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虚妄妖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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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妖鬼夜行的平安京时代,阴阳道逐渐繁盛起来。
各种负面情绪充斥了整个时代,随之而来的就是怨灵以及妖魔的出现，将这些作祟的异物驱除是阴阳师的职责,京都在平安时代连续遭遇了绝无仅有的天灾,地震、洪水、火灾将整个国家都折腾得人心惶惶终日不安。
在众多阴阳师之中升起了亮耀的两颗新星安倍晴明及其师弟麻仓叶王。
外面人们盛传的两位颇有名气的阴阳师正端端正正地端坐在堂内,他们前面的是他们的导师阴阳师贺茂忠行。
“晴明,最近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传闻,陛下希望你能进入阴阳寮。”贺茂忠行满意地看着眼前两个弟子,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锋芒毕露，“当然,叶王你也是。”
夏衍瞥了一眼端坐在他旁边的叶王然后微微弯腰行礼：“忠行老师请容我思量。”
叶王反而勾起一个摄人魂魄的微笑：“愿为陛下效劳。”
***
“晴明？”山吹端着一个捧盘走过来奇怪的看着望着天空出神的夏衍。
从几天前回来后就一直这样,令她没有办法不担心，还是改天将博雅叫来吧，晴明和博雅意外地相处融洽呢。
他的思绪被式神的呼唤拉回：“恩？”
山吹将捧盘里的细口瓶和杯盏拿出来轻轻放到他面前的食案上，然后再将一盘秋刀鱼摆上食案。
“看你似乎心情不太好呢。”她为他斟满酒，轻声说道。
青年一口气喝掉淡得和水没什么区别的酒液：“哎哎，山吹我已经吃鱼要吃吐了，换碟和果子来吧。”
少女模样的山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还是起身去重新做和果子，花叶色的裙摆伴着裙裾的声远去。
一只手偷偷摸上食案企图弄走那条烤得香气四溢的秋刀鱼，夏衍面不改色狠狠地一筷子敲下去，不出意料青龙冒了出来一个劲儿的往手上吹气。
“痛、痛死了！晴明”青龙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家主人。
夏衍不为所动，用筷子夹起秋刀鱼甩向院子里，秋刀鱼的落点处正蹲着一只薄鼠。
薄鼠正要跃起叼走那只烤秋刀鱼却被人抓住，最后鱼落在了腾蛇嘴里。
“山吹的手艺越来越不错了。”他一边嚼着鱼一边说，完全厚颜无耻地无视了旁边带着控诉眼神就差没咬小手绢的青龙。
“晴明大人，忠行大人请您去一趟。”朱雀的身影出现在廊下，语气平平。
夏衍抿了口清酒才点了点头，朱雀悄无声息的消失正如毫无声息的来。
贺茂忠行坐在和室之中，东角点着一只白蜡，夏衍见了不禁玩味起来。
作为阴阳师一般都会讲究方位，东边镇守的神明是白虎，主疾病死丧，凶神。
会将蜡烛点在这个位置只能说是已经撑不住要以凶制凶了吧。
“晴明，你已经知道了吧。”贺茂忠行的声音有气无力。
“不，我只是能够推演出一些片段。”夏衍回答道。
麻仓叶王的表情在明明暗暗中看不甚清楚：“老师，东北那片瘴气已经浓厚到必须铲除的地步，您是要我去驱散吗？”
贺茂忠行咳了几声喘口气才说：“是你们两个去。”
“是。”烛光中温文尔雅的青年微微低头回答道，而他的话堵了叶王一肚子的疑惑。
“后天就出发吧。”
“是！”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看着他们离去的忠行长长的喟叹，希望平安无事才好。
***
一只寒鸦飞了进来，叶王伸出手让它落到上面，寒鸦骨碌碌地黑色眼珠转了转吐出一个小纸条然后“砰”的一声变成了一张写着符篆的纸片。
他将纸条展开阅读完毕以后挥手招来一只一目怪把纸条叠好给它：“把这个送给安……师兄。”
一目怪蹦蹦跳跳地领命去了，只留下麻仓叶王一个人独自对着灯火。
夏衍在清晨不住的鸟啼中醒过来，淡淡的丁香花的香气从角落的香炉里袅袅升起，皱眉思索片刻才恍然发觉并非自己点的熏香。
打了个哈欠打开纸门就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像，少年时期的略圆润的脸庞已经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棱角分明的青年容颜，继承自稻荷神的凤眼眼角上挑，因为清晨还未完全清醒的缘故稍显迷茫，眼角还有一抹揉擦出来的红色。
他眨了眨眼，突然面前的镜子缩了一下，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镜子而是一只巨大得能将整个门都堵住的眼睛。
那只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末了还上下两眼皮一合娇羞地抛给他一个媚眼。
夏衍从来都没有这么蛋腚过，是蛋腚不是淡定。他温柔一笑轻轻将门合上，在纸门关闭的那一刹那他转身靠在纸门上飞快地结好退魔印往纸门上一拍。
“魑魅魍魉，万魔退治！”
纸门爆发出一阵金色的光芒然后轰然倒塌，那只眼球，那只一目怪伸出短小的四肢飞一样的跑开了。
左手伸出食指中指间是一张画有五行晴明桔梗印的符纸：“缚！”
腾蛇坐在房顶一手拿着酒盏，佑姬换回了狩衣加直贯的打扮坐在他旁边拿着细口瓶为他填满酒，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腾蛇感慨地说：“还真是热闹啊。”
佑姬也跟着笑起来：“每天都那么的有活力呢，希望一直这样下去就好啦。”
夏衍从被揍得一头，不对，一眼球包的一目怪那里拿到了自己师弟送来的信件，上面详细地记述了平安京东北方向的状况。
“朱雀。”他召唤道。
红色的光微闪，朱雀端正的跪在他面前，他将叶王的纸条递了过去，朱雀迅速看完然后头低着恭敬地说：“属下的消息和这上面写的别无二致。”
夏衍展开蝠扇扇了扇：“辛苦你了朱雀。”
朱雀伏地行礼再次消失。
“早，晴明。”跟在蜜虫后面的是穿着乌帽直衣的源明雅，腰间还挂着他宝贝极了的笛子叶二。
夏衍惊讶的看着他熟门熟路地坐下理了理衣服，水祝端来了食案，山吹则是捧来了各色小食，一碟碟小巧致看上去就会觉得很有品尝的愿望，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结局跟青龙一模一样。
“晴明！”山吹叉腰一副不满的样子。
他无奈地摆摆手表示自己错了：“嗨嗨，别介意了山吹。”
源博雅傻笑着端着酒盏看着给他添酒的美貌佑姬，他偷偷地用胳膊捅了捅夏衍然后悄悄地说：“这是哪家女子呀，我每次来的时候你这里服侍的人都不一样。”
夏衍默默地往后挪了挪，源博雅被美貌的佑姬、可爱的水祝和贤惠的山吹团团围绕的情景尽眼底，这让他想起一个词声色犬马。
源博雅被三位各色美人闹得脸庞绯红不得不像好友求助：“晴明，你看这……”
他双手合十结了个解印：“现成真姿。”
穿着花叶色铭仙的山吹化成了一朵黄色小花，容貌美艳的佑姬化作一个人形纸片，活泼可爱的水祝则消失不见。
源博雅惊讶地看着这一切，吃到一半的和果子都忘记咽了下去：“晴、晴明，这也是咒？”
夏衍眯起眼惬意地笑起来，凤眼半阖露出点点光色：“你看见的人不一定就是人。”
“这我不太懂诶晴明。”
“……那就乖别闹。”
“啊？”
“……”夏衍默默地自酌自饮，下次他再跟源博雅搭话他就让腾蛇给青龙跳脱衣舞！绝对！
“晴明。”
“嗯？”他回答以后才想起刚刚发的誓，视线飘向不远处房顶上晒太阳的腾蛇，他会被杀掉的吧……
“这、这个是什么啊！”之前他扔在院子里的一目怪眼球中间裂开一条缝伸出来一根黏糊糊的舌头将坐在廊边的源博雅舔了一下，他惊恐地差点将手里的酒盏掉在地上。
他悠然地给自己面前的酒盏填满酒液，清酒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如你所见，妖怪。”
源博雅被这只古怪的巨大的眼球吓得够呛，想要动又不敢动，只好向他求助：“好了晴明，帮帮我吧。”
青年舒展开手臂，袖笼微微晃荡，咒语已经悄然滑落嘴边。
麻仓府乱作一团，刚刚有一只巨大的一目怪被扔进了阴阳师的宅邸，这简直就是在嘲笑麻仓家的无能。
麻仓天明用异常严肃的语气说：“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做的，我们要保住麻仓家的名声！”
在一干人等极度严肃的气氛中传来一声轻笑，天明皱眉看过去，坐在角落的是几年前归宗的麻仓叶王。
“家主无须担心。”叶王拿着黑底绘白月的蝠扇做了个禀报的手势，“只是一个被小小回报的恶作剧罢了。”
“麻仓叶王！”一个宗家子弟叫喊出来，“又是你和什么妖魔勾上了吧！”
“行二！叶王也是麻仓家的人。”天明呵斥道。
行二不甘心地低下头，叶王坐在角落处，即使场内静寂的很，但是在他看来依旧很吵，这些人的心全部都在喋喋不休令人生厌。
即将失去权利和地位的家主，他偏头将视线移向麻仓行二，心有图谋的宗家子弟……少年的面庞上充满了讽刺的笑容。
这时一只蝴蝶从门外飞进来，翩翩绕绕飞到叶王后面最后停在他的肩上，他了蝠扇捉住小家伙，翅膀刚刚被捉住蝴蝶就化成一张白纸。
叶王垂眸看完了信里的信息，松开手火焰直接将纸张舔舐殆尽。
“家主，忠行老师让我前往平安京东北治作乱的妖魔，恕我先行退下。”叶王将手撑在膝盖上微微躬身行礼。
天明见他搬出了贺茂忠行，就算是他在说谎也不得不放他离去：“你去吧。”
***
“今天是满月。”
一个粗壮的声音传来。
另外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
“啊啊，是满月呢，大家一起来吃赏月宴吧。”
之后更多的和声响了起来。
“喔，宴席！”
“喔！”
“喔！”
响动的发源地先是传来了火焰开始燃烧的噼啪声，然后是一阵闹嚷声，接着传来了大嚼什么东西的声音。
夏衍借着皎洁的月光看过去，一群妖魔团团围坐在一颗树下正大快朵颐。
围着红色兜裆布的青色皮肤的高大妖怪，穿着和服散发着寒气的美丽女人，一个巨大的车轮，在车轮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秃顶人头，还有个穿着朴素的和尚……
“晴明！”源博雅背着弓箭手不住地发抖，他小声扯着友人的袖子惊呼道。
“百鬼夜行？”叶王皱眉看着那边的景象，在他们不远处散落着不少被啃得血肉模糊的人类肢体残骸。
“不，不是。”夏衍否定了他的猜测，“百鬼夜行不会在逢魔时刻就进行。”
叶王抬头看向天空，落日徐徐将大片的天空都渲染成诡异的红色，的确对于百鬼夜行来说着个时间太早了。
他思索了一下打算跟博雅、叶王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那头突然传来一阵男人的惨叫声，三人神色皆是一凛。
“本不生！如来！大誓愿！虚空无相！一切如来！”叶王率先打出一道符咒。
他也不甘示弱，持咒的左手划过嘴边喃喃念道：“何鬼不走！邪魂灭消！”
妖魔们都没有料到会有阴阳师在旁，接二连三的中招。
被捆缚在地上的和服女子眼睛充斥着血红，她的声音不再甜美，嘶哑破碎的声音从她口里冒出：“出云大人不会放过你们的！该死的阴阳师……唔！”
夏衍惊讶地看向毫不犹豫念了死咒的少年，叶王脸上依旧挂着习惯性的微笑，就好像刚刚杀死那只妖魔的不是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夏衍酱版青年安倍晴明+原装苦逼青年源明雅+原装少年麻仓叶王踏上了驱魔的道路[蜡烛]
这里的十二神将不是少年阴阳师的十二神将，性格什么的也算是我杜撰的吧……
感谢宋词、爱吐槽的猫控的地雷q3q
最后提一句就是夏衍酱的记忆有点不对头[蜡烛]还有手机版的作者专栏改革啦_想要抱走我的妹纸们戳一下文案上方的作者名就可以辣，求抱回家养着ovq