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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大哥,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啊。我这里还有点茶钱,若是各位想要喝茶的话,不妨拿去。”
她说着,双手颤抖状地拿出了皮夹,一脸不情愿却努力挤出笑脸地递到了君思缺的跟前。
君思缺的视线只是盯着方依然的脸,淡淡地道:“脏了。”
“啊?”
“我的鞋子脏了。”
她低头望去,只见他那双黑色锃亮的皮鞋上,有着一些红色的痕迹,怕是刚才温豪人的血溅上的。
方依然忙不迭地下了电动车,蹲下身子,取出纸巾想要去擦那皮鞋。
“用你的手擦。”他的声音,自她的头顶响起。
她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收起了纸巾,手掌轻轻地抹过皮鞋的表面,把那血渍一点点地擦去。
方依然的脑海中,竟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当年的情景,那时候的他,也曾经蹲在她的脚边,捧着她的脚踝亲吻着。如今虽然做的事儿不同,但是却奇异的有些相似。
直到那些血渍全沾满在她的手心中,她才赔笑地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说道:“干净了,您看这……”
君思缺眯起眸子,打量着方依然。漂亮而狭长的黑色眼眸,深不见底,没人清楚他此刻在想什么。
可是,方依然却知道,那绝对不是看熟人的眼光。至少,她现在可以肯定了,这男人不记得她了。也对,那天他根本是昏昏沉沉、神志不清的状态,不记得她也是自然的。
一想到此,她更加努力地扯动着脸皮笑着,还连连鞠躬哈腰。
君思缺的眉头慢慢蹙起。望着方依然的眸子,终是慢慢垂下。胆小、卑微、懦弱……这个女人,似乎只能用这样的词来评价。
转过身,他不再留恋地上了凯迪拉克。片刻之后,整个巷子只剩下了方依然一人。
“呼!”大大地喘了口气,她半边身子靠在了小绵羊的车身上,“好佳在,什么时候,牛郎也变得这么有气势了?还是说,他改行了?”
手机的音乐声此时响了起来,方依然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只听到余以夏焦急的声音噼里啪啦地传来
“依然,不好了,小天又发作了!”
“什么?发作了?”方依然整个人霍地僵直了,“怎么会呢?不是应该到满月的时候才会发作吗?”
“我也不清楚啊,从五分钟前,小天就开始嚷着胸口不舒服了,只是症状看起来没有上几回满月时候厉害,小天也说并不是太疼。”
“我马上回来!你先喂小天喝点热汤,可能会让他舒服点。”方依然说完,挂断了手机,跳上电动车,把时速调到了最高档。
电动车飞速地驶出了巷子,如同银蛇一般地在道路上盘旋飞驰!如果此刻有个懂得改装技术的人过来看,绝对会诧异这最简单的电动车,经过改装后,速度居然能够到达一百二十码!
而另一边,黑色的凯迪拉克内,一只白玉色的手按在了胸口处,君思缺垂眸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一下……一下……跳动的声音,比平时任何时候,都有力!
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呼唤着什么!
当方依然回到公寓的时候,只看到余以夏焦急地迎了上来,“你总算回来了。”
“小天呢?”她问道。
“我喂了点热汤给他喝,现在正躺在床上等你呢……”
没等余以夏说完,方依然已经奔向了卧室。
软软的床上,躺着一个五岁的小男孩,精致无瑕的脸庞,宛若一个小天使般,只是此刻,小天使面色苍白,额前的黑发湿漉漉地粘在了一块儿,显然出过一层大汗。
“妈咪!”小男孩在看见方依然后,挣扎着晃动着两只手臂朝着她伸来。
方依然奔到床边,把儿子抱了个满怀,“是不是胸口痛?来,妈咪给你揉揉。”
“不痛了,已经好了。”方静天摇摇头,小脑袋软绵绵地搭在母亲的臂弯中,“好奇怪,每次痛的时候,我都会觉得好像丢了什么东西,要去找回来。”
“没事儿的,不管小天丢了什么东西,妈咪都会给你找回来。”方依然拨开了儿子被汗浸湿的刘海。
“可以我觉得,这样东西只有我自己才能找得到。”
“哦,那小天知道自己掉的是什么东西吗?”
方静天闷闷地咬了下唇,摇摇头,“不知道。”
看着儿子这张脸,方依然想到了方才在巷子里看到的那个男人。第二次的见面,她依然不知道他叫什么。
小天的外貌像极了那个男人,只是……气质不像。
如果说那男人是邪魅的话,那么小天便是纯净得近乎圣洁。
当然,这种圣洁只是表面,只有熟悉这小家伙的人,才会知道他有多让人头痛。
有时候,生下一个太天才的孩子,会让家长的权威呈直线下掉的状态。
“妈咪,我们今天还玩大富翁吗?”小天突然仰起头问道。
“你都这样了,还想着玩啊!”她半好笑地弹了弹他光滑的小额头。
“可是本来明明说好要玩的,都是妈咪回来晚了。不然的话,我今天又可以赢了,这样我就连赢十五次,可以换把东西了。”
第3章(2)
方依然哭笑不得,哪有这样算的。当初为了让儿子知道自食其力这个道理,于是她定下了一个家规,如果儿子要什么玩具的话,就在大富翁游戏上赢她,按照玩具的不同的价格,每赢多少次,就可以换取不同的玩具。
一开始,这条家规的实行状况让方依然很满意,只不过当小天到了三岁半后,基本上,都是她输多赢少了,而当小天到了四岁后,她赢的次数,简直可以用十个手指数完。
鉴于这样的记录实在太……太……太丢人了,所以除了死党余以夏知道外,再无其他人知道这方家的家规。
方静天眨巴着一双可怜兮兮的眸子看着方依然,乌溜溜的眼中,还有点泪光闪动。
方依然没辙了,对这种小鹿似的眼眸,她最不擅长应付了,即使明知道这小子是在作假,她还是乖乖地上套了。
“你想要什么?”她问道。
方静天欢呼一声,泪光霎时退得干干净净,“r93阻击步枪的模型枪!”
“小天,你又在敲诈你妈咪了?”余以夏走进房间。
“哪有,妈咪说过,这叫多劳多得。”他玩大富翁,也是很辛苦的。
“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呢。”方依然安抚着儿子睡下后,才和余以夏回到了客厅。
余以夏冲着方依然扯扯嘴角,“你不觉得,这两年来,你给小天买的模型枪太多了点吗?”
“这小子,他就喜欢这些东西,我也没辙。”方依然摊摊手,很是无辜。
“真不知道,当初你定的这条破家规,是折腾你儿子呢,还是折腾你。”
“事实证明,是折腾我的荷包!”方依然这才有空,去把手心中那些已然干了的血渍洗掉,好在刚才小天没注意到。
“依然,你受伤了?”余以夏叫道。
“没,只是不小心沾了别人的血。”她淡淡地回答道。
余以夏盯着方依然,看了许久。
方依然神色自若,“以夏,我明白的,我很珍惜现在的生活,这点不会改变,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只有小天的病。”自从小天过了五岁生日后,每个月的满月那天,小天就会开始胸口泛疼,而这一次,更是还没到满月就有些微的征兆了。
余以夏神色一缓,“去检查了几次,都没检查出什么病因。医生也说了,可能和心理有关系,可能小孩子想要得到大人的关注,所以才会引起生理上的疼痛。只要给予关心,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好了。”
“希望如此吧。”方依然也只能这样想了,只是心底深处,却有着隐隐的不安。
一切,会如此简单吗?
君家大宅中,君思缺站在了某扇门前,停留了许久,终于拧开了门把。房间内的一切,整洁无比,看得出每天都有人在打扫,只是,这间房的主人,却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
君亦生,那个无法忍受寻找不到命依的男人,最终也是在这个房间中结束了他的生命,在满月的前一天,自杀了。
如果说,君家有谁最明白君亦生的,那无疑是君思缺了。在君家的每一代人中,总会有一个人,继承这种奇怪的血统,穷其一生,只为了追求属于他们的命依。
月,是毒药,而命依,则是他们的解药。
君家历代拥有这血统的人,无一不是才华横溢,惊才绝艳般的人物,可是若是无法找到命依的话,他们甚至比普通人可怜上千百倍。
这是君家的宿命,像是被赌咒了一般的宿命。
没人知道命依该如何寻找,茫茫人海中,也许擦肩而过,也许在某个深山老林,也许已经死了,更或者还未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阿缺。”君亦贺不知何时也走进了房中,看着独自沉静的儿子出声道,“又想起你大伯了吗?”
“毕竟,他曾是这个家中唯一和我相同的人。”君思缺轻轻地合上眼眸,双手倒撑在身后的矮柜上,“就连我的名字,都是大伯取的。”思缺,思缺,思之缺之……他出生的时候,大伯便已经预见了这份君家的血脉,在他身上延续了。
君亦贺叹了口气,“过几天又要到满月了,你还是不准备回来住吗?”
“满月那天晚上,我会呆在我的公寓里。”那份疼痛的狼狈,他从来不打算暴露在别人的眼前。
“听说,你最近的用药量加大了。”
“是加大了。”
君亦贺神色一凛,这只能说明,儿子的疼痛又加剧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痛会越来越厉害,而且发作的时间会越来越频繁。这些君家的特制药,经过着君家历代不断地改善,却只能稍稍地缓解疼痛,而不能根治疼痛。
“父亲,属于我的命依,真的只要看到一眼,就可以确定吗?”君思缺睁开眸子,手指若有似无地刮过自己的眼角。
“你不是也看过君家传下来的书册吗?按照书册上写的,如果对方是你的命依,你看到她的时候,身体应该会有某些不同寻常的反应。”只可惜,君亦贺自己并不需要命依,这些流传下来的说法,也仅仅只是君家的上辈那少数几个寻找到命依的经验之谈。
“不同寻常的……反应吗?”君思缺嘲讽似的一笑,右手轻轻抚上了自己胸口心脏的位置。命依?那个可笑的女人会是他的命依?
可是若不是的话,为什么他却又没有灭口而是轻易地放她离开呢?
“你怎么突然问起关于命依的事情?”君亦贺猛然地反应过来,“阿缺,难道你……”可能吗?那样小的几率,可能会出现吗?儿子有可能找到命中属于他的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