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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尘(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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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红尘第一卷玉湖惊澜第26章血染红烛本卷终章作者:二狼神20190123字数:9163黄道吉日,百无禁忌。

这是嫁娶的好日子,也是杀人的好日子。

祁俊将在这一天完成他人生中的两件大事,为人夫,为人主。他昨夜整整一夜未睡,但他强迫自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这一天他要有充沛的jīng力,完成他的两件大事,包括一场生死搏杀。

经过再三商议,白雅在婚礼之前随着季菲灵回了她玉山府家中。祁俊将要从那里把两个娇妻接出带回玉湖庄内。

两顶大红花轿,分别坐着两个娇滴滴美人儿。两件大红吉服下,是两身合体劲装。两人都没有携带兵刃,邱思莹会将两柄利剑妥帖隐藏在新房之中。

迎亲队伍重返玉湖庄时,玉湖庄内已经是高朋满座。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气氛烘托下,宾客们纷纷出来夹道相迎。

一番繁琐仪式过后,两个新娘先被送入了洞房,晚宴也正是开始了。

祁俊还在外支应敬酒,按着长yòu尊卑,他先转到了几名长老和其家人一桌。

端起酒杯,寒暄几句过后,便向盖世豪问道:“今日怎么不见您家兄弟”

盖世豪尴尬一笑道:“让少庄主笑话,舍弟犯了孩子气,和我闹几句口角,不肯同我一道前来,我替世杰告罪了。”大典之日兄弟二人反目,如今哥哥发迹,弟弟窝火不来,再也正常不过。

“无妨,无妨。几位长老请多用酒,今日无醉无归。”祁俊满脸喜色,对少个人来丝毫没有嗔怪。

没有到场的并不止盖世杰一人,雷震彪也没出现。那日他和冯百川闹僵,又和夫人翻脸,他要是舔着脸来了,那才叫人生奇。

武开山倒是来了,可他也与冯百川不睦,不肯与他同席。倔老头子自己跑到堂主一席坐下,自喝闷酒,谁也不理。

他儿子武顺,却是个小字辈的,又无职位,只和亲信崔明还有几个五运斋的小头目寻着靠大门边最后一桌坐下。和他们相邻的,乃是猛虎营的头领,不过这常满乱糟糟的,竟然没人发觉,这一席上竟是未到的盖世杰部下为主,反而盖世豪部下只有区区几人而已。

钟含真作为主母也是忙里忙外,为了应对今天这大场面,这些天可也把她忙坏了。到府中贺喜的头面人物就排了百十桌,可在外面,玉湖庄各路人马也要庆贺一番。只说玄武卫,除了当值三百来人外,其他不但都让歇了,另外还有酒肉赏赐。剩下除了飞彪卫生事,蛟龙营太远外,各个营卫堂口也是如此招呼。过万余众,仅仅银两就耗费巨大,更不要说所需时间人手了。十日来,钟含真忙得都晕头转向了。

她本以为过了今日,便可安稳一段时间,可谁知她一刻也不得安生。她正在和几个后堂宴厅同几家女眷应酬,就见邱思莹匆匆赶来,走到近前,神色慌张,急急道:“夫人,不得了了,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钟含真眉头一皱,问道:“什么大事又有什么乱子”

邱思莹左右看看,趴到钟含真耳边道:“两个新娘子打起来了。”

钟含真一跺脚,恨声道:“怎么能出这种事去看看。”

钟含真以为她以婆婆之尊,定能将此风波平息,她只带了邱思莹就往新房赶去。

新房之外,只见里面红烛闪烁,并不见任何异常。可钟含真完全没有多想,推门就进了新房。

迎面而来的是两柄森森长剑,白雅手中的宝剑正是祁俊所赠宝剑,季菲灵掌中长剑,乃是其父季辅成遗物。

“你们”钟含真完全没有任何反抗的时机,两柄长剑同时锁住了她前后去路。

季菲灵yīn冷冷道:“钟含真,你我的账今日也该了一了了。”

钟含真骤逢巨变,本是想做反抗,只是苦于不能。可是她听了季菲灵这一句话后,突然明白了,她的所作所为只怕都已经泄露,今日就是她和jiān夫冯百川还账的日子了。她一直都最怕丑行bào露,但真到了这一刻,她竟然平静了,脑中只有四字罪有应得

若不是颈间架着利剑,她就要瘫软在地了。

任由着三个晚辈女孩将她捆绑结实后,钟含真眼睁睁看着邱思莹得了季菲灵命令又离开了。她竟然笑了,要下地狱,也是她和冯百川一起,她相信儿子有把握将冯百川杀死,然后再将她这个不要脸的母亲杀死。那时,才是真正的解脱。

“娘怎么回事没看这么多叔叔伯伯在么”听了邱思莹的传话,祁俊皱了眉头。

邱思莹道:“夫人还叫冯长老一同过去,也没交代什么事情。”

由邱思莹来传话,最合适不过,她是钟含真身边最亲信的人。

冯百川不疑有他,站起身来拍拍祁俊肩膀,道:“走吧,过去看看。”

“好,那诸位长老,祁俊少陪了。”

随着邱思莹指引,两人离了宴会,往内宅深处走去,渐渐到了一处僻静所在。

冯百川不禁怀疑道:“夫人在哪呢这是往哪里去”

耳lún中忽听风声有异,祁俊已经在他身后吼道:“冯百川,你时辰到了。”

冯百川也不是易于之辈,听见掌风袭来,猛然转身举掌迎击。

他速度果然够快,掌法也果然jīng奇,不偏不倚,正迎上祁俊向他轰来一掌。

只是他骤然出掌,聚气不及,难以抵挡祁俊全力一掌,只感觉一股排山倒海掌力涌了过来。

冯百川经验老道,并不硬抗这一掌。掌力疾收,身形倒撤,急退几步,将祁俊掌力卸去大半。饶是如此也觉得xiōng口气血一阵翻涌。

惊魂未定时,祁俊又欺身而上,施展开一路jīng妙掌法,招招攻向冯百川要害。

冯百川武功实则并不如祁俊,且是被偷袭,一时手忙脚乱,招架都堪堪吃力。

但有一节,祁俊并不想将冯百川当场格杀,他还要生擒这厮,带到众人面前当众斩杀,以树立威信。故此他出手几分迟疑,才叫冯百川得以苟延残喘。

冯百川此时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眼见不敌,就心生退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能避过一时锋芒再说。

心思转动,且战且退,寻着空隙就要抽身而走。祁俊手下可不是白给的,看出冯百川用心,双掌起飞,将他四面八方锁死,半分不给他逃生空闲。

冯百川见祁俊攻势猛烈,心叫不好,只想豁着挨上一掌,也要拼死逃生。正这档口,就听邱思莹娇叱一声:“接枪”

祁俊抽身一步,手中已然接过邱思莹投过来的一柄镔铁点钢长枪。

冯百川抓住这瞬息时机返身便走,可他庞大身躯还真不如祁俊得自广寒宫真传的身法,仗着身快枪长,一枪就朔入冯百川腾起身形小腿上,钢枪回撤,不但在他腿上留个透明窟窿,也把他身形带回。

冯百川腿上剧痛,可为求一线生机,落在地上生硬硬稳住身形。他困兽犹斗,猛回身还想拼死搏杀,可刚一转头,一股强烈劲风扫了过来,枪杆狠狠扫在他腮上。一口鲜血带着几枚牙齿喷出,身子一歪,就要倒地。

祁俊又是一枪砸下,正中冯百川左侧肩骨,肩骨粉碎,一条手臂就此废去。

冯百川这才惨嚎倒地。

祁俊并不放过他,跟上一枪又穿入他另一条完好手臂,将他钉在地上。

双臂一腿皆负重伤,冯百川已是完全丧失武力。他眼中放出惊惧目光,想要开口,已是不能言了。只从喉咙中发出“嗬嗬”嘶嚎。

祁俊冷冷得盯着这条害他父亲,yín乱他家宅,谋夺他产业的毒蛇,半晌,才将铁枪撤回。

他自新郎吉服中取出一卷书册,在冯百川面前晃了晃,冷漠道:“冯百川,这就是你要的宝图,上面是我爷爷和十位高人,用尽半生心血汇出的行军地图,没有宝藏,也没有神功。叫你失望了。”

“噗”又是一口鲜血从冯百川口中喷出。当他听到他处心积虑,费劲半生心血苦苦追寻的宝图只是一份行军地图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也由不得他不信,他败了,败得一塌涂地,胜利者无需欺骗他。

祁俊甚至一语道出了他的目的。

冯百川始终想不透,他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就如此泄露了。

是钟含真么她一直告诫他不许伤害祁俊,可是这么多年来,钟含真已经陷得太深,她不可能自掘坟墓。

是将他引到这里来,把他出卖的邱思莹这小丫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全盘计划。

季菲灵也只有季菲灵,他心中无比怨恨,玩了一辈子鹰,反被鹰啄了眼。

原来他根本没有收服这个女人。

但他却又从心底鄙视祁俊,你能杀我,却控不住外面哪些长老堂主,我死了,你的玉湖庄还是乱成一片。

祁俊没有理他,只是用枪尖bī着他的喉头,唤来了邱思莹,“你去吧。”

邱思莹道一声是,又离开了。

此时婚宴现场,没一个人知道内宅巨变,推杯换盏还是喧嚣热闹。

韩追捏着酒杯,斜着眼睛看着他身边不断献媚皮忠勇不屑一顾,心道:“当日大好时机你不归顺冯爷,这时求我美言也太晚了。”不过他一生只会逢迎他人,有这么个与他平起平坐的堂主来给他溜须拍马也是得意洋洋。

正这时,突然就见邱思莹向他这一桌走来,到了近前专往皮忠勇身边凑,趴下身去,就在皮忠勇耳边窃窃私语。

韩追可是近过邱思莹身的,见她和一个黑矮胖子亲近,既有醋意,又奇怪这俩人是什么关系,竖起耳朵听,只听见“您托思莹找冯爷”几字,之后就一字不闻了。

耳语过后,就见皮忠勇满面喜色,连声道谢后,邱思莹才离开。

皮忠勇一阵唏嘘之后,神秘兮兮对韩追道:“韩堂主,你知道邱姑娘刚才和我说什么”

“说什么”韩追自然好奇。见皮忠勇有和他私语意思,探了头过去倾听,就听皮忠勇道:“其实不是冯长老,是咱们少庄主”韩追正在聚jīng会神,忽然觉得肋下一凉,脸上立时变了颜色。

皮忠勇手中正是一口jīng钢匕首,他笑颜不见,满目狰狞,一刀就从韩追肋下刺入。绝命一刀,直chā心房,足以叫韩追毙命,可皮忠勇却趁他气息未尽,身体抽搐之时将利刃抽出,豁然起身将他按在酒桌之上,手起刀落,发疯一样一刀刀刺向他xiōng口面颊。

“你干什么”杜宽还待相救,可他不曾注意,武开山已然向他发难了。

蓄力已久,开碑裂石一掌将杜宽心脉震碎,身子倒飞出几仗,砸在另一张酒桌之上,口吐鲜血命在旦夕。

同桌也有几名各堂随众,眼看护在皮忠勇身边杀气腾腾的武开山愣是不敢上前救护。

如此喜庆婚典,突发血腥杀戮,可都叫在场众人惊呆。

霍忠豁然起身,叫道:“为何杀人”正要上前,新任长老盖世豪骤然出手,将霍忠脉门捉住,道:“霍长老,稍安勿躁”盖世豪不得不这么做,他的一家妇孺还都在亲弟弟手中。

俞坚亦是惊心,只比霍忠差了一步起身。他身旁张伯亨猛然醒悟,原来冯百川收买下的盖世豪都已经投向祁俊,可见其已将大局掌控。他也随之起身,一掌按上了俞坚大椎,只要掌力吐出,顿时就能将此人废除。俞坚怎会想到多年兄弟突然出手暗算,不可思议回过手来,愤恨怒视张伯亨。张伯亨一脸沉静,冷冰冰道:“老俞,稳着些,哥哥是帮你的。”

霍忠正要发威,祁俊带着几名随从从后堂大步走出,边走边大声赞道:“好个皮堂主,不愧忠勇二字武长老亦是雄风不减当年。”内力传出一句话,足叫场上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皮忠勇这才停了刺杀,那已是一具死绝尸体,头面都被捅稀烂,看不出本来面目了。

将利刃丢在一旁,皮忠勇笑呵呵向堂上一拱手道:“少庄主,我老皮幸不辱命。”刚刚残杀一人,也亏得皮忠勇还能笑得出来。

祁俊已经走到了宴场正前,岿然不动。

众人只听吱轧轧一阵消息埋伏响动,从宴场yīn暗处地下涌出两队披甲武士。

这两队披甲武士尽是五运斋死士,除了背上一口钢刀外,每人手中赫然端着一口重弩,虎视眈眈盯住场上众人。这就是玉湖庄与江湖门派不同之处,他们不是平民,是反贼之后。铁戟大槊,硬弩重甲,一应器械俱数国之忌器,即便身份不为人所知,这许多盔甲叫人发现,也是重罪。

披甲武士出现,把着门边的武顺率先将桌案掀翻,那张桌下赫然是一件件雪亮兵刃。武顺马上一对熟铜战锤重达百斤,威猛无匹。此时他手中提起的却是一杆竹节钢鞭,也有二十斤重。武顺bào喝一声:“封门”边上猛虎营头领也将酒桌掀翻,取出兵刃擎在手中,猛扑大门,落闩锁死。

几乎是是同一时刻,外间传来滔天喊杀声,兵刃相交声响连成一片。

场上鸦雀无声,这哪里是一场婚庆喜宴,分明是一场血宴。有人已经想到,这是少庄主的安排,外面的打斗,自是他的人马和冯百川的玄武卫火并了。到底谁能胜出看少庄主xiōng有成竹样子,必是志在必得。可他才回来几日哪里来得势力和冯百川抗衡冯百川又哪里去了呢

祁俊将深沉目光扫视一圈众人,沉声道:“诸位不必惊慌,这些都是我叫来的护卫,只为保护各位周全。有带来女眷的叔叔伯伯也不用担心,那边也有护卫策应。大家放心吃酒。”说完,祁俊又不开口了,冷森森盯着众人。

这个时候还谁有心吃酒,尤其是将家人女眷带来的,可全是份位极重人物,否则也不能和庄上如此亲近。祁俊一句话已经讲明,敢有异动,家人可就不保了。

这些上头的人不发令,下面亲随门人自然谁也不敢妄动。

大门之外的喊杀声持续并不久,不过片刻,就只剩下断断续续惨嚎。随之传来的一声“庄主神威。”将大门唤开。门外走进个人来,看装扮应是个猛虎营麾下头领。那人到了祁俊身前,躬身道:“禀少庄主,玉湖庄护卫已由我猛虎营接管。”

祁俊点头道:“辛苦这位兄弟了。你去忙吧,稍后必有赏赐。”

猛虎营头领退下,还不及离开大门,又有几人抬着个鼓囊囊麻袋进来直奔祁俊。众人中有认识的,带头的正是雷震彪最小的儿子雷司砚,他命人把麻袋往地上一丢。雷司砚道:“启禀少庄主,属下已经将利剑堂拿下,把冯小宝带来了。”

扒开麻袋,里面正是遍体鳞伤被五花大绑的冯小宝。

“雷兄弟辛苦,快请落座。”祁俊微微颔首。

紧接着,又有一人来报,不过却是个传令飞骑。禀道:“禀少庄主,玄武卫驻地已经攻破。我家头领正在善后。”

祁俊道:“好赏”

身边一名随从立刻送上赏银,那传令小兵领了赏,喜滋滋下去了。

祁俊这才道:“各位恐怕不知,我早察觉我玉湖庄中有人图谋不轨,想要谋我权位,今日借着这个时机,我就要理一理家务,把哪些害群之马彻底清除来人,带上来”

后堂又有几条壮汉,各拎着一肢将冯百川提了上来。方才前面发生凶案之时,祁俊命人对冯百川又有一番整治,已将他手筋脚筋挑断,此时他就是有通天本领也难以施展了。

他本就被押在后面,前面发生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方才他还嘲笑祁俊控不住局面的心思再也没有了,心中只有恐惧,他完全败了,败得难堪。可他不甘心,明明他技高一筹的,怎么会被个初生的雏儿玩弄在股掌之间,若是他还能开口,他一定破口大骂,祁俊,你娘你老婆都被我睡过了,老子死也值了。可他面骨都被祁俊一枪杆抽得碎了,口中破烂不堪,里说得出话来。

看着眼前的儿子,又是一阵心痛,今日他父子二人都要没命了。也罢,是爹害了你啊想到儿子,冯百川眼中才滴出一行悔恨的泪水。

冯小宝在看到他爹之前,还抱有一丝幻想,想着他爹无论如何能保他一命,可见他爹惨像,他彻底失望了。可是他并无一丝痛心,反而心中怨怒:“你这个废物,怎么这点事情也搞不定,可是把你儿子坑死了。”

冯百川不会知道冯小宝心中所想,因为冯小宝也被刺哑了。祁俊绝不会允许他父子二人开口将庄中yín乱讲出,他们只能无声的死去。

祁俊看都不看冯家父子二人一眼,朗声道:“众位,冯百川就是这害群之马,他仗着为我玉湖庄内卫,和其子冯小宝为非作歹,图谋不轨,要害我性命,已被我查明,今日就要将其父子二人和其党羽清剿。众位只怕也知道了,方才诸位饮宴的时候,留在外面的玄武卫门众已经被盖家兄弟猛虎营jīng英控制,现在整个玉湖庄尽在我手。各位不用再惧怕玄武卫的威胁了。”

猛虎营的jīng锐正是凭借祁俊指引的其中五条秘道突袭,仗着人多势众攻其不备,一举拿下内卫。

众人听后,无不惊惧,原来少庄主运筹帷幄,早就将大局掌控。一个个都是汗流浃背,尤其是和冯百川过往甚密的人,听了要清剿党羽,更是毛骨悚然。

范洪秋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当日第一个举手附议,已是板上钉钉的冯百川党羽。看那韩追惨死,杜宽奄奄一息,他今日只怕也要命绝于此。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有人点到了他的名字。

大门外雷震彪和盖世杰肩并着肩,阔步走入。一入宴场,雷震彪就是一阵大笑,他不上前参见祁俊,专门向范洪秋喊道:“老范,你的兵也太熊,喝得七荤八素的,被我一个冲杀就拿下了。”箭手最怕骑兵,何况是突袭,全无准备。

“啊”范洪秋发出一声惊恐呻吟,腿筋都转了。

连番捷报,可知祁俊不但震住了玉湖庄,各营卫也尽归其控,至于长老堂主手下,除了利剑堂还有些战力,其他皆是不值一提。大局已定,冯百川除了求一速死,再无他想。

祁俊偏偏不搭理他,大步迎上,拉住雷震彪和盖世杰的手,感叹道:“二位统领辛苦”又转回头对武开山,皮忠勇道:“武长老、皮堂主辛苦。”

雷震彪微微一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过震彪求个赏赐,不知庄主可否应允。”

“雷统领但讲无妨。”

雷震彪抬眼望向前方冯小宝,恨声道:“冯小宝那厮调戏我爱女,我定不能饶他,便请庄主将这厮交了我来处置。”

祁俊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这有何难。”

雷震彪一偏头,对武开山喊道:“武老哥,彤彤已是你家公子媳妇,你有什么整治法子没有”

武开山狞笑道:“搁着我以前在山上时候,这等贼厮是要大头朝下种在地上的。”

雷震彪bào喝一声:“来人,把冯小宝给我埋了”

他身后跳出几名彪形大汉,饿虎扑食一般扑向冯小宝,揪起头发,在地上拖行。就在婚宴场上寻一块泥地,挖了个既不不深,也不阔大,却足以将人种下的坑。

冯百川可不曾想到,这伙人竟然比他还要狠毒。可怜他临死之前还要看着儿子惨死,当真痛彻心扉。喉中嘶叫悲吟,扭着残破身躯在地上爬行几步,可也无济于事。

他只能合上了眼睛,不忍看到残忍一幕。

但在场的人都看到了,身材臃肿的冯小宝奋力挣扎也挣不脱将他大头朝下掼入坑中的彪形大汉。

一铲铲土扬下,将土坑填满。半截身子露在外面的冯小宝开始还扭动摇摆,双脚不断踢踹,可渐渐地,他不动了,双脚也垂了下去。

冯百川也伏在地上不动了,心中的痛,远比肢体伤痛要深。可惜没用了,他也快要死了。

他感觉身边又有人来了,他已无心去看,只是他听到了季菲灵冰冷的声音:“你终于得到报应了。”

冯百川睁开了眼睛,眼前是季菲灵纤小的莲足,那双他曾无数次把玩过的白嫩小脚从此再也不属于他了,或者根本就从不曾属于他。正是这双美足的主人害了他,害了他的爱子。

冯百川无比怨恨,拼命扬起头来,怨毒双目几乎瞪血来,盯着这个在他心中貌似清纯,实则恶毒的女人,口中发出一阵撕心裂肺“呃呃”长嚎。

无力的抗争,只换来菲灵一记重踢。那得自其父真传的一击,正中冯百川怒视她的眼睛。一团血花从冯百川目中爆出,将季菲灵脚上绣鞋染红。失了一目,冯百川又是一声惨嚎,倒地不起。

季菲灵是来观刑的。她必须亲眼看到冯百川身首异处,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祁俊看到季菲灵出现,便知她和白雅已将朱小曼控制,这个女人必须严加审问,她太神秘了。

重回前台,祁俊只言一句:“冯百川yīn谋作乱,斩”

刀斧手早就备下,压着冯百川跪定,抻开头发,雪亮钢刀抡起。血光飞溅,一颗大好头颅落地。

冯百川仅剩的一只眼睛是睁着的,他不甘心,自己竟然败在一个小崽子和一个小丫头手里。

场上鸦雀无声,祁俊站在众人面前,久久不能开口。将敌人击溃,他已经付出太多,家人、兄弟,还有他一直以来秉承的一颗宽厚的心。

在两个娇妻的出谋划策下,祁俊一点一点bī迫自己变得冷酷无情。利用盖世豪的家人作为威胁,利用今日女眷作为威胁,他将大局掌控。要皮忠勇残杀韩追的命令是他下的,因为雷震彪告诉他,场上不见血,没有人会害怕。活埋冯小宝是早就议好的,全为了展示他的残忍冷酷。

身为庄主,必须令人恐惧。

接下来,他该展示他的仁慈了,那又是另一个谎言。

想了许久,他才慢慢开口,“诸位叔叔伯伯,冯百川已经死了,我知道在座诸位当中不少人早就和他勾结在一处了,你们觉得我该如何处置呢”

眼前无人敢应,只静悄悄的看着这个年纪不大,却异常残酷,心机极深的新任庄主。他们有些人还不曾忘了,就在十日之前,接位大典之时,冯百川轻易坐上长老位置,这位主人一脸天真,只会傻笑。

下面的人不开口,祁俊也没在bī问,转头向季菲灵问道:“冯百川都招了”

季菲灵道:“招了,名单在这里。”说着,递上一张信纸。

祁俊将那纸张拿在手中,看也不看,继续道:“你们看到了,冯百川伏诛之前受过酷刑,他已将党羽名单写下,就在这里。你们谁在上面,心里不会没数吧”

许多人垂下了头。

祁俊却冷冷一笑,走到一只熊熊燃起的火把前,将纸张凑了上去,烧做灰烬。

他又道:“今日事情已了,我不再追究,不过还有人要想走冯百川的老路,他父子二人就是下场菲灵,我不管你看没看过名单,以后此事不许再提。”

季菲灵应了一声:“是。”

一场戏做完,玉湖庄一脉中人尽皆安心许多。但此时谁也不敢小看眼前这个恩威并施的少庄主了。心中怀着敬畏,静听少庄主训话。

“人我是不追究了,但我也少不得要说上几句。我只想请问,几位长老,你们的参赞职责何在为何不提早警示如此任冯百川做大”一席话连武开山也稍待进去,不过他可不像其他几个长老一般面上无光,他是早知祁俊有此一训的。

最难堪是霍忠、俞坚,真恨一失足成千古恨。

祁俊稍作缓和,又徐徐道:“其实我也明白,各位长老都是随着我爷爷一刀一枪杀出来的地位。可是这些年了,各位长老年纪也大了,也该歇息歇息,少为庄中这些琐事费心了。我看不如这样,各位就回去颐养天年吧。”话说到这里,忽然转厉,提高声音道:“从此以后,玉湖庄不设长老一职。只留二营三卫四堂。”

缓了一缓,抑扬顿挫间声音又变得平和:“不过嘛,如今少了一个统领,两家堂主,尚需补齐。”眼睛扫视一圈众人,祁俊要重排人手了:“武开山,你的人已经在庄里,也不用退出去了,以后玄武卫由您老接管,武顺做副统领。”这是祁俊最贴心之人,玉湖庄护卫当然由他来做。去了一个长老之职,却成了庄主身边至近统领,武开山这是明降实升。

祁俊目光又转向天鹰卫统领范洪秋,他微微一笑,道:“五运斋自我祖父起,就是训练死士之地,这次若非武开山父子相助,我也不能如此轻易将冯贼剿灭。

所以五运斋绝不能放范洪秋,这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天鹰卫的烂摊子,让皮忠勇帮你收拾。”

这自然是将范洪秋贬至五运斋,至于训练死士,谁又敢用他呢范洪秋明知如此,可也不敢反驳。党同冯百川,能饶他不死已是万幸。皮忠勇则因诛杀韩追立下大功,立时指派升为统领。他那万马堂,祁俊点了他的副手二堂主接任。

另有利剑、昆吾二堂,由崔明接任利剑堂主。至于昆吾堂,祁俊对张伯亨道:“张老,明日你报个名字上来,昆吾堂由你张家子孙接管。”昆吾堂实力不强,可是因负责督造器械,花销用度巨大,乃是个肥缺,祁俊将此堂交给张伯亨后人,也算兑现诺言。张伯亨只因审时度势,站对队伍,不但免去一场灾祸,更因此让子孙萌荫,即便少了个长老名头,也是暗中欢喜。

人事安排完了,祁俊又问道:“各位,如此安排,你们可有意见是否觉得我祁俊处事不公”

这时候满场的人谁还敢说个不字方才被一场血腥杀戮震得还没缓回神来,也不懂如何接应庄主问话,兀自发呆。倒是武顺高喊一声:“庄主英明,我等不敢不服我等誓死效忠庄主”

一人呼喊,近千人应和,同时喊道:“庄主英明,我等不敢不服我等誓死效忠庄主”

祁俊杀冯百川,不过是为求自保,可是事成之后必然要归拢玉湖庄中人。今日表现,几乎是两个爱妻一字一句教他。过程之中,让他不禁想起当年父亲苦心教导,让他如何成为一代令主。当时只觉父亲严厉,所教一切非他所喜。今日用时,才恨当年未能聆听教诲。

但无论如何,他做到了,让玉湖庄从新归他祁家所统,他终于不负父亲当年众望,成了玉湖庄真正的主人。

祁俊面前尽是比他年长叔伯,高声表达忠心之后,俯身低首参拜,以示臣服。

望着眼前黑压压一片人头,祁俊忽然觉得一股血往上涌,甚至有些醺醺然。

原来被人尊重,受人敬仰的滋味如此美妙。

这就是权利,怪不得祖父一生追求至高无上的皇权,怪不得连冯百川这种人也要争权夺势。

祁俊是否会在这种追捧中迷失自我他又是否还能兑现他的诺言,将玉湖庄一脉贼名洗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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