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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交所执的晚辈的态度和礼节。只是弟弟将他教得实在太好,不但文武双全,甚至连举手投足都带着弟弟的烙印,而君默宁
的风华,京城谁未见识过?!
“也是我杞人忧天,”君宇到底还是松软了口气,道,“这么多年无波无澜,想必你先生已经做了最好的考量和安排,今日只是为难
你了。”
齐晗惶恐摇头,“是亦晗思虑浅薄得意忘形,师伯教训得对。回家之后亦晗定向先生请罚,亦晗该受重责!”
这是他们师生之间的事情,君宇无法多言,若是小弟觉得齐晗这样做并无不妥,自然也不会责罚他。他只是怀揣着一个‘帮亲不
帮理’的自私目的,对一个温良恭俭的孩子提出自己的要求而已。
“起来吧,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
“谢师伯,亦晗以后做事一定小心。”齐晗叩首起身,脸上依旧是浓浓的惶然,再找不出半分之前在街上的风韵和神采。
君宇的语气更加柔和,他关心道,“刚才见你行动有异,身上有伤?”
齐晗身体一僵,他已经尽力掩饰,但是连日受责又在外奔波,终究还是露出了端倪,“亦晗与师父顶嘴,先生罚每日受十下藤条
,直到……师父回来……”
他说得简单,君宇却知道里面定有内情,只是他家小弟向来主意周正,他也从不插手他们师生之间的事情。
“几天了?”
齐晗咬了咬唇,“三天……”
那就是挨了三十了,怪不得这孩子已经连掩饰都掩饰不住了。
第33章回家
门外的脚步声仓皇而凌乱,显示出脚步的主人内心最真是的感受。
他从小缺乏安全感,君默宁放下手里的书,按了按太阳穴,他对自己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先生依赖到诚惶诚恐,唯恐有一点点行
差踏错就不要他,所以无论在外面如何雷厉风行,到了别院依然谨小慎微;他渴望自己的认可和肯定,一丝不苟地完成他交付的
功课和任务,做不到先不说,做到了还怕没做好,便如今日他拾李勤。
他是真的不在意用什么方法,李勤是条什么杂鱼他都不想知道,只是因为他口口声声恭王府才惹了君默宁的注意。
九哥的名号,不是那么好用的。
只是,他将自己的心头的疑惑和隐忧用这样的方式从汉生嘴里套话,让君默宁罚下了最近几日的惩戒,他不允许,他教出来的孩
子,利用他和汉生对他的怜惜。
亲者痛,仇者便快。帝王之所以变成孤家寡人,不是因为树敌多少,而是因为伤透了亲者之心;人人敬而远之,人人如履薄冰,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会显得那么无情和冰冷。
他是要培养齐晗治国处事之才,但不是建立在泯灭他心中善念的基础之上。
他不允许,也不忍心。
齐晗没有敢犹豫太久,定了定心神之后举手敲门。
“先生,是晗儿。”
“进。”浓重的夜色里,男子清朗的嗓音如山间流过的清泉。
齐晗的心随着这一个字漏跳了一拍,他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反身关门之后,在书房中央的青砖地上端端正正地跪下了。今日
前前后后跪了三回,膝盖甫一触地,痛楚已经蔓延开来。
“睡着了?”君默宁淡淡问。
“是……”齐晗不敢抬头,“晗儿知错。”
连睡着都是错了,君默宁有些无奈,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孩子太过严苛了?
“天色不早,你也累了,”君默宁放下书册,站起身道床边的置物架上净手,“请规矩吧。”
“是,先生。”这个流程齐晗并不陌生,膝行来去取下藤条过顶而奉,这是他一向以来尊奉的规矩。
君默宁接过家法,齐晗自觉地褪下裤子,双手撑地。
君默宁站在他身侧,清楚地看到少年身后双臀之上肿胀青紫的伤情,他下手不轻,又是累日责罚,即便是卧床养着怕也是难以痊
愈,更何况他还奔波在外。
从心所问,君默宁心疼了,所以难得多说了几句。
“知道为什么如此罚你?”
齐晗俯撑着,书房里先生妙的设计驱散了外间的暑气,他却还是浑身冒着一阵一阵的汗,裸露的臀腿微微颤抖,引起头皮也发
麻。
“回……回先生,晗儿不该让师父为难。”头低垂着,声音有些闷,不过语气中的悔意昭然若揭。先生少有在训责的时候问话,他
向来是说清楚弄明白了,罚下要挨的数目,然后就一心一意受着。中间若是犯了规矩,重来翻倍也是常有的,只是不知今日,为
何在此情此景之下问话。半大的少年不敢变动摆出的受罚姿势,耳根处却是一点一点红透了。
“避重就轻!”君默宁语意森然,扬手就是一下重抽。
“嗖……啪!”
“啊……”毫不留情的细长藤条抽在早已伤痕累累不辨颜色的臀上,齐晗疼得一下扑倒在地,口中惨呼,心中巨骇。
“先……先生,晗儿知错,不敢避重就轻……晗儿错了……”他慌慌张张地爬起来重新跪撑着回话,“晗儿不该仗着师父疼爱,把心
思用在师父身上……晗儿知错了,晗儿再也不敢了……”
“你师父如何待你,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君默宁冷冷道,“再敢有下一回,你别后悔自己长了个屁股!”
“是!晗儿不敢……再也不敢了……”齐晗伏地认错,冷汗、因恐惧和疼痛产生的泪水低落在一尘不染的青砖上,倒映出少年布满
了惊惶和苍白的脸庞。高高抬起的身后一条泛着血珠的檩子赫然横亘在臀上。今日,他还有十下藤条要受。
“起来,把裤子全褪了,趴到榻上去。”君默宁看着已经不堪入目的青紫色后臀,吩咐道。
第34章罚
齐晗哪里敢有异议,哆哆嗦嗦地脱了外袍、褪下下衣,赤裸着臀腿趴到了榻上。他实在怕得厉害,整个人都在发抖。
四天,四十藤条。
四十下藤条,齐晗不是没有挨过。十五岁那年,他第一次独自出门办事,处理的是悦来酒楼食物中毒事件,结果他一念之仁放过
了其中一个粗心马虎的小伙计,却在不久之后因为这个小伙计的疏漏,再次造成中毒之事。悦来酒楼声誉一向很好,却因为这两
次的失误损失惨重。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那一次,君默宁罚了四十藤条。
那是第二次,齐晗被绑着挨完了翻倍的数目,刑凳上的少年被打得皮开肉绽气息奄奄,养了一个多月才全部消除了痕迹,还要强
撑着背中州朝的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