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请罪
莫子茜也笑了，放下手中的茶盏就伸了个懒腰，“原本以为离开长安城就能多自由些，却不想也就是这样，无趣得很。”
“怎么？”唐婧冉捧着茶盏有些疑惑，“我一个人在帐篷里看看书也是无妨的，你大可出去跑马，和别家小姐夫人约着一起出去转转，也好过在这里陪我捱时光。”
“哎呀，我也想啊，不过......”莫子茜红了脸，两只手缠着丝帕子，却就是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推了唐婧冉一把，“你别问了。”
唐婧冉更加疑惑，“你往日里是最爽朗不过的一个人，好好的怎么忸怩起来了？和我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莫子茜脸红得像是个熟透了的苹果，“我这几天，不方便。”
“不方便？”唐婧冉眨了眨眼，“不过是来葵水罢了，这里又没有旁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地。”
“不是！”莫子茜把帕子一甩，“我这好几个月，都不大方便。”
唐婧冉一时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喜上眉梢，“你，你有啦？”
莫子茜点了点头，拿帕子捂了脸，“你别笑我啊！”
唐婧冉捂着嘴好一会儿才止了笑声，便把她的手拉下来，脸上还带着深深的笑容，“这是好事，干嘛遮遮掩掩的？连我都要瞒不成？再说了，你瞒得了一时，”唐婧冉指了指她的肚子，“等他渐渐长大了，你还能瞒我一辈子啊？”
“也不是......”莫子茜还是红着脸，轻声道，“这不是才两个多月么，来的突然，我夫君说别声张了，好好等坐稳了胎再说，这才没告诉你。”
唐婧冉当然不是认真和她生气，反而是真心替她高兴，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似是有些羡慕，“他乖不乖？会不会闹你啊？”
“这才多大，还不会动呢。”莫子茜也抚上了自己的肚子，“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在慢慢长大，这种感觉可真好。”
“是啊，真好......”
唐婧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那个孩子，也曾经在她的肚子里慢慢长大， 只是可惜，他们之间，没有母子的缘分。
她轻轻叹了口气，莫子茜善解人意，便了然于心。
她握住了唐婧冉的手，“你别急，你和殿下都这么年轻，孩子一定会有的。等我这个孩子生下来，就认你做干娘，你可不许赖账 啊！”
“好啊，”唐婧冉握着莫子茜的手，笑得特别开心，“我一定给他备下厚厚的礼，让他一生下来就把我这个干娘记在心里。”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莫子茜看唐婧冉还是面有愁容，便佯装叹气，“我本来想说咱们做个儿女亲家，可是一想，你家的孩子那可是蜀国的王亲，我们家高攀不上。”
唐婧冉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啊。”
莫子茜这才收了笑脸，拉着唐婧冉的手，“不过是让你开怀罢了，儿女缘分急不得。再者说，世子殿下如今自然是以大业为重，有了个孩子，未必就能护得住，不如......”
“茜茜！”唐婧冉忙制止了她，“你胡说什么呢！”
莫子茜一愣，才发现唐婧冉脸都急红了，忙笑道，“这不是没有外人么？殿下和我家的是至交，殿下想做什么，我们自然......”
“这话我只做没听见，隔墙有耳，小心些总是无妨的。”
唐婧冉轻叹了口气，“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可以大肆宣扬的，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茜茜，你可救救我，别让我再多一分担心了。”
莫子茜想来也是，于是拍了拍她的手背，“知道了，以后再不说了，只要你们知道我们的心就好。”
唐婧冉点了点头，又给莫子茜倒了杯茶，“可饿不饿？要不要我让姑姑拿些点心过来？”
莫子茜最近倒是容易饿，可是这一想，毕竟不是在长安，也没什么好点心可吃，也就算了。
正说着话，刚提到秋心慈，秋心慈就打了帘子进来，“小姐，三姑娘来了。”
“她？”唐婧冉一皱眉，“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不过看那样子，不像是来挑事的，您见不见呢？”
秋心慈的语气也有些担忧，上次就是宋璟年不在，唐婧冉在唐婧如这里吃了亏，连累她也被宋璟年责骂。现在宋璟年不在，她又来了，万一再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秋心慈是不愿唐婧冉见她的，可毕竟是自己的妹妹，拒之门外总是有些说不过去，唐忠瑞要知道了，只怕更要来纠缠。
唐婧冉揉了揉额角，“就她一个人？”
“是，还有她贴身丫鬟小环。”
“那让她进来吧。”唐婧冉和莫子茜对视一眼，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唐婧如进来之后，慢吞吞地在唐婧冉面前站定，然后行了个大礼，“妹妹见过姐姐，来给姐姐道歉，还请姐姐大人有大量，不计较妹妹一时莽撞。妹妹自知罪孽深重，日后给姐姐当牛做马，请姐姐饶了妹妹吧。”
唐婧如说着还要下跪，莫子茜忙把她扶了起来，“都是自家姐妹，说这话不就生分了？”
唐婧如低低道，“谢谢莫姐姐。”
唐婧冉看她涨红了脸不敢抬，却死死咬着嘴唇，便知她心里还是不甘的，不过是碍着风言风语和面子，这才来给她请罪。
没什么意思。
唐婧冉托着下巴看着她，便笑问一句，“我竟不知，你错哪儿了，你一一说来，让我听听。”
唐婧如猛地抬头，却只对上唐婧冉云淡风清的模样，知道这是她在有意为难自己，只能又低下头去。
她两只手死死攥着衣角，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我不该偷听你们说话，不该闹到陛下面前，不该胡言乱语坏你的名声，够了吗？”
“就这些？”唐婧冉轻笑一声，“话也听了，闹也闹了，我的名声也坏了，你就这么来给我道歉，一句轻飘飘地‘请罪’就想让我既往不咎，唐婧如，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