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终于还是要离开
上次汪澜打李德生那帮人，剧组的反应都还好，毕竟还有点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感觉。
但这次把跟焦小王抽的原地转圈圈，这感觉就有点不对了。
小王虽然偶尔牢骚两句，但干活还是很尽心尽力的，工作状态和效果，也是维持在正常水平上的。
关键吧，汪澜只是个干道具的而已。
你一个道具，追着剧组有点问题的人抽嘴巴子，合适么？
是不是有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所以啊，关键时刻，还是得看我张哥。
张易看到汪澜甩出那一巴掌，就知道事情大概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他跟的组够多，见过的原地爆炸的剧组也不少。
虽然是第一次担任制片主任，但张易觉得，这时候他得帮忙扎住场子。
这个剧组不能散，不仅是为了冯浪的信任，更是为了站稳制片主任这一步。
没理由干过了制片主任，下个组还要回去干生活制片吧……
张易回到车上，抽了根钢管，拎着来到汪澜身边站定。
“今天我张易把话放这儿！不管你们是冯导的朋友，还是冯导好话说尽请来帮忙的，既然来了，就按冯导的意思把戏拍完！
“我丑话说在前头，剧组内部冲突，只要不死人，官府是不管的！
“你们跟冯浪什么关系我不管，我只要这部戏拍完，写在我的履历上！《麦田里的初夏》，制片主任，张易！
“谁再叽叽歪歪故意拖慢进度，老子就打断谁的腿！”
都说张易曾经跟过大哥、混过社会，看着张易此时满身的煞气，汪澜信了。
剧组其他人也信了。
这次突如其来的冲突过后，整个剧组变的沉默压抑，现场再没有说笑声。
进度拉的飞快，至于质量怎么样，看冯浪那失去焦点的双眼就知道了。
他再没有死抠那些在别人眼中根本不重要的细节，只是看着监视器，一条拍完就直接喊过。
照这个拍法，别说七天，五天之内拍完整部戏都一点问题没有。
系统任务铁定能完成了，汪澜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一个导演要不停向预算妥协、向剧组里各种有异议的声音妥协、甚至向李德生这样的外部势力妥协。
那拍出来的东西还是他想要的么？
那当导演还有什么意思呢？
仅仅是为了能跟各种男女演员讲戏么？
“系统，为什么是导演？”
“因为当导演最容易。”
“这还容易？”
“这还不容易？”
汪澜看着从开机到现在就没合过眼的冯浪，不知道为什么系统会觉得这很容易。
……
“如果我有八十万预算，肯定就不这么拍了。师父说的对，没钱，拍什么电影！”
冯浪灌下一杯啤酒，拿起一根鸡翅，像撕咬杀父仇人一样往嘴里狠塞。
张易叹息一声，劝道：“冯导，我真的得劝你一句，想想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是一直当导演拍戏，还是只拍自己喜欢的东西，自娱自乐。”
汪澜问道：“这有什么区别么？”
这个问题，其实也是汪澜关心的问题之一。
“哪个导演不想拍自己的东西？但是根本不行啊！投资要票房回报，票房要看刺激好玩儿的。
“刺激好玩儿的有什么好拍的？谁不会啊！
“不说别的，我就只需要给孟星衣加一场床戏，这部电影票房绝对大卖！
“和尚、美女、鼓掌！我问你，这戏你想个不想看？
“我说句不好听的，我就把这场床戏放在五分三十秒，前戏半分钟，持续一分钟，你猜多少人会买会员只看到第七分钟？”
汪澜想了想，非会员只能试看六分钟，为了看这场床戏，他会买会员。
冯浪又灌下一杯啤酒：“关键是，我拍这场戏有什么意义！”
“是没有意义，但是，如果你拍的片子都没人看，那你拍它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就只能干制片！你干不了导演！干不了！”
冯浪喝醉了，两杯啤酒而已。
“系统，拍电影需要什么意义？”
“你只需要把导演当成一种职业，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了。”
“我要你何用哦！”
“有我在，你可以随便任性，想拍什么就拍什么，不需要考虑拍戏有没有意义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汪澜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但汪澜觉得，他很快就会懂的，因为随着杀青宴开始，系统任务已经完成，奖励也已经发放。
离成为导演又近了一步。
只不过，奖励好像有点多。
2属性点，2特征点，掌控特征，道具“基因修复液原型液”，道具界面开启。
多了1点属性点，1点特征点。
看到“临终关怀”任务上的完成标志，汪澜只觉心脏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
“东子在哪儿！谁看到东子了！”
所有人都沉浸在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该死剧组的畅快中，他们狂欢痛饮，没人有心情去关心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
汪澜跑遍了整个酒店，从东子的房间到辛月的房间，再到每个人的房间。
没有东子的身影。
“东子，你他麻死到哪儿去了！”
汪澜站在宴会厅门口，对着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的剧组怒吼。
“他已经失去生命体征。”
“去你麻的！奖励都发了，老子不用你提醒！老子问你，今天才他麻第六天！凭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骑了他。”
“我次奥！老子……那你给我这个基因修复液什么意思！逗我玩吗？”
“他在道具车上。”
汪澜一怔，再无心和系统纠缠下去，拔腿拼命往六菱宏光奔去。
“东子！”
东子坐在驾驶室，隔着挡风玻璃，对着他笑。
全位面最灿烂的笑。
汪澜拉开车门，东子倒在他的怀里。
汪澜从道具栏取出基因修复液，拧开，捏着向东下巴，倒进他嘴里。
“他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修复液不会生效，另外，这瓶修复液，可以用来……”
“滚！我让你滚听见没有！”
拎着两箱啤酒过来的张易，闻言默默转身，默默走开，但并未走远。
“可以用来治疗苏潇潇的肥胖症，完成传道受业任务。”
“我完你麻卖麻花批！滚！爱他麻找谁找谁，老子不要你了！滚！
“老子活着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吗？老子活着就是为了当导演吗？那老子他麻的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五百年以后，你的身体会开始进入衰变期，再过三百年，差不多就可以死了。”
“老子自杀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