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返回花楼
面对质问，男子不慌不忙的摇了摇扇子：“十四姐姐这话有趣，本世子为什么就不能对庸夫感兴趣了？”
“哼。”十四娘凤眉微挑：“那庸夫与你毫无干系，你查他作甚？”
衣俊卿狡辩道：“我好像也从没说过，这情报是给自己用的吧？”
“你这话也就糊弄糊弄旁人，当我会信？”十四娘啐道：“不是自己用，你会这么上心？不仅派手下满西区的调查，还找到我这里，如此大费周章，你倒给我说说，是为了什么？”
“唔……”荒唐世子眨眨眼：“当然是为朋友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十四娘被他打了一圈太极，气得牙疼，瞪着这人僵持数息，见卿卿摆明了不想说实话，便叹了口气，把宣纸扔在桌上：“罢了，不说便不说吧。”
男子展颜一笑，摸过宣纸，正打算揣进怀里，却听十四娘冷不定冒出一句：“阿筠还好么？”
卿卿的手轻不可查的一抖，旋即恢复如常：“我听说是逃走了。”
青晏听得一愣——阿筠，那不就是卿卿在花街的友人，失踪的花娘之一，卿卿明明在调查花娘失踪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却好像刻意在隐瞒，但她也不好贸然插嘴，也许男人有他自己的考量。
另一边，十四娘显然不信，反问道：“当真？”
“当不当真的，谁知道呢？”卿卿理了理衣衫，漫不经心道：“花楼如此辛苦，受不住也很正常……”
十四娘眯了眯眼：“哪怕是抛下老母幼弟？”
“反正也没有血缘关系。”男人眨眨眼：“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十四姐姐难道没听过这句话么？”
他这话极是刻薄，与先前担心朋友的模样判若两人，说的话也自相矛盾，青晏心下吃惊，不知卿卿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那边，十四娘细细打量男子的神情，似乎是确定了什么，舒了口气：“原来如此，我还以为……”
“十四姐姐以为什么？”卿卿反问道。
“也没什么……”女子打了个哈哈，就把话题岔了过去。
几个人喝了会茶，又闲聊数句，便起身告辞。从十四娘那里出来，青晏便仍不住询问卿卿，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明知道阿筠失踪却要装作不知道，没有血缘关系又是怎么回事？
卿卿解释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阿筠和她弟弟都是她娘捡回去的孩子。至于为什么我要装作不知道……”男人叹口气，目光飘向二楼十四娘的香室，淡淡道：“阿筠失踪之前，我曾帮她牵线，委托鸿雁寻找前两位失踪的花娘，不知道他们查到了什么，那之后十四娘忽然来警告我，不许我再插手此事。没多久，阿筠就失踪了，她今日用阿筠来激我，便是想知道我是不是在查这件事。我当然只能装傻了。要是让她知道，别说帮我查东西了，不给我下绊子就不错了。”
青晏这才恍然大悟，与此同时，也更疑惑，鸿雁到底查到了什么，会让十四娘这般紧张？
两人说着话，正要原路返回，忽然有个戴狐狸面具的人匆匆赶来，青晏看着那面具眼熟，忽然想起几日前，他们夜探废庙，给卿卿抬轿的两人戴的正是这种面具，来人附耳与卿卿说了些什么，男人脸色一变，他转过头，强做镇定的让青晏先回云雀阁，说自己在鸿雁还有些事情要办。
他说得委婉，青晏又如何听不出话中回避之意，点点头便带着钰儿先行返回云雀阁。
穿过密道，叩开墙壁，便回到了云雀阁，眼见墙壁密道在眼前关闭，青晏还是有点恍惚，青楼背后竟然藏着情报组织，这说出去谁会信呢。她这边正愣神，身后忽有婢女软声细语的询问青晏吩咐，青晏一回头，赫然发现这所谓的婢女，分明就是之前老鸨给介绍过的云雀阁花魁。
花魁嘛，自然是高挑丰韵，美艳非凡，气场强大。
青晏在她身边一站，只觉压力山大。特别是那对高耸的玉峰，随着花魁的一举一动不断晃得，都快从她宽松的衣领中乍泄出来，只看得青晏两眼发直——嗯，各方面都压力山大……
“不知东家接下来有何吩咐？可要奴家伺候您？”花魁纤纤细指缠上青晏手臂，整个人便贴了上来，玉峰顶着青晏胳膊，如兰的吐息吹在青晏耳边：“女子与女子之欢，奴家也很擅长呢~”
青晏毛都炸了，简直是逃的从花魁身边蹦开，话都结巴了：“不、不、不用了！”
哪知，她刚逃开，那花魁便绷不住的笑将开来，青晏呆了呆，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她又羞又恼，便板着个脸，哪知那花魁完全不怕她，亲热的过来挽她，笑道：“哎呀呀，生气的小模样也怪可爱的，卿卿那个吃独食的，上次你来，被他护得死死的，摸都不让摸，忒得小气。这回啊，可得让咱们姐妹们好好看看。”
青晏：“……”所以我是用来参观的么？！
她正腹诽，那边花魁已经不由分说的把她往楼里扯。
波涛汹涌之下，青晏无法挣脱，只得弱弱抗议：“我、我是这里的东家！”
言外之意，你给我放尊重点。
然而花魁完全曲解其意：“对嘛，你是大家的东家，又不是他卿卿一个人的！”
青晏：“……”不是这个问题吧！她算发现了，这花楼里的花娘真是一个比一个脸皮厚。
于是就这么被拖进了楼里。
花魁虽然说话放肆，但人其实还是很有分寸的，并没有把青晏怎么样，只是将她安置在香室，又叫了几个位份高的花娘过来作陪，大家饮酒听曲，说话解闷。这些花娘都是人精，善解人意又落落大方，知道什么能聊什么不该问，就捡些青晏没听过奇闻异事，或者巷子里的桃色八卦来说。青晏初还有些拘束，没一会就听得入神，放松了下来。从十四娘那里得到的情报还在卿卿身上，她要等卿卿回来，才能知道那张纸上到底都写了什么。
这边，花娘们左言右语，一个说某某风流才子，为博花娘一笑，赋诗三百，散尽千金。
另一个说，某某京官狎妓被他夫人捉奸在床，那夫人气得要生撕了侍奉京官的花娘，结果那京官为了保护花娘，当庭休妻呢！
还有人说，你这算什么，没听说某某和某某家的公子为抢花娘大打出手，差点闹出人命？
“那又如何？”花魁冷冷的斥道：“这些个男人哪里是真心疼爱咱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面子罢了。咱们这些人，看着风光，终究是一条玉臂万人枕，上不得台面的下贱之人罢了。哪些男人嘴上说着恩爱不离的，又有谁当真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咱们姐妹娶进门的？”
众人心有戚戚，旁边一个花娘叹道：“我倒不求明媒正娶，若真是有情人，私奔我也愿意。可惜啊可惜，那帮孬种，连带咱们走的胆气都没有！”
说道这里，也不知是谁冷不丁接了句：“可是我听说，碧海天的戚娘子就是跟男人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