢复过来,少数回家过年的军官纷纷返回了军官,部队又参加到热火朝天的训练与实战中去。

对于虹军来说,这是历史上他们第一次有这么好的休整时间与训练时间,各个步兵团在训练中有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被认为前次战役跌了背头的龙枪旅,更是有着飞速的进步。

这就是瞿杰的好运气,甚至不用他督促,整个步兵旅连年都没怎么过,就是夜以继日地争取洗去上次受挫的污名。

而且对新配置给龙枪旅的这一团新兵来说,这也是极好的机会,与龙枪团一起训练让他们想不进步都困难,何况两个步兵团通过人员与装备上的交流,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

他们需要的只是一次辉煌的胜利而已,而现在,这样的机会已经向他们招手了。

第367章 雷霆之变

“秦日纲、李秀成、李玉成等部击破江北大营!”

“石达开联合秦日纲,解围镇江得手!”

“韦昌辉所部小挫僧王……”

“现在太平军在天京附近围攻江南大营,张国梁已无力招架!”

雪花般的战报从杭州、上海、苏州等方面传递到龙枪旅的司令部来,在历史上,这场战役要持续到今年上半年结束,但是现在事情变得顺利起来。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柳畅卖给了石达开价值六七十万白银的西洋军火,而得到了这一批军火之后,石达开部的战斗力比历史上大为提升,他们在天京附近屡次利用洋枪洋炮击破了清军。

而这样的战报一直持续到了二月中旬,一封决定的战报发到龙枪旅的司令部时,瞿杰第一时间把团营干部都集中起来:“江南大营破了!现在是轮到我们出手时候,整整两个多月没打仗,部队怎么样?”

“呱呱叫!”朱顿已经抢先说道:“各营各连都等着命令,随时准备出动了……”

他补充了一句:“现在楠溪旅已经出动了!”

当得到翼王返回天京战场的确切消息之后,楠溪旅已经在浙赣边境展开了小规模的试探攻势,而现在瞿杰已经指着桌子上的地图说道:“没错,我们发动得晚一些,但是请大家放心,我们龙枪旅一出手就是九天雷霆,这次我们将实现整个虹军历史最辉煌的胜利!”

“杭州、嘉兴、湖州,只是我们战役的第一个目标而已,我们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向苏南,力争在太平军之前,席卷整个苏南!”

在场的军官都流露出兴奋的神情,那边已经有一个军官嚷出了呼声:“让楠溪旅当千年老二吧!”

只是瞿杰毫不犹豫地继续说道:“但是请大家注意,我们这次战役的最终目标,是这里……”

他在地图上指向了一个地名,这个地名,在清方称为南京、金陵、江宁,而在太平天国方面则被称为天京,但这将是龙枪旅这次攻势的最终目标。

没错!

这才是九天雷霆。

……

“这将是我们在中国最关健的决策!”

说出这句话的是一位大人物,他是皇家香港总督,同时也是英国在中国的全权外交代表包令总督阁下。

他手里拿着的书信,就是柳畅从宁波转由富马尔发出那封信,现在这封信已经译成了英文与其它文字,在这些大人物的手中转来转向。

“柳将军向我们承诺,他们尊重上海的特殊中立地位,并可以沿继旧的条约,但是前提是我们禁止鸦片贸易!”富马尔特意从宁波赶来,替柳畅争取着最优惠的条件:“他的承诺是数亿墨西哥鹰洋的商业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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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马尔领事!”文翰代表英国发出了自己的审查:“柳灭门将军的承诺可靠吗?”

“他是一位真正的将军,从来是言出如山,而且在宁波港,他对英王与英国利益极其尊重!”

包令总督却是扫了一眼富马尔,他看得出,几个月的中立岁月,让这位英国外交官有点头脑不清楚:“我们不能介入中国内战,因此我才从香港赶来上海,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富马尔领事坚持自己的观点:“但是我们不应当放弃任何商业机会,上一年度,虽然宁波港的正式开放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但是他的效果您应当看见了,近百万英磅的工业品流入了宁波港!”

“不,那只是一些军火物资,我不认为柳灭门将军能提供真正意义的商业机会,他所需要只是军火物资与军事相关的物资而已!”

富马尔对这样的指责表示抗议:“我能说一句,难道连棉布、蒸汽机、电报线路都属于军事物资吗?我认为这位柳将军是一位非常好的谈判对象。”

包令总督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几句真话:“我私下也承认,这位柳将军或许是位不错的谈判对手,但是他禁绝鸦片贸易的政策引发了太大的争议,要知道,许多合法的鸦片商人已经向王国政府进行控诉,并希望能进行第二次鸦片战争!”

“这是错误的政策!”富马尔替自己辩护:“宁波港虽然禁止了鸦片贸易,但贸易总额事实上增长了一倍,如果每个中国港口都有这样的增长,我们应当庆幸才是!”

“但是我必须说明的是,我们的盟友不喜欢柳将军!”包令总督说道:“法国人一直坚持天主教传教士的保教权,而我们的敌人……俄罗斯帝国,已经公开声明可能介入中国内战了!”

“俄国人?”富马尔笑道:“克里米亚战争不是还没有结束?”

“但是在东方问题上,他们是我们的盟友!列强必须保持一致!”文翰继续说道:“更大的问题是,如果柳将军的部队进入上海附近,我们将怎么对待他们!”

“事实上,柳将军对我们的尊重,为了得到我们的答复,他的部队在两个月的时间内没有行动,等待着我们的答复,你能看到其中的敬畏与诚意吗?”

包令总督苦笑地说道:“问题是,在我们答复之前,他们必然会采取行动,而在他们采取行动之前,我们没有权力答复柳将军,这才是问题所在!”

“为什么?”富马尔表示不解:“因为中国的军事局势将在几天之内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还不进兵杭嘉湖与上海附近,将是一个真正的军事白痴!”

包令总督甚至补充了一句:“真是这样的军事白痴,我们无需与其合作,不管他抱着怎么样的诚意!”

富马尔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包令总督回答他:“天京城内将发生惊天动地的变化!”

……

咸丰六年的二月下旬,天气还带着寒意。

韦辉昌也觉得有点寒意,他看着眼前无数面黄铯战旗,大声说道:“弟兄们,赶紧压上去,多诛杀几个妖魔!”

他就是北王,后护又副军师,右军主将,现在在整个天国他算是第三号人物,仅次于天王与东王之下。

只是他的后背却在隐隐作痛,那是东王杨秀清去年用鞭子抽打的结果,一想到东王在天京城内的横行霸道,他的心都在隐隐作痛。

他这个北王,后护又副军师,在东王面前连条狗都算不上啊!

正当他感叹的时候,又见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北王,北王!有好事,有好事啊!”

韦昌辉回头一看,却是赫赫有名的许宗扬,他问道:“你怎么来了?天京城内那事怎么样了?”

许宗扬是北殿右二十承宣,他在太平天国也是号人物,却绝对是一号倒霉人物。

他原是殿右七指挥,北伐军第一波援军的时候他就同黄益芸、朱锡锟一起北进,结果部队误入六合,宿营失火,几乎全军尽没,只有许宗扬逃归天京。

接着北伐军第二波援军出动,他又是冬官副丞相,结果在临清这一波数万人的援军瞬间崩溃,许宗扬又逃回了天京,只是这一回他没有上回的好运气了,直接被东王问罪,关入了东牢,吃了好些苦头。

以后还是依靠着韦昌辉的关系,他才能重新出任北殿二十承宣,而现在他是喜气洋洋地说道:“回天京,回天京,天王的诏书!”

“回天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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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身边都是韦辉昌的亲信,韦辉昌也不顾忌地说道:“杨秀清真是那么丧心病狂,那是要……”

“要做曹操啊!”许宗扬眉飞凤舞地说道:“天王忍了这么多年,不能再忍了,这次进东王府,我要痛痛快快地杀一回,东牢之狱,我下辈子都记得!”

韦辉昌却是问道:“杨秀清真的要天王封他作万岁?”

“没错!”许宗扬答道:“这是个活曹操啊,天王的秘诏就在我手里,咱们马不停蹄,立即回了天京诛君侧啊!”

“这是靖难之变啊,想当年我们在紫荆山,那是多好的交情啊!”韦辉昌却是长叹了一声:“天下英雄,可以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啊!”

许宗扬却是催促着说道:“得赶紧回天京城了,这次秘诏天王是发了三份,一份给您,一份给了翼王,还有一份给了秦日纲!万一翼王先到,以他的心慈手软,局面就不堪设想了!”

“石达开这小儿,连军师都没混上,如何与我相提并论,至于秦日纲,不值一提!”韦辉昌呸了一声:“杨秀清要作曹操,那我只能作刘备了!”

许宗扬却是念念不忘他在东牢受的酷刑与耻辱:“这次杀进东王府,我非把在东牢受的气都杀回来不可!”

韦辉昌却是长叹了一声:“宗扬,你说的没错……是该与这个活曹操清算的时候了,他那些国宗亲戚,个个都翘到天上去,我在他杨秀清的面前,连条狗都不如,既然他倒行逆施,逼着天王把他这个九千岁封成万岁,我也不得不起兵靖难了!”

他大声命令道:“退兵,全军回师天京!”

第368章 杭州

作为与清军对抗的第一线,萧山县平时驻扎了第三旅一个加强步兵营,而现在县城内外都驻满了兵员,到处都能看到放哨的士兵。

很显然,战斗即将开始,因此平民也在议论着红贼什么时候能渡过钱塘江:“来了好多兵啊!”

“是啊,什么龙枪、楠溪、磐石,金汤,都来了!真是好多营头,恐怕这兵一冲,就能把杭州城冲下来!”

“那可说不定,即便过了钱塘江,但是这杭州城怎么也说是浙江省会,怎么也打一打!”

而在萧山县城的司令部里,孙胡子已经十分兴奋地对着自己的干部说道:“咱们磐石旅一贯是小老三的角色,没办法,这是历史关系,我们认了,可是这次打杭州,咱们旅要第一个攻进去!要知道龙枪旅现在才刚刚从金华起程,咱们非得抢一个先手不可!”

“好!”下面的干部已经赞好,浙江省会、人间天堂,这样名城由自己的部队打开,那是多么骄傲的一件事,大家倒是说道:“我们等着这个机会已经几个月,如果不是检点硬要按住我们,这杭州城早就打开了!”

“申天命!你不要马虎!”孙胡子虽然自己是起义的绿营军官,但是对出身于惩戒营的小连长申天命却是不放心:“你在惩戒营见过多大场面?这杭州城怎么说也有数千清妖,而且满城的清妖光是战守兵加上养育兵至少也有三五千人,一点也大意不得!”

他装作十分老成的样子说道:“打杭州,第一是渡江,第二是攻城,第三就是满城了!听说清妖的杭州将军也赶来上任了,这千万大意不得!尤其是你申天命!”

申天命被孙胡子这么一说,闹了一个大红脸,申天命继续说道:“这次进城,军风军纪一定要搞好,不要把惩戒营的那一套带过来,咱们是响当当的主力军,不是乱七八糟的惩戒营!”

正说着,前面已经传来了消息:“旅长,江北已经有船过来了,说是请我们立即渡江!”

“来是什么人?”孙胡子当即吹胡子瞪眼:“可不是清妖的埋伏,咱们这几个月在萧山呆着,别的没有,过江的船倒是准备了一批,千万不要中了埋伏!”

前面报消息的干部说道:“是杭州的士绅请我们过江,他们受何桂清与王有龄的压榨实在是苦不堪言,现在就等着义兵过江解救他们!”

事实上,一听说萧山县来了虹军的大兵准备过江,整个杭州城都轰动了,当即就有好几拔士绅过江来请虹军立即过江解救杭嘉民众于水火之中。

实在是何桂清与王有龄为了筹措给柳畅的那笔赎城费太狠了些,要知道现在他们在很短的时间就从杭州与嘉兴府榨出了整整两百五十万两银子的赎城费,加上经手人的合理与不合理损耗,林林总总就有三百多万两银子,倒是落实了王有龄的催科圣手之名。

只是这种的敲髓吸汁,实在让杭州全城不安,甚至连这个年都过不下来了,上至绅商,下至工役,都觉得这日子没法子过,何桂清搜刮得天高三尺,他们只能期盼着虹军早点过江去解救他们。

但是孙胡子在几个小时之后才搞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是他也很快下了决心:“过江,过江!可不要让何桂清与王有龄跑了!”

但是孙胡子不知道,现在何桂清与王有龄已经跑了!

在钱塘江边的一艘帆船上,胡雪岩正在送别自己的两位恩主:“中丞、首府,请直管放心去吧,这杭州府的善后一切有我!”

何桂清感叹良多,他拍了拍了胡雪岩的肩膀说道:“主浙三年,百废俱兴,一事无成,最后只落得一个寓居海上的下场,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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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雪岩却笑道:“中丞正值壮年,上海滩花花世界,小心中丞陷进去,乐不思蜀!”

说着,他已经把一箱公债送了出去:“中丞、首府,此次不辱使命,终于从柳绝户那里拿到这四十万银圆的公债,只是债期长达十年期,又不计息,条件太苛刻,对不住中丞了!”

王有龄却说道:“雪岩,你太客气了!你替我们在方方面面打点周全,又备了这四十万公债以供平时支用,足够了足够了!只是中丞说得对,你等临阵而走,只留下雪岩一人主持善后,未免太凶险了些,雪岩,你不如与我一起赴上海吧!”

除去这四十万公债之外,他与何桂清的宦海经营所得都已经通过胡雪岩的钱庄转移到了上海,数目极大,短时间内不愁花销,更不要提他们在上海又早已置有产业。

但是胡雪岩的根基却全在杭州,虽然在宁波折损了元气,但是凭借这笔赎城费的交易,他又回复了昔日的全盛规模,对于接下去主持杭州城的善后事业,更是视为极其有利可图的一件事,因此他连声说道:“中丞,首府,我生于杭城,长于杭城,实是杭州土著,这一场杭州兵灾火劫,我怎么逃得开!请两位放心,一切都有我!”

“我把巡抚印信留给你!”何桂清说道:“明后日就要兵临城下了,除了杭州将军之外,全城没有敢不听你调动!”

事实上,在兵临城下的时候,不服从胡雪岩调动的清军官员武将绝对不在少数,但是一听说何桂清与王有龄已经走避上海,他们大多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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