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洗碗
蓬州中学的水龙头并不是每个宿舍前面都有,而是安排在每一排的甬路边。学生们吃完饭一拥而上,值日的学生很快集结到水龙头周围,学校要求排队打饭,排队刷碗,其实和打饭一样,往往是高年级的学生抢先,后来者居上,初中学生个头小,年龄小,只好等高中生洗完之后,才能轮到自己。
自从学校招来两个初中班以后,学校三番五申强调要照顾低年级学生。可是,总是不见效果。校长班子在研究初中班主任人选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结果陈竹、苏铸当选。
陈竹其人。瘦高个,一米八,细长腿,长脸拉,分头又长发;很白很长是门牙,黑泡眼镜两耳插;皮鞋一双黑又大,紧身衣裤像铁叉;见人主要吹大话,路见不平两肋插;唱歌跳舞一把刷,蓬州文艺全当家;德艺双馨师生夸,班级管理一枝花。陈竹最拿手的才艺就是新疆舞,那身新疆的装扮,那种窈窕的舞姿,那样迷人的眼神,甚至超越了新疆真正的舞蹈艺术。他是本地人,而且是蓬州县南关村人,号称地头蛇。
他有一辆特殊的自磨电永久牌老式自行车,前面安装了一个明亮的大灯泡。每次上夜班走夜路,只要你前面来的车辆不开近光灯,因为远光灯晃了他的眼睛,他就会毫无顾忌地把自行车前灯掀起来一定角度,正对着前面过来的车辆照过去,不照其它地方,专门冲着驾驶室正坐晃动。前面的车辆由于强光照射无法看清楚前进的方向,只好老老实实地乖乖地关闭远光灯,打开近光灯。陈竹就是这样地强势,用一辆老旧的永久牌自行车去制服一辆大卡车!对现实中的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蓬州中学之所以招聘文艺班,就是他提出的倡议,就是他拿出的方案,当然,班主任也非他莫属。因为只教授高中文艺班音乐舞蹈,又是震慑学生最厉害的权威人物,学校考虑他还要继续担任初中一班的班主任。
无论是写小说的,还是说评书的,都是一种这样那样的巧合,而今天说的陈竹老师,同时担任了朱友康的班主任和何海云的班主任,也算是蓬州历史的巧缘吧!
马克吐温曾经说过:“有时候真实比小说更加荒诞,因为虚构是在一定逻辑下进行的,而现实往往毫无逻辑可言。”
苏铸其人。天津人,一头卷发,眼睛很深,满脸胡腮;健身教练,身强力壮,一米七八;一口标准的天津话向着普通话靠拢的那种复杂语言;为人厚道,嫉恶如仇;敢为人先,篮球、跳远无人能及;被学校推举为高中体育班班主任,和陈竹一样,是高中体育班的倡导者、引领者和招生方案的研究者、制定者,日后和陈竹一样还是名副其实的开拓者、实施者和践行者。和陈竹同样的理由担任初中一年级二班的班主任。苏铸同样是张慧敏和朱友康共同的班主任。
莫非这又是上帝做美,老天照应?人世间就是这样,冥冥之中,都是上帝的精心安排,你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更为离奇的是蓬州县主管教育文化卫生的革委会副主任张俊生的儿子张峰也安排在蓬州中学单独招生的文艺班。张峰本来是在新州市上学,在那里因捣蛋打架几次转学,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张俊生只好把他带到蓬州来,这次利用蓬州中学招收高中文艺班和体育班之际,把他安排在高中文艺班。
这下可有戏看了。这天,正值朱友康值班刷碗,等同学们吃完饭,赶紧提着饭桶带着七八套碗筷勺子,来水龙头跟前刷洗。结果被后来的高中学生强占,朱友康据理力争,高中生仗着年龄大资格老,根本不买账。
就在两人激烈争执的时候,班主任陈竹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一脚把高中班的饭桶连同饭盆,一下子踢飞了,随后又迅手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位高中生打倒在地,又马不停蹄,拳打脚踢,不到一分钟时间打得那人鼻青脸肿,一身狼狈,叩头求饶。
朱友康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呆若木鸡,都看傻了。再看看四周,人山人海,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大家这下可开眼了,也都知道了初中一班的厉害。
从此初中一班班主任陈竹的厉害传遍了整个校园,课外活动、打饭、刷碗、跑操等小学各项活动中,所有学生都注意到了初中一班,不管是什么事,只要初中一班学生在场,他们都会表示谦让。看着班主任敬学生。
一个月的观察期过后,陈竹发现,朱友康尽管个子不是最高的,体质不是最好的,但内心的坚强是一流的,未来一定是一条好汉。
所以,在例行的班务会上,指定朱友康为初中一班班长。又安排了刘新亮、和国昌等其他成员,初中一班的班子成员算是定下来了。班级的钥匙交给了朱友康。晚自习结束要锁教室,早读还要提前开门。班级纪律、学习、活动、劳动都由他负责。
初中一班出了名,朱友康作为班长更是出尽了风头。不到一学期时间,朱友康的名气响遍了高中的每一个班级,包括文艺班和体育班的学生。
何海云得到这个消息,心里暗喜,认为自己没有看错朱友康。朱友康果然没有让她失望。她多次把自己剩余的夹心糖火烧、蛋糕、饼干留给朱友康,把父母给她准备的酱豆、鱼罐头之类的副食分给朱友康一份。
他们的联系方式很特殊,这是他们多次协商的结果。
在校园的东北角挨着女生宿舍的初中二班班主任苏铸办公室对面有一堵墙,这墙一人多高,夏季爬满了藤蔓植物,茂密的枝叶是隐藏的好地方。他们约好,不管二人有没有存放,都在下午第三节课外活动课下课之后去哪里看一看,东西每次都会放在这堵墙的上面。
朱友康第一次给何海云那两本书和书里夹着那首诗歌的时候,因为在这个地方正好遇见,所以,二人协商就把这个当成了传递东西的好地方。有了联络的基地,他们的交往就更加便捷了。
谁知没过多久,这里就发生了变故,朱友康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何海云的信物了。这到底发生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