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生于皇家
第二日,他下旨,将鸢玑封为皇后。
一众嫔妃跪在他的脚下期期艾艾的哭着,说着鸢玑本就是流着卑贱血的婢子,绝不能让她站在至尊之位来玷污皇家的血统。他只是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血也并不干净多少?”
方才的嫔妃才恐觉失言,但是察觉已晚,被上前的侍卫拖了下去。血淋淋的舌头被扔到大殿时,一众的臣子也再不敢妄言,鸢玑一步步的走上白玉台基,萧逸从锦绣绸布上拿起凤冠,落在她的头生长在皇家的人,无论是兄弟亦或是骨肉之间,与生俱来带着无法逾越的鸿沟,父皇素来对他们的教导都是非常的严厉,他的母妃亦是没有地位的素女,也因生了他才被立为了瑨妃,他是个没有地位的皇子,也只能每一个月去觐
见一次。
他不懂得亲情是为何物,在懂得这两个字之前,他所知晓和理解的第一个词是遵从和地位。亦明了皇宫是个诡谲狡诈之地。因他一出生有仙鹤自宫殿掠过,被视为祥兆。这一句话给他带来的更多是无妄之灾。
因而他所要去面对的,是太子及其母妃对他的争锋相对,他不足八岁,却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构陷,因此他学会了将所有的锋芒都藏尽,也是将他们之间为兄弟的血脉所无视。
但是他最小的弟弟,却毫无保留着信任着他。
让他第一次感受到,被亲人所依赖而所支持的信赖,原来他们也能够有这样兄友弟恭的相处方式。
此后的日子一如既往过的如此平淡而又温馨。
等待着二哥从高耸入云的书堆里露出头来,清越欢欣的拿着竹湖纸过去寻他,眼巴巴的望着他,二哥便会叹息一声,一笔一划的握着他的手给他教习。
窗外的霞光飞逝,偶然他会望着二哥,他那还带着稚气的面庞笼罩在那一片绚烂的光芒之下,自那长窗方格落下的云影没入他的眼底,不断的交错着。他的手紧握着清越,缓慢的横竖撇捺,勾出有力而隽刻的字迹来。
读书的声音朗朗,化作了他梦境中的一幕幕山海幻境,恍若前世今生,翻滚着赤岩的世界,黑色无光的月,那梦中扑面而来的热浪,将他从梦中惊醒,感觉到了胯下一片温热潮湿。
二哥还在灯下捧着书,似是早已沉浸其中,清越胆怯着默默的窝在离他近一点的地方,抖着湿了的袭裤,强忍着眼泪,他不敢哭出声,害怕吵闹到二哥,但那暗无天日的梦境记忆犹新,他咬着嘴唇小声的呜咽,冷冰冰的裤子贴着他让他很不舒服,月上枝头,他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他脑袋有点晕,自己已经身在房中。
他迷迷糊糊的站起来,想要去找二哥,他一直都会去找二哥,若是他今日不到,没有练习完字,二哥以后会不会不再理他了。
他这样想着,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
但是到了书房之后,二哥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来,这对于整日雷打不动到书房简直比官员上朝打卡还准时的二哥来讲,他不在书房的事实给予年纪尚幼的小清越难以接受的冲击,小家伙开始恍恍然的胡思乱想,想起来自己昨夜似是尿到了书房,是不是二哥因此嫌弃了他,不愿意接受这个只会给自己找麻烦事的弟弟,因此也便不再来书房见他了?
清越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哇的一声哭的惨烈,他自小就没怎么哭过,因此一众服侍的人呢也便习惯了七皇子的懂事,而现在莫名
其妙哭了起来,这简直毫无头绪可言,一众的人都慌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哄着,但是清越的伤心却半分都没有消减,反而越演越烈,小祖宗哭的惨烈,那些侍女更是慌得团团转,这哭声甚至将不远御书房批阅奏折的父皇给引了过来。
他对父皇的记忆依旧是没有印象,父皇几乎从未来见过他,在硕大的恭青府邸他呆的寂寞,才来宫内寻二哥,自是也没想过要去找父皇,他甚觉有些害怕见到父皇,父子之间的关系便是疏离到了如此的地步。
此番,父皇倒是皱了眉,似是觉得许多日未见他,许是被搅扰了心境,便亲自御驾来到了墨林房,见到了哭的稀里哗啦的清越。
一旁的伺候他的太监偷偷耳语道:“七皇子长得真快,陛下现在都快要认不出来了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