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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了,就剩下里头的药材和乳鸽肉了,他才开口道:“你来幽谷也有半年了,越相处我越喜欢你,才想着要告诉你这个秘密。”他顿了顿,又问,“你不想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么?”
啼莺惊得睁大了眼,站起了身,问道:“你认识我爹娘?他们在哪儿?”
幽谷昭仰头看向他,答道:“认识。不过,若你说的是那对将你卖了换钱的林姓夫妻,那并不是你的亲生父母。”
接二连三的惊人消息让啼莺缓不过神来,他仔细去看幽谷昭的表情,却找不出一点说笑的迹象。他从没有见过幽谷昭这么认真的表情,不由得就有些信了他说的话。
“你不要告诉冷小子,明日晚上还是借口给我送食物,偷偷出来便是。等祭奠完故人,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啼莺听罢,又坐下来想了想,最后心里还是对自己身世的好奇占了上风,便答应了下来:“好,我去。”
幽谷昭见他答应了,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转头去拆碗里的乳鸽肉,慢慢吃了起来。
啼莺在旁边坐了一会儿,想起五月时他在花园撞见幽谷昭穿着白衣在水池边喝酒的事,两人落水后,他听到幽谷昭哭着说起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凤大哥,一个是左惊鸿,而后者至今还在世,不可能是那个故人。
于是他便问:“你说的故人,是你之前提到的凤大哥吗?”
幽谷昭没有回答,只说:“明日你来了便知道了。”
啼莺也就不再追问,起身告辞,回了巽阁。今日因为在休阁耽误了许久,回来得有些晚了。他走回巽阁时,冷予瑾正在院门外等着他。
冷予瑾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食篮,问他:“今日怎么晚了这么久?”差一点他就要动身去休阁找人了。
“幽谷昭今日请我进去坐了会儿,说是感谢我一直给他做温补的食物。”啼莺笑着答道,“大概是我做的食物太好吃了,他一直在问我要怎么做,直到吃完了才放我走人,这就给耽误了。”
虽然啼莺怀揣着心事,面上却控制得极好,没有让冷予瑾发现异样。想到自己竟然对冷予瑾说谎了,啼莺内心还是有些不安的。可幽谷昭不让他告诉冷予瑾,也只能先瞒过去了。他想等明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再向冷予瑾坦白。
到了第二日晚上,他做了新的温补食物,和冷予瑾打了个招呼,提着竹篮和灯笼离开了巽阁。本来去休阁就要路过花园,今日只要往返的路程不到平时的一半,再加上祭奠,也耗不了太久的时间。
啼莺到花园附近的时候,便发现此时如同五月那日一般,附近看不到一个人。他隔着树木和灌木,就看见水池边有一个燃着的火盆,旁边蹲着一个身穿白衣的人,肯定是幽谷昭了。啼莺便从花园入口走了进去,来到了幽谷昭身边。
幽谷昭听到动静,抬头看他,见来人是啼莺,便说:“你真的来了。”
啼莺应了一声,将灯笼和食篮放在地上,然后蹲下身去,捡起旁边的一沓纸钱,一张一张撕下来往火盆里放。他问:“这些纸钱和香烛,要烧给谁?”
“凤大哥。”幽谷昭放下了手里的纸钱,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也扔进了火盆里,接着说了全名,“凤岐白。”
啼莺听了,便在嘴里默念着凤岐白的名字,慢慢烧着纸钱。
幽谷昭看着火光中逐渐烧掉的信,恍惚间看见了那人二十年前的模样。
君子如玉,凤岐白的性格非常温和,哪怕面对自己这个胡闹任性甚至硬要插在他与左惊鸿之间的毒门少主,也从来不会生气。他不会对自己说什么邪门外道,只会笑着说:“阿昭,不要胡闹了。”这人性格这么好,搞得幽谷昭后来也不好意思再去找他的麻烦了。
可这人就这么突然在自己面前倒下了,他因此蒙冤受左惊鸿一剑,甚至差点丢了命,最后也只是心如死灰,没有想过要去恨谁。可是凤岐白才死了几个月,左惊鸿就订婚了,他得知消息时真是恨极了,为自己不甘,也为凤岐白不甘。
幽谷昭看向了啼莺。啼莺长得与左惊鸿也很像,可性格却不同。他之前无辜被牵连而中毒,却没有因此敌视幽谷里的人,甚至还跳下水来“救”“落水的”自己,这段日子还每天给自己做温补的食物。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是越来越喜欢啼莺,也越来越愧疚。
“林七,你本不叫这个名字。”幽谷昭轻声说,“你该叫左思白。”
左思白,左慕白,两个像是笑话一样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啼莺就是小天使!和他相处久了,都会喜欢他的xd
要写上一代之间的恩怨了,其实幽谷昭、黑鸦、凤岐白、左惊鸿之间很复杂……
第51章第五十一章
“左思白?”啼莺念了一遍,立刻就懂了其中的意思。他与左慕白长得极像,说是兄弟也不无可能。但他仍然心有疑虑,追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他对左家的事情并不了解,只知道左家是峒州的剑道大家,并没有听说过早些年间的那些事,所以不可能只听幽谷昭的一句话就会信了。
幽谷昭继续撕着纸钱,问他:“你知道冷小子在为我治疗心脉的事吧?”
啼莺听他主动提起,才答:“是。”
冷予瑾其实一直没有直说,最初也只告诉啼莺是在为幽谷昭调养身子,啼莺还误会了一段时日。但冷予瑾后来诊治时的种种举动都没有刻意避着啼莺,而黑鸦和幽谷昭似乎也不介意,久而久之啼莺就知道了内情。
“我心脉之所以会受损,是在二十五年前的今日被左惊鸿刺了一剑而留下了旧疾。”幽谷昭看着火光,慢慢说,“那时我差点死了,还好师父一直派了人远远跟着我,那日见我迟迟不现身,便去找我,才将我的命救下。”
啼莺见他说着说着便陷入回忆中不出声了,于是追问道:“这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幽谷昭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继续说:“他刺我一剑,是以为我对凤大哥下毒。我没有做过,可他不听解释,直攻我的要害,如此狠心。你说我该不该恨他?”
啼莺不知该如何回他。听幽谷昭的叙述,话语间似乎不止他描述的这么简单。
他想起五月时幽谷昭在水池里哭泣的委屈模样,那种神态,倒像是三火提到过毒之事而龙亦昊朝自己望来时的自己。再联想到幽谷昭和黑鸦的关系,这人也是对男子有意的,于是他的心里便有了种猜想。
幽谷昭与左惊鸿与凤岐白,是不是就如同自己与龙亦昊与左慕白?如此一想,啼莺便有些感同身受地可怜起他来了。就算左惊鸿真是自己父亲,他也说不出不该恨这样的回答。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