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的血肉
妄生没来由露出了诚挚的笑容,一手抓住罗刹女的插入胸膛的手臂,一反常态温言细语的对罗刹女说:“被你发现了,或许杀了你我正好就能多颗心呢?”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妄生找它是有目的性的,罗刹女镇住了,它不知妄生为何会说这番话,杀它又与心有什么关系,想到此处,它突然心中惊骇万分。想要挣脱妄生握住的利爪,可无论如何都无法从他的胸腔里拔出,只能瞪着两只眼睛嘶吼:“你疯了不成?”妄生不答,另一只手却举起了趁罗刹女攻击他时躲过的锦袋,他的表情没有痛苦只有解脱。随后抖了抖锦袋,锦袋便缓缓松开,金色的光芒疯狂的开始倾泻而出。庄闯紧张得和小白握起了双手,罗刹女心中的期盼碎裂了,这是它的克星,所有族人的克星。强光照射到罗刹女的身体时,它的身体便开始腐败起来,痛苦的惨嚎声像极了悲鸣的野兽,大宝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变化,冲上前就要救罗刹女。
靠着蛮力,大宝强行将二人分开,更是将妄生拉住罗刹女的手臂生生折断,才将罗刹女与妄生分开。可在罗刹女的利爪即将与妄生胸腔分离之时,罗刹女才发现此刻利爪与妄生的胸腔已经粘连在了一起,想阻止却已来不及,大宝尚未察觉奋力一扯!“咔嚓”一声,罗刹女的爪子应声断掉一只,罗刹女的脸开始扭曲起来,大宝后知后觉看到有点心疼的看着怀中的罗刹女,罗刹女轻轻将大宝推开道:“无事,早晚会长出来的,先对付这臭和尚!”妄生的胸膛正在快速的愈合着,与其说愈合倒不如说是在吞噬着罗刹女遗留在他胸腔的利爪。断爪之痛和腐烂之痛都让罗刹女快失了理智,妄生对于身体的损伤却像是无关痛痒,只是随意的扫视了下断臂,靠着完好的右手将锦袋褪下露出了金南杵。也不知嘴里念了什么,金南杵便脱离他的手中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罗刹女飞去,见到金南杵飞来,罗刹女怪叫一声让大宝快跑。庄闯看见只是一道金光像流星那样划过,他很清楚此为何物。罗刹女又何尝不知,就像是感知到天敌那般恐惧,大宝揽过罗刹女抱在左臂上准备逃开,可惜大宝的速度很快就被金南杵追上了。电光火石之间,大宝做了个决定,用自己额头轻轻碰了碰罗刹女的额头,将它放下护在身后,在罗刹女惊慌的眼神中用身体去挡住那道金光。沉闷的穿刺声在空荡的野地中回响,金南杵穿过了大宝的身体,而罗刹女因为站在背后也被划伤了手臂,金南杵染上了罗刹女身上些许的血液。将血液快速挥发成黑气之后,光芒稍微暗淡了些,金南杵随着妄生的召唤快速的飞回了他手中。大宝宽阔的背上透过月光能看到一个透亮的洞,穿过这个酒杯大小的小洞又能见到罗刹女那悲伤的眼神,尖利的叫声划破了夜空:“不要!!!”
大宝笑了,笑得很舒心,酒杯大小的伤口开始燃烧起来,大宝的身体很快就被迅猛火焰吞噬,巨大的身体在夜风中化作粉末消散。罗刹女试图去握住一些粉末,却发现什么都抓不住,手臂上的伤口此刻也在如火如荼的炙烤着它。仇恨、怨毒、憎恶,所有的情绪都集结在了罗刹女漆黑的眼中,深知妄生如今已是油尽灯枯的地步。不顾及身上的疼痛,罗刹女疯狂的奔向妄生,恨不得立即将他的拧来下祭奠大宝。妄生就像是办完心中大事那般,金南杵他已无力再启用二次了,面带微笑的等待着罗刹女的复仇。可庄闯哪能让她如意,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庄闯毫无声息的用疾行术靠近了妄生,就在将要触摸到他时,罗刹女却对着他的方向爆射出了毒刺,小白反应迅速的猛撞一下庄闯的肩膀,才使得他脱离了受击范围。“好险。”庄闯感激的看了眼小白,再看妄生时才发现罗刹女已经站在了妄生的背后,张开了锯齿般的大嘴咬了下去。
恶鬼?庄闯想起来,老张曾给过他一本小册子,自己无聊的时候翻阅过几篇。其中有一页就是这么记录着恶鬼的,有一种恶鬼被称作罗刹,喜欢食人血肉,活得越久越厉害。妄生的左边的肩头肉被罗刹女撕咬下来一大块,鲜血四溅,罗刹女细细咀嚼吞下后快意大喊:“果真仇人的血肉最美味!”妄生现在的模样实在太惨,断臂、残缺了一块肩膀浑身是血,气若游丝的妄生的眼神平静依旧,右手此时紧紧的握着金南杵像是在准备着什么。庄闯想着:要是自己再不出手救他,怕这二傻子法师的狗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庄闯拿出背后毫无知觉的灵骨剑,也不理会塬囚此刻是否清醒,摸着小白的手说道:“哥哥要去救那二傻子法师了,你可别跟过来,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给老张交代?”小白不情愿,可庄闯却大力一推小白后将背包扔给她,用着疾行术狂奔而下,持剑对着罗刹女直击而去。罗刹女的嘴这次对准的是妄生的脖子,利齿刚刚触及妄生脖子皮肤时,庄闯的剑已到它侧脸。本应残缺的右边利爪此刻却意外的长了出来,直接将灵骨剑的剑尖握在手中,漆黑的眸子转动着看向俊朗少年,罗刹女嘶哑着声音道:“你也这般急着送死是吗?”握剑的力度奇大,黑色的血液却被灵骨剑快速的吸收着,塬囚愤怒的声音此刻却响了起来:“混小子!你想害死我吗?这脏东西的血给老夫吃了,岂不是自毁灵元?”庄闯心里有点谋算,并不理会突然醒来的塬囚,剑身轻挑从罗刹女的手中拔出。见到血液流逝得这么快,罗刹女也感到暗暗心惊,之前竟没发现这奇怪的剑还能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